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迫不及待

正文卷

第29章 迫不及待

特製煙火的效果比蘇寒山想的還要好。

煙火信號發出去之後,大約還不到半刻鐘,蘇鐵衣就已經趕了回來。

蘇寒山還是那套說詞,解釋了一下自己失蹤的事情。

「當時我就在前院,這麼近的距離,居然能夠瞞過我的感應,而且帶走你的時候,你也毫無反抗之力。」

蘇鐵衣沉聲說道,「看來那個人,要麼是掌握秘術,要麼就是比我境界更高,這樣一個人出現在滄水縣,不知道後續還會有什麼樣的影響。」

蘇寒山說道:「那人武功奇高,站在我面前,我都看不清他的面目,更不知男女,和我一起被抓去的那些人,似乎也並非滄水縣的人,我看他應該不會對滄水縣內部的事情有多麼上心。」

「嗯?竟有這麼高的本領?!」

蘇鐵衣聽罷,反而直接看開了,「也罷,我們對那人所知太少,猜來猜去,猜不到點子上,就別庸人自擾了。」

他哈哈一笑,「小山你剛才說,那人甚至許伱把這種心法傳授給別人,行,就先當他是個有怪癖的好前輩吧,有好處咱們就都先拿著。」

蘇寒山心中暗想:果然是這種反應。

這二叔性子粗豪,常常有些出人意表的行為,說他魯莽,他又並非全然魯莽,說他謹慎周密吧,那實在有點侮辱謹慎這個詞。

蘇寒山之所以要搞一個怪人傳法的說辭,隱瞞真相,可以說有大半原因,都跟二叔的性子有關。

蘇鐵衣已經在催他把羅摩心法仔細講一講了。

周子凡嘆了口氣:「師叔,小師弟也是剛回來,你讓他休息休息吧。再說了,其他人應該也快回來了,我們還要考慮一下,如何解釋小師弟昨天失蹤的事。」

蘇鐵衣說道:「咱們武館都這樣了,能剩下的都是自己人,沒必要隱瞞吧。」

「師叔此言差矣。」

周子凡搖頭說道,「同門雖可信任,但如果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消息,表露在外的神貌形態,必然也會有所變化,很可能引起別人的懷疑。」

「到時候,假如他們刺探、推斷出,我們新得了一門可能使所有人康復的心法,師叔覺得,我們所面臨的局面,會變成什麼樣子?」

蘇鐵衣覺得有理,點了點頭:「那要怎麼編這個瞎話?」

「我有個想法。」

蘇寒山說道,「就說我其實一直沒有放棄,暗中還在練習雙拐的用法,近日覺得練有所成,常到後山尋一些小獸試手。」

「只不過,前幾次都比較順利,所以沒有驚動大家,就已經回到武館。而這一次我出去的時候,遇到一隻怪鳥,受了傷,損了拐杖,躲到一個洞穴中才幸免於難,今天早上被大師兄找到,救回來了。」

松鶴武館就建在一座山峰的南側半山腰上,往北去,則山勢連綿,都是古老叢林。

雖然不如秋獵的那片山區危險,但有那麼一兩隻凶禽路過,也算正常。

周子凡微微點頭,覺得這個說法過得去。

「你練雙拐就明著練嘛,瞞著我們幹什麼。」

蘇鐵衣卻搖頭道:「你明著練,我們也肯定支持啊,我覺得你這個說法漏洞很大,說出去很容易被人拆穿。」

蘇寒山一時無語,平心靜氣的露出微笑:「二叔,身體不好的人,難免心思敏感,我前兩年練拐杖的時候被你狠狠打擊過,自己不服氣,想繼續偷著練,暫且瞞著大家,是很正常的。」

「你不要用你那粗神,咳、睿智的想法,揣度其他人。」

蘇鐵衣疑惑道:「我什麼時候打擊過你,我只是告訴你,那麼練沒用啊,小山要真想練,我肯定也……」

「師叔!!」

周子凡打斷他的話,輕笑道,「就按這套說辭來吧,我也覺得這套說法沒問題。」

蘇鐵衣見他也贊同,就沒再質疑。

眾師兄師姐回來之後,見蘇寒山已經出現在武館中,都鬆了口氣,聽了那個說法,果然也沒有什麼懷疑。

那個當初跟蘇寒山對練的師弟羅平,更興緻勃勃的說道:「蘇師兄,你還在練,那可太好了,其實你內功那麼好,我當初就想過,可以由我背著你行動啊。」

「打一個椅子讓我綁好,我們背靠背,練熟了之後,不就好像一個人長著兩顆頭,四條手臂,四條棍子一起抽人嗎?那多厲害!」

羅平如今才十六歲,但生得又高又壯,膚色如同小麥,看著比周子凡還要魁梧結實些。

「平師弟,你們兩個功力並不一致,與敵交手,受到的反震力道也大不相同,你那個想法很難實現的。」

周子凡笑了笑,說道,「小師弟身上有傷,該多休息,你們找了一夜,應該也都累了,各自去歇息吧。」

松鶴武館中,實則有兩個人年紀比蘇寒山小。

另一個人是左香雲,當初約蘇朝東出去走鏢,結果全體失蹤的那個總鏢頭的女兒。

確切來講,羅平和左香雲,才是小師弟、小師妹。

不過,周子凡算是看著蘇寒山長大的,叫他小師弟叫習慣了,一直也沒改口。

眾人確實也都累了,見蘇寒山已經沒事,道別之後,就很快散去。

羅平走的時候還有點遺憾,嘀嘀咕咕:「教頭嫌我手慢,不讓我參加狩獵,但如果我跟蘇師兄加起來,這回肯定能幫武館多收穫一些獵物的……」

蘇寒山聽到這話,眼中有些波瀾。

等蘇鐵衣把他的輪椅推回卧室,周子凡走進來關了房門。

蘇寒山卻並未繼續羅摩心法的話題,而是問了另一件事。

「臨近秋獵,滄水縣也會變得愈發熱鬧,大師兄的飯館這個月的生意怎麼樣?」

周子凡說道:「確實比往常好一些,我估摸著,夠抵八九個師弟師妹的葯錢。」

周子凡家,以前就開了一間飯館,不過他老父母去世之後,飯館無人打理,他又不捨得賣,就閑置了。

五年前,松鶴武館遭受重創之後,武館的積蓄還有武館弟子們自身的積蓄,都在後續養傷養病中見了底。

周子凡想著不能坐吃山空,就把飯館重新打理開業。

蘇朝東也想給傷殘的弟子們找個事情做,有個新的精神寄託,就大力支持,擴張了店面。

現在那家飯館,基本是所有傷殘的武館弟子在一起運作,利潤其實頗為可觀,但是他們幾十個人吃藥療養的錢,所需更多。

平常時期的飯館利潤,最多能抵上五分之一的葯錢,其他的還需要蘇鐵衣這邊的武館生意支撐。

「我記得武館中目前有十位師兄,被幾個人家僱傭去當護院,按規矩,武館是該從他們的報酬之中抽取兩成。」

蘇寒山說道,「但其實,他們給武館的,遠遠不止兩成吧?」

蘇鐵衣沉默著,點了點頭。

蘇寒山繼續說道:「如果今年秋獵,我們表現還是那麼差,只怕就連那十位師兄中,也有人有被辭退的風險。」

僱傭武館弟子的人,其實都很看重武館整體的實力。

這個實力是綜合的考量,不僅是指武館高層的武力如何,也是指你這家武館,是不是後繼有人,門人數量如何,外面人脈如何,財力如何,懂不懂經營,是否有擔當?

是否在僱主利益受損的時候,能以強硬的態度出面相助?

而這方方面面的東西,松鶴武館基本都拿不出手。

也就只剩下蘇鐵衣本人戰力強悍、為人豪勇這一點,還勉強能吸引幾個家業不算大的僱主了。

周子凡遲疑道:「小師弟,你說這些,不會是想參加秋獵吧?」

「什麼?」

蘇鐵衣回過神來,驚道,「這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