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爭奪

第二卷 西北王

民國十一年5月20日,舊國會籌備處在天津發出通電,定於6月1日「依法」自行集會。

6月2日徐世昌在吳佩孚的代表錢少卿的再三逼宮下被迫通電辭職。

又過了9天,黎元洪重做馮婦,在王家襄、吳景鐮,以及直系各省代表陪同下,宣布復職。

「志生啊,這鐵路工人的伙食、薪水你們是怎麼安排的?」

世上紛紛擾擾,戴季良在西北獨好,這不,現在他正在隴秦豫海鐵路的工地上視察呢。

「大哥,這個你問我可是對牛彈琴了。」

曾志生摸摸腦袋一副苦相。

「我可是只管技術的。」

「大帥,工人按工段計工。」

自然有負責此事的專人出來報告。

「咱們西潼段是兩頭對進,因此,兩面各有一隊築路隊,從潼關過來的是西北軍的鐵路工兵團,這個自然有隊伍上的規矩,至於咱們這段的工人,大多是由工頭從各鄉招募過來,在規定時段里每完成一公里的鋪設,只要曾工他們檢核下來沒有問題就撥下去一公里的築路人工費,這筆錢按工程的難度不同,由800至1500塊,伙食費的錢也在裡面了。」

「這樣工頭會不會剋扣?」

把築路人工費交給工頭的確是減少成本的好辦法,但這一來鐵路公司對建設工人的掌控就大大的削弱了,戴季良深深懷疑,這會產生新的問題。

「都是鄉里鄉親的,不敢做得太過。」

負責人介紹著,戴季良這才恍然,這不是他的前世,而是民風純樸的二十世紀初。

「又是賣力氣,一天三頓管飽,每完成一公里就結工錢,一次每個工人總能得個三四個銀毫子。不過農忙時就比較麻煩,鄉里也缺長短工,所以這施工進程就時快時慢的。」

「的確是個問題。」

陝西尚是這樣,未來在甘肅築路情況怕是更困難了。

「你們還要用些心。」

戴季良點點頭。

「西潼路九月就能完工了。西寶路、西雒路和咸同路你們要多想些辦法才是,西北太大了,單憑建設公路,這運輸量低不算,耗費的錢也多,因此,還是要靠鐵路,你們的責任重大啊!」

「大哥放心。」

曾志生拍著胸脯。

「西寶段明年年底前一定完工,天水段的勘探將同步進行,我保證三年內鐵路肯定能通到蘭州。」

「那就好。」

戴季良滿意的笑了笑。

「走,咱們去嘗嘗工人們的伙食。怎麼一個個愁眉苦臉的,是不是大魚大肉吃慣了?」

戴季良惡作劇般的板著臉。

「吃不下去的,我倒要查查,你們貪了多少。」

此言一出,下面人的臉都變了,只好隨著戴季良邁步走了過去。

「鐵礦、煤礦這安全才是第一啊!」

戴季良離開南面的鐵路工地,只用了兩天就趕到了北面的礦區,在檢查的過程中,他反覆的強調安全的重要性。

「我知道世界上開礦還沒有不死人的,但是你們要知道,賠錢是小事,誰沒有父母妻兒,生離死別啊,人間慘狀啊!」

戴季良心有感觸的說著。

「鐵礦還好一點,這煤層里可有瓦斯啊,你們不要粗心大意了。」

「大帥教訓得是!」

雖然死一個人不過賠個百十來塊,對礦上不過是筆小錢,但是戴季良這個超級大老闆重視,那麼下面的自然不敢怠慢,當然能堅持多久是個問題,所以說要警鐘長鳴的呢。

「礦上已經進口了800多頂帶礦燈的英國礦工帽。對礦工的培訓也在加強,盡量爭取減少死難的發生。」

「好啊!」

戴季良這也只是走走過場,畢竟這個礦是洋人投資入股的,他也不好太多的干預。

「別的我就不多說了,要多出礦少出事。另外,聽說有人在礦山要建什麼工會?」

戴季良其實最關心的是這個。

「要建工會是件好事,堵不如疏嘛,不過有件事你們一定要注意。」

戴季良凝重的說著。

「一定要和工人多溝通,不要高高在上的,總以為賣苦力的成不了大事。」

戴季良盯著幾個經理級別的。

「赤俄那邊怎麼回事,你們應該知道,暴民一被挑動起來,理智全無,我可不想由此讓礦山停產了。」

戴季良給他們支著招。

「人家可能提十個要求,總要答應人家一兩個,你們都是讀過洋書的,什麼是費邊主義吧,一要拖,二要修正!」

「大帥明見萬里!」

幾個礦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不明白戴季良如此語重心長是在擔心什麼,不過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敢當面頂撞了戴季良,因此,微笑著敷衍著。

「你們好自為之吧。」

戴季良把一切看在眼裡,他不置可否的冷笑著,看來有必要在西北對社會問題立法了,德意志第二帝國的社會法和勞工法將是他最好的借鑒。

「大帥,剛剛收到浙江的消息,浙江督軍盧永祥宣布自行廢督,並宣布自己為浙江軍務善後督辦。」

宋成急匆匆的從車廂的另一頭走了過來,廢督可是民初最漂亮的一句口號,但是現在居然有一位軍人主動宣布實行了,這對各地的實力派可是一大刺|激。

「換湯不換藥。」

戴季良看完電文冷冷的評價著,在西北陸洪濤的陝督不過是個擺設,而張賓南的甘督嘛,換一個身份也不過戴季良的一句話罷了,因此,自然沒有必要在意黎元洪上台後的第一把火。

「澤剛,你看好吧,直系怕是不會輕易答應的。」

「立正!」

西北陸軍速成學堂的操場上,第一期的畢業生們一如當年入學時那樣整齊的站了在那,雖然他們的隊伍比起最初有些單薄了,但是他們臉上流露出來的氣息卻是那麼的沉穩,遠非當初的懵懂青年可比。

「請教育長宣讀授銜名單。」

張自力站在台前看著眼前的這些青年,眼裡流露出滿意的目光。

「步兵科第一名郁轍正授予少尉軍銜,第二名……」

各科的前六名將依次被授予了少尉,其餘的被授予上士的軍銜,這些上士官將在部隊里再歷練半年後再正式轉為軍官。

「請各科前六名上台。」

讀完了長達300多人的名單,口乾舌燥的張自力如是命令著。

「大帥親自授劍。」

軍政署已經做出軍議,除了將級軍官,以下的各級軍人將不再領受軍刀,而改為軍人短劍,而眼前的這批軍校生將是第一批從戴季良手中接過軍人劍的。

戴季良看著站在自己面前這些精幹的年輕軍人,臉上露著笑。

「好啊,你們是咱們西北的精英。希望你們眼光放長遠一點,這不過是你們人生的第一步,將來你們還要走得更踏實。」

說著戴季良依次把短劍別在他們的腰際。

「敬禮!」

在步兵科第一名郁轍正的帶領下,台上台下的軍官生們向戴季良以下的各級官長們敬禮著,而戴季良他們也莊嚴的回敬著。

隨即歡聲雷動,無數的軍帽被拋向了空中,年輕的軍官們簇擁在一起,大叫著,一切顯得如此生機勃勃。

「朴初兄,這大概就是美利堅的畢業方式吧?」

何偶才等人從來沒有看見過類似的舉動,一個個眼睛瞪得有如乒乓球一樣。

「不過,還真是年輕,還真帶勁啊!」

「別帶勁、年輕了!」

李過雖然也眼珠子發直,但是他這次來的目的是搶人的。

「光夫兄,你答應過,給我50個的,什麼時候把人給我?」

「李德彪別以為你當了28師的師長腳都翹起來了,50個,什麼時候的事?」

專程趕過來的馬康一聽立刻炸毛了,攏總322個畢業生,給了28師就給不了14師,他當然不幹了。

「光夫兄,前次14師抽調了太多的幹部,這次說什麼你都要先滿足我的要求。」

「光夫兄,參謀署可是有優先權。」

張自力也加入了爭奪。

「得先聽我來挑才是。」

「參謀長、朴初兄,這可不行啊!」

李過和馬康一聽不幹了,要先聽張自力挑,最好的就根本輪不到他們。

「你的參謀署人才濟濟,根本就不缺這幾個,你高抬貴手一下,要不,明年那批你再挑行不行?」

「光夫兄,你也知道,我們幾個的師都新建的。」

和幾個爭得面紅耳赤的大佬不同,趙雪覃、黃三喜、陳峰濤、陳友良幾個只能悄悄的圍住何偶才向他要人。

「他們是不缺幹部,真正缺的是咱們,你高高手,說什麼也得給咱們一個部隊20個吧!」

「幾位不行呢。」

愁眉苦臉的何偶才看著在一旁看好戲的戴季良,心裡暗暗的罵娘。

「甘肅的賓南兄、之長兄雖然人沒來,但是電報已經打過來了,他們指名道姓要給各自的警備總隊要人,我這邊實在是捉襟見肘啊!」

他眼珠一轉,指著戴季良小聲的說道。

「要人呢,只要大帥點頭,要多少有多少。」

頓時這股禍水就轉移到戴季良的身上了。

「哼!」

戴季良看著幾個臉上訕訕的主官冷冷的「哼」了一聲,頓時幾個人都不敢開口了。

「你們像什麼話?」

戴季良指了指台下還在歡呼雀躍的軍官生們。

「就這樣給後進們看嘛?」

說著戴季良找過一邊暗笑的護兵。

「去通知一下,等他們鬧夠了,讓各科的前幾名到教官會議室報到。」

戴季良看了看身邊的幾位。

「你們也去,讓他們自己選!」

看著臉上表情不同的眾人,戴季良笑了笑。

「不要今天是你的就永遠是你的,咱們的軍官可是要交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