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醜聞的開始：87
如果說，周雲曾經見過宋遲在鏡頭前的第一面，又見過他在私下的第二面，今天晚上，周雲見到見到了宋遲的第三面。
他面對姜辛，坦然自若，侃侃而談，給人一種進退得宜的視感。
周雲作陪一側，有種重新再認識宋遲的感覺。
鏡頭前的宋遲，毋庸置疑，英俊，帥氣，因為出道前接受過大量的唱跳訓練，非常知道怎麼捕捉鏡頭，製造「瞬間名場面」。
私下裡的宋遲，沒那麼酷，話比較多，還腹黑，有點錙銖必較，逢懟必反懟，某些時候格外自戀，明明頂著一張不說話就能俘獲女孩子芳心的臉，可以做到一開口就讓人想把他的那張臉給撕爛。
而今天的宋遲，身上有一種篤定之氣，有一種八面來風、他迎風而立的氣場。
姜辛人很儒雅，但不是容易被人說服的那種人。那種人也不可能成為一個大導演。
但宋遲一直在徐徐地跟姜辛講述他對《問心》這部戲的想法。
周雲能夠感覺到，姜辛的態度在逐漸地動搖。
「《問心》這部戲其實只會拍到年底，所有的前期籌備我這邊一直都有一個相應的團隊準備得差不多了，不用您事事親力親為，也不會影響到您太多的時間。」宋遲說到姜辛最大的顧慮，精力，補充道。
姜辛話風軟了下來。
他嘆了口氣，說：「小遲，其實梁恆君這幾年拍的電視劇，我也看過一點，是個有本事的導演。」
宋遲神色微頓，問：「姜導，是我公司那邊的人跟您說了什麼嗎？」
姜辛擺擺手，「你別誤會，我是從其他人那裡聽說的，你和你公司在這方面還是有分歧的，對吧？」
周雲注意到宋遲臉上有些猶豫和遲疑。
她雖然沒太聽明白姜辛現在到底是什麼態度，但她已經從宋遲那裡聽到了他和公司的分歧。
姜辛在宋遲面前提起這個分歧，不管用意為何，總歸不是有利的。
「姜導。」周雲想了想，施施然地一笑，開口。
前半程，周雲一直沒有怎麼說話，甚至連搭腔都沒有，沉默地扮演一個安靜的美人的形象，這會兒突然開口，姜辛和宋遲都一怔。
周雲問：「您覺得我適合《問心》女二那個角色嗎？」
姜辛是讀過劇本大綱和前面幾集的，在這個階段，他比周雲還熟悉女二。
「女二？就是柳如訴那個角色？」姜辛問。
宋遲點頭。
他疑惑地看著周雲，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這麼打岔。
但秉持著他對周雲的信任，他沒有打斷。
姜辛略一思索，說：「挺像的，你安靜坐在一旁不說話的時候，身上有大家閨秀的氣質，剛才聽你說，你是B大畢業的學生，就這份讀書的經歷，就很難挑到一個比你更適合的了，同時你又很漂亮，這很重要。」
周雲笑了起來，說：「謝謝姜導誇獎，但其實我到剛才才知道，我要演的角色叫柳如訴。」
「嗯？」姜辛不解。
「之前這個角色，宋遲來找過我，當時我已經答應了，但是因為我公司的一些原因，又放了宋遲鴿子，很對不起他。」周雲說起這段故事，笑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但還是繼續往下說，「即使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還是在想辦法，後來依然堅持讓我來演柳如訴。」
姜辛點頭，說：「柳如訴這個人物很好，也很難演，找到一個合適的演員不容易。」
周雲點頭：「我並不知道柳如訴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我也不知道我能拿到多少片酬，但是宋遲一直堅持讓我演，因為他覺得我適合，這個過程中，我能夠感受到他對《問心》的重視和堅持，也能夠感受到即使是像他這樣一個已經很厲害的演員想要去推進一部戲，仍然面臨很多困難。」
「一個演員接一部戲會有各方面的考量，您作為導演肯定也是，可能我說這些是僭越，但我想，在分歧面前，宋遲依然堅持請您來執導，是因為在他心中，如果沒有您，這部戲就拍不成。正是抱著這樣的信念，宋遲才會被我放了鴿子以後依然堅持要我來演，也是因為如此，哪怕他的公司因為想要培養自己親近的導演也好，還是因為別的原因也好，宋遲願意犧牲掉自己的一部分利益，也要請您執導。如果沒有您，這部戲就拍不成。」
姜辛沉默了。
周雲忽然很不好意思地捂住自己的嘴，搖搖手，說：「對不起，我說這些可能唐突了，如果有冒犯，請您見諒。」
宋敏人笑了起來。
「你這孩子也是，這麼惶恐做什麼，你們姜導又不是大怪獸。」
周雲知道宋敏人這是給她解圍，感激地笑。
宋遲也知道周雲這是在幫他做姜辛的工作，同樣投來致意的一瞥。
「姜導，我先敬您一杯。」宋遲端起酒杯，「不管怎麼說，您都是我最尊敬的導演，以後如果有合適的角色，希望您能多考慮我，無論主角配角。」
這是很紮實的一句話。
好演員都想合作好導演，同理，好導演也都想合作好演員。
姜辛笑了起來，端起酒杯，跟宋遲輕輕碰了一下，說：「找個時間，我們幾方碰個面吧。」
「好。」宋遲眼中露出欣喜之意，知道姜辛這是暫時意動了。
周雲也跟著高興。
「我也得敬導演一杯。」
後半程，桌上聊了一圈電影，電視劇，從表演到幕後製作，從市場到觀眾的喜好，酒意酣人。
周雲瞧著宋遲的臉頰都微紅了。
會醉嗎？
周雲心底有這樣的擔憂，卻按下不表。
這樣高興的時候，得盡興。周雲平時自己會小酌一杯，不過從不喝多。她只在席間和大家碰個杯，抿一口，或喝一口，隨她意，沒有人勸她一杯到底。反倒後來宋敏人興緻上來，叫人上了一瓶果酒，是她愛喝的，周雲陪著宋敏人喝了一整瓶。
周雲也喝得醉意微上，卻在觥籌交錯間嘗到真實的歡樂。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