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溫情墓園(8)

正文卷

「我叫曾淑。」

「好,一會兒加我這個手機號的微。」

發送好友信息後,曾淑也只跟安忱先要了兩百塊,還打了一份電子欠條。

似是在極力向安忱證明自己一定會還。

安忱沒有推脫,也沒有多問。

曾淑願意和自己求助,就說明想跟家裡撇清楚。

在不能完全脫離父母的年紀義無反顧且乾脆的作出決定,說明了她本身就是一位十分自主的女孩子。

自己用借的形式反而讓她心裡更好受。

「咋一直看手機呢?吃火鍋吃火鍋!」

黑薔舀了一勺子剛燙好的的毛肚放到安忱碗里,安忱笑著放下手機。

吃飽喝足,跟黑薔揮手道別後,安忱接到了曾芝蓓的電話。

「喂?安忱,是我……」

曾芝蓓的聲音還帶著哭腔,安忱沒什麼反應,淡淡的問:

「怎麼了?」

「我離婚了,唐輝他之前出軌,小三長了副狐媚樣子,把他勾的五迷三道。我一和他提離婚就馬上答應我了!我……」

「我對你的家事不太感興趣,你說重點。」

安忱有些不耐的打斷。

「……離婚冷靜期過了,孩子撫養權我拿到手,還有幾萬塊錢。之前那十萬……?」

「知道了,我一會兒就還給你。」

安忱聽到她離婚了,說完就準備掛電話。

「安忱!」

電話里,曾芝蓓又著急的喊了一聲。

「嗯?」

「謝,謝謝你。」

曾芝蓓是徹底忍不住情緒,小聲啜泣了起來。

離婚這件事,除了安忱,沒有一個人支持她。

爸媽放話,說娘家沒有她的住處,離婚了別回來賴著。

婆婆也說自己不識好歹,生了孩子還想著有的沒的。

七大姑八大姨都發消息勸自己,說哪個男人不偷吃,為了孩子忍一忍。

但是曾芝蓓曾經也是為了自己的好生活,為了脫離家庭奮鬥過的,骨子裡還是有一股韌勁。

有了安忱的幫助,她也有了許久未有過的底氣。

只是和安忱還是回不到以前,曾芝蓓才意識到自己丟了這輩子都很難再有的東西。

一位真心待你的朋友。

「不客氣,祝你以後一切安好。」

安忱說完,掛斷電話。

曾芝蓓怔愣的看著手機,她知道,自己這輩子可能和安忱再也不會有什麼聯繫了。

回到家,原本還萎靡不振的保姆一號居然恢複了以往的神采,甚至還更加飛揚。

「你這是…?」

「哎呀,小忱回來了,這麼快。快坐快坐,等會兒就吃點好的。」

「……」

看著保姆一號昂首挺胸地炒著菜,安忱很好奇是發生了什麼。

雖然剛吃完飯,但還是不辜負保姆一號的手藝。

再吃一點。

「汪!」

小薩知道是怎麼回事,搖著尾巴沖著安忱說道。

「你說姜夢重新理他了?只是說和他做朋友?」

安忱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姜夢居然能克服這一層跟一隻怪物做朋友。

其實姜夢這樣做的原因很簡單。

她想著,安忱是好人,那她養的怪物應該也不會太壞。

但還是很介意,於是糾結了好幾天才決定做普通朋友。

這對保姆一號無疑來說是巨大的驚喜。

比姜夢做自己的女朋友還驚喜。

明明她都知道自己是怪物,居然還願意和他做朋友。

放在兩個月前都是他不敢相信的事情。

知道自己存在的人,除了安忱,都擔心自己的存在會危害社會,會傷害安忱。

別說做朋友,把他放在同等的位置正常交流都沒有。

保姆一號很感激安忱不限制他的自由,但他的內心還是十分的孤寂。

不能出門,不能與人交談。

每天就是等安忱回家,有了小薩後照顧小薩。

生前的記憶都不記得,也不知道寧願臣服安忱也要活下來的理由是什麼。

安忱也是看出了這一點,給他買了手機,讓他消遣時間。

也就認識了姜夢。

姜夢很天真可愛,一看就是被家裡人保護的很好的小女生。

對方跟自己表白時,保姆一號還覺得很難堪,那一刻他好希望自己能是一個人,一窮二白也沒關係,殘疾或是怎麼樣都沒關係,

只要是個人。

自己就是一個不被大眾接受的異類,但他現在在意的人接受他了。

對方還願意繼續做朋友就已經讓他興奮得不行。

看著在廚房忙碌的保姆一號,安忱摸著下巴思考了一下。

吃飯時,安忱不經意的詢問:

「保姆一號,要是給你取個正經點的名字,你想取什麼?」

保姆一號吃著東西,抬著下巴思考了一下。

「安然,我遊戲名就這個。」

「為什麼取這個?」

「安然無恙唄,希望我這如履薄冰的一生能順順利利安然無恙~」

保姆一號抬著碗,閉著眼有些欠打的說著。

果然得了安忱的一個腦瓜崩。

第二天,安忱一大早就趕去墓園。

外邊已經排起了隊,人剛到就安排上任務了。

「探員同志,您好。」

一名看著有些年邁的阿姨神色疲憊的沖安忱打招呼,安忱也禮貌的沖她彎腰打招呼。

「我進去探望我親人,麻煩您了。」

「不麻煩,跟我走吧。」

今天比較特殊,隊長完善了一下,讓每位探望墓園的人員給墓碑編號,探員直接把人帶過去。

免得有人不懷好意在墓園亂竄。

安忱接過阿姨的墓碑編號,發現有三個。

「您…是要探望三位嗎?」

「是。我丈夫,還有我兒子,和我兒媳婦。」

安忱沒多問,點點頭。

三個墓碑都在一塊兒,阿姨走上前,顫抖的雙手摸著墓上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張神色嚴肅,充滿正氣的臉。

頭上還戴著警帽,看來是警察。

不僅只有她的丈夫是警察,阿姨的兒子,兒媳婦。

都是警察。

「老胡啊,我知道你們不在。就是太想你們了,趁我現在還想的起來,來看看你們。」

阿姨一頭白髮,帶著不符合年紀的蒼老。

她沒有哭,語氣平淡,但就是讓人心中生出無盡的悲涼。

安忱上前輕輕撫住她的肩,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安慰。

「不用安慰我,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