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正文卷

第132章 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那還染著賴椋的血的一對兒前蹄,高高揚起,就要落下來!

周旭陽當即嚇得臉青白黑,心臟噗通噗通地跳!

褲子下邊兒傳來一股子腥臭,竟是硬生生給嚇得尿失禁了!

然後,在周遭的家丁和一眾公子哥兒沒來得及有什麼反應的時候。

馬兒一聲嘶鳴!

雙蹄悍然落下!

啪!

骨頭折斷的清脆聲音,在風雪裡響起來!

緊隨其後的,是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

周旭陽的兩條大腿,被硬生生踩斷了骨頭去!

——紅蹄駒產自大夏中部平原,平日里性情溫順,不易失控,也正因如此,方才被這周旭陽公子哥兒看重,買來當做座駕。

可哪怕再溫順,也無法改變它乃是一頭烈馬的事實,強壯彪悍,速度力量和耐性都上上乘的馬匹!

這一踏下去,別說是周旭陽這種錦衣玉食的公子哥兒,哪怕是那些練家子被踩實了,也討不了好!

所以在那馬蹄傾軋之下,周旭陽兩根大腿就仿若枯樹枝一樣,斷得乾乾脆脆!

「痛!好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

慘烈的嚎叫聲刺耳又難聽,回蕩在風雪裡!

一眾家丁立刻反應過來,就要去拉那烈馬!

可那馬兒卻像是瘋了一樣,哐哐兩蹄把衝上來的家丁干翻,然後繼續盯著那痛苦嚎叫的周旭陽。

馬兒,聽到了聲音。

不是那種人類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

而是它能聽懂的聲音。

那個聲音說。

——踩下去。

那聲音之下,馬兒想到了好多——這些年歲自個兒挨的鞭子,跑不贏別的馬就被毒打,還有那幾乎勒進皮肉里的韁繩……種種情緒,凶性爆發!

於是,那雙被鮮紅覆蓋的雙蹄在周旭陽驚恐的目光中,再度抬起!

落下!

這一次,是雙手!

重蹄之下,手掌粉碎,粘在雪地里!

又是慘烈得鬼哭狼嚎!

哪怕讓周遭百姓都心驚肉跳!

這還沒完!

那平日里溫順的馬兒就好似魔怔了一般!

再一次踩下去!

這一次,是胸膛!

啪啪啪啪!

肋骨斷裂,臟腑震蕩,鮮紅的血從周旭陽嘴裡噴出來,奄奄一息。

然後,兩隻蹄子在他眼前放大!

砰!

好似那大夏天被鐵鎚雜碎的西瓜一樣,圓滾滾的腦袋轟然破碎,紅的白的濺射一地兒,染紅那厚厚得積雪。

做完這一切後,馬兒方才停下來,搖曳馬尾,好似啥都沒發生一樣。

「哇哇哇——」

那些個公子哥兒哪兒見過這般場面,當即一個個嘔吐起來!

那幾個平日里仗勢欺人的周旭陽的家丁,更是臉色煞白!

死了!

周旭陽,死了!

被自個兒的馬硬生生踩死了!

無比血腥的場面,冷酷又猙獰地訴說著這個事實。

這還沒完,在那紅蹄駒暴走以後,周遭的幾個公子哥兒的馬,同樣前所未有地轉過頭,平靜地看了他們一眼。

那眸光中,彷彿有著某種馬兒不應該有的意味兒。

再加上周旭陽的慘狀就在眼前,這些個公子哥兒咋還綳得住?

嚇得直接跳下馬去,奪路而逃,生怕自個兒的馬兒也發瘋了!

只留下周家的幾個家丁,還有周旭陽死無全屍的屍體。

以及聞訊而來的看熱鬧的吃瓜群眾們。

對這血腥場面,那叫一個又噁心又想看。

了解了事情原委後,這些個吃瓜百姓都說。

——活該!

昨兒害了人命,今兒就遭了劫難,這個叫啥?

這叫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趁著人來人往,余琛也悄然從人群中走出去。

深吸了一口漫天風雪,神清氣爽!

時辰晚了,他也懶得再上山去燒菜了,乾脆就在附近城裡的飯館要了碗熱氣兒騰騰的豆腐腦兒和一隻烤雞,香噴噴地吃了。

末了,打包了一些飯菜,給青浣帶上去。

這周旭陽的死啊,就跟他再沒關係了。

與此同時,周家來人,官府來人。

對周圍百姓和那些跑遠了的公子哥兒一問,知曉了這周旭陽的死究竟是什麼情況。

當即,將其定性成意外。

但那周旭陽他爹大抵是有過混黑道的經驗,死活不肯相信這是個意外,稱是有人害的。

馬上發動自個兒的關係網,去查。

但這查來查去,也沒查出個啥結果。

事兒,也就只能過去了。

唯一值得說道說道的,還是那些個原本喜歡賽馬的公子哥兒們,聽說後來一看到馬兒,就想吐。

而禹豐街上,從此再也不見那鮮衣怒馬的少年朗意氣風發的身影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跟一個守陵的屁關係沒有。

翌日。

余琛美滋滋從床上爬起來,熬了點兒粥,叫幹活兒回來的青浣來吃。

這小丫頭頂著大大的黑眼圈兒,精神不太好,余琛一問,她說是昨晚做了夢,夢裡有個和藹可親的老爺爺教她讀書寫字,還跟她說了很多的事兒,說她有讀書的天賦,說她要去那聽都沒聽過的合德書院,說她要去找一個叫趙如松的人……

等等。

回想起昨晚文聖跟自己要一具紙人兒身軀的事兒,余琛當即就明白過來。

——這他娘的才不是夢。

這老頭子不曉得是不是求才心切,已經等不及了,自個兒去教青浣了。

但余琛也沒多嘴,只是安慰了她兩句,早飯便吃完了。

吃完以後,余琛回到房裡,換上那守陵人的衣裳,帶上玉牌,上上下下把自個兒打理了一番。

因為今兒啊,是個大日子。

啥日子呢?

大夏文聖出殯的日子!

正午時分,浩浩蕩蕩的隊伍,一路從官府出發,敲鑼打鼓,點香燃蠟,奏樂哀歌,上了這明山萬家陵來。

前有金陵城衛披甲互送,後有書院學子三千跟隨,紛紛低頭垂目,面容悲戚,黯然神傷。

隊伍中間,趙如松等一眾弟子捧著文聖的遺像,靜靜走著,後面則是一個個氣勢不凡的傢伙。

「那個子很高的中年人,就是州牧,這金陵,他說了算。」

「那個送喪都背著劍的,叫楊羸,是監地司的司命,那跟你以前來金陵的楊清風就是他後輩。」

「那個壯得像牛一樣的是神武王,這小子一直和老夫不對付,沒想到竟來參加老夫的葬禮了。」

「那一堆兒,是各個道觀的人——這些傢伙怕是巴不得我死,現在還裝出這幅模樣,假惺惺的。」

「那些個,就是金陵八大司的一個個司命了,分管金陵各方事物……」

「……」

余琛低著頭,看著浩浩蕩蕩的人群,聽著耳邊文聖的喋喋不休的介紹。

只感覺……有點彆扭。

聽一個死人介紹參加他本人葬禮的成員……這無論放在哪兒都是相當炸裂的。

恢宏的葬禮,搞了整整大半天,那些個大人物,方才下了山去。

只有趙如松留下來,走進屋子裡,問余琛這看墳的日子可還過得慣。

他本意是想,倘若余琛說遭不住,就給他安排另外的差事兒去,但沒想到余琛直說這活兒簡直好得不得了。

趙如松也就作罷,說有啥事兒以後可以去稽查司和合德書院找他。

末了,就要下山去。

但余琛突然叫住他,又把青浣叫出來,把昨晚青浣做的夢都說了。

趙如松望著眼前這個髒兮兮的小丫頭,眉頭一皺,問:「姑娘,你說那個夢中教你讀書識字兒、且讓伱來找我的的老人,你可認識?」

青浣老老實實搖頭:「回稟大人,青浣並不認識,但他老人家的樣貌……」

「樣貌怎麼了?」趙如松問。

「和今日您捧著的遺像上的那位……一模一樣。」青浣小心翼翼道。

那一刻,仿若平地驚雷,趙如松只感覺腦門兒嗡嗡作響!

連問那老人還說了什麼。

青浣就一五一十說了。

說那老人說她乃是什麼文曲靈根,讓她進什麼合德書院,讓她修行文之一道。

越聽,趙如松越感覺不太對勁兒。

心說這小丫頭不會是騙人的吧?

直到青浣支支吾吾把另外一件事兒說出來。

她說啊,那老人告訴她,趙如松十二歲的時候第一次夢遺,惶恐不已,還特地一大早就跑去問他是不是得了什麼病……

聽完,余琛表示很難忍住不笑。

趙如松則是尷尬之餘,心頭充滿震撼!

這事兒,的確有,甚至記憶深刻,而且……只有他和文聖倆人曉得!

莫不是老師當真託夢這這個小姑娘了?!

這一來,趙如松心裡,已是信了。

對青浣的態度,也是變得翻天覆地。

要說原本只是出於讀書人的禮貌和素養,這會兒,就已經完全是看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了。

連讓青浣收拾東西跟他下山,按照老師的意思去合德書院!

青浣做夢也沒想到,一個夢,就讓她得身份即將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既有惶恐,也有期盼,還有幾分不舍。

她看向余琛。

雖然這個頂頭上司沒來幾天,到對於青浣而言,無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溫和,善良,仁慈,做飯好吃,是個變態……

雖然可能中間混進去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但總體來說,對於願意幫自個兒隱瞞殺人之事還給自己做飯的余琛,青浣心頭,無比尊敬。

如今突然就要走了,自然不舍。

余琛倒是看得開,擺了擺手,開玩笑說以後青浣發達了可別忘了自個兒。

哪兒知這丫頭當了真,淚眼婆娑地重重一點頭!

才依依不捨地收拾好東西,跟著趙如松,一步三回頭地下山了。

同時,趙如松也告訴余琛,鐘鼓司的人過兩天會派新的雜役來。

當然,若是余琛有合適人選,也可以直接帶到鐘鼓司去。

等倆人走後,余琛才往椅子上一躺,有些無奈地看向一旁的文聖。

「我說,老頭子,咱當了快十年的看墳人了,這種事兒……真沒幹過。」

他撓了撓頭,

「咱是有職業操守的。」

「絕不會去挖墳。」

「還是挖堂堂大夏文聖的墳……咱這只是想想,就腦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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