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溫情墓園(2)

正文卷

半小時後,隊長就收集到了每個墓碑主人的直系親屬聯繫方式。

安忱和黑薔也幫忙聯繫。

「喂?您好。我們這邊是異聞管理局,是這樣的,今天陵園生成了規則異聞,資料顯示您的…」

還沒說完,手機里就傳來嘟嘟的聲音。

被掛斷了?

安忱愣住,看著手機。

於是又撥打過去。

「你們這些騙子煩不煩啊,現在詐騙手段都扯上規則異聞了?」

撥通後,還沒說,對方就對自己一同咆哮,然後繼續掛斷電話。

「……」

挺好的,現在大家的反詐意識。

問題是怎麼讓他們相信自己呢,畢竟突然被告知能再見一面死去的親人,誰都會不信的。

隊長那邊也吃了閉門羹,最終決定交給公關部。

他們最懂的怎麼跟居民溝通。

公關那邊收到消息後,說直接用公眾號發一篇文章,再給這些手機號登陸的w用公眾號群發就好了。

相信不一會兒就有人聯繫,畢竟官方號總不會讓人覺得是騙子。

而且也不用打一通又一通的電話,省了很多事。

不愧是公關部,安忱連連讚歎。

現在大家都必須關注本地的異聞管理局與官方異聞管理局,因此沒一會兒,就有電話打過來。

「嗯,對。兩天後異聞就消失了,好。」

黑薔跟安忱見狀,出了帳篷。

「剛剛我打電話的那個人,直接吼我,說誰想見死人,真晦氣。我不明白,那是他的媽媽哎!」

黑薔有些氣憤,又有些無奈。

安忱沒說什麼,只是搖搖頭。

不是誰都有良心,也不是誰都感受過親情帶來的溫暖。

有些人有父母愛著卻像個混賬,有些人的父母是混帳但他卻無法割捨,像是一層枷鎖,反而父母死了才像是真正的喘過氣來。

所以什麼事都是說不準的,安忱也沒法去評判。

兩人大概休息了十幾分鐘,就有人陸陸續續的趕過來。

「您好…是真的嗎?我還可以再看我老婆一眼嗎?」

一個中年男人拉著一名十幾歲的男孩,帶著希冀的問著安忱。

「假的!哪裡能看到啊,我都說我不來!」

男孩正在叛逆期,一直掙扎著要甩開父親的手。

父親只是死死的抓著他,手上動作不鬆開。

「不一定的,要看您的妻子有沒有離開,如果離開了就見不到了。電話里應該跟您說過了。」

「好,我們去,我們去!」

男人連忙沖安忱彎腰,安忱攔住他,示意跟自己進去。

男孩還在掙扎,見狀,男人也不管他,甩開手說:

「這是見你媽媽的最後一面,你想不想見她就看你願不願意!不願意那你現在就回家。」

說罷,男人就往裡走。

男孩沒有再犟,沉默的跟在後面。

「記得在哪兒的吧?」

安忱怕他們找錯,詢問道

「記得記得,每個月都來一次的。」

男人急忙說著,一邊說一邊指,手心滿是因為緊張出的汗。

「好。」

走了沒多久,幾人就到了。

安忱看到墓碑上的照片,女人笑得溫婉。

「麗華,我和聰聰來看你了,你還在嗎?」

男人一到,急忙走了上來,雙手撫上墓碑。

男孩就站在安忱旁邊,冷颼颼的潑涼水:

「我都說肯定不在,你還要來…」

「阿杜。」

溫柔的女聲突然想起,打斷了男孩的聲音。

墓碑後突然出現一名穿著毛衣的女人,看著不過二三十。

「麗華,麗華!我沒想到我還能再見到你啊,我想你啊,真的太想你了!」

男人一見到她,沒繃住情緒,上去抱住她。

因為規則異聞的生成,靈魂有了實體。

兩人緊緊相擁在一起。

女人溫柔的看向男孩,面露驚喜:

「這…是聰聰不?聰聰已經長這麼大了呀。過來,讓媽媽看看。」

男孩還是獃獃的看著,不敢過去。

但眼中已經蓄滿了眼淚。

「媽…媽!」

男孩終究還是忍不住,哭著上去抱住了她。

他也沒想到,這輩子自己還能再看到媽媽。

媽媽在他七歲那年車禍去世,那天是爸爸開的車。

爸爸救回來了,媽媽卻死了。

沒有了媽媽,父子倆的相處越來越生硬,男孩甚至開始怨恨起了自己的父親,

為什麼要要開車帶媽媽出門,為什麼讓媽媽出事了。

父親也因為這件事一夜白了頭髮,這些年有了陰影,都不敢開車。

安忱站在旁邊,笑著看一家三口,眼眶也有點濕潤了。

小時候她也羨慕別人有媽媽,還說讓陳叔找一個阿姨當自己的媽媽。

陳叔只是笑著敲了敲安忱的頭,什麼也沒說。

安忱後來才明白,其實陳叔心裡也有很多說不出的苦。

殘疾加上帶著個孩子,任誰都不會願意的。

陳叔自己也不願意,他沒有從當年的愧疚中走出來。

自然不願意開始一段新的人生。

他的餘生都是要用來贖罪的,收養安忱已經是他最大的幸福了。

安忱也很懂事,她已經有一個「爸爸」了。

有一個人愛自己就足夠。

「聰聰,不要怪爸爸。爸爸那天已經很努力想救媽媽了,不能怪爸爸,知道了嗎?媽媽不在,你們兩個要好好的,媽媽才能安心,聽爸爸的話,乖孩子。」

女人感覺到自己時間不多了,急忙對著孩子囑咐道。

「阿杜,你也對孩子溫柔點,別老是板著臉嚇孩子。也不要再愧疚,好好把咱們的兒子帶長大。」

「好…我聽你的,我都聽你的。」

男人抱著她哭得像個小孩,卻看到她在慢慢變透明。

「不要,麗華,不要走!」

「你們兩,要好好的,好好的。」

女人閉上眼,緊緊抱著父子倆,慢慢消散。

「媽!」

男孩連忙伸手去抓,但都是徒勞。

「她的執念達成,該走了。」

安忱走過來,對兩人提醒道。

「探員同志,能不能再長一點啊!我想再看看她。」

男人近乎乞求的看著安忱,但是安忱只是為難的搖頭。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

見她搖頭,男人頹喪的坐在地上,面露獃滯。

男孩也上來拉住安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