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老東西（二合一）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陸晨頓時驚了一下。
他剛才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眼前的陣法上面，竟是沒注意到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陌生人。
雖然正常來說即便是他沒有注意，一般人也根本發現不了他，不過等他回頭看向來人的時候就知道原因了。
赫然是一個身形和他差不多的元嬰！
不過和自己現在凝實的狀態不一樣，對方的元嬰看起來要更小且更加虛幻透明一些，看起來就好像隨時都會破碎了一樣。
看見對方，陸晨立刻想起這撫仙城裡的確還有另外一個元嬰。
不過聽說早就已經因為受了重傷而閉關修鍊了，甚至還有謠言說是已經死了只是為了大局為重所以城主將消息隱瞞了下來。
現在看來那些消息的確是假的，這位元嬰期前輩不就好好的在自己眼前嗎？
不過這樣他就有點尷尬了。
本來他是想著這城裡已經沒有人可以威脅得到自己，所以才會行事比較隨意，甚至光明正大地在這研究別人的陣法。
結果主人家馬上就出來阻止自己了，讓他有種做賊被抓了個正著的心虛感覺。
不過雖然心虛，該有的風範還是要有的。
陸晨拱手微微一拜：「見過道友，因為初來此地，不知道這裡的情況所以誤闖入此地，如有得罪還請見諒，在下這便離開。」
雖然看起來對方狀態不好，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但他不打算跟對方拼一把，也沒有那個必要。
不過就在他要離開的時候，那位元嬰忽然又道：「道友既然來了，不進來坐一坐嗎？」
陸晨一愣，又聽對方繼續道：「如今世道風雨飄渺，或許等道友下一次再來，就見不到我了。」
陸晨想了想，停下了飛走的動作。
旋即看見對方揮了揮手，那檔案室表面的陣法便自動打開。
跟隨著對方飛進去，也看到了檔案室內部的情況。
入目全是一排排的書架，不過總數並不多，大概每層都是五六排，每排的書架上也並沒有擺滿書。
如果說圖書館內的全都是普通的適合大眾閱讀的書籍，誰去了都能隨便拿一本來看，那麼這裡的就全都是各種做了處理，甚至專門封印有禁制的特殊資料。
資料的載體有書籍玉簡捲軸，甚至他還看到了硬碟，不對更準確的來說是那種古早的軟盤，體積大但儲存的內容很少。
因為有這位老前輩在前面帶著，所以陸晨沒有隨意的放出神識去試探裡面的內容。不過想來大概都是一些不能隨意接觸的秘密。
而意外的是在這裡還有一些專門的安保人員。
而且全都是沒有修鍊過的普通人！
他們穿著正常的制服，身上佩戴有槍支和電擊器，就好像是正常的保安一樣。
不過陸晨也注意到他們身上還貼身佩戴有一枚專門的玉佩。
那裡面印有專門的禁制，雖然不太清楚具體是什麼用處，不過估計是觸發後就會引起高層人的注意。
不過此刻兩人的進來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
一路直接飛到了三樓。
樓頂處還有一個專門的小閣樓。
在這裡對方還特意給他泡了一壺茶。
「喝喝看吧。」
陸晨有點奇怪。
要知道雙方都是元嬰的狀態，食物應該是吃不了的。只是看對方那麼熟練的動作，讓他聰明地沒有貿然提出疑問。
果然對方立刻又接著說道：「這東西是用專門的靈果釀造而成的，看起來像茶實際上是高濃度的靈氣，其中還蘊含了一些特殊的韻味，對我們這些元嬰期的老東西也有不小的好處。」
老東西……
還沒到30歲的陸晨心裡輕輕吐槽了一下，旋即拿起了茶杯，先是細微地感應了一下，確定沒有危險後才一飲而盡。
入口後果然是一股靈氣奔涌全身，而且關鍵是味道還不錯，有點像是某種果酒的味道。
「味道不錯。」他微微點頭。
對方呵呵一笑，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細細品味著，感慨道：「說起來這東西還是一個老朋友當年送我的，說是他親手種植然後釀造，世上沒有第二個人能複製。」
「只可惜呀，現在是再也喝不到了。」
語氣中滿是傷感，不用說大概也能猜到發生了什麼。
「道友應該剛閉關結束沒多久吧？」對方忽然開口問道。
陸晨一怔，思考了一下就點了點頭。
「想來也是，我看道友身上並無任何傷勢，如今還苟活在世上的元嬰期應該都和我一樣，恐怕都撐不了多久才對。」
對方微笑地說著。
明明說的是自己可能命不久矣的事情，但是卻沒有任何絕望或者懊惱的情緒。
「雖然我不知道道友當初究竟是用了什麼樣的方法才逃過了當初那場劫難，不過還是恭喜道友。」
「到由此之前來應該也是想要了解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吧……」
對方緩緩道來，講解著當年所發生的事情。
大致上和之前了解到的差不多，不過元嬰期肯定是比練氣期要了解的更多的，還有更多的內幕消息。
比如當初所有元嬰期也並非是全部都自願去對抗邪獸的。
有很多一直在閉關當中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也有不少感覺有些危險便借口沒有前去。
但就在某一天，所有元嬰期同時都忽然感覺到了一股致命的危險。
就好像有一把無形的鐮刀從他們脖子上划了過去。
他們無法抵抗甚至無法躲避，任何護身法器或是寶甲在其面前都像是不存在一樣，沒有起到任何防禦的作用就被直接撕裂。
而他們甚至連那攻擊來自何處，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僅僅那一瞬間，反應慢的甚至當場隕落神魂洇滅，即便有反應快的也是身受重傷，比如眼前這位。
「當時那重傷即便是過去了現在二十多年依舊沒有好轉，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若是猜的沒錯，我這身體應該撐不了多久了。」老者輕嘆一聲。
「後來還倖存且還有戰鬥力的一批人，自覺引頸就戮不是辦法，決定一起拿上所有的法寶一起前去攜手出現的地方查看。然而絕大多數都是一去不回了……」
「我當時因身受重傷沒能前去，沒料到卻是躲過一劫。」
對方慢慢講述著這20多年來的經過，比如城市的逐漸衰落，修士們不斷試圖反抗但依舊節節敗退，最後只能龜縮在這些小圈子裡面……
陸晨靜靜聽著，對這世界的了解程度愈發上漲。
倒是省去了他不少自己親自去探索的功夫。
另外他也提出了自己的問題：「道友可知道飛升一事？」
「飛升么……」老者輕輕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說來我的一位師叔也是飛升者。」
「他還在本世界的時候曾說過，等到了上界之後一定會以傳遞消息下來，告訴我們仙界的美妙讓我們更加勤加修鍊早日與他團聚。」
「然而和所有飛升上界的人一樣，師叔一去不回也沒有傳遞下來任何消息。」
他頓了頓緩緩道：「甚至後來我們有了一個恐怖的猜想。」
「會不會所謂的仙界根本不存在，我等只是被飼養的牲畜。等養肥了修為強大了就被接走屠宰……「
這大概也可以算是一個非常經典的陰謀論吧。
畢竟過往這麼多年，那麼多的飛升者竟然一個都沒有回來，難免會有些擔心和恐懼。
陸晨雖然不知道真相，不過想來應該不至於如此。
因為他自己就有一個小世界，知道小世界的珍貴之處。
擁有者需要的是把這個世界演化成一個真正的世界，這樣好處才會最大，甚至可以做到讓自己的靈氣無窮不盡，變成真正的創世神一般！
如果只是需要一個養殖場，哪裡不能建造呢？
「據我所知飛升應該是真的，仙界也應該是存在的。他們無法回來應該是有其他的原因……」
陸晨簡單說了幾句，對方似乎也沒有太認真的記在心中只是微微點頭：「希望如此吧。」
隨後對方似乎也不想多聊這個問題，很快將話題轉回到了正題上。
「如今好不容易搭建起了這座陣法護住了城池，才過了沒幾年安穩的日子，最近這幾天外面的邪獸又在蠢蠢欲動。」
「這番動靜跟十幾年前的一波襲擊很相似，讓老夫有一種不妙的預感。屆時若是這陣法被破了，這整個城市可能都將覆滅……」
陸晨眼瞼低垂，輕輕抿著手裡的茶，讓對方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對方似乎也沒有要深究什麼的意思，依舊不緊不慢的說著。
……
「前輩您剛才幹什麼去了？可惜沒有看到我大殺四方的模樣。」
剛和別人演練完渾身大汗的白陽平看見慢悠悠飛回來的老前輩，興高采烈但小心地壓低了些聲音，好奇問道。
「沒什麼，只是去逛了逛。」
陸晨當然不會直說自己剛和這裡的真正統治者見了個面。
「訓練結果怎麼樣？」
「還可以，不過還是不夠過癮。」白陽平擦了擦汗水，「這樣練練拳腳還是可以的，不過真要廝殺我覺得還是需要以邪獸為對手。」
「這裡有大部分人都根本沒有真正和邪獸戰鬥過，出招動作都是學校里教的那套點到為止，什麼友誼第一比賽第二，根本沒有什麼意義。」
他頗有嫌棄地撇了撇嘴。
「等真的到了戰場上，他們這些教科書上的假把式根本沒用。」
陸晨相信他說的，因為從周圍那些和他對戰過的人的時而投來的憤怒和略帶恐懼的目光就能看出來，這小子和別人不一樣是真的下了狠手。
也真不怕就此被孤立呀！
不過有這麼條鯰魚放在這些乖孩子裡面倒也不錯，能增加些活力。
陸晨意味深長地說道：「加油練吧，現在吃點苦總比到時候丟了命要強。」
可能這裡沒幾個人知道，撫仙城外已經風雨欲來了。
至於那位老者突然找到自己說的那一番話，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陸晨大概也能猜到他的意思。
是想讓自己在某個危機時刻能夠拉一把，挽大廈之將傾！
關於這點陸晨自然也有自己的考量。
他不可能把自己的所有身家性命都壓在這裡，如果真的出現了當初那種收割所有元嬰期的致命危險，他肯定會當場跑路而且保證再也不會來到這個小世界。
至於任務什麼的，有自己的命重要嗎？
「所以還是得看到時的情況決定吧……」
他輕吐一口氣，雖然沒有答應但肩膀上的責任感卻是莫名多了一些。
當然除此之外，這一趟也並非只是聊聊天，他也從對方那裡拿到了專門的妖獸修鍊的秘籍。
或許也是因為心中有愧，所以對方並沒有多問什麼，知道他要就隨手給了，當然也不排除這個並不重要的原因，畢竟現在已經沒有什麼野生的妖獸存在了。
入夜之後，陸晨回到了現實世界，拿出了這套秘籍，仔細端詳著。
其載體並非人類常用的書籍或者玉簡等等，而是疑似用某種高級妖獸的皮和筋所製作成的特殊的書籍。
經歷千年也依然沒有絲毫的損壞，上面的色彩和文字清晰可見，彷彿剛剛書寫上去一樣。
摸上去的質感也十分柔滑又帶著幾分韌性，不知其原型究竟是什麼妖獸。
上面的文字和中文是通用的，倒是沒有造成閱讀的障礙，很是方便。
等完整看完之後，閉上眼睛所有的內容在腦子裡全部快速過了一遍，陸晨已經大致上明白了全過程。
「想不到還真的挺巧的……」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之前自己幫妖獸化形時誤打誤撞，還真的蒙對了法子！
不過倒也並非全對，因為自己所做的實在是太野蠻粗糙了，正規妖獸的化形要更加複雜且細緻，而且還要用專門的功法梳理經脈調理血肉。
用這種辦法去化形，成功率大概會比現在的要高上十倍不止。
而且並非肉體生物的妖怪也可以化形，不再受限。
當然唯一不變的大概就是痛苦依舊。
畢竟都是拋棄原來的身體，追求最適合修道的人形。
至於這東西的具體效果如何，陸晨想了想決定找一個試驗品。
「陸旺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