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你特么就硬卷
一年3班教室。
陸千鈞看了看1班的實戰課成績表，又看了看3班的實戰課成績表。
眉頭一擰。
實戰科目是最不吃天賦的，只是需要一點悟性，但更多的還是靠實戰訓練。
方浩的實戰評定是S。
他的實戰評定也是S。
但現在過去一個月，他才知道，自己確實是實戰S。
但方浩實戰S，是因為評定最高只到S，人家其實是超S。
短短一個月，方浩就讓1班的其他人，實戰能力都提升了一檔。
這個速度，讓學院導師都汗顏。
導師只是拿工資幹活的，教授起來不一定多賣力，更不會給每個學員做總結和針對性的訓練。
而且，這些真武五重境、六重境的導師，自己的實戰能力可能也不強。
這些導師里，僅有少數幾個和野外的異獸對過線、經歷過血腥搏殺。
剩下的大多是學院出身，或武館出身，都沒上過戰場，甚至沒有去野外與野生異獸交戰過，平時在生活中也不會跟人打生打死。
換句話說，大多數導師自己也是溫室里的花朵。
陸千鈞放下成績表，暗暗思考要不要去接觸一下方浩。
這一個月來，他們三個三S級天才，頗有一種「王不見王」的意味，即便迎面撞見也當沒看見。
而三個班的同學，卻隱隱有對抗甚至挑釁的趨勢。
現在實戰成績表一出來，1班的同學走路都不禁神氣了幾分，對3班和10班的人也是有些居高臨下。
對其他班的同學倒不會這樣，畢竟不在一個賽道。
但對上3班和10班的人，卻有一股傲然之氣油然而生。
相應的，3班和10班的人會生出一股憋屈之氣。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你們仨不都是三S級嗎？
咋就1班進步這麼快、提升這麼大呢？
雖然沒人當面問，但陸千鈞已經感受到壓力了。
想解除這種壓力，只有兩個辦法。
一是讓所有人意識到，方浩是獨一檔的存在。
二是去和方浩干一架，用實力證明自己只是不太會教，而不是不夠強。
雖然這並不能解決本班提升不如1班大的問題，但能挽回一些顏面。
原本指導實戰能力這種事，是實戰課導師的任務，不是武課代表的。
但實戰課導師一人帶好幾個班，精力有限，而且不見得就很用心。
方浩教的太好了，比導師都好，生生把1班全員的實戰成績拉高了一檔。
這一對比，就顯得其他武課代表很廢、很不用心。
作為和方浩同級別的三S級天才，陸千鈞和另一位的壓力自然最大。
「你他媽就硬卷！」
陸千鈞嘆了一聲，將兩張成績單卷作一團，隨手扔進了垃圾桶。
原本大家輕輕鬆鬆，愉快練功。
現在忽然出了個卷王，讓大家都沒法輕鬆愉快了。
他拿出手機，給方浩打了個電話。
「方浩？我是陸千鈞。」
接到電話的方浩有些意外：「有事？」
「你師父是誰？」陸千鈞直接問道，「是李超？」
「不是。」方浩有些莫名其妙，「伱問這個幹嘛？」
陸千鈞道：「約個時間，我們打個擂吧。」
「中午？」
「行，中午大操場見。」
陸千鈞掛了電話，閉上眼深深呼吸。
會教不一定能打。
方浩讓1班同學的實戰成績集體提升一檔，不代表他就比自己強！
到底誰強，得打過才知道！
3班的其他同學立即將這個消息散播了出去，像是在平靜的大湖裡投下一塊巨石，激起巨大浪濤。
很快，整個真武學院都熱鬧起來。
不只是本年級的興奮，二年級、三年級的學長學姐們也興奮。
導師們知道這個消息後，也都關注起來。
這是今年新生入學後的第一次大事件啊！
現在又多了一個精神力測試S，該稱他們為四S級天才了。
而且這個精神力測試，比之前的力量、體能、實戰測試要重要的多，因為精神力資質直接決定了修鍊者的上限！
第一個月精神力測試就達到S的學員，將來大概率能突破到真武七重境，進而衝擊真武十重境，成為王級強者也不是不可能。
現在兩個未來的王者，要進行人生中的第一場巔峰對決！
不論誰贏，都不會影響到他們未來的成就，和現在對他們的評價。
因為人生路漫漫，他們的真武之路都還很長。
明年參加「天才少年爭霸賽」，才是真正綻放天才光芒的時刻。
陸千鈞向方浩下了戰書，自然也激起了另一位四S級天才的好勝心。
時芝雪聽李筱雅說完後，只是輕輕點了下頭。
「知道了。」
「中午去看看。」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幾分疏離和空靈，卻也很軟，聽著讓人耳朵里都有點發癢。
雖然她當上了武課代表，但她並不關心同班同學的實戰修為，更不會和男生對練。
甚至不和李筱雅之外的女生對練。
只是會在同學們對練時提供一些心得和指導，指出招式間的破綻，盡一盡武課代表的義務。
可以說10班除她自己之外的29個人里，她只看得上李筱雅，其他人都入不了她的眼。
即便對李筱雅，她也沒有多親切。
李筱雅知道她就這性子，並不在意她對自己的態度，只是笑道：「你要不要也遞一份戰書去？」
「給誰？」
「方浩吧，他確實厲害，我爸都誇呢。唉，可惜我沒分到1班。」
「先看看吧。」
時芝雪翻開歷史課本，輕聲道。
李筱雅撅了撅嘴，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趴在桌上唉聲嘆氣。
她真是倒霉透頂了。
不但沒和方浩一個班。
甚至沒和方夢琪一個班！
不行，周末得拉方夢琪去家裡住幾天，臭弟弟一走，她一個人在家實在太無聊了。
要不，把方浩也叫上？
八成請不動就是。
上午的課很快上完，時間到了中午。
大操場上，真武學院幾百名學員圍成一個直徑二十米的大圓圈，前排的自覺蹲下或坐下。
院長溫子隆領著一群導師，也來現場觀戰了。
這第一戰意義重大，影響也大。
要是這第一戰沒能帶來好的結果和影響，一年級後續進行的對決都會跟著受到負面影響。
用兩個字來形容，就是得「體面」。
體面的開場，體面的進行，體面的結束。
但凡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導致不夠體面，影響都會變得負面。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負面新聞總是能傳遞的更快。
偏偏現在學生們人手一部手機，還不能不讓拍。
「來了來了！」
主角登場，立即全場安靜。
「第一個登場的是——陸千鈞！」
有一位學長、一位學姐主動當起了主持人，還帶來了音響、麥克風等設備。
他們本就是學院各類活動的主持人，因此主持起來得心應手。
「3班，喊出我們的口號！」
3班同學立即齊聲高喊：「力拔山兮氣蓋世！千鈞之力定乾坤！」
不少人聽得直起雞皮疙瘩。
好特么尬啊！
但氣氛也因此熱烈起來了，不少人跟著喊了起來。
「力拔山兮氣蓋世！千鈞之力定乾坤！」
陸千鈞本人的形象氣質也非常好，是成熟穩重、英武不凡的類型，初看不算亮眼，但後勁十足。
經過半個月的醞釀，也衝上了校草榜，目前排在第九名，在其他班級里也有不少粉絲。
真武學院尚武，崇尚的是強者、是武力！
能來學院練武的人，自我意識也往往很強，都有變強的追求。
因此粉絲們只是慕強，倒不至於變成惡臭的飯圈。
就像校花校草榜，能上榜的除了長的好看，至少得有一項成績是S，證明自己比別人明顯強出一檔。
所以力量A、體能A、實戰A的鐘維維，最終還是沒能衝上校花榜，成為真武學院公認的校花。
不過她「糖王」的名號倒是被公認了。
「入我糖王神教，送你一根棒棒糖。」
許多人在一根棒棒糖的誘惑下，稀里糊塗就入了糖王神教。
只是大家都是在玩兒，沒幾個人當真，因此校花榜的投票還是拉胯。
說到底還是她自己稍微弱了些，沒有一個「S」評價做支撐，也就沒人會認為她是明顯比別人強的「強者」。
她但凡有一項的評價到了「S」，以她的人氣沒幾天就能上榜。
「第二個登場的是——時芝雪！」
場面忽然變得安靜。
冷場了，氣氛有些尷尬。
沒人喊口號，甚至沒人說話。
時芝雪漂亮么？
漂亮。
受歡迎么？
嘖，看這場面就知道了。
因為性格清冷，她在本班的人氣也不咋的，跟大多數同學的關係都停留在「見面就尷尬的點頭之交」。
就是路上碰見她時，你也不知道是該打招呼，還是該避開的那種感覺。
連本班同學都不太待見她，更別說其他班了。
因此她雖然漂亮，卻也沒上校花榜——給她投票的太少了。
甚至開學一個月了，她交上的朋友也只有李筱雅一個。
就這，都是因為她請李超當過私教老師，和李筱雅早就認識。
兩個主持人也有點尷尬，見時芝雪身後就是方浩和1班的同學，立即高喊：「第三個登場的是——方浩！讓我們熱烈歡迎！」
「好——！」
「嘩啦啦」
歡呼聲中，熱烈的掌聲經久不息。
方浩的戰力先不管，教學能力絕對猛，在場的一年級新生只恨自己沒和他在一個班。
實戰S不是那麼好拿的，和力量、體能、精神都沒有太大關係，代表的是「技巧」，是招式間幾乎找不出破綻，一招一式都是行雲流水、自然而然。
許多人在真武學院呆了三年，實戰能力都沒能達到S級。
這顯然不是只靠勤學苦練就能達到，還需要「名師」的一對一指導。
就方浩這教學能力，都能直接開班收徒了。
強者只是受人敬畏，師者卻會受人尊敬，因此方浩一來，就獲得了最熱烈的響應和歡迎。
「咋樣？」李筱雅小聲地問身旁的時芝雪。
「其實你對同學們稍微態度好些，你也可以受歡迎的。」
「虛名罷了。」時芝雪只是輕輕搖頭。
「學生時代不過三年，我們的真武生涯卻是幾十上百年。當你我登上更高峰，這些人，就會消失不見。」
既然這些人註定會從自己的世界消失，又何必現在去浪費感情？
整個真武學院，她的眼裡也只有方浩、陸千鈞等少數天才少年。
李筱雅能理解她的想法，但並不認同。
路要一步步走，飯要一口口吃。
什麼年紀經歷什麼樣的事，什麼層次接觸什麼樣的人，不論好壞都是對人生的考驗和歷練。
再說，哪能只看未來如何如何呢？
現在都過不好，未來能好得了？
只是這些話她已經說過兩次，時芝雪都不聽，沒必要再去說第三次。
方浩帶領1班學員，大踏步向大操場走來。
1班本來也準備了口號，但被他拒絕了。
「沒必要，咱不搞飯圈，也別弄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安心練自己的功就好。」
「而且我要是名氣太大，來找我求教的也就多了，花在你們身上的時間可就少了。」
第一句是正常要求。
第二句卻是絕殺。
因此1班全員立即決定——低調！一定要低調！
「院長，老師，中午好。」
方浩走到院長溫子隆和導師們面前，微微鞠躬。
陸千鈞見狀，也過來向溫子隆和導師們鞠了一躬。
「院長，老師，中午好。」
「好好。」溫子隆微笑點頭，「一會兒都注意一下，對決歸對決，別傷了和氣。」
方浩和陸千鈞相視點頭。
兩人又沒仇，當然沒必要打生打死。
於是全場又都看向身旁冷冷清清、只有一個李筱雅的時芝雪。
時芝雪上前，向溫子隆和導師們微微鞠躬。
卻沒有開口說話。
溫子隆和10班的導師高宇相視一眼，都露出苦笑。
從剛才現場的反應看，時芝雪是最冷場的，她和李筱雅的對話也被他們聽在耳里。
這種超然心態，也不能說不正常，只是不該出現在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身上。
未來的事未來再說，先把現在過好，才是正確的人生態度。
不過這一塊只能引導，不能強壓，不然只會適得其反。
「你倆開始吧。」
「是。」
方浩和陸千鈞走入場中。
一年3班的人又喊起了口號。
「力拔山兮氣蓋世！千鈞之力定乾坤！」
「力拔山兮氣蓋世！千鈞之力定乾坤！」
1班的人見到這種聲勢，面面相覷。
確定不喊口號壯壯咱1班的聲威么？
「不用。」鍾維維搖了搖頭，看向場中的方浩，嘴角微翹。
「咱真武學院，終歸是要憑拳頭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