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迷霧重重
成深律的回答讓周雲心裡暫時鬆了口氣。
目前成深律的說法至少證明了黃子程沒有撒謊。
這件事現在仍然迷霧重重。
「深律，那你知道金琳為什麼今天早上跑到片場，對黃子程發那麼大的火嗎？」周雲問。
成深律猶豫地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周云：「深律，我不是想要包庇黃子程，我和你一樣都是女性，如果金琳這些隱私的照片是黃子程曝光出去的，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包庇，但現在的問題是黃子程說他對這些照片完全不了解，在今天之前，他從來沒有看過這些照片，偏偏金琳今天早上的言行舉止卻給人一種是黃子程做的印象，這其中也許是黃子程撒謊，但也可能是存在什麼誤會，在沒有事實證據之前，我作為黃子程的師姐，我要把這件事給弄清楚。」
成深律沉默下來。
她似乎是在做掙扎。
周雲知道成深律肯定是知道什麼，現在就要看成深律願不願意說了。
她沒有催促成深律，而是耐心地看著成深律。
成深律深吸一口氣，說：「小雲姐，其他的我不好多說，但是金琳這些照片，是她在跟黃子程聊天的時候專門拍的，只發給過黃子程一個人，沒有再發給過第二個人，如果不是黃子程，那就只有可能是金琳自己發到網上去的，但我想，伱也不會覺得是金琳自己做的吧？她沒有必要這麼做。」
周雲吃驚地瞪大眼睛。
成深律說：「小雲姐，我相信金琳不會在這件事上撒謊，她是真的喜歡黃子程，她不會在這件事上冤枉他的。」
周雲現在心間宛如掀起一片驚濤駭浪。
跟成深律吃完晚飯以後，周雲開車載著成深律回到酒店。
她沒有回房間，而是自己一個人往酒店外面走去。
夜幕已經落下，不見一絲星光。
雪已經停了，但是寒風依然刺骨。
周雲需要這樣的環境讓自己清醒地思考一會兒。
成深律所說的事情出乎她的意料——金琳既然敢跟成深律說這樣的話，而成深律的態度儼然對金琳十分相信，周雲不太認為這是金琳捏造的事情。
如果這個事實成立，那就說明黃子程跟她撒了謊。
黃子程的演技有那麼好嗎？
周雲心頭浮現出白天黃子程跟她發誓的畫面。
不止在這件事上，而且在平時。
周雲一直覺得，跟路中庭比起來，黃子程是相對更加沉默、堅定的。
大概是因為因傷退役的緣故，黃子程非常珍惜現在的機會，周覽都說，很難再有人比黃子程更努力了。
周覽說過，黃子程很自律，極少的休閑時間裡，要麼是帶著父母去旅行，要麼就是自己在宿舍里待著，偶爾跟以前的朋友聚一聚，沒有任何壞習慣。
周雲相信日久見人心。
她始終不能接受黃子程會是一個把人家小姑娘隱私照片發到網路論壇上的人。
她腳步停下。
無論如何，要把事情弄清楚。
既然黃子程說自己沒有看到過這些照片，金琳卻說她只把這些照片發給過黃子程，那其中必然有問題。
這個問題是可以對峙清楚的！
周雲轉身朝酒店走去。
她的腳步越走越快，似乎是要走得快些，才能夠驅散寒冷。
但是她沒有想到，當她來到酒店門口，卻看到一群被攔阻在酒店門口的媒體記者。
他們想要進去，但是被酒店保安阻攔。
這些都是聞訊趕來的記者，想要拍到金琳。
周雲的腳步頓住。
她如果現在貿然過去，肯定會被他們給包圍。
猶豫片刻，周雲決定先給周覽打電話，告訴她這個消息。
周覽在電話里嗯了一聲，似乎早就知道了，沒有一點意外，又說：「現在形勢對我們很不利，半個小時前，有一個匿名的工作人員跟媒體透露了金琳和黃子程的事情，告訴媒體他們兩個人在劇組一直有些曖昧，而是劇組所有人都知道，金琳喜歡黃子程。雖然這個人沒有直說黃子程就是那個把金琳的照片曝光出去的人，但是幾件事聯繫到一起，我估計很快就會有這樣的輿論風向出來。」
周雲不禁嘆了口氣，她最不想看到的事情還是出現了。
從金琳被推到網路上，被眾人非議，周雲就一直在擔心如果這件事不能儘快處理清楚的話，黃子程說不定也會被推到輿論風波里去。
「你跟子程聊了嗎？」
「聊過了。」周覽說，「他把他跟金琳的聊天記錄和跟通話記錄都給我看了，確實沒有任何的問題，子程跟金琳沒有任何曖昧的關係。」
周雲一愣。
「什麼？」
「怎麼了？」周覽不明白為什麼周雲這麼驚訝。
周雲猶豫了一下，把從成深律那裡聽來的事情告訴了周覽。
「金琳說她只給黃子程發過？」周覽皺起眉，「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如果發過的話，聊天記錄肯定會有顯示，但是我把黃子程和金琳的聊天內容全都看了一遍，沒有任何照片。」
周雲和周覽都沉默了。
「去找金琳那邊溝通吧。」周覽說，「現在只能這樣了，看到底是哪邊在撒謊，好在現在是信息社會，什麼都會留記錄。」
周雲嗯了一聲。
一個疑問卻如陰影在她腦海中盤旋。
會不會黃子程撒謊了？
周雲站在冷風中，覺得自己的腳都凍得有點麻了。
過了一會兒，鄭小句、劉韻和曹軍幾個人都出來了，給她送墨鏡和口罩，然後護著她從記者們的圍堵中一言不發地進了酒店。
記者們爭先恐後地麥克風舉到她面前，請她說幾句。
周雲第一次一句話都沒有說，一個反應都沒有給。
這讓媒體記者們都有些錯愕。
在他們行業里對各路明星都有自己的評價。
周雲在他們這裡的口碑是非常好的。因為無論是什麼樣的新聞或者是醜聞，周雲都從來不會一言不發讓他們空手而歸，不方便回答的會說一些俏皮的話迴避話題，不好說的也會跟記者們嘮嗑，說點別的，讓記者有東西可以報道。正因為這樣的關係，周雲在去探望姜辛導演的時候，拜託他們不要打擾姜辛休息，他們就真的走了——因為周雲給了他們其他可以發表的內容。
周雲是一個非常體諒記者和狗仔工作的藝人，因為體諒，所以從來不冷臉。
這是第一次。
大家錯愕之餘，都很不理解。
然而，在這個網路時代，沒有反應也是一個反應。
記者們雖然錯愕，但拍到周雲現身進入酒店這一段的視頻還是被他們發到了各家的平台上。
標題也取得很有角度：周雲冷臉拒評金琳艷照事情。
同樣吸引了不少人點進去看，看完之後自然罵這些媒體平台真標題黨。
記者們原本想，即使周雲不發表評論，劇組裡這麼多演員，總有人會願意說話，誰知道，其他的演員們竟然也跟周雲一樣，不說一句話。
雖然被媒體這麼關注，《陳因》劇組的戲卻不能停工。
為了保護片場不被狗仔們潛入，劇組不得不緊急又請了兩組保鏢，負責劇組片場的戒備。
金琳的狀態很糟糕。
她的經紀人幫她劇組請了假。
劇組也能理解，任何一個女孩子遇到這種事情，心理上肯定都倍受打擊，需要時間來緩和劇烈的傷害。
尤其是金琳還這麼年輕，沒有經歷過太多事。
黃子程的狀態同樣糟糕不已。
他的黑眼圈嚴重得很，一看就知道他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
周雲看到他的黑眼圈，只能無奈地嘆氣。
受到這件事的影響，很多人的狀態都受到了影響，發揮不佳，進度有點拖慢。
姜辛也理解大家的狀態，沒有因此發火。
只是突然發生這麼一件事，殺青似乎要延期了。
姜辛盡量把周雲的戲往前面調，先把周雲的拍完。
因為周雲後面還有很多的工作，她這邊耽擱太久的話，會影響到她後面的工作。
這天晚上，周覽約了金琳的經紀人見面。
主要還是要解決這件事情。
如果真是黃子程做的這件事，周覽就要考慮跟黃子程解約的事情了。
所以，她一定要弄清楚。
金琳的經紀人叫譚遠揚，一個從業有上十年、但名氣不大的經紀人。
譚遠揚見到周覽就沒有給好臉色，開口就說：「周覽，如果你是想要壓下這件事的，就別談了，我們明天會發表聲明，在聲明裡把事情的經過都說清楚，這件事給我們金琳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她喜歡黃子程，如果不是因為黃子程問她要這些照片，她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怎麼會拍這種照片發到網路上！你們黃子程太無恥了！」
周覽深吸一口氣，此時情境下，她天然理虧，除非找到證據證明黃子程的清白。
「遠揚，咱們也是老相識，明人不說暗話，如果真是黃子程做的，我跟你保證，在接下來的幾年，我會把他封殺，不再讓他出來活動。」周覽說，「我也不願意我手底下出現會做出這種事的藝人，可現在的關鍵是弄清楚把這些照片發到網路上的人到底是不是黃子程，你說是不是？」
譚遠揚冷笑了一聲，說：「你放心，我們已經報警，我們倒要看看，那個發這些照片的ID後面到底是什麼人。」
「既然你報了警，那為什麼不等警方調查結果出來之後再發聲明呢？」周覽問。
譚遠揚說：「這件事拖得越久，對金琳的名聲越不利，你不清楚？現在這個網路環境對女藝人的要求有多高，多嚴苛，你不清楚？現在已經有不少人諷刺金琳賣弄風騷是個女了，再讓這樣的輿論繼續下去，金琳怎麼辦？她今天在酒店房間里哭了整整一天！」
「遠揚，我現在鄭重其事地問你一句，金琳說她是在跟黃子程聊天的時候把照片發給黃子程的，而且只發給過黃子程，是真的嗎？」周覽問，「我檢查過黃子程的手機，他跟金琳的聊天記錄里並沒有任何這方面的信息，也沒有照片。」
譚遠揚有些怒了，脾氣很大，罵：「還能是假的不成？我都親眼看到了！你在黃子程的手機裡面當然找不到任何的東西了，你們黃子程真他媽夠無恥的，說自己在事業的上升期，不能夠讓經紀人和粉絲知道他談戀愛，也不能夠留下任何的證據，所以還專門弄了個小號跟金琳聊！別以為他現在那個小號把金琳給刪除就找不到信息了，我告訴你，我們都一併提交給警方了！」
金琳頓時皺起眉。
「你說什麼？小號？」
譚遠揚看周覽神情不似作偽，深吸一口氣，說：「周覽，既然你有要把他封殺的誠意，我就跟你說得再明白一點，這件事，絕對是黃子程做的，不會有第二個人！你不要被他給騙了！」
周覽：「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小號的事情，現在我無法給你解答，遠揚，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們就讓黃子程和金琳見個面，兩個人對峙一下，好不好？我不把這件事徹底弄清楚，你讓我就這樣去放棄掉我帶了這麼久、也一直信任的藝人，我做不到。」
譚遠揚：「金琳不想見他。」
「你告訴金琳，也許，也許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她喜歡的那個男生是無辜的，被誤會了。」周覽說，「只為了這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可不可以？」
譚遠揚沉默。
但是，周覽的請求並沒有得到准許。
第二天，金琳的經紀人發表了一則聲明。
聲明內容是網上這些照片源自金琳和自己正在交往的男生的聊天，她作為一個在熱戀中的女生，和戀人之間發送這樣私密的照片實屬正常，請大家不要再用惡意去揣測這個她。同時，他們也已經報警，調查究竟是誰把這些照片發到了網路上，等到調查結果出來，一定追究這個人的法律責任。
周覽看完這則聲明的內容，長吁一口氣。
幸好，昨天她跟譚遠揚的溝通還是有用的，最後譚遠揚沒有在聲明中直接寫黃子程的名字。
這多少留了一點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