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試探
時染在他們談論的時候，打了一個哈欠。
「但是那樣的話，這不是以平民為對象的事業了？」
父親沖著老師不滿地說。
時家走的就是高端路線，製作出來的產品都是主打的就是品牌和價格。
上一次時染父親做的紡織因為質量不算上乘，所以定了比較低的價格，也讓他想要了接下來要走平民也可以購買產品的想法。
「這種價格如果是有錢一點的平民，是可以承受的價格。」
老師用平淡的聲音回答。
「只有有錢人才能承受的價格。」
「此次事業的重點不是價格，是品質。」
「再好的東西，人們買不起，那有什麼用呢？」
兩個人在談論這件事情上已經花費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起初時染也感到驚訝，父親居然對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居然懷著這麼高的熱情。
如果父親是火種，老師就像冰塊一樣。
因為，他冷靜而清清楚楚地反駁父親燃燒的創意，並潑冷水。
「定價不能再拖了。」
「訂購的費用、製作服裝的樣板的價格以及建築材料的費用等，需要考慮很多東西。」
「請慎重地聽我說。」老師還是一如既往平靜地開口。「我之所以將價格定高，是因為有錢人的消費能力，他們並不在意這點。」
「但是……」
「這次的產品應該面向平民中想要高檔品的人。」
時染驚訝地看著老師。
雖然他不完全知道爸爸和老師談論的事業，但從他們剛才的那些對話中，知道爸爸想要做的就是低端平民能購買的起的產品。
「高級商品……」爸爸低頭沉思，似乎有一種要被說服的感覺。「漲價是對的嗎？」
時染看著，就很著急。
明明一開始的理念不是這樣的。
如果變成了高檔產品，那和現在時家的事業有什麼區別？
「請好好想一想。」
聽了老師的話，爸爸看起來很苦惱。
時染是相信老師，但是她不懂，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實在忍不住地開口。
「在平民中，比起有錢人，沒有錢的人更多，不是嗎？真正的有錢人還是少的，真的打算讓平民購買的話，那價格就應該要低一點才對。平民多，購買的就多，雖然利潤沒有那麼高，但是走量，薄利多銷啊！」
說完這句話的時染看到了像慢動作一樣，老師臉上露出了笑容。
並不是像擦肩而過一樣輕鬆地笑，也不是平時那種冷嘲熱諷的笑容，真的是高興得開懷大笑。
她第一次見到老師笑，就算是前世，她都沒有見過老師笑過。
「老師?」
聽到了父親驚慌的聲音，時染也同樣感到驚訝。
不懂，他會笑。
更不懂，他居然對她笑了。
「嗯。」老師緩緩地收起笑容。「就像時染說的那樣，定價低一點，薄利多銷。」
事情，似乎就這樣結束了。
直到後來，下課，時染被老師單獨叫住。
「因為我有話想要單獨和你說，恕我失禮了。」
「哈哈……」時染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心裡是發毛的。「老師想要和我說什麼呢？」
總覺得上次見到他大笑之後，就變了很多。
他不緊不慢地從懷裡掏出一個藥瓶。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嗯？」時染微微一愣。「這不是林語菲製作的藥膏嗎？我怎麼會不知道。」
「是啊，這是林語菲小姐為了得到老爺的推薦信而製作的膏藥，而發現了林語菲的能力並強烈推薦她的人，是時染小姐吧。」
聽到這句話的時染臉瞬間僵住，甚至身軀還微顫了一下。
「我只是覺得她太可惜了，不！是她自己厲害，得到了爺爺的推薦信，我只是作為一個媒介在爺爺的面前美言幾句罷了。」
「但是，時染小姐，你才十歲而已。」
「……」
時染咬著嘴唇說不出話。
「你只是十歲的小孩子，如果只是單純的美言幾句，應該會被當成小孩子的撒嬌任性吧。」
「……」
時染屏住呼吸，手緊緊地抓著衣服。
她不知道改怎麼解釋重生的事情。
老師見她沒有說話，繼續說：「這麼一想，之前紡織的生意也是，那單生意我看了，在我看來，完全就是賠錢甚至還會得罪人的生意。但是你偶然將大少爺帶到老爺的面前，反倒讓事情有了轉機。」
「哈！」時染感覺現在滿頭汗水，心裡微微驚慌地說：「那只是碰巧。」
老師慢慢地蹲下來，令時染髮抖的後退了一步。
老師步步緊逼地說：「上次我們在老師的家中談論大少爺自己事業的事情上，你反對我的意見，也是偶然嗎？」
時染看著老師的眼神，認真又銳利。
她現在才明白，他早就開始察覺了，那次估計和爸爸的意見不一樣，只是為了讓她自爆。
他說出的那些話，完全就是在試探她。
「哈！」
她呼出一口氣，更準確地說，是鬆了一口氣。
「老師，你想的沒錯，一切都和你猜測的一樣。」
「果然。」
「不過，老師和爸爸談論的事業，是爸爸自己的想法，我只是建議他找你商量而已。」
「為什麼是我？」
「因為我知道老師很聰明，而且爸爸的主意是個好主意，老師一定感興趣。」
老師從身後拿過凳子，讓時染坐下來，才問：「那你為什麼不積極的彰顯自己的能力？」
「因為我只是一個小孩子。」
「我聽說時宴和時光會欺負你，如果你讓老爺重視你，或許就不會遭遇這樣的事情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是時候？」
時染垂眸，深呼吸，才說：「因為我現在還小，因為爸爸還沒有讓爺爺看到能力，如果我現在突顯自己的實力，獲得爺爺的寵愛，太過惹眼，恐怕，我活不到成年吧。」
老師不得不承認，她說的確實有道理。
時染笑了笑，伸出手，「在此之前，我想要值得信任的人來到我的身邊，我隨時都可以證明我自己的實力。我想要別人認為我是個天才，更想要擁有不可撼動的地位，老師，你會幫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