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0章 追蹤
晚上，周雲和周覽在酒店的餐廳吃飯，周覽把雇了傑洛德·桑齊去調查的事情告訴了周雲。
「不弄清楚那個襲擊者的身份和來頭，我心裏面始終不踏實。」
周雲點頭，說：「我也一樣，我剛才還做噩夢了。」
周覽說：「我們要做好心理準備，也許以後這樣的事情會越來越多。」
「嗯。」周雲點頭。
作為一個藝人，周雲其實早就有了面對這一切的覺悟，只不過，她還需要時間來不斷地適應。
其實，周雲覺得自己特別幸運，有周覽這樣一個經紀人。
如果是換成另一個經紀人，未必會相信周雲的感覺的。
又或者，哪怕他們也察覺到這個襲擊者的狀態有些不對勁，他們也可能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來面對這件事。
但恰好周覽跟周雲一樣，都是哪怕眼睛裡面能容沙子、心裏面也容不了沙子的人。
所以，當她也發現了異樣之後，是絕對要把這件事給弄清楚的。
兩個人在這件事上達成了共識，相視一笑。
周覽說：「當然，我是希望他就是一個單純的種族歧視者，沒有別的目的，這樣是最簡單的。」
周雲笑了笑。
她和周覽一樣，也這麼希望。
只不過，她們兩個人也心知肚明，既然她們都有了異樣的感覺，那這樣的想法可能性也就不大了。
吃過晚飯，周覽跟周雲說：「等會兒七點半要試衣服，還有半個小時，你是回房間休息一下，還是直接過去？」
周雲想了想，說：「我回房間休息吧，等會兒在哪試衣服？你把房間號告訴我，我自己過去。」
「我等會兒讓劉韻帶你過去。」周覽說。
周雲點頭。
周雲起身，準備回自己房間休息。
「周小姐。」一個亞洲人模樣的男人忽然迎面走過來，他說著中文，周雲還以為他是一個中國人，直到他介紹自己，說：「我是原田幸之助，不知道是否能夠打擾伱一會兒？」
周雲疑惑地看著這個中年的日本人，問：「請問您是？」
周覽也來到了周雲的身邊。
原田幸之助掏出兩張名片，遞給了周雲和周覽。
周雲和周覽接過名片，上面用英文寫著這個人的身份。
松枝電影公司總經理。
「你好。」周覽看過名片以後，跟對方打招呼，「請問你找我們有什麼事？」
原田幸之助說：「我想找周雲小姐聊一下，我這裡有一部電影想要邀請周雲小姐來演。」
「原來是這樣，謝謝，我是周雲小姐的經紀人，因為她等會兒還有一個工作，時間比較緊張，現在需要去做準備，無法跟你繼續深聊，如果你有想要跟她合作的項目，可以跟我聯繫。」周覽拿出一張自己的名片，遞給原田幸之助，「非常抱歉。」
原田幸之助聞言，露出失望之色。
「這樣啊，那很抱歉，打擾了。」
他略一點頭，接過周覽的名片，「請。」
他讓開身位。
周雲對他點了下頭，致以歉意，離開了。
保鏢們跟上去。
周覽還留在原地，對原田幸之助說：「這一次周雲過來是受到了品牌的邀請，她等會兒還要跟品牌方試衣服，因為約好了時間，所以沒有辦法耽擱時間。」
原田幸之助似乎是沒有想到周覽還會專門再跟他解釋一番。
「我明白的，是我唐突了。」原田幸之助立即對周覽說，「本來這一次我也只是來參加明天的活動，剛才正好看到周雲小姐，我想到我後面有一個電影項目，由裕知河導演執導，裡面有一個角色非常適合周雲小姐，所以我就想當面跟周雲小姐聊一下這個電影項目。」
周覽聽到裕知河三個字的時候，心跳猛地跳了一下。
這一刻，她忽然慶幸自己剛才跟這位原田幸之助多解釋了一句。
該怎麼形容裕知河這位日本導演呢？
在這個世界上，有一些導演是被形容為超越了國界、世界級的大導演，他們拍攝的電影，在全世界各國各地都獲得認同和讚美。
裕知河就是這樣一位導演。
可以說，他是當今日本最頂級的導演，甚至可以不用加「之一」二字。
周覽可以想像到，如果周雲知道裕知河導演有一個電影項目準備跟她合作，周雲絕對會一口答應下來。
現在周雲走的就是國際化的路線，跟國際大導合作是她最好的選擇。
周覽沒想到自己差一點就錯過了這個機會。
當然，她臉上還保持著淡然的神色，不讓自己顯得過於興奮。
「裕知河導演的電影項目嗎？」周覽露出適當的驚喜，說：「哇哦，原來裕知河導演準備拍攝新電影了啊。」
「我們這個電影項目已經籌備了很多年了，之前劇本一直修改，沒有定下來，裕知河導演籌備的項目也有很多，這一次是因為裕知河導演恰好有時間了。」原田幸之助說，「因為電影中有一個主要角色是來自中國的女演員，所以我們也一直在尋找合適的中國女演員來演這個角色，我之前看過《日子》，就特別想要請周雲小姐跟裕知河導演見一面。」
周覽聽了，點頭，說：「那我們回頭約一下時間，你看什麼時候比較合適，不過小雲馬上就要去拍《殺曲》了，12月份。」
「那我們爭取在12月份之前讓兩位見個面吧。」原田幸之助說。
「好啊。」周覽點頭。
……
「盧克·塞拉齊？」
傑洛德·桑奇打量了一眼走到他面前來的這個男人。
膚色蒼白，骨瘦如柴，任何人第一眼看到他，可能都會懷疑這個人是不是身體健康有問題。
他們見面的地方在一盞偏僻的路燈下。
盧克·塞拉齊打量了傑洛德·桑奇一眼，問：「就是你找我？」
「對。」傑洛德·桑奇點頭。
「你說有買賣要跟我談，什麼買賣？」盧克·塞拉齊開門見山就問。
傑洛德·桑奇微微一笑，說：「告訴我，是誰指使你在機場襲擊周雲，我給你一萬美元。」
盧克·塞拉齊臉色頓時就變了。
「你在說什麼？什麼誰指使我襲擊周雲？」他一聽就變了臉色，轉身就走。
「嘿！急著走什麼！」傑洛德·桑奇上前一步，拽住了盧克·塞拉齊的手臂，「話都沒說完，你就著急走人，這麼不講禮貌啊？」
盧克·塞拉齊被抓住手臂的那一瞬間突然就暴走似的，猛地掙脫，往前猛跑。
傑洛德·桑奇彷彿早有預料一般，無奈地嘆了口氣。
下一秒，前面就衝出來兩個人，一左一右抓住了盧克·塞拉齊。
傑洛德·桑奇雙手插在衣兜里，慢悠悠地走了過去。
盧克·塞拉齊狼狽地跪在地上，憤怒地吼：「你們是什麼人？鬆開我！」
傑洛德·桑奇笑了笑，說：「談生意的時候就好好談，現在能告訴我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了嗎？」
盧克·塞拉齊梗著脖子說：「沒有誰指使我這麼做，我自己看那個中國女人不爽，所以我不想讓她痛快，有問題嗎？」
「有問題啊，因為你在撒謊。」傑洛德·桑奇抬起右手，拍了拍盧克·塞拉齊的臉，「你看，我都已經知道你在撒謊了，不如咱們就省略掉你否認、我再逼你承認的環節，直接說真話，怎麼樣？」
傑洛德·桑奇的表情自始至終都非常的淡然，甚至透著一股優雅。
盧克·塞拉齊正要張嘴。
傑洛德·桑奇一拳打到了盧克·塞拉齊的肚子上。
「唔——咳咳咳——」盧克·塞拉齊慘叫一聲，猛烈地咳嗽。
傑洛德·桑奇：「能說真話了嗎？」
盧克·塞拉齊又要張嘴。
傑洛德·桑奇又一拳過去，這一次揍得更狠。
盧克·塞拉齊發出一聲劇烈的痛苦的呻吟。
他整個人下意識地想要蜷縮起來，但是被人扣著手臂，腰都彎不下去。
傑洛德·桑奇揍了盧克·塞拉齊兩拳，卻彷彿什麼都沒有做，表情仍然淡然，好像只是在跟人聊聊今天的天氣如何。
這一刻，傑洛德·桑奇的臉在盧克·塞拉齊眼中無異於比惡魔還要兇惡。
盧克·塞拉齊恐懼到心底。
「我說，我說。」
他一個勁兒地點頭，主動說「我說」，生怕傑洛德·桑奇又不等他說話就揍一拳過來。
看到盧克·塞拉齊這個樣子，傑洛德·桑奇終於笑了起來，說：「你看，早一點配合，前面不就不用受這樣的罪了嗎？」
……
周雲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七點二十五了。
馬上要去試妝和試衣服了。
她受邀看秀，其實也是D家的一次宣傳。
劉韻來接周雲。
周雲出門的時候，還有D家安排的攝影師扛著攝影機在拍攝。
除了他們，還有國內的好幾家媒體跟著拍攝。
這些都是跟周覽談了合作的，取得了周覽的拍攝許可。
周雲在試衣間沒有看到周覽。
「嗯，覽姐呢？」周雲問劉韻。
劉韻說：「覽姐說她有點事，等會兒過來。」
「哦。」
D家的喬安娜和設計部門的幾個設計師都已經到了，在等她。
周雲跟他們親切地打過招呼，開始選衣服。
「這些都是我們新一季的設計，還沒有曝光過。」喬安娜說，「無論是哪一家，你都是全球首穿。」
周雲有些驚訝，睜大了眼睛，「這樣啊，那我得認真地挑一下了。」
一番挑選，試衣，每一件衣服都會迎來一番討論。
周雲自己心中有判斷，但也會聽周圍人的意見，綜合意見再做決定。
時尚這一行對女演員來說，就像是第二個戰場，或者說，是第二個事業的賽道。
但是周雲一直拎得很清楚，時尚不是她的主領域，她不需要在這個方面投入大量的精力，她只需要正常地做出自己的判斷就好了。
只要她演員的本行做得好，那其他所有的副業都會始終追著她跑。
所以，周雲選擇禮服一般都會按照經典、大方、能夠經受住時間考驗的審美風格來選擇。
她並不希望在這方面特立獨行，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她甚至希望在公眾層面模糊掉自己的公眾印象。
最好就像白水一樣。
定好明天的禮服之後，周雲親自送喬安娜和設計師們離開。
「辛苦了。」周雲說。
「和你待在一起，每分每秒都很快樂，一點都不辛苦。」喬安娜對周雲微微一笑，「我們先走了，之後如果有機會，我們再一起聊聊天。」
「好。」周雲點頭。
送走了喬安娜，周雲準備回房間的時候，才看見回酒店的周覽。
周覽的表情有些恍然，好像是在思考什麼事情。
周雲見狀，喊了她一聲。
周覽直到這個時候才看到周雲。
她：「決定好明天要穿哪一套了？」
周雲點頭。
周覽說：「我剛才去見了傑洛德·桑奇。」
周雲聽到這個名字，立即明白過來周覽剛才是去幹什麼了。
她問：「他調查到什麼了嗎？」
「襲擊你的那個人叫盧克·塞拉齊，的確是有個人花錢雇了他，讓他干出了今天上午的事情。」周覽說，「但是盧克·塞拉齊並不認識那個花錢雇他的人，他們全程都是在網上交易的，對方用的是一個匿名賬號。」
「還真是這樣啊。」周雲聽周覽說完，沉默了片刻，說，「所以，沒有辦法查出那個人是誰嗎？」
「從目前來看，我們沒有辦法。」周覽搖頭，「傑洛德·桑奇說，那就是一個匿名賬號，很難追蹤。」
「好吧。」
周雲說：「既然現在找不到人，那就只能我們自己當心一點了，覽姐，我有點累了，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
「嗯。」周覽點頭。
周雲在保鏢們的護送下回房間。
周覽站在原地，沒有動。
傑洛德·桑奇跟她報告調查結果的時候，還說了這麼一番話。
「雖然現在沒有辦法去弄清楚到底是誰雇了盧克·塞拉齊做這件事，但是，有這樣的手段去匿名聯繫盧克·塞拉齊，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傑洛德·桑奇說，「這不是一個普通人隨隨便便就可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