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晏禮視線移到了江裎的臉上,最後落到了「他」破皮的唇瓣上,目光變得幽深。
青年的眉心蹙起,能明顯看出不虞的情緒。
因著走近的緣故霍晏禮聞到了「他」身上的梔子香以及很淡的煙味。
「手機。」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暗啞,對於江裎說的賠錢沒多大反應。
江裎冷著臉扯過一張凳子坐下,「床頭柜上。」
霍晏禮偏頭看到床頭柜上的手機拿在手裡,解鎖。
[支付寶到賬一億元。]
「今天晚上的事對不起。」
霍晏禮將視線自江裎的唇上挪開,語氣帶著幾分歉意。
他對於先前發生的一切都是有記憶的。
甚至在他跌進江裎懷裡時他都尚且保留著一絲清醒。
到底是他鬼迷了心竅放任藥性作祟。
這是霍晏禮活了三十年唯二不清醒的時刻。
第一次不清醒是在被放逐時撿回了一個少年。
那是他見過的所有人中最好看的一個。
渾身是血的倒在他面前用手抓住了他的褲腿。
自那以後他得到了一個漂亮的小啞巴。
小啞巴不愛笑,唯有看見金錢時才會露出好看的笑。
霍晏禮從前看到霍攸妍房裡《長發公主》的童話書並不理解女巫為什麼要把公主藏在高高的閣樓之上。
在看見小啞巴的笑突然就理解了。
於是他把人藏在了閣樓里,就像童話里的長髮公主一樣。
直到某天他打開閣樓的門發現藏在閣樓里的「長發公主」消失了。
也是那天霍晏禮的放逐結束了。
霍晏禮有些出神的想,那雙眼睛那麼多年來依舊清冷無塵。
似是永遠無法在其中看見任何人的身影。
除了錢,他什麼都不在意。
所以什麼都可以忘掉。
他甚至不知道江裎為什麼會突然離開。
明明已經答應跟他一起離開了。
「他」總是用那張好看的臉來騙他。
霍晏禮不知道江裎是怎麼成為裴家的管家的。
在知道的那一刻霍晏禮的想法便是,裴家如何比得上霍家。
就為了一個裴家居然能讓「他」出賣色相去哄騙他。
思及此霍晏禮瞳色暗了下去。
本來只打算要求賠個幾百萬的江裎看著手機里的一億元不虞的表情緩和了些。
她站起身將房卡放在了床頭柜上,語氣依舊不太愉快,「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
她可不想再跟這人待在同一個空間之內。
他的視線讓江裎有些不適應,怪異得很。
就好像她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一樣。
霍晏禮看著江裎放下的房卡皺了皺眉。
「你去哪?」
江裎晃了晃手機,「我去重新開間房。」
霍晏禮這時才注意到身下的床上沾染了血跡。
他點了點頭又給江裎轉了十萬塊,「算買下這間房的費用。」
看到江裎臉上閃過的笑意,霍晏禮唇角微微揚起。
江裎對霍晏禮又多了個印象,晦氣但喜歡狂吐金幣。
「霍小姐他們大概還有一個小時就錄製結束了,您有什麼事可以打電話給她,我就先走了。」
江裎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