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狗血的身世

正文卷

「我放你回去,你要做的就只有控制好自己的領地,幫我注意巴斯蒂亞的動靜,讓你打就帶兵上來幫我清剿邪教,不讓你打那就保存實力等我打過去。

關於伯爵庇護超凡者這件事不用你來,你只需要告訴我關鍵信息,自然有人來處理。」

勞倫斯的重要性在蘭斯心中快速降低,本來是想要用來當馬前卒,但現在看來他也就是一枚馬後炮。

「我女兒呢?」

「我可以送去托特尼斯,這樣你滿意了吧?」

勞倫斯也清楚這已經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因為他也明白蘭斯不可能放走自己同時放走女兒。

不過話題並沒有就此結束,蘭斯突然問出一個疑惑很久的問題。

「瑪格麗特有蠻族血統,她的母親是蠻族?」

蘭斯說出了一個當確定瑪格麗特身份的猜想。

當初蘭斯之所以認錯就是因為那一頭紅髮,而作為帝國的貴族,應該是像他這樣的黑髮,至於平民才是黑髮、棕發、金髮這種。

而紅髮、綠髮、白髮之類鮮明顏色的大多就是蠻族的代表,比如布狄卡的紅髮,格林黛兒的綠髮,戰狼的灰白髮,這裡面是有超凡力量的影響在的。

一個蠻族血脈的繼承人對於一個貴族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但勞倫斯還是有承認下來的勇氣。

「沒錯,瑪格麗特的母親是一個蠻族。」

都到了這個份上兩者之間也就沒有遮遮掩掩的必要,只不過蘭斯聽聞就有些玩味。

這就很有趣了,勞倫斯這麼保守封建的一個人,而且還是伯爵鎮壓蠻族的左右手。

但卻有一個蠻族老婆,還生下了一個女兒。

更奇怪的在於他正值壯年,應該再娶一個也不是問題,但居然一直沒有再娶。

對於一個帝國貴族,你可以玩玩,但是不可能娶一個蠻族做老婆,更不可能承認一個蠻族血統的繼承人,這在帝國是政治正確。

但勞倫斯很明顯就犯了忌諱,也就難怪他極力想要將女兒嫁給阿爾文,就是想要保證女兒在自己死掉之後還能有好的生活。

但是恐怕都沒有問過阿爾文的感受吧?

也就難怪瑪格麗特提到阿爾文很討厭她,這應該也有一部份的原因。

「這是他欠我的。」勞倫斯說到這個的時候終於是失去了對巴斯蒂亞伯爵最後的一絲尊重,話語之中隱約聽出幾分戾氣。

勞倫斯知道這件事不說清楚蘭斯是不會信任自己的,乾脆也就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蘭斯聽著也有些狗血,簡單就是在巴斯蒂亞城建立之前那片區域都還沒開發,雖然沒有那常年不散的迷霧,但也是山高林密的地方。

那個時候和蠻族的戰爭並沒有擴大化,也沒有聯軍的出現,經常性的劫掠倒是很頻繁的發生。

伯爵為了摸清群山之中部落的情況,就想要找人進去看看,而這類的任務都是危險性極高的,基本上沒幾個能回來。

當時的勞倫斯為了出頭選擇接下任務進入到群山之中偵察,果不其然遇到危險受傷。

正當他以為自己死定的時候被一個蠻族女人發現,並將他救下帶回部落養傷,看瑪格麗特的樣子大概能猜到那女人長得應該挺漂亮的,而勞倫斯那個年齡也正是血氣方剛。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養傷過程之中兩人不可避免有了摩擦,還起火了。

只不過勞倫斯當時不知道,在傷養好之後就急忙離開了部落回去復命。

伯爵有著勞倫斯帶路也是一戰成名,依靠這個打出了名堂,獲得周邊地區的聲望。

而勞倫斯自然也就憑藉此為起點,然後英勇殺敵奪下一系列的戰功不斷升遷。

當巴斯蒂亞落地,擊垮了蠻族聯軍,他作為伯爵左右手之一升為男爵,那時多光榮呀,重鑄家族榮光就在他身上成功了。

這一切都很好,甚至他都已經忘記了那個救下自己的女人。

直到大勝的伯爵為了清掃周邊的蠻族朝著群山發兵,巴斯蒂亞的軍隊逼近那個部落。

那不過是一個人數不超過百人的小部落,可以說基本上都是沾親帶故,所以才會救他回去借種,但無論如何都是救過自己。

勞倫斯向伯爵請求放過他們,但是兵鋒所指。

這些士兵可不是什麼保家衛國的信念支撐,他們從死亡之中被篩選出來,支撐他們和蠻族戰鬥廝殺就是為了錢,就是為了掠奪。

不給士兵殺戮和掠奪是不能平息他們的,萬一嘩變也不奇怪。

蠻族搶帝國的,現在帝國強橫有機會也搶蠻族的,雙方糾纏不清幾百年了,神來了都沒辦法理清楚。

為了保持士氣伯爵縱容了這一場劫掠,這一刻兵與匪其實沒什麼區別,哪怕是勞倫斯想要壓住那些瘋狂的士兵也沒用。

這個部落在一個峽谷之中與世隔絕,恐怕都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平靜就被打破,當全副武裝的士兵衝殺進來,一切在轉瞬之間都變成了地獄一般的場景。

最後他也只能儘力救下那個女人,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女人還帶著一個剛出生一段時間的嬰兒。

剛才就說了,這個小部落裡面的人全都是沾親帶故的血親,而且蠻族的團結也是出了名的。

於是在那部落廢墟之中女人朝著勞倫斯說了一句

「我真後悔救下你,更加後悔生下她。」

說完就將手中的嬰兒扔出去,勞倫斯哪想這麼多,下意識就衝過去接住。

只是當女兒落入手中,那女人卻是自殺了。

這個時候勞倫斯才發現自己愛上了那個女人,但再見面的時候卻只得到一具屍體。

而後勞倫斯帶著還在襁褓之中的女兒脫離了戰局……

他可能多少有點認為當初那個救下自己的小部落被毀都是因為自己帶路黨,這才害得瑪格麗特沒了媽,所以也沒有再娶。

恐怕那個女人死的那一刻勞倫斯的心也跟著死了。

聽完這個蘭斯也就理解,難怪勞倫斯早上見到女兒,晚上就反叛巴斯蒂亞伯爵,原來是有這麼一層原因在。

而勞倫斯如果不是為了女兒恐怕早就撕破臉了,他和伯爵心中都不用蘭斯離間就有裂隙。

同時也就理解為什麼伯爵竟然會同意聯姻,彌補說不上,但勞倫斯一走可就自斷一臂了。

不過他卻是說出了另一個有趣的信息。

「眾人只知道伯爵大破蠻族聯軍,卻大多不知道隨後伯爵帶領軍隊深入群山,一開始的確殺死了一些小部落,但很快在那些大部落聯合絞殺之下死傷慘重,只能狼狽逃回城中,如果不是憑藉著剛建成的巴斯蒂亞堅守,而那些蠻族也是沒有餘力,恐怕局勢會再次逆轉。」

輕敵冒進,你騎士在平地上當然能衝垮蠻族,但是進了群山,一群不熟悉環境的騎士,加上毫無秩序的驕兵,落入到別人的主場之中。

更加麻煩的在於伯爵縱容手下屠殺蠻族,反倒是將已經打散蠻族逼上絕境重新聯合起來。

正所謂哀軍必勝,還是對方主場,沒辦法衝鋒的騎士就是罐頭,哪怕再硬也會被敲開。

揮舞的大劍也會被茂密的叢林遮擋,反倒是各處冒出蠻族戰士,那逃回來的士兵甚至崩潰,都覺得「樹在說話」。

如此簡單的道理蘭斯這個不知兵的人都能看出,當初伯爵卻是用一場大敗才清醒過來。

本來佔據優勢,這下雙方都損失慘重,只能各自龜縮起來舔舐傷口沒有再戰的念頭。

那多年來能維持表面平靜是雙方都打不起了,又或者都奈何不了對方,所以也就尋求合作。

蠻族傭兵出來,商隊進去,伯爵憑藉把握咽喉要道賺得那是盆滿缽滿。

「你信伯爵那個傢伙嗎?恐怕你自己也知道,就算他們結婚,只要你一死,他直接囚禁瑪格麗特,或者是乾脆安排一個意外。

再過幾年等他徹底控制了領地,你的聲望消散,他再娶一個就是了,到時候誰記得你,就算記得誰又會多嘴?反倒是你們一家都將成為巴斯蒂亞家族的踏腳石。

妄想和一頭貪婪的惡獸交易,你還不如直接拿領地換一筆錢,帶女兒去托特尼斯還是哪個小國享受生活。」

蘭斯獰笑著,話語也是越加強烈。

「明明知道阿爾文是什麼樣的人,竟然還想要將女兒推到他身上,完全不顧他對瑪格麗特蠻族血脈的厭惡。

我看到的不是一個父親應該做的事情,相反是一個迫不及待想要擺脫累贅的蠢貨!

更加噁心在於你竟然還有臉自我感動,認為自己犧牲了多少,那你有沒有問過瑪格麗特的感受?

她最親近的人,也就是你背叛了她,要將她推向死亡,是你親手殺死了你的女兒。」

蘭斯說的這些都沒有發生,但卻足以刺痛勞倫斯。

勞倫斯的意志正在經受考驗……狂亂!

「別說了!別說了!」

整個人完全看不出是一個貴族男爵的姿態,畏畏縮縮的求饒著。

蘭斯停下了陰毒的話語,冷冷看向勞倫斯。

其實受限於時代眼光,受限於貴族階級對內的枷鎖,勞倫斯能做的很少,哪怕他自欺欺人,自作多情,自以為是,自食惡果……但這已經是他能做的所有了。

但這並不妨礙蘭斯狠狠的嘲諷他。

讓你小子前期裝得這麼正義凌然,不知道還以為你是伯爵死忠。

必須狠狠的拷打才能打碎那舊社會的封建思想。

兩者之間的交談其實在蘭斯問出瑪格麗特身世之前就已經結束。

後面的重要,但又不重要。

蘭斯清楚哈姆雷特的實力不支持兩面作戰,正在準備的行動已經牽動了全鎮絕大部分兵力,所以要暫時牽扯一下巴斯蒂亞。

勞倫斯在這裡被蘭斯罵的狗血淋頭,但他到底還是跟伯爵打天下的左右手,在巴斯蒂亞有著不錯的威望。

對蘭斯來說攻城難度不大,極端一點甚至都不用火炮,他一個人進去就能殺光那些反抗者。

但這又有什麼意義呢?

大家都知道他不喜歡殺戮和血腥的。

難的是怎麼控制一個區域,怎麼解除當地人的敵意,儘快恢複生產生活。

這就是勞倫斯的作用。

蘭斯的腳步在那火焰術士的牢門前暫且停下,但猶豫之後並沒有進去。

雖然和勞倫斯談好了,但是這胖子一看就很扛餓,再餓一天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按道理貴族之間的戰爭打完就結束了,但將來談判的人抓來折磨,蘭斯可能是獨一份。

本地貴族實在是太沒有禮貌了!

…………

巴斯蒂亞前線營地,一場戰鬥正在爆發。

同樣是一場夜襲,那是群山蠻族慣用的手法,他們的飲食結構上肉食還有動物內臟比例高,所以沒有什麼夜盲症。

反倒是巴斯蒂亞徵召的農奴兵,基本上能啃個黑麵包就不錯了,更別提吃肉,所以夜盲症比例很高。

天一黑大部分人什麼都看不見,也就是為什麼蠻族喜歡選擇入夜之後再動手的原因,這是和帝國在長時間的對抗之中積累的經驗。

所以之前那次夜襲才如此混亂,除去都是第一次參加戰鬥之外,還有大部分士兵看都看不清,督戰的老兵喊得再大聲也沒有用。

解決的辦法也很簡單,那就是升起火把。

作為指揮的布魯斯難道不知道這些嗎?

他知道,但是他必須做出巴斯蒂亞士兵疲軟混亂的局面讓那些蠻族產生誤解。

而這次倒是好了很多,戰鬥並沒有像上次那樣等人摸到面前才發現值班的崗哨發現了想要偷襲的蠻族,在裡面爆發,給到了士兵反應的機會。

火把架上的火把被點燃,士兵快速集結,藉助營地的工事和蠻族戰鬥。

那在箭塔之上佔據高位的弓手奮力射擊,但人數太少難以形成密集的箭雨,而且遠處昏暗不明根本看不到具體的情況,就是賭運氣。

而依附在營地牆頭的弩手倒是藉助火光隱約看到黑影,只是不等他動手,只聽見一聲爆鳴,下一秒翻身跌落。

同伴接著火光才看見他外露的腦袋上就被打掉半邊,那是火槍造成的傷害。

「殺蠻子!」

「啊!我中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