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借東風

正文卷

於是……下一個劇本就是越獄么?想到這裡秦夜就感覺腎上腺飆升,不得不為機智的作者點個贊。

甚至已經有一種開始準備在身上紋地圖的邪念。

然而,十分鐘。二十分鐘,三十分鐘後,他的眉頭終於皺了起來。

「沒有?」有些不敢相信搜索的結果,他再找了一遍,十五分鐘之後,愕然地看著屏幕,確實沒有。

不是監獄?

他揉著眉心,一分鐘後繼續在搜索欄尋找著。

精神病院。

沒有。

軍事基地。

也沒有。

軍工廠?

還是沒有。

一個小時後,他摁著太陽穴眉心緊鎖。那一剎那看到的地方,如同從現實中抹去一樣!

誠然,峽江市是有精神病院和監獄的。但是和他看到的完全不同。

「如果你身在峽江,那麼這種等級的陰氣逃不過鬼差的眼睛。」封魂球漂浮在一旁,阿爾薩斯基本弄清楚了應該怎麼做,沉聲道:「但是……」

「但是,現在根本不可能去峽江。」電腦屏幕照耀下,秦夜目光閃爍地開口。

誰都不是萌新。

人老成精,就算他頂著一張萌新的皮,心扒開也是黑的。所以,他們很清楚,今夜的事情既然特殊調查局和軍隊都出動了。他們離開的方式還如此詭異。勢必會引來整個青溪縣的大清查。

這種時候,要做的就是面對拳頭乖乖趴下,撅好屁股。別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換句話說,這時候在青溪縣接受排查的人不會引起注意。而外出的人一定會被留意!

憑什麼剛發生這種事你就外出?

憑什麼這麼巧?

以秦夜的身份,根本經不起一點懷疑。更重要的是……

「這次大排查,說不定能給我們找到一些線索……這也是我之前在天台掀開棺材想到的。」

「什麼線索?」阿爾薩斯好奇地問。

秦夜舔了舔嘴唇:「比如……是誰將屍體運到這裡來的?」

「任何事情,只要是經人手去做,就一定會有破綻。正好,我知道一種人,專門幹這一行。他們也是除鬼差之外,唯一能藉助一些物品和陰間打交道的人。」

阿爾薩斯沉默了一下:「背屍匠?」

秦夜點頭:「確切地說,是七大鬼匠。背屍匠,連線師,趕屍人,仵作,劊子手,扎紙人,草鬼婆。對方千里迢迢將屍體弄到這裡來,必定經過了背屍匠的手。」

「從他和背屍匠的交代,聯絡布置上看,我就可以確定,這個躲在西部的老鬼到底知不知道是我踢翻了他的蠱盆!」

阿爾薩斯沉吟片刻,聲音更加幽深:「不止如此,無論他知不知道,他一定會派人來。你說……接著會發生什麼?」

秦夜黑糯米的心瞬間發光發熱,目光直視封魂球:「經過昨夜海悅的大亂,他只要敢來,必定遇到政府的大排查!我可以借軍方的東風除了對方的耳目!一箭雙鵰!」

「還有。」阿爾薩斯肯定地接道:「最差最差,也能從背屍匠身上調查出閻羅印真正持有者的蛛絲馬跡。他在西川不知道放了多少蠱盆,你一個個踢下去,就算運氣好這次他不知道,遲早也會被對方發現。」

她聲音寒了寒:「能在地藏成佛的崩潰中苟活下來的,必定不是無名之輩。要麼就是在地獄最深處的極惡之徒,小傢伙,你必須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

秦夜深深點頭,一人一球彼此凝望,竟有知己之感。

黑心教的同道中人啊……

六方鬼王圖換來的隨身老奶奶果然不同凡響……當真恐怖如斯吶……

「你終於有一些鬼差的自覺了。」片刻後,阿爾薩斯無比感慨。

「我只是不想死而已。」秦夜給自己泡了杯茶,淡淡道:「如果我知道閻羅印碎片是一個無限輪迴,打死我都不會接孟婆的任務。幸好……還有個盼頭。」

「等我湊齊閻羅印,我就能馬放南山,安安穩穩看政府和那些地府餘孽打生打死了……這樣,我才能徹底安心。」

「呵……」阿爾薩斯嗤笑了一聲,沒接話。數秒後才問道:「背屍匠在哪?他可是打開對方真實身份的鑰匙。」

秦夜聳了聳肩:「不知道。」

乾脆利落到阿爾薩斯一時半會兒接不上話。

「相當理直氣壯啊……前面的鋪墊讓我以為你智珠在握……水了整整上千字你真的大丈夫?你真以為讀者好糊弄嗎?」

秦夜抬頭望天:「天上的雄鷹焉能與地上的蛇鼠為伍?胸懷如我,自然從不關心。」

阿爾薩斯簡直對秦夜的無恥佩服地五體投地。

「不過……雖然不知道他確切地點,但是我敢肯定,有一個地方一定能找到他!」

「什麼地方?」

「鬼市。」秦夜神秘一笑:「然而我也不知道在哪。」

「……」

秦夜收斂了笑容,有些犯愁地摁著眉心:「每個市都有這種地方,而且,這個地方是流動性的。並不是一直在一處。最多我冒險去峽江市看一看,有些老辦法還是很管用的……」

這是最壞的辦法。

他踏足峽江市的一刻起,很可能就會被持有第二塊碎片的鬼物發現。而他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對方。更尷尬的是,這並不是去尋找對方的好時機。起碼要等大排查過了再說。

就在此刻,門忽然被敲響了。

「不開門,買東西隔壁買去。」秦夜隨意說了一句,剛說完,門口一個老年婦女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小秦啊?開門吶,公安機關的同事來了。有事兒。」

公安機關?

秦夜放下茶杯笑了笑。

別搞笑了……來買棺材嗎?

打開大門,真的看到了一位大蓋帽,身邊跟著一位五十多歲的大媽,是喪葬一條街居委會的趙會長。

就在看到這位民警的一瞬間,秦夜的身體微不可察地動了動,阿爾薩斯疑惑道:「體溫升高,肌肉緊繃……這是興奮的表現。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民警」的態度非常好,拿出證件晃了晃:「昨夜青溪縣首富王先生家裡發生命案,一家兩口被碎屍,僅剩獨子存活。兇手極其殘忍,手段極其惡劣。而且恐怕是慣犯。為了保證各位民眾的安全,縣內今日開始全縣排查。」

我特么就日了狗!

熟歸熟,亂說話照樣告你誹謗!

秦夜差點沒噴出來。我像那麼有職業道德的人嗎?收了魂還得碎屍?請你給堂堂鬼差一些最基本的尊敬可以嗎?

我是公務員!不是變態!這個鍋我不接!

「能進去了解一下嗎?」民警朝門上敲了敲,笑道。

「呵呵……」秦夜乾笑了兩聲,轉身進了屋。

剛轉過身,他笑容完全收斂,微笑著把玩著封魂球:「你沒聞到嗎?」

「……我最多只能感覺到你身體的變化,到底怎麼了?」

秦夜舔了舔嘴唇低聲道:「他身上……有股新鮮的屍氣……」

「不會超過一個小時。」

阿爾薩斯相當之鬱悶:「聞不到這種熟悉的味道,本宮還不如一死了之。」

秦夜嫌棄地將封魂球撥開:「你這種晚期的戀味癖,別人都是汗衫襪子球鞋……你居然迷戀屍體。離我遠一點,我怕我身上清新的藍月亮都驅散不了你污濁的內心。」

阿爾薩斯在封魂球內青筋亂跳:「……不是……你是怎麼懂這麼多東西的?你生活的這幾十年到底都做過多少見不得人的事?」

真的細思恐極啊……

三人坐定,民警愕然發現,別說茶,開水都沒一杯。

能不能給堂堂人民公務員一些最基本的尊敬了?

「咳……秦先生,資料上顯示你不是本地人,你是從哪裡搬來的呢?什麼時候搬來的?」

秦夜撐著頭,懶懶地回答:「平京幸福孤兒院,搬來七八年了吧。」

「是啊,警察同志,小秦是個好孩子哪。平時還幫我提提菜,晒晒衣服什麼的,不會是殺人犯。」趙大媽也不迭聲地說:「雖然我們這兒是偏了點,但住在這裡的都是五年以上的老街坊了。殺人犯也不會到這裡來,滲人嗎這不是?」

民警壓了壓帽子,眉頭皺了起來:「昨晚呢?你也是在這裡嗎?」

「當然,六點之後難道我還敢出去嗎?你們不是天天播報?」秦夜驚訝地看著警察說道。

「做什麼呢?」民警的問題開始急促了起來。

「玩落伍手機。」

「玩什麼?」

「看虛假新聞。」

「你一個人開這種鋪子,不害怕嗎?」

「你養我?」

「……好的,秦先生,最後一個問題。」民警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對方說話有些刺,不知道是哪裡,就是感覺和這個人對話堵得慌……莫非是自己的錯覺?

他深呼吸了一口:「他兒子是您同班同學,您一點都不悲傷嗎?」

調查的真全面啊……這才幾個小時?國家機器的力量真是不可小看。

秦夜嗤笑:「我為什麼要悲傷?」

「天天欺負我,我早恨不得他死了才好!」

民警直直看了他五秒,低下了頭:「好,秦先生,如果想起什麼隨時聯絡。另外……一個月後,記得來警局複查。」

「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