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總，我顧泳欣啊，您還記得公司里有我這號人嗎？」
說真的，要是不是這通電話，楊總真的差點就要忘了這幫學弟學妹……
一幫對娛樂圈連基礎了解都沒有的學弟學妹，怎麼可能搗鼓的出像樣的東西？
哪怕是在娛樂圈深耕足足一年，擁有無數成功經驗的楊總，對如何搗鼓出像樣的東西也還是一頭霧水。
要是他能知道自己搗鼓出來的東西能這麼像樣，在一開始就不會選擇選擇搗鼓這個東西。
楊若謙面不改色：「我還沒老到能忘記那麼重要的項目，有什麼事情你就直接說吧。」
顧泳欣小心翼翼的說道：「楊總，高耀集團那邊的事情，不是您的安排吧？」
高耀集團……什麼情況？
巋光和高耀的業務可以說八杆子打不到一塊去，能有什麼好安排的？
邵一奇也說過了他爹不會看在自己的面子上進行友情投資啊。
楊若謙踱步走出大廳，在樓道前的電梯門口站著：「具體是什麼事情，你一字不差的跟我說一下。」
常芷晴和邵一奇兩人見楊若謙一臉嚴肅，都沒有出言打斷他。
「楊總，我們公司和高耀集團有什麼業務上的往來嗎？」
「一點也沒有。」楊若謙更加疑惑了，「難道你們的項目牽涉到高耀集團了嗎？」
顧泳欣沉默一下，否認道：「倒是沒有涉及到高耀集團。」
沒涉及到就好……
不然楊若謙鐵定要把邵一奇這個謊報軍情的逆子給好好收拾一頓。
「沒涉及到就可以……」楊若謙回了一句，接著又不太放心的補充道，「以後要是有類似的事情，也要謹慎決定，須知大企業的水很深，學長怕你們把握不住啊。」
顧泳欣撓撓頭：「呃，那學長你這話可能說晚了一點。我們這項目雖然沒有和高耀集團合作，但是一不小心和邵長峰本人合作了一下，應該，應該問題不大吧？」
沒有和高耀集團合作……
但是和邵長峰本人合作了……
和邵長峰本人……
「什麼？！」突如其來的驚喜差點讓楊若謙把手機直接捏碎，「你把話說清楚一點，什麼合作，怎麼合作，合作進行到哪一步了？」
顧泳欣接著撓頭：「啊，就是我早上到千達廣場去發傳單，結果一不小心把傳單發到了邵長峰手上，問了幾個問題之後，他對我們這個項目還挺感興趣的……」
「於是……就，楊總你懂的。」
我懂的？
楊若謙氣極反笑：「你們這是什麼項目，說給我聽聽。」
顧泳欣一直在撓頭：「啊……項目不是您布置給我們的嗎？」
怎麼連布置項目的楊總本人都不知道項目是什麼？
難道他那時候真的就是寫了個完全無意義的項目書？
楊若謙嘴角一抽：「……領導問什麼你答什麼，不是我不知道我布置的項目，而是我怕你們在執行的時候出了什麼差錯。」
顧泳欣的疑慮這才打消，她老老實實說道：「楊總，我們弄的那個項目，呃，就是一個私人訂製。」
「簡單來說，別人給我們錢，我們按需求給他們拍電影，再讓避難所公司上映，突出一個自嗨……」
「總之，我們就是要幫客戶把夢想照進現實！怎麼樣，不錯吧？」
楊若謙：「……呃，還行。」
花錢幫客戶圓夢，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這聽起來，怎麼有點像高級版的劇本殺啊？
光是在腦海里這麼一想，感覺不太像容易賺錢的模式——就算像避難所公司一樣，把所有成本都壓縮到極致，一部電影的成本也是非常高的。
安排群演要錢吧？
道具要錢吧？
場地費也是一筆開銷吧？
哪怕一個群演只一天工作只發一百塊錢報酬，一場電影再怎麼樣也要十幾個人，加上拍攝伙食，大幾千的人工是跑不了的。
算上道具費用，場地費用，沒有個大萬把塊錢，根本鎮不住成本。
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消費得起的項目。
無法走進千家百戶的項目，就註定只能走高端化精英化的路線。
高端化精英化是非常吃品牌效應的。
要是說迪士尼要出這麼個項目，或許很多人願意為此買單，因為它不光有消費屬性，同時還有社交屬性。
通過這麼一個圈子，或許能夠接識到更多高凈值人群，而且本身電影製作公司的牌面也足夠。
巋光集團……雖說名氣放在如今已經不小，但品牌效應，只能說是聊勝於無了。
一般人，哪能掏的出幾萬塊閑錢就為了拍一部自嗨的電影，玩一次高級過家家啊？
現在唯一的隱患是，邵長峰這個江湖高手莫名其妙的要來摻和一腳……
大老闆出手，就算很節儉，也不會丟面子。
幾十萬的開銷是絕對有的。
不過幾十萬的入賬只是一次性的，總體來說這個項目的問題也不算大——反正邵長峰這種大老闆每天要處理的事情有一大堆，玩完這一次，以後都不太可能再玩了。
這種體驗一般一生也就一次。
感覺是個會註定失敗的項目，不用喊停……
「欸，還行就可以。」顧泳欣聽到老闆的肯定，總算鬆了口氣，「那我們需要注意什麼嗎，接待邵長峰的時候？」
「我怕如果我什麼地方沒做好，一不小心鬧出什麼公司之間的事故啊！」
楊若謙一點都不擔心出什麼事故，他甚至還希望能出點事故，把這什麼私人訂製的口碑搞差一點：「沒關係，他怎麼開心就怎麼來，他怎麼要求就怎麼來。」
「行，那我就照辦了，楊總你就等我好消息吧！」
楊若謙想了想，確定沒有什麼遺漏，點了點頭：「那掛了……哦對了，你辦事的時候，記得找一下當時面試時的狀態。」
顧泳欣聽著聽筒里傳來的忙音：「……」
之前楊若謙到大學面試的時候，顧泳欣自認為以自己的條件絕不可能被錄取上，乾脆直接擺大爛，一問三不知，光速結束問答環節。
結果誰知道最後竟然是所有人全部都被招進了公司……
原本顧泳欣以為楊若謙這種大忙人早就忘記了當初面試時她那一點小小的任性，可誰知道楊若謙不光記得，還當面提了一嘴！
這特么要成自己黑歷史了啊！
……
「怎麼了？」常芷晴目光連一秒都沒從楊若謙身上挪開過，他剛放下手機，便忍不住開口詢問道，「有項目出問題了嗎？」
「項目倒沒出什麼問題。」楊若謙搖了搖頭，把目光瞥向邵一奇，「倒是有個人給我謊報軍情。」
原本在一邊看戲的邵一奇驚了，這把爛火也能燒到他身上的？
聽見楊若謙聊天的時候，邵一奇其實心中並沒有多慌張——哪怕真的有項目出了什麼問題，其實對集團整體影響也不大。
現在集團業務越做越廣，幾乎所有資產都是優質資產，就算最大的項目突然暴雷，撐死就是賺的錢少了一點，絕無一點可能動搖集團根基。
這便是形成規模的好處。
邵一奇不服氣的叫冤：「這也能怪我的，我幹什麼了！」
楊若謙呵呵一笑：「你不是說你爸不會插手我們的業務嗎？」
「呃？」一說到這個，邵一奇原本還理直氣壯的聲調立刻弱了不少，「啥意思？難道我爸給公司投錢了？」
「不，不太可能吧……」
現在三人的氛圍算是輕鬆，都是大學同學，彼此間認識多少年了，又不在公司，沒必要端著架子。
「投錢倒沒有。」楊若謙拿出手機，把顧泳欣發給他的資料拷貝了一份給邵一奇，「但是他好像要成為我們公司某項目的vip用戶了。」
「vip用戶？我爸不是對娛樂圈的事情不感興趣嗎？」邵一奇接收文件，好奇的瀏覽了起來。
看了兩分鐘之後，邵一奇更加驚奇了：「哈？這不就是進階版的劇本殺嗎？我爸對這種玩意有興趣的嗎？」
「不過看起來還挺有趣的……我們公司啥時候出了這個業務？」
楊若謙按了一下電梯按鈕，說道：「之前不是輔導員找我，想讓我幫忙給他提一下就業嗎？我就把他那籃子人全收過來了。」
邵一奇點了點頭：「這事我聽過，然後呢？這個項目是他們自己想出來的？」
雖說邵一奇沒有跟著楊若謙一起參加那次「校招」，不過事情他還是大致聽說過的。
只是他也和楊若謙一樣，並不太看好這幫學弟學妹能幹出什麼大事。
「對，今天他們在千達廣場派傳單，正好派到你爸手上了。」楊若謙一邊說一邊走進電梯，「可能你爸左手剛拿到傳單，轉頭就跟我們碰上了……」
「哎呀，也不是什麼壞事嘛！」邵一奇嘻嘻哈哈一拍楊若謙的肩膀，試圖矇混過關，「消費一次，影響不大！又不是投資，是吧？」
其實邵一奇自己也非常抵觸高耀集團來插手投資巋光集團。
現在公司的氛圍他很喜歡，可這些東西都是維繫在楊若謙和他身邊這一圈公司元老身上的，要是外部資本介入，哪怕是高耀集團介入，都很可能對這種氛圍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這也是邵一奇一直懶得接他父親班的主要原因。
高耀集團太龐雜，彎彎繞繞太多，只要走進去就莫名的煩躁。
和巋光集團的快樂上班可謂天壤之別。
但……消費和投資，有本質區別。
再大的客戶也只是客戶，無權干涉集團的內部運作。
楊若謙點了點頭：「希望是吧……」
希望「私人訂製」項目能快點撲街，別再當盈利刺客了。
現在集團內部不和諧的聲音已經開始逐漸佔據上風，急需一個新項目來撐起場子。
就連最壞的學生火花唱片公司最近都要學好的趨勢，實在太不讓人省心了！
當然……確定了飛機訂購事宜之後，楊若謙的心態也穩了不少——這季度虧錢是一定的，就是虧多虧少的問題！
4億現金流的開銷！
這又不是天地銀行，這麼多錢怎麼可能在一個季度內變出來呢？
私人飛機訂購的事情已經完成的差不多，只要簽好合同，交完錢，辦完剩下的手續，就可以正式開始使用。
使用之前，楊若謙還需要再來一趟，選擇一個合適的機組人員團隊。
飛行員的選擇，空乘的選擇，地勤的選擇等等……
還有，最近要處理的事情實在太多，確實有點忙不過來，招募助理的事情也要提上日程了。
叮咚！
很快，電梯來到了一樓。
「行，那我先去劇組了，你倆回公司吧。」邵一奇拿出車鑰匙，解鎖了自己的車門，「新電影的拍攝進度耽誤不少，要加快點進度。」
畢竟一部電影少了主導演，進度肯定會被拖慢不少。
郭凡目前仍然在醫院裡接受最全面的治療，少說還有一周才能出院。
「嗯，不用特別著急，這個季度能拍完上映就沒問題。」
……
回到公司之後，楊若謙習慣性的打開公司財報，開始檢查起各項業務。
「火花唱片公司的財報……穩中向好，情況有點不大妙，是哪裡出了問題？我得找個時間實地考察一下他們才行啊。」
「怎麼還沒虧多少錢，就已經開始朝盈利的方向進展了？」
「不是約定好了先虧10年嗎？你這才虧了多久？10個月都沒虧到啊！」
「你們對得起我的殷殷期盼嗎？對得起我讓你們起死回生嗎？」
「這是恩將仇報！」
雖然火花唱片公司賺的還不多，而且主要原因還是因為那首火出圈的《時光煮雨》……
就在楊若謙對著財報痛心疾首的時候，一道興奮的聲音傳來。
黃維激動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楊總！楊總您在嗎？」
說曹操曹操到是吧？
正好有一肚子疑問的楊若謙把慘不忍睹的財報關掉，淡淡說道：「進來吧，我也有些問題要問你。」
黃維推門進來，高興的情緒險些從臉上溢出：「楊總，我們贏了！龍鳳傳奇選擇了我們製作的音樂！謝謝您楊總，謝謝您給我們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