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張變

第二卷 西北王

「那及錯貝子。」

八音堅贊向剛剛被赤蒙政府剝奪了所有財產的年輕貴族指點著。

「這是十八桿俄造步槍和三千粒子彈。」

西北現在還沒有從旱災飢荒中脫身,自然已經不能更進一步的介入到外矇事務當中,不過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根據參謀署的指示,西北軍將儘力協助外蒙地區前王公貴族和喇嘛僧人的反叛活動。

「這封是班禪額爾德尼的佛喻,萬一打不過那些赤黨,千萬記住往西北境內跑,一旦過了邊境,赤蒙就不敢追過來了。」

當然還有一句八音堅贊沒有直說,就是追過來也不用怕,西北正等著藉此對赤蒙發動打擊呢。

「好兄弟,你放心。」

那及錯貝子一把攬住八音堅贊。

「我已經傾家蕩產什麼都沒有了。」

他指了指身後那對兒女。

「他們就交給兄弟你了。」

說完他翻身上馬,一手舉著步槍,一手牽著韁繩。

「殺光那些赤黨!」

隨著那及錯貝子一聲大叫,同病相憐的其他幾位騎士也呼應著,隨即一行人呼嘯而去,只留下西北軍帶著他們的老弱緩緩的撤回南方。

「已經有四個縣二十一個蘇木(鄉)的政府機構、派出所被越境的中國西北軍閥搗毀了。」

蒙古內防處頭目那木蘇賴向烏蘭巴托的蒙古人民委員會議報告著西南各省面臨的嚴峻局面。

「更為令人擔心的是,中國人向那些反對分子發放了大量的武器和所謂的班禪額爾德尼的佛喻,因此,蒙古革命正再一次面臨中國軍閥的干涉。」

「我提議立刻向我們偉大的盟友請求援助。」

這個時代整個外蒙古不過四十萬人口,而除去那些佔到三分之一以上人口的反動分子以後,真正能充當戰士的不過三兩萬人,還要嚴密布控全國的反叛,因此,絕對無力正面迎擊西北的進攻,所以不少人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自己的主子。

「請偉大的蘇聯紅軍來消滅這些中國軍閥。」

「我提醒傑格迫札布同志,現在中國軍閥正在滿洲對我們偉大的盟友進行著一場戰爭。」

作為農牧業集體化在外蒙的主要推動者,耿東面色嚴峻的向人民委員會議主席傑格迪札布提醒著。

「這個時候中國西北軍閥的所作所為,意圖就很明顯了,他們就是要策應中國東北軍閥的行動,就是要分散偉大盟友的注意力,這是在帝國主義的支援下對偉大盟友的又一個圈套。」

耿東的話揭示出一個真相,那就是所謂獨立的外蒙古人民革命黨不過是俄布一個不能具名的地方委員會而已。

「我們絕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影響了尊敬的斯大林同志的布局,不過是一千多中國入侵者和幾百名叛國者,我們要相信偉大的由蘇赫巴托同志開創的蒙古人民軍有能力打敗這些侵略者。」

「我看耿東同志的話很有道理。」

作為斯大林的寵兒,外蒙小呼拉爾主席團主席、人民委員會議第一副主席、外蒙古人民軍總司令霍爾洛·喬巴山也贊同暫時不要驚動跟東北軍作戰的蘇聯紅軍。

「我們要相信人民軍的戰力,當然對於偉大的盟友我們不能隱瞞,要把我們的認知和準備全盤告訴蘇聯同志。」

「李紀才跟岳維峻都宣布接受南京指揮了?」

作為馮玉祥部在河南的釘子,閻錫山原本就對兩部有些想法,然而現在他們突然投了南京,卻讓他憑空生出來一絲不悅。

「咱們隊伍的整編進行得怎麼樣了?」

「咱們現在一共有十三個師,分別是李培基的第三十二師、孫楚的第三十三師、徐永昌的第三十四師、楊效歐的第三十五師、李生達的第三十六師、王靖國的第三十七師、李服膺的第三十八師、趙承綬的第三十九師、關福安第四十師、張會詔四十一師、張蔭梧四十二師、傅作義四十三師,以及商震的教導師。」

作為第三編遣區的編遣主任,周玳對此如數家珍。

「此外還有6個獨立旅(含警備旅)。

2個獨立團(機關槍團、衛生團)。

孫長勝、原屏藩、呂汝驥、彭毓斌、郭鳳山、張誠德等6個騎兵師。

1個騎兵獨立旅、2個騎兵獨立團。

8個輜重兵營。

騎兵司令部(司令趙承綬兼)、炮兵司令部(司令周玳自兼)、工兵司令部(司令楊愛源)、輜重兵司令部各1個,炮兵副司令部2個(連同炮兵司令部一個下轄7個炮兵旅14個炮兵團)。

1個軍官教導團,1個軍樂隊。

計官佐16150人,士兵238695人。

目前兵力僅次於南京方面。」

「那咱們的一個師能打西北幾個師啊?」

對於周玳的牛皮,閻錫山很不以為然,於是他詰問道。

「亦或是這二十五萬人能以一敵二乾淨利落的消滅南京五十萬大軍?」

「那是沒得比的。」

周玳想了一會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南京這面還好說,雖然號稱有五十萬人,不過真正可以相信的嫡系和能打的雜牌加起來不會超過二十萬,而這二十萬主力的裝備也是參差不齊,所配備的火炮數目更是普遍不足。但西北就不好說了。」

周玳皺著眉頭分析著。

「據西北公開的消息來看,西北目前也有十三個正規師。

每個師9000多人,雖說單個師的兵力是比不過咱們,可是西北每個師都有兩個18尊75公釐的山炮營,下一級的團里還配有數目不詳的各種中小口徑火炮。

此外更有大口徑的重炮、野炮,獨立炮兵,再加上為數眾多的飛機。

要按我的推算,若是西北配齊了裝備,那他們的一個師至少可以擋住咱們兩個師的進攻,並可以突破咱們一個師把守的陣地。」

「看樣子咱們還要加快火炮生產啊!」

面對如此的戰力對比,閻錫山也嘆了口氣。

「鋼鐵就是實力,西北現在一年能生產10多萬噸鋼10多萬噸生鐵,國內其他地方生產的鋼鐵加起來還不到人家的一個零頭。」

閻錫山搖了搖頭。

「還要加速從西北進口同蒲路的鋼軌。」

雖然西北已經意識到山西並不是把所有鋼軌都拿去鋪設鐵路,不過基於現在兩方面的關係,戴季良也就眼開眼閉了。

「另外,先把李紀才和岳維峻兩部給我驅趕出河南。」

「那中央方面會不會表示反對?」

畢竟人家是看在南京拳頭大能保護小弟的份上才投靠過去的,要是忽然覺得威武的外表下不過是銀樣蠟槍頭,那不是要引起連鎖反應嘛。

「要是把蔣軍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就不好了。」

「蔣中正是個聰明人,他不會這麼衝動的。」

閻錫山倒是自信,他拍拍一副憂心忡忡的周玳的肩。

「子梁盡可放心,馮煥章不是要到太原了嘛?有這張牌在手,南京一定投鼠忌器。」

「南京是什麼意思?卸磨殺驢、借刀殺人嘛?」

蔣桂戰爭爆後,一度因為廣州暴動而退出第四軍留洋出國的張發奎回到軍中擔任討桂軍右翼第一路軍總司令兼整編第四師師長,然而桂系失敗了。

蔣中正卻命令他移兵隴海路,這在他看來不啻是又一次的出賣。

「既然南京準備動手了,咱們也不能坐以待斃,暉日兄。」

張發奎看著第四師副師長朱暉日。

「麻煩你南下一趟。」

「師座這是要跟廣西聯手嘛?」

朱暉日早在張發奎當軍長的時候就是他的副手,可惜一直沒有實權,以至於張發奎離開第四軍之後,軍長的位置被還是師長的繆培南奪了去,不過這次張發奎給他一個承諾,只要擁汪成功,至少給他一個師,因此,朱暉日才那麼聽命的原因。

「可是現在的廣西不比之前,攏總只有兩三個師,加上咱們也不過五六萬人的樣子,未必是南京的對手啊!」

「這也是沒有辦法,廣東兩陳剛剛背叛了李任潮,正是跟南京奸|情火熱的時候,咱們根本借不到力啊!」

張發奎搖搖頭。

「至於俞、李,雖然根基淺薄了一點,但為了廣西的地盤不被南京吞掉,他們甚至敢跟共產黨勾結,如此的膽量,才是咱們真正的奧援呢。」

張發奎衝著南方一指。

「只要咱們能回到廣東,那犄角之勢立成,南京就拿咱們沒有辦法了。」

「師座,既然如此我倒有個建議。」

朱暉日指了指門外哨兵手中的鋼槍。

「咱們從桂系手中得了不少物資,其中最好的就是西北產的七九步槍。師座你想,既然西北能跟桂系做買賣,那麼一樣可以跟咱們做幾筆交易。」

「有道理!」

張發奎點點頭。

「反蔣沒有足夠的槍炮是不行的,西北多的就是槍炮,缺的就是糧食。」

張發奎想了想。

「暉日兄還是立刻南下,我想法拖一拖南京。」

所謂拖一拖無非是以軍餉、軍火補給為借口。

「再派人去一趟西安,別的我不想了,至少淘換十尊大炮和二百萬粒七九彈的米面,咱們還有辦法湊出來的。」

「鈞座,閻錫山好像把馮玉祥扣下了。」

樂怡向戴季良報告了一個石破天驚的情報。

「據說現在連鹿仲麟、宋哲元他們也聯繫不上馮玉祥了,直魯方面已經亂套了。」

「閻百川在搞什麼鬼?」

戴季良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他原本以為有了自己的插手,歷史終究有些變化的,然而閻錫山的所作所為又將軌道修正了回來。

「給太原打電報,問清楚他到底是在唱哪一出。」

樂怡剛剛要走,戴季良又叫住了他。

「你再通報一下太原,西北將派出一個鐵路工兵團修築隴海路靈寶至潼關段的複線,請他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