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清風明月（二合一）
兩兄弟聽聞這話，不禁有些疑惑，但也不敢詢問，只敢小心等待。
剛才那一手實在是神奇，竟是吹口氣就把那些人給吹飛了，料想這樣的老神仙定然也不會欺騙自己等人，就為了一個髒兮兮的饅頭而已。
哥哥知道自己先前觸怒對方言語多有不敬，這會兒只敢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起。
弟弟膽子要稍微大一些，知道對方不是輕易動怒的人，便是好奇地偷偷抬眼看著面前這位老神仙。
想看看這位會使出什麼神奇的法術來。
這時，他看見那老乞丐攤開手掌靠在嘴邊，輕輕吐了一口氣。
下一秒，只覺得像是被大風刮過一樣，破廟裡面雜草亂飛，塵土飛揚，嚇得小傢伙立刻閉上眼睛。
沒一會兒，他卻是忽然嗅到了一股濃郁的香味。
是很久沒有聞到的飯菜的香味。
他下意識地以為是自己太餓了產生的幻覺，畢竟最近有時候做夢也會夢到有很多好吃的，結果一激動還沒吃呢就醒過來了。
只是不知為何，這次的卻這麼逼真。
真實到他抽動了鼻子好幾下，那香味越來越濃郁，彷彿近在眼前。
和夢裡那種隔著霧的虛幻感不同，現在彷彿自己一伸手就能碰到一樣。
他忍不住睜開了眼睛，接著眼前所看到的一幕讓他瞬間呆住了。
只見自己兩人面前竟然正擺放著整整十道菜肴！
有燒雞，烤鴨，魚蝦，還有各種蔬菜……
色香味俱全，看著就讓人忍不住流口水。
更關鍵的是，這些菜還是熱氣騰騰的，就連下面裝菜的碗碟都與眾不同，格外精美漂亮，簡直就像是宮裡面給皇帝用的一樣，讓人懷疑就算沒有菜，這些碗碟拿出去都能賣個好價錢！
這些精緻的寶貝和美食卻出現在這破破爛爛的小破廟裡面，甚至就這麼隨意地擺在地上，下面就是髒兮兮的黑泥和雜草，違和感強得讓他以為自己還在夢境裡面沒醒來。
而比起他更不堪的是哥哥。
哥哥這會兒聞到香味也疑惑地抬起頭了，也看到了這一幕，瞬間看傻了眼。
愣了好半晌才僵硬地轉過頭，用手肘碰了碰弟弟。
「弟，你掐我試試，我懷疑我還在做夢。還是說我已經被打死了，這裡是我去地府之前的最後一餐。」
弟弟下意識地掐了一下，疼得哥哥立刻喊了一聲。
但更多的是激動。
「不是做夢？！」
「當然不是夢。」老乞丐這時候說話了，輕笑著道，「你們兩個還有赤子之心，與我有些緣分。剛才吃了你們一個饅頭，本神仙就還給伱們這份大餐。」
「吃吧，再不吃可就涼了不好吃了。」
這些都是他從自己的小世界裡面拿出來的。
如今的小世界不再是自己孤零零一個，還有很多的妖族。
讓他們準備一點飯菜根本不成問題。
保證現炒現做，美味健康！
尤其妖族們為了討好自己，加上照顧那幾個還在爬山的小孩兒，也專門研究了不少符合人類口味的菜肴。
以他們的能力，足以做到不差於現代某些頂級大廚的水準。
也就是陸晨不差錢，不然單單靠著開餐館也能財富自由了。
而現在這些菜肴放在這個烹飪手法有限，調味料都不齊全的時代更是近乎於降維打擊！
估計就連皇帝吃的菜都未必有這麼好。
只不過這兩兄弟也沒見識過什麼大世面，自然不知道自己面前的這些菜肴的意義是什麼，只覺得香味比起他們以前吃過的所有菜加起來都更加誘人。
此時得到允許後，兩人終於是忍不住了，立刻就開始兩手抓菜拚命往嘴裡面塞。
「弟弟，吃這個！這個雞腿香！」
「哥，嘗嘗這個，不知道什麼肉但是好好吃！」
兩兄弟雖然狼吞虎咽但並不爭搶，反而互相謙讓。
生怕另一個沒吃到好吃的。
這種品性在當前這種環境下屬實難得，讓陸晨覺得自己沒有選錯人。
不然，自己頂多只會給他們點吃的，等自己完成任務離開後，他們依舊會落得之前一樣的下場。
現在么，倒是可以開始考慮給他們安排點後路了。
沒準無心插柳柳成蔭，能給自己帶來些意外之喜呢？
看他們吃得這麼用力，陸晨怕這兩個小傢伙因為長期飢餓後又突然的暴飲暴食死了，順便還好心地用靈氣給他們調理了一下腸胃。
等他們吃得肚子都撐起來，再也吃不下了之後，他才笑眯眯地問道：「怎麼樣，吃得滿意嗎？」
兩兄弟有些惋惜地看了看那些還沒吃完的美食，舔了舔嘴唇，點頭如搗蒜：「太滿意了！」
何止是滿意，他們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即便是在洪災之前，家裡還算是比較富庶的時候，家裡十天半個月偶爾能吃次肉，可也根本無法和這些相提並論！
「這些肯定就是神仙們才能吃的仙餚！難怪可以這麼好吃……」
他們現在已經完全信了，面前這個醜陋的老乞丐是個老神仙！
而且是個神通廣大，有善心的好神仙！
吹口氣就把壞人打跑，再一揮手就是滿地的極品美食。
這可比那些干坐在廟裡面接受百姓供奉卻啥也不幹，甚至災荒來了也無動於衷，看著信徒死去的所謂神佛要強得多了！
他們兩個決定了，以後就信這位老神仙，別的都不好使！
陸晨呵呵一笑：「吃飽了就行。正巧本神仙剛下凡，手邊缺了兩個辦事的童子，你們二人可願隨我一起？」
兩人頓時驚訝得睜圓了眼睛，旋即反應過來後滿是狂喜，不敢相信這種天大的好事竟然發生在自己身上。
這等仙緣便是皇帝都求著呢，秦始皇都稀罕長生不老葯，如今竟是被自己給碰上了！
隨後還是哥哥反應快，生怕對方反悔，拉著弟弟便是砰砰砰磕頭。
「見過師父！」
陸晨一抬手，兩人便是驚訝得發現自己磕不下去了，就像是有一道無形的空氣牆擋住了一樣。
「莫叫師父。」
兩人聞言頓時心頭一緊，好在下一秒又聽對方說道。
「此次我只是感應到本地即將發生可怕的災禍，所以降臨消災，不會久留，更不會特意收徒。你們二人無需拜師。」
隨即，話鋒又是一轉。
「不過你們二人既然為我做事，那麼自然也會給些好處。」
「我會在這幾天時間裡教你們一招半式，能學會多少全看你們自己本事。」
「但可以放心，只要你們入了門，以後不說封侯拜相，至少走到哪裡都可以吃穿無憂，不必像如今這般落魄。」
兩人雖然有些可惜沒能被神仙直接收徒，但也很快就放寬心態。
這等仙緣不可強求。
別人連拜一拜神仙的機會都沒有，他們還能跟著學點本領已經很不錯了。
當即便是連連點頭答應。
陸晨鬆開對他們的限制，兩人依舊是一臉恭敬。
「這段時間內，我賜給你們二人一個道號，待我離開後，你們可自行恢複本名。」
陸晨看向哥哥。
「你叫清風。」
又看向弟弟。
「你叫明月。」
「這段時日內，你們喚我仙長便是。」
兩人立刻又跪下來，磕頭跪謝賜名。
「清風（明月）謝過仙長！」
陸晨滿意地點點頭。
雖說這兩個名字在後世是爛大街了，但是至少現在充數還是足夠的。
取完道號後自然也要做一點正事。
只不過檢查之後發現這兩人都沒有靈根，想來也對，靈根的比例非常稀少，不可能會隨便大街上拉一個就有靈根。
何況還是兩個。
不過問題不大。
陸晨琢磨了一下，順手就凝練了兩顆巫師種子送入兩人體內，並且故意讓他們看見，顯出自己的神通。
從這兩人的視角，只看見眼前白光一閃，一顆白色發光的豆子從這位老神仙的手上飛出落到了他們的眉心中。
下一秒，他們就感覺到似是一股清涼的泉水流遍全身，舒服得他們差點想要呻吟出聲。
只不過疑惑的是，並沒有感覺到什麼特殊的變化。
好在老神仙及時解釋道：
「此乃觀音手上凈瓶中的甘露水，替你們兩個洗去蒙昧，清澈本心。」
「從此之後，你們二人便可修鍊法術，超凡脫俗。」
兩人頓時驚喜，立刻又要磕頭，被他攔下。
「本神仙接下來便教你們幾個咒語，你們且牢牢記住，勤加修鍊，爭取在我離開之前有所成果。」
隨即，就現場編了幾個咒語。
為了和帝國那邊的巫師們區分開來，自然咒語是不能照抄的。
但是總得來點有實際意義的，符合本地行情的咒語。
思來想去，很快就有了主意。
「……日吉時良，天地開張……」
「……懇請蒼天垂憐，賜雨三千。恩澤四方，令鬼神共詠……」
兩個少年郎大概沒讀過多少書，背誦得比較生澀艱難。
這一長串的咒語更是拗口難懂，只覺得不明覺厲。
好在老神仙體恤他們的愚笨，不厭其煩地多說了幾遍，他們自己也努力學習不敢怠慢，勉強磕磕絆絆地背誦下來。
末了，富有好奇心的弟弟忍不住問了一句：「仙長，這個咒語有什麼用？能降妖伏魔嗎？」
明月不敢奢望自己像是老神仙那麼厲害，但也幻想著自己以後也能成為了不得的大俠，像是那種話本小說裡面的武林高手一樣，隨隨便便就能打死那些欺男霸女的惡棍。
只是卻看見老神仙搖了搖頭。
「那些不過是小道爾。妖魔鬼怪自有仙人來收服，便是再厲害，你們平時又見過幾個？」
兩兄弟對視一眼，搖了搖頭。
「沒見過……」
「活了這麼久，我們只聽一些外出行商的人偶然提起過一些精怪故事，但回想起來也很假，不知能不能算。」
「既然從未見過，也就說明妖魔鬼怪會在你們沒發現的時候就被神仙們消滅掉，就像本仙此次來降魔一樣。」
「所以，你們學會那種殺傷性的本領不過是學了屠龍技卻無用武之地，萬一用於與人爭鬥更是有傷天和，不如不學。」
雖然這道理有些偏頗，但畢竟是他們心裡認同的師傅，所以不敢反駁，反而老老實實地聽講。
老師教什麼他們就學什麼，也沒選擇的餘地。
只不過如果就這麼看起來，似乎這個咒語也沒什麼用處嘛。
似是看出了他們的疑惑，陸晨收起笑意，擺出了一副嚴肅的模樣：「斬殺妖魔鬼怪不過是小道爾，真正的大道是救濟天下蒼生！」
兩人雖然聽不懂，但也是被這話給鎮住了，感覺自己肩上像是多了一層厚厚的重擔，不由屏息靜氣仔細聽著。
陸晨掃了一眼，滿意說道：「你們此次家鄉應該是遭遇了洪災吧。」
兩兄弟點點頭，哥哥清風握緊了拳頭，頗為憤恨地說道：「我爹說是我們當地的龍王覺得我們的祭品不夠誠心，就給我們下了連續半個月的暴雨，讓河水決堤……」
「龍王……」陸晨無語搖搖頭，雖然很想說這是封建迷信，但想到自己這會兒就是扮演神仙，便索性照著這話術說下去。
「便是龍王，只要你們將這些咒語練習至高深境界，全力催動之下，也要聽從你們的命令。」
「你們說下雨，老天便要下雨。你們說雨停，天上就萬里無雲。颳風，打雷，洪水，在你們面前都要乖乖讓步！」
他頓了頓，聲音放慢，頗為意味深長地說道：「這種時候，你們便可使得這天下風調雨順，百業興旺。百姓得以安居樂業，生活美滿，此乃大道！」
「這豈不比殺死一兩個妖魔要來得更好？於天下更有益處？」
兩人一臉懵，但是的確是被說得熱血沸騰，感覺拯救天下蒼生的重擔此刻就在自己的肩膀上，恨不得立刻就精通本領，四處消除災禍。
乾旱的地方就下雨，大雨的地方就雨停，大風的地方禁風……
那麼像自己家鄉的洪災或許以後就不會再出現，不再會有人家破人亡……
想到這裡，兩人就不禁眼眶濕潤，弟弟甚至直接哽咽著掩面哭了起來。
「仙長您放心！既然您教了我們這些本事，我們就絕對會盡職盡責，絕不會讓那些天災再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