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既得利益者
太陽西斜，吃著糕點，喝著新鮮榨出來的果汁一下午就過去了。
王秀娟看了看天色，對賴婆子說道：「天也不早了，我們得回去了。」
賴婆子熱情的挽留道：「回去幹啥呀？時間不早咱們就在這吃唄。」
寧清西笑著拒絕：「下次吧賴奶奶，我爹還在等著我們呢。」
王秀娟也笑著道：「是呀，下回吧。」
賴婆子又挽留了幾句，祖孫兩在三拒絕才從她家出來。
在賴婆子家吃飯也沒什麼，只是他們已經跟寧長榮約好了，今天晚上有事要商量。
走在路上，寧清西手挽著王秀娟，她的身高一直在長，如今看起來已經跟王秀娟一般無二，再過兩三年還能長一長。
突然有一個小乞丐猛地竄到兩人面前，跪地祈求道：「求求老夫人和小姐，給口飯吃吧。」
祖孫兩身後跟著兩個丫鬟眉頭一皺，連忙攔在前面，「去去去，你看你這一身泥，就敢往人身上抹？」
王秀娟看了一眼孫女，祖孫兩對視一眼後，又看了看旁邊的包子鋪，心有靈犀的抬腳就往那邊走。
那小乞丐見兩人看也不看他就走了，還以為對方不願意可憐他，垂頭喪氣的正打算從地上起來換個地方乞討，剛走兩步就看到那個打扮的光彩照人的富貴小姐，笑眯眯的看著他。
「怎麼？不餓了？」
小乞丐猛的點頭，「餓！」
寧清西笑了笑，把油紙包著的包子遞給他，「拿去吃吧，我看你手腳也齊全，要是想找事做就去孤兒院，那裡收養孤兒，也會提供給你這樣半大小子一些工作機會，賺不了幾個子兒，但是能讓你靠自己的雙手雙腳養活自己。」
她聽對方的口音大概能猜到，這是從外地逃過來沒多久的，這才出言提醒。
如今亂世當道，雖然大安已經建國，但天下並不太平，人口流動非常頻繁，像這種小乞丐寧清西沒少遇見，今天也不是第一次。
給銀子可能會讓對方招來災禍，遠不如給吃的划算，就算後面會被搶，起碼現在能填飽肚子。
孤兒院也是當初在泰西縣建立的機構，一併搬遷到這邊。
專門給這些在戰亂中流離失所的孩童提供一點庇護。
當然天下之大他們可能也管不了所有人，但能看到就管一管。
小乞兒搖了搖頭，「我也聽其他好心人說過，我去的時候，孤兒院的爺爺奶奶們說那裡暫時沒有適合我做的事情，而且我年紀也很大了，不能留在那邊。」
寧清西有些疑惑，把人打發走後決定回去問問他爹是怎麼回事。
回去的路上，兩個丫鬟說道：「算這小乞丐命好，也就是遇上老夫人和小姐了。」
「最近逃荒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了，咱們都城的乞丐也越來越多，哎，也不知道啥時候才是個頭。」
王秀娟問道：「乞丐變多了嗎？」
「回老夫人，咱們都城還不算多的，您去這周邊的鄉下瞅一瞅就知道了，奴婢家裡是這旁邊村子裡的，前幾天得了您的假回家看望父母，那村子周遭的人老多了，好多都是從南方交州那邊過來的。」
古代人口流動性很少，但這種戰亂年代，人口流動卻非常大。
一路無話，回到家中。
才剛到家寧清西就發現寧長榮已經坐在客廳里，悠哉悠哉的在喝茶了。
她驚訝的問道：「爹！你咋這麼早就回來了？」
兩個丫鬟連忙給他行禮，寧長榮擺擺手，讓她們下去。
寧長榮放下茶杯，起身，「這不是沒什麼事嗎。」
「娘，你們不用天天去外面了，事情大概也解決了，估計不會有人再來煩你。」
王秀娟坐下，喝了口茶道：「倒也不煩，正好去找賴婆子嘮嘮嗑也挺好的，來這就一直忙著，好不容易才閑下來。」
寧長榮笑了笑道：「正好我也沒什麼事了，明天咱們家一起出去逛逛唄？馬上就要到七夕了，聽說晚上會很熱鬧。」
寧清西有些感興趣的說道：「好呀，好呀！」為了維持夜間的治安，一到晚上就宵禁，好不容易能體驗體驗古代的夜生活，寧清西不想錯過。
她還沒正兒八經的逛過夜市。
吃過晚飯，一家人又回到房間商議。
今天本來就是約好說這件事。
「白雲良的事情算是已經蓋棺定論，後面也不會有轉變，他這輩子是做不了官了，但陛下也沒做絕，雖然收回了對他的賞賜，但是賠完了那些虧空之後，他應該還有不少身家，我估計他會把精力全放在培養後代上。」寧長榮解釋道。
「那其他人呢？其他人是怎麼處理的？」王秀娟問道。
「其他的陳達田雨順這類人已經判了，秋後問斬，他們的一幹家眷也全都發配的發配，充軍的充軍。家產全部抄了。」
生怕祖孫倆多想，寧長榮又解釋道：「這古代一容俱容易損俱損，講究的就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們的家眷雖然沒做什麼事，但他們本身就是既得利益者不可能享受了富貴又不願意同擔罪責。」
王秀娟道：「咋滴，你還怕我同情他們？」
寧清西也說道：「對呀，爹，你想多了，我跟我奶才沒有這麼有同情心，就像您說的，他們本來就享受了這些人帶來的好處，沒理由受罰的時候，他們能夠沒事。雖然可能有不合理的地方，但這跟咱們又有什麼關係？」
看得多了聽得多了，寧清西也有了一套自己的見解。
她不是那種爛好心的人，或者說他們一家都不是這種人。
幫助別人的前提是在別人值得幫助，而自己又不會因為幫助別人陷入困境。
像是這些罪臣的家眷，與他們非親非故，更不會為他們說什麼話，也不會讓寧長榮冒著得罪常淵的風險去為這些人求情。
寧長榮出了一口氣，就怕這祖孫倆想不通其中的關鍵。
「既然這些官員都被擼下去，那是不是又要找人重新填上去？」王秀娟繼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