第259章 260章三忍之自來也
「淅淅瀝瀝——」
漆黑如墨的天照之火，在連綿陰雨中火勢依然熏灼，連地表上的斷壁殘垣都被燒化了，地面千瘡百孔，露出了黑黃壤的土層。
這無物不焚的黑色火焰，讓人心驚肉跳，如果席捲擴散，說不定剩下的半個札幌市都保不住。
大蛇丸先是看了看有如地獄劫火般連綿的黑色火焰，隨後看向威嚴的須佐能乎，最後用毒蛇窺探鳥巢中飛鳥的可怕眼神，看向宇智波鼬的萬花筒寫輪眼，情不自禁的伸出舌頭舔舐自己的左眼。
「這就是萬花筒寫輪眼的力量！斯巴拉西！」
宇智波鼬對大蛇丸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熟視無睹。
只見宇智波鼬伸出一隻手，往前一點，之前八岐大蛇被化成灰燼的方位，騰騰黑色火堆之中，寶光流轉，一顆拳頭大小的碧青色寶珠漂浮起來。
寶珠彷彿有辟火之能，熔金鍊石，連鋼筋混泥土都輕易燒化的黑色火焰，卻不能奈何其分毫。
「龍首之玉，這是《竹取物語》中提到的五件寶物之一。」
被關鍵詞和場景觸發了記憶的警視總監，眉頭一皺。
「不過八岐大蛇身上怎麼會有龍首之玉？」
「龍首之玉就是藏在龍口中或者頷下的龍珠，《莊子》有云：『夫千金之珠，必在九重之淵而驪龍頷下』。」
博聞強記的長山教授一推眼鏡，引經據典道。
「在東亞文化中，龍蛇本來就是表裡一體。《淮南子》記載，春秋時期隨侯救治了一條被打成兩斷的大蛇，大蛇銜珠以報，這就是與和氏璧相提並論的隨侯珠。」
「須佐之男命斬殺八岐大蛇之後，從它尾巴找到了天叢雲劍；而出現在在札幌市的七首『八岐大蛇』爆出來一顆龍首之玉，也不足為奇。」
曉組織和八岐大蛇大動干戈，就是因為要奪取它的龍首之玉？
一直以來，曉組織在東京神出鬼沒，好似在搜尋什麼東西。
警視總監開始浮想聯翩。
曉組織是在收集輝夜姬傳說中的五件寶物嗎？
閻魔大王的佛前石缽，被曉組織的阿飛藏進了鬼醫生黑川教授的鬼魂里偷渡回人間，現在收藏在橫須賀港秘密基地；蓬萊玉枝也已經現世了，還有落在曉組織手上的火鼠裘和龍首之玉，就只差燕子安貝下落不明。
警視總監可不會天真的認為，曉組織集齊五件寶物是要向輝夜姬求婚，這背後肯定有不可告人的大陰謀。
「沒想到能在人界獲取龍首之玉，畢竟真龍在天界，也已經絕跡了。雖然只是血脈斑駁的八岐大蛇之後，但也是龍種，這顆劣質的龍首之玉應該也能湊合著用了。」
大蛇丸伸出長舌舔了舔嘴角，眼神中露出一分貪婪，探出手往龍首之玉抓去。
「得到這顆龍首之玉，我的力量也能恢複不少。」
突然，須佐能乎抬起一隻手臂，向下一拍，直接把大蛇丸給砸扁！
警視總監看著無人機傳遞過來的畫面，瞳孔一縮，曉組織這是在鬧內訌嗎？
宇智波鼬若有所覺的抬起頭看向無人機，那雙猶如神明一般攝人心魄，威嚴無比的眼睛中有一輪黑色三角風車在轉動。
即便是隔著電子屏幕，也鋒芒畢露，給了警視總監很大的壓力。
即便如此，警視總監也是咬著牙，睜大著眼睛看向電子屏幕。
「寫輪眼的花紋，和之前的黑色三巴紋不同，這種眼睛到底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宇智波鼬映照在無人機鏡頭之下的萬花筒寫輪眼，重新恢複成了黑色三勾玉，籠罩在身外的橘紅色須佐能乎也煙消雲散。
他伸手摘下了龍首之玉，歸攏在黑底紅雲的袖口中。
「鼬君，你剛才是真的想要殺了我吧。我們不是同一個組織里的同伴嗎？你怎麼能如此心狠手辣，真令人心寒啊。」
本來以為已經被須佐能乎碾死的大蛇丸，全身濕漉漉的鑽了出來，陰測測的笑著。
「大蛇丸，我可從來沒有信任過你，更沒有把你當成同伴。」
宇智波鼬冷漠的說道。
「這顆龍首之玉也不是你能覬覦的，為了解開蓬萊的千年封印，龍首之玉是必不可少的。」
「話雖如此，你的殺氣也太重了。鼬君，你難道是在嫉恨你的弟弟，來到我的身邊那一事嗎？」
大蛇丸陰陽怪氣的笑了起來：「這可不能怪我，我可從來沒有脅迫過佐助君，他是為了獲得能夠向你復仇的力量，才主動來投奔我的！鼬君，你想不想知道佐助君的近況，他為了能殺了你可是非常努力的在修行呢。」
「……」
宇智波鼬仍然面無表情，一言不發，但是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卻越來越凜冽。
「嘻，好可怕啊，鼬君。」
大蛇丸的淡金色瞳孔中閃過幾分忌憚和莫名的神色，笑容也淡了下來。
「現在我這具投影，還不是你的對手，好不容易降臨人界，我也不想就這樣無功而返。先讓我們和平相處吧。」
大蛇丸的脖頸柔如無骨的轉動了180度，環顧一圈，細長的舌頭像蛇一樣舔了舔嘴角，道：
「既然龍首之玉已經到手了，我們就離開吧，那位大人還在等著我們復命呢。」
這兩個怪物，就這樣子準備要離開了嗎？
一直在用讀唇術，密切關注著現場局勢的警視總監臉色一變，但隨即無可奈何的握緊了拳頭。
不得不承認，他們現在就是對曉組織束手無策，即便是想抽調自衛隊過去也完全來不及了。
但是眼睜睜的看著曉組織的二人，就這樣拍拍屁股走人，又實在是不甘心。
「屋台崩壞之術！」
宇智波鼬和大蛇丸的正上空，彷彿新增了一朵烏雲垂下遮天蔽日的陰影，一隻巨大得難以想像的青蛙從天而降，一屁股朝著兩人坐下。
「轟隆隆！」
宛如山崩地裂般的巨大的轟鳴聲中，廢墟里所剩不多的斷壁殘垣也一口氣被壓垮。
「蛤？！」
「又是什麼怪獸？！」
「是蛤蟆，不，是青蛙！」
突然其來的狀況，把會議室里的眾人打了個措手不及，所有人都瞠目結舌。
札幌市上空的烏雲已經漸漸散去，衛星圖象雖然不能像靠近的無人機一樣拍到普通人的輪廓，但是現場那隻龐然大物已經巨大到能被衛星拍得一清二楚。
這是一隻將近二十米高的巨大青蛙，勒著腰帶，在背上還插著兩把十幾米長的大太刀。
不僅是會議室里的大人物們目瞪口呆，札幌市廢墟之外的當地倖存們，也忍不住崩潰了。
他們在今天經歷了無法想像的災難，不僅是身體飽受折磨，連精神上也是如此，三觀都碎成了一地。
先是八岐大蛇，接著是橘紅色的骸骨巨人，現在又出現了山丘大的青蛙。
他們札幌市不過是北海道的一座小城而已，何德何能有這麼多怪獸屈尊降貴來搞破壞？
你們怪獸要團建，去踐踏破壞東京的現代化高樓大廈，或者京都的風景名勝不是更有成就感嗎？
「那巨大青蛙的腦袋上好像有人？」眼尖的秋筱宮文仁親王眼睛一眯，叫嚷了起來。
「青蛙，難道說……」
警視總監腦筋一轉，立刻命令現場的無人機調整高度，對準攝像頭。
「果然是蛤蟆仙人自來也！連他也出現了！」
巨大青蛙的腦袋上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穿著打扮像是歌舞伎演員的灰白髮男人。
正是在妙木山事件中登場的蛤蟆仙人，被警視廳推斷為極有可能是，兩百年前民間傳奇《兒雷也豪傑譚》主人公原型的自來也！
「呦！」
自來也注意到無人機攝像頭正在拍攝自己，伸出了一隻手打了個招呼，然後把頭髮一甩，腳踩著木屐在青蛙頭上唱跳了起來：
「現世的諸位，原為三忍，現為仙人！妙木山的癩蛤蟆妖怪，就是本大爺自來也！請多多指……嗚噢！」
腳下的青蛙突然劇烈的搖晃起來，自來也一個踉蹌腳步一滑，跌坐在地上，氣急敗壞的叫嚷道：
「喂！蛤蟆廣，我正在耍帥，別亂搖啊！」
並不是蛤蟆廣在胡亂蹦躂，而是在它的身下，伸出了兩隻巨大的骷髏手臂，托舉著蛤蟆廣的身體。
最後奮力向外一拋，把蛤蟆廣的身體重重砸在了地上，頓時地動山搖。
宇智波鼬又重新開啟萬花筒寫輪眼，橘紅色的半身骷髏巨人套住了他。
第一形態的須佐能乎！
「傳說中的神之力，須佐能乎。」
站在蛤蟆廣頭上的自來也，收起了之前那種嬉皮笑臉的不正經，神情嚴肅，看著須佐能乎說道：
「還有這雙眼睛，驚人的瞳力。年紀輕輕就把寫輪眼開發到這種地步，也就只有那個殺光全族的……『鼬』。」
大蛇丸站在須佐能乎的身邊，臉上浮現出毒蛇般陰冷的竊笑。
「大蛇丸，看來你還真是加入了一個了不得的組織裡面。」
「自來也，你不躲在妙木山那個蛤蟆洞，跑到人界來幹什麼？難道是來追我的？」
大蛇丸臉上露出陰測測的表情，對著自來也伸出了手，道：
「難道你是回心轉意，想要接受我的邀請加入曉組織嗎？熱烈歡迎，我們現在可是非常缺人手。就算像你這樣的庸才，也能派上用場。」
「哈哈哈，大蛇丸，你變得很會開玩笑了嘛，但是你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自來也哈哈一笑，眼睛裡卻毫無笑意。
「那自來也，你來這裡是要幹什麼？不會說是要為猿飛老師報仇雪恨吧，都是過去幾十年的陳年往事了，再糾纏個沒完沒了那可就沒意思。」大蛇丸把手一攤，無奈的說道。
「我本來以為曉組織都是一群異想天開的狂人、空想家，但是我最近才得知你們的真正目的，是要解開……的封印。」
自來也的目光瞥向宇智波鼬，嘴唇張合了幾下，關鍵之處卻一語帶過，似乎是被某種神秘莫測的力量給消音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再束手旁觀。正好，把我們的恩恩怨怨也一併清算吧，大蛇丸！」
「愚者千慮，必有一得。自來也，你那蠢笨的石頭腦袋，也有靈光的時候。」
大蛇丸豎瞳收縮得如同針一樣細長，慘白的臉上已經按捺不住殺意，冷冷一笑後，對著宇智波鼬說道：
「這隻癩蛤蟆放著不管的話，一定會成為曉的絆腳石。機會難得，鼬君，你和我聯手一起把他幹掉吧！」
宇智波鼬漠然的看了大蛇丸一眼，又把視線看向了站在蛤蟆廣之上的自來也，眼中的萬花筒寫輪眼轉動。
「不，我並不是這個人的對手，運氣好也只能打個兩敗俱傷。加上你，也是一樣結果。「
「眼前的自來也，不過和我一樣是從天界降臨的投影，有你的萬花筒寫輪眼和須佐能乎，一定能夠幹掉他！」
「或許如此，但我根本不想和你聯手。」
宇智波鼬的臉上露出幾分疲憊之色，眼中的萬花筒寫輪眼退化成三勾玉，須佐能乎也冰雪消融。
「是因為你的瞳力和身體支撐不下去了嗎？」大蛇丸臉上閃過幾分異樣之色，問道。
對付八岐大蛇和航空自衛隊，宇智波鼬也用了很長時間的須佐能乎，甚至連天照都用上了，現在的他也不在巔峰狀態。
「雖然很感謝你的稱讚，但是你和大蛇丸一樣都是曉組織的大罪人。很抱歉，我也要在這裡把你連同大蛇丸一起幹掉。」
自來也神色凝重，甚至少見的露出了幾分殺意。
「而且你的那雙眼睛，實在是太危險了！甚至能成為毀滅三界的導火索。」
自來也抬起腳，木屐往蛤蟆廣的腦袋上一跺，雙手一合飛快的結出了幾個印，暴喝一聲。
「蛤蟆廣，準備油！」
在自來也腳下的蛤蟆廣，房屋大小的蛤蟆腦袋，鼓起兩頰，宛如間歇泉一樣從口中噴出了鋪天蓋地的蛤蟆油。
自來也則是配合默契，當即從口中噴出一束熊熊燃燒的火龍，將蛤蟆油給點燃。
火遁，蛤蟆油炎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