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真是愚蠢的戲劇（二合一）
「那絕對不可能是假的！」
說話的人言之鑿鑿，而且還有很多附和的人，以至於雖然說出來的話都是如此的匪夷所思，卻依舊讓人半信半疑。
「但是那代表著什麼呢？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呢？」
「這肯定是上帝給我們的啟示！」
「等等，明明我也是忠誠的信徒，為什麼我會沒有看見？」有人有些不滿地提出了異議。
「那肯定是你的信仰不足夠！」已經看到的人立刻跳了出來指責對方，「只有像我們這樣的信徒才能真的看見！」
「沒錯！只有親眼看見的人才算是真正被承認的信徒！」
說話的人就好像是找到了一個極好的借口，立刻狂熱地集中到了一起。
至於那些沒看到的人也不敢多說什麼，甚至有不少人為了體現自己的虔誠而謊稱自己也看到了。
只不過這件事只是發生在平民們生活的街區，所以並沒有引起那些上層人士的注意。
即便是偶然聽聞了，也頂多只是覺得這是某些人故作手段傳的謠言罷了，根本不在意。
畢竟像是這種事情以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最後基本都是被證實為了愚蠢的騙局。
「那些愚蠢的平民，如果稍微懂點道理，或許就不會那麼愚蠢了。高高在上的我們根本就不會相信這種愚蠢的謠言。」
伯爵大人坐在馬車上，身邊坐著的就是那位驅魔師克萊門特先生。
對方紅光滿面，看來一晚上的休息讓他因為旅途的疲憊而重新變得健康舒服，甚至變得比之前還要更好一些。
這邊雖然是個不大的小城市，但不得不說，有些地方還是不錯的。
「您說的對，伯爵大人。」克萊門特用一種傲慢的眼神環顧一圈四周，「神聖的主的光輝怎麼會輕易降臨在這群賤民們的身上？」
「要知道，即便是我，也只有寥寥幾次的機會才有幸見過。」
「哦？」伯爵大人來了興趣，用有些羨慕的目光看著他，「你所曾見過的主的光輝是怎麼樣的？」
「那是一位抱著孩子的慈母的形象……他的身邊飛著許多天使……」克萊門特努力形容著。
雖然聽起來依舊很像是那些常見的祭拜的神像，但在他的言語描述中顯得多了些神聖，讓人不禁驚奇又嚮往。
「非常棒，那正是我所期待的樣子……」伯爵大人恭維了一下，隨後小聲疑問，「但是這些愚民們在這裡吵鬧，會不會是那該死女巫的陰謀？」
「女巫……」克萊門特疑惑瞥了他一眼，但還是繼續客氣地接話，「當然或許是，你知道的伯爵大人，那些女巫就像是狡猾的狐狸一樣，只要能搞破壞，那麼她們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沒錯。」伯爵點點頭，主動催促了一下，「所以我們還是應該儘快動手解決掉這些隱患。」
「克萊門特先生，不知道伱是否有了什麼好主意？」
驅魔師明白他的意思，立刻點頭道：「當然，最主要的就是將現在已經抓獲的所有女巫給處刑！不然她們會用各種辦法來給予那個女巫的鬼魂力量，來解救自己。」
「你知道的，那些該死的女巫會各種詭異的魔法，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也只有我們教會的人才有辦法處理這種情況。」
「注意，必須要用火才能燒死女巫，讓她們的污穢的力量全部消失。」
伯爵一臉嚴肅地點點頭：「請放心，這點我們一直在遵守著。」
「到地方了，伯爵大人先請回吧，我會在這裡和神父好好計畫一下接下來的事情。」
教堂門前，馬車緩緩停下。
「希望能聽到好消息，先生。」
隨著馬車走遠，克萊門特緩緩收斂了面上的笑容。
「這群愚蠢的鄉下人，竟然還真的相信女巫的鬼魂存在？」
他本以為只是和之前一樣來糊弄一下場面，隨便擺弄一下儀式就行了，誰知道這裡的人個個都非常害怕，簡直就像是真的親眼見到過一樣。
「真是愚不可及，太可笑了。」他搖了搖頭。
就連那個本該已經學過知識，了解一些上層社會內幕的伯爵大人竟然也時刻緊張地問著，問得他都有些煩了。
簡直就像是那個女巫的鬼魂真的存在，隨時都會重新出現，向殺死她的人復仇一樣。
謹慎小心甚至有些恐懼的樣子，就像是個隨時害怕著被天敵捕食的動物一樣，實在是讓他忍不住發笑。
但他也知道如果真的笑出聲就太失禮了，所以只能盡量忍住。
「這群人難道是在演一場愚蠢的戲劇嗎？」
「哦，也或許是他們覺得這裡的愚民們實在是太過愚蠢了，需要用更偉大的教義讓他們來明白主的偉大？」
他仔細想了想，覺得既然如此，或許自己的確應該配合他們好好演一齣戲。
所謂見者有份，等他們得到足夠的好處之後，應該不會少了自己的那一份。
「希望到時候他們能有足夠的自覺，讓我這一趟不算白來。」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襟，緩緩走入教堂。
此時教堂內正有幾個信徒正在聆聽著老神父的誦讀，誠心祈禱著，
克萊門特等待了一會兒後才結束，等送那幾位信徒離開後，老神父尊敬地上前問候，他擺了擺手，稍有些不滿地問了一句：「那個叫做西蒙斯的助手呢？難道是跑去哪裡玩了？」
剛才看了一圈，對方都不在這裡，按理說對方應該跟在這裡聆聽福音和幫忙解釋教義，讓信徒們的信仰更純粹才對。
「不，他是去城裡給那些可憐的貧民們發放食物和宣揚教義去了。」博福特神父趕緊解釋了一句。
生怕對方誤會了。
「這還差不多。」驅魔師面色稍緩，隨即坐下問道，「關於那個女巫鬼魂的事情，你們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這裡沒有外人，我需要了解到更清楚的內幕，不然我的行動萬一跟你們的計畫不一樣可就麻煩了。」
老神父一愣，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女巫的鬼魂，她在死亡的時候的確是說了會回來複仇啊……」
「等等，這裡並沒有外人，你應該跟我說實話，具體的情況究竟是什麼樣？」克萊門特有些不滿了。
「還是說你覺得我和外面那些愚蠢的傢伙一樣很好糊弄？」
「不，你這是小看我了。我就是做這個的，這種簡陋的小手段根本瞞不過我的眼睛。」
老神父有些明白了，對方這是以為這只是一場無聊的騙局而已。
他的表情變得嚴肅。
「你說得太奇怪了，克萊門特先生。我完全沒有要欺騙你的動機。」
「這真的是一場女巫復仇的危機，是貨真價實的女巫！」
他格外強調了最後幾個字，試圖讓對方相信自己的話。
「你太讓我失望了，博福特神父。我本以為我們是站在同一邊的。」
然而克萊門特皺起眉頭，搖搖頭站起來。
「既然如此，我只能用我自己的辦法去處理這件事了。至於結果究竟會怎麼樣那我也管不了了。」
他頗為生氣地朝外走去，一邊大聲喊著：「你會知道你現在的愚蠢行為會有多麼糟糕。我已經警告過你了！」
老神父有些慌張地追了上去，還在試圖勸阻著。
「請一定要相信我們，這並不是一場普通人騙局，真的有女巫的鬼魂在這裡出現……」
然而，去意已決的克萊門特完全不打算相信，反而覺得對方竟然還在繼續欺騙自己，不禁愈發憤怒，腳步更快了一些。
……
另一邊，西蒙斯還是和往常一樣來給那些貧苦的人們贈送食物。
看著朝他紛涌而來尋求補給的可憐人們，他嘆了口氣。
他明白這裡有許多人並非是因為單純的懶惰或者貪婪而不得不在此乞討，而是因為宗教或者某些政治的原因失去了他們賴以生存的土地，不得不忍受著餓肚子的生活。
有些像是之前的弗萊爾姐妹一樣。
而那也只是這麼多人的其中之一而已。
然而那些貴族們卻是享受著最美好的生活，每天享受著大餐還有奢靡的舞會。
一想到還有更可怕的事情即將降臨在這片土地上，他就不禁心中沉重，油然而生一種強烈的使命感。
只有自己可以拯救他們！
「這些可憐的迷途羔羊們啊……」
分發食物的過程非常順利，甚至可以說是哄搶一空，而這還是建立在這些人保持了對他這位神職人員基礎的尊敬的前提上。
而在分發完食物後，他也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拿出了聖經開始給他們解釋著教義，讓他們更信仰教會。
這也同樣是現場的人比較喜歡的一個環節。
畢竟這裡缺乏娛樂活動，而這些社會底層的人少有的能找到的有意思的事情就是像現在這樣圍成一圈，期待著對方講述偉大的主的故事。
不過在講述了一會兒之後，忽然有個大人在人群之中舉起了手，提出了一個問題。
「尊敬的西蒙斯先生，其實我的家裡昨晚出現了神跡……」
「對了，我的家裡也出現了！非常的不可思議！」
一人提起後，其他人也是立刻跟上，用期待的目光看著他，紛紛想要從他這裡尋求一個答案。
他們內心深處都非常希望自己是特殊的，幸運受到了主的眷顧，從此以後的生活也能得到改善，不用再忍受這糟糕的貧窮和痛苦的生活。
「來了……」
西蒙斯心中一喜。
這當然是他昨晚辛苦勞累之後的結果，甚至因此一度力竭，早上渾身腰酸背痛。
但結果顯然是讓他滿意的。
不過此刻表面上還是保持著平靜，只在仔細聽完了他們的話語之後，故意露出了一抹驚訝的表情。
隨即故意沉思了一會兒，才十分認真地說道：「毫無疑問，這是主對你們的關注！」
「哦！太感謝了！」
「願主保佑我們……」
那些得到了「眷顧」的人們就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激動地熱淚盈眶，甚至有的還狂熱地跪在地上親吻地面來顯示自己的虔誠。
其他人則是羨慕地看著他們。
誰都希望自己也能成為其中之一。
「但是主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就降下神跡，他一定有著某種用意。」西蒙斯忽然話鋒一轉，嚴肅道，「你們仔細回憶一下，昨天是否發生了什麼特殊的事情？」
「特殊的事情？」
幾人仔細回憶了一下，紛紛想起了些什麼。
「對了，我昨天好像看見了一個紅色的怪東西……」
「我也看見了，那是一隻紅色的大鳥，叫聲詭異，提醒還很大，看起來嚇人得很。」
「不，我看見的是一隻紅色的貓……」
「我還看見了一條紅色的蛇，我想抓住它結果它已經跑掉了……」
眾人紛紛說起來，才發現似乎有不少人都同樣發現了這些奇怪的東西。
西蒙斯神情嚴肅地點點頭。
「原來如此……」
「如果我猜得沒錯，這或許是某種不詳的預兆，可能是有某種災難要發生了！」
這話嚇得眾人都有些害怕。
只不過西蒙斯也沒有多言，就好像是諱莫如深，只說讓他們多誦念聖經想著主的神聖與仁慈，或許會有些幫助……
在西蒙斯離開之後，那些看到了神跡的人還是有些不安，他們害怕自己會因此遭到什麼連累，所以趕緊去打聽起了相關的消息。
但大部分人其實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了解其中意義的就更少了。
直到不知從哪裡突然開始流傳開了一個小道消息。
「惡魔要復甦了！」
「因為貴族們試圖殘殺女巫，用她們的痛苦和折磨來召喚女巫……」
這個謠言實在是太過荒誕，所以幾乎沒幾個人會相信。
一來是女巫本就邪惡為所有人仇視，二來則是貴族們在這裡的威信太強大，幾乎沒人會有膽子試圖去冒犯他們。
但也免不了有些陰謀論的人會產生某些懷疑，畢竟這些時機都發生得有些太巧了。
所以他們開始悄悄地找到了還在各處傳播教義的西蒙斯，想要從對方的口中打聽到什麼。
當然，西蒙斯直接說他不知道，並且讓他們回去，不要妄圖摻和進這些事情來。
這種話反而讓一些人的懷疑的種子更加根深蒂固，並且由於見過了貴族們長期以來的暴行，開始自己腦補著相關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