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嘔吐
過來排隊的換芋頭的人越來越多，寧清西和寧長榮都過來幫忙招呼村裡人。
忙活了好一會才把人都送走。
一個個換了芋頭之後喜笑顏開的結伴離去，路上還討論著為什麼王秀娟她家有這麼多芋頭，大家猜來猜去只有一個答案，那就是他們這幾天一直往山裡跑的時候找到的。不過誰叫人家有本事，他們是不敢進去的，沒到最後活不下去的時候，誰也不敢冒險進深山，村裡曾有不少人為了口吃的就鑽那深山老林，最後出不來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個。
但有些人眼熱，心裡琢磨著，還是得再進去一些，他們也不深入進去，就跟幾個人搭著伙一起，稍微再往裡面走一走。
後面換完的人往回走的時候，路上遇到了正滿載而歸的賴婆子。
眼尖的人都看到，她那筐里滿滿當當的樣子，今天大部分人都去刮硝石換芋頭，也有人上山去采，但畢竟是沒有平時那麼多人爭搶，賴婆子一家收穫頗豐。
看到她家這樣子，大部分人也反應過來了，合著她們排隊的時候，這賴婆子已經跑到山上去了！不少人悔得手拍大腿，腳剁地板。
不過此時天色已晚，上山很不安全，這要是一不小心就餵了畜生，也只能等到明日清晨。
第二日大家就學聰明了，總歸還是芋頭更重要，但也沒有全家都憋在家裡刮硝石，派了一兩個人上山，采野菜，其他人就在家裡刮硝石，等刮的差不多的時候就去王秀娟家換，不過只讓家裡的娃娃去排隊換，大的帶著小的。
而大人就背著籮筐，家裡有工具的就拿著工具，沒工具的就空手直接奔山上去，換芋頭，挖野菜兩不誤。
一連換了好幾天，寧長榮他們從山上帶來的芋頭越來越少。
上午，天邊掛著一顆金黃色的湯圓，散發著暖人的氣息。
寧清西下地窖看了一眼存糧，又回到院子里一起處理硝石。
寧清西一邊幹活一邊道：「爹，咱們村過來換硝石的人越來越多了，到時候芋頭不夠用了咋整？」總不能用他們的存糧來換吧？那他們喝西北風去嗎？
寧長榮一邊過濾著硝石顆粒，一邊回道：「這你就想多了，那硝石都是有數的，你就算想把芋頭換光，他們也沒東西跟你換。家家戶戶就那麼一點，再想要刮，還得等牆壁把結晶稀釋出來才行，那也不是短時間內就能形成的。」
寧清西一想也對，她家的那廁所都快被刮乾淨了，李大鳳和方春梅兩家一起刮，這幾天能刮下來的結晶越來越少，就更別提村裡的其他人了，那些人家家戶戶加上孩子，人口可比他們家多多了。
寧長榮讓村裡人幫他們收集硝石的同時，也沒有放棄上山去找，不過至今為止仍然是一無所獲。
自寧清西擔憂的那天之後，村裡來換硝石的人果然越來越少，就連他們家都刮不出什麼晶石了。
……
自從官兵清繳流民之後，除了一開始還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出現在村外，被挖野菜的人碰上，之後就再也沒有看到流民。
夜裡，李大鳳從外面乾嘔回來，寧老三一臉擔憂的看著她：「媳婦兒，你這咋了？沒事吧？要不找娘看看吧？」
李大鳳忍住了嘔吐欲，神情厭厭，無精打採的坐到火炕上，「還是不要麻煩娘了吧，這大晚上的，娘肯定已經睡覺了。」
寧老三，撓了撓頭，有些疑惑不解，「是不是晚上吃的東西不幹凈？不應該呀，咱倆吃的不是都一樣嗎？我咋沒事？該不會是那蘑菇有毒吧？！」他越想越害怕，有些坐立不安。
李大鳳有氣無力道：「那蘑菇就是咱們平時最常吃的，哪裡會有毒，要真有毒，怎麼會只毒我不毒你，你吃的比我還多。」
「對了長貴，我跟你說個事。」
寧老三一想也對，只能想著明天再找他娘看看了。
隨口一接：「啥事兒？」
李大鳳眼睛裡閃爍著擔憂的神色，「咱家那石粉也刮的差不多，明天我想回我娘家看看，這麼久沒回去，也不知道他們那邊情況咋樣。」自從封村之後，她就再也沒出過村，後面流民被趕走，李大鳳也只是在村旁的山上采野菜，根本就沒地方打聽到她家裡的情況。她們這邊都過得這麼難了，也不知道她爹娘和兄弟在家裡咋樣了。
好在她們家還有婆婆幫忙，這幾日又換了不少芋頭，加上先前買的一些存糧，那山上的野菜也越來越多，怎麼著也能慢慢熬過去。
她娘家的情況就懸了。
寧老三自然沒有阻攔，「回吧，明天你身體要是沒事的話，我跟你一起回去。你一個女人回去不安全。也不知道我那岳父岳母他們咋樣了。咱們回去的時候，多的沒有，幾個芋頭還是送的起的。」
想當初他也沒少吃老丈人家的東西，哄著他媳婦兒都不知道往家裡摟回多少糧食了。
聽了他的話李大鳳有些感動，算她沒有看錯這個男人。
「嘔……」正想說什麼感謝的話，一股噁心感上涌，怎麼也壓不住，李大鳳捂著嘴，連忙打開門，沖了出去。
這下寧老三有些坐不住，穿上鞋跟了出去。
王秀娟聽到外面有些稀稀疏疏的動靜，聽那聲音好像是她那三兒子跟三兒媳婦兒，實在是太困了，眼皮抬了半天也沒反應，最後又睡了過去。
寧清西嘴裡不知道在嘟囔著什麼，翻了個身，沒有要醒來的樣子。
李大鳳在外面乾嘔了一會，又喝了寧老三端過來的白水，感覺胃裡舒服了之後，兩人回了屋裡才終於睡下。
清晨，一般不吃早飯的李大鳳破天荒的起來做了一頓早飯，畢竟他們等一會兒要回娘家走那麼久的路，要是不吃飯怕身體遭不住，最重要的是不能空著肚子去她娘家裡。
家裡的廚房其實已經隔開了，李大鳳和方春梅兩家人都各自砌了一個小灶房，原來的那個，現在是王秀娟他們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