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給我講講你和這個女人的事情嗎？」
蕭鶴川沒有語氣的開口。
盛柳明抬眸看著他。
似乎有顧慮，所以沒有回答。
蕭鶴川將手機緩緩地放下來，解釋：「和公司無關，我私人問的，比較好奇，可以講嗎？」
盛柳明緩緩地低下頭。
好一會兒，才開口。
「只是在小的時候，我和妹妹一起在公園裡玩耍，肚子餓了，看到一個大姐姐拿著烤腸從旁邊經過。」
蕭鶴川聽著盛柳明的話，雙臂放在桌子上，往前湊了湊。
他什麼時候喜歡打聽別人戀愛史的事情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偏偏盛柳明的戀愛，他想知道。
或許是因為，盛柳明前不久還對唐棠表白的原因吧。
「我和妹妹兩個人就盯著她手中的烤腸，然後大姐姐就很好心的叫烤腸遞給了我們，後來我們回到家才知道，原來她是新搬到這裡來的鄰居。然後慢慢的就相處了下來，因為我和妹妹都是住在奶奶的家裡面，奶奶很忙，沒有時間管我們，所以大姐姐就會帶著我們一起回家，給我們做很多好吃的。」
「明白，所以你喜歡唐棠，也是因為她像姐姐，比較照顧你。」
「或許吧。」
盛柳明低著眸，回答。
「你這是戀母情節。」
「不是。」盛柳明激動地抬起頭，反駁。「我只是喜歡她，無論她比我大還是比較小，我就只是喜歡她。」
蕭鶴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當初喜歡唐棠，是因為和她像？」
「有些。」
說實話，就像蕭鶴川剛才說的那樣，就像是姐姐一樣的照顧他，彷彿看到了當初那個照顧他的大姐姐。
蕭鶴川本以為不會再遇見她的。
沒想到，沒多久，他們還是相遇了。
這次，絕對不會放手。
「關於你戀情的事情，我是沒有意見的，當然，我沒有資格說別人，畢竟當眾求婚這事，也夠讓他頭疼一陣子了。」
「真的沒事嗎？」
「或許吧。」
蕭鶴川說完這句話，接到了唐棠的電話。
「好，我這就來。」
說著話，走出了辦公室。
整個辦公室內，只剩下盛柳明一個人的身影。
他一個人坐在沙發裡面，好像整個人陷進去一樣。
他不知道老闆和崔小姐的談話是什麼樣的，只是有些擔心，但更多的是沉思。
他想起了曾經發生的那些事情。
「姐姐，怎麼了？」
是妹妹的聲音，似乎就回蕩在耳邊，腦海中好像是之前的那些場景。
置身於十年前的感覺。
崔姐姐也不過才十六歲，她搖了搖頭，輕輕地撫摸著妹妹的頭髮，笑著說：「沒什麼，姐姐只是覺得你很堅強，很善良，姐姐很喜歡。」
「姐姐不喜歡哥哥嗎？」
盛柳明的目光緩緩地落在崔姐姐的身上。
「姐姐當然也喜歡你哥哥了。」
崔姐姐伸手要觸碰盛柳明，但是他卻很有防備地將她的手打掉。
很疼。
手背很快就紅了。
但她沒有生氣，反倒是道歉：「對不起，我不應該碰你的。」
還有一次。
放學後，被家長抓著不讓離開。
「你這小傢伙怎麼能動手打人呢？趕緊道歉，你知道了嗎？以後別再這樣了。」
「……」
盛柳明被抓著衣領，沒有說話，低著頭。
「大人說話當耳旁風嗎？你父母到底是怎麼教育你的？他們現在在哪兒呢？」
「……」
他面對著眼前的大人，也沒有絲毫的畏懼。
「衣服怎麼還髒兮兮的？不是你啞巴了嗎？不會說話嗎？他不會是腦子有問題吧？」
「不是的，爸爸，好像是因為生氣了才不說話的。」
盛柳明的同學，家長的孩子，旁邊解釋。
「大熱天的煩死了，怎麼還有這種不聽話的傢伙？」
「……」
然而，盛柳明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個字。
但他的眼睛卻彷彿寫滿了字。
很髒的字。
「叔叔。」突然一個聲音傳來，所有人的目光看過去，只見崔姐姐穿著高中的校服，來到了他們的面前，大人才鬆開盛柳明。緊接著，聽到崔姐姐自我介紹：「我是盛柳明的姐姐，我家盛柳明做錯什麼事了嗎？」
雖然說起來，也只是鄰居的姐姐罷了。
甚至也只是經過幾次，他都沒有說過話。
「聽說他用腳踹的我家孩子的後背，這事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你們家長什麼時候回來呀？」
「是嗎？盛柳明，你實話跟姐姐說，沒事的，你真的用腳踢他了嗎？」
「嗯。」
盛柳明沒有多想的點頭。
「盛柳明不是那種無緣無故動手打人的孩子吧？能告訴姐姐是因為什麼嗎？」
他咬了咬唇，停頓了一些，才說：「他說，我沒有媽媽，說我沒爸沒媽，像個乞丐，說我髒的像乞丐一樣，所以爸爸媽媽才會丟下我走的。」
聽到這句話的崔姐姐眉頭蹙了起來。
「你這孩子，他說的是真的嗎？」
家長似乎也察覺到是自己的兒子先不對的，說了不該說的話。
「原來是這樣啊。」說這句話的時候，崔姐姐的語氣透著冰冷，但是面對著盛柳明的時候，又是帶著微笑，並且是安慰的語氣說：「我們盛柳明應該很傷心，很生氣吧，但是就算再傷心，再生氣也不能對朋友動手，這一點你知道吧。」
「嗯。」
盛柳明聽話地點頭。
「那現在能跟朋友道歉嗎？」
他再次聽話，道歉：「對不起。」
「好的，你姐姐可真懂事兒，以後注意點兒。」
家長打算就這樣結束。
「那麼那個小朋友你怎麼不道歉呢？」
崔姐姐含笑地看著小朋友，嘴角的笑容卻像是帶著刀子一樣。
「我嗎？」
小朋友一愣，臉頰微紅。
「對呀，你不是嘲笑他了嗎？如果你爸爸媽媽都去世了，別的朋友嘲笑你像個乞丐，你覺得心裡會怎麼樣呢？會不會很傷心，很生氣呀？」
「會的。」
「那麼你是不是也應該道歉？」
「對不起，盛柳明，以後再也不會那樣了。」
「我家盛柳明很乖的，以後要好好的跟他相處，知道了嗎？」
「知道了。」
雖然腦海中回憶的是這件事情，但是浮現的身影卻是崔姐姐渾身是血倒在他身邊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