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腐化加深
布狄卡這邊吃飽了就睡，雖然說是生病很正常，但怎麼蘭斯感覺跟養豬一樣。
只是當走出房間，蘭斯突然間好像察覺到了什麼，不由得扭頭看去。
一種詭異的靈性躁動，那邊是……阿曼達？
蘭斯這邊剛想過去看看，但沒走出幾步那股波動卻又消失了，不由得停下腳步。
這些超凡者也不知道在搞什麼？
他沒有打探別人秘密的愛好，特別是剛結束任務，不想要過多打擾他們的生活，既然波動消失也就隨便她吧。
這些超凡者的力量源自於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靈感越強接觸到的東西也就越多，他們可沒有【庇護】。
如果老實一點還好，一旦沉迷其中就越不穩定，而邪墮者的存在當初塔瑪拉就已經警告過他了。
蘭斯覺得以後還是得專門劃分出一個區域安置超凡者才行，不然很容易牽扯到普通人。
只是等蘭斯回到領主府，有一個人已經等候多時。
「學者是有什麼問題嗎？我覺得你需要吃一些食物，然後好好睡一覺。」
蘭斯看著他那憔悴的樣子，居然和回來的時候沒什麼差別，甚至更差了，這不應該呀？
「我已經很多年沒有睡過了。」阿爾哈茲雷德緩緩搖頭，自從那件事之後自己就再也不敢讓意識有半點放鬆，更別提睡覺了，他都是以冥想來恢複精神。
睡覺這種事情早已成為了奢望，甚至他都有點忘記那些是什麼感覺。
不過他來不是因為這些事情的，也正是他的冥想讓思緒更加清晰，所以才抵抗住了腐化之風的侵蝕。
「我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是邪惡的力量突然變得強烈，一股腐化之力正在以更加誇張的方式蔓延。」
什麼？
本來因為這趟收益而沾沾自喜的蘭斯瞬間被這句話摧毀，不由得愣住。
他媽的！老子在獸窟忙活幾天，忙到現在都他媽還沒碰到床。
這邊剛以為削弱了老祖，沒想到反而增強了？
什麼都不做躺著就變強？
你個老東西開掛是吧？
蘭斯那情緒開始躁動，壓力狂飆。
但是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開始思索發生了什麼事情？
能讓老祖實力增強的可能性就一個，大規模的死亡，而現在哈姆雷特哪些地方會出現這種情況呢？
難道是因為聖女被殺，飛升教派玩不起所以組織大反攻？
邪教徒那看似被親衛隊圍剿而損失慘重，然後瘋狂收縮的姿態只是一個幌子？
正好因為換防撤回了親衛隊讓前方防守力量減弱，不會現在前哨站被襲擊吧？
「詳細說一下這股突然增強的力量大概是什麼情況？」
瞎猜是沒有意義的，他需要更多的信息，這能幫助他判斷局勢。
「一開始還難以察覺，但卻越來越強烈，就像是一股腐化之風從這邊吹過來，現實的界限開始受到影響而變得脆弱，那股邪惡的力量正在加速腐化。」
阿爾哈茲雷德說的雲里霧裡，但他指明了一個方向，蘭斯瞬間就明白和前哨站無關。
因為前哨站在北面，而他指明的方向卻是在西南邊。
那邊的話正是哈姆雷特通向外面的老路，難道是奧文多城發生了什麼意外？
蘭斯這邊剛處理完維克讓車隊送來的密報，沃特就指出奧文多城目前的情況不容樂觀，很有可能會爆發大規模騷動，所以才制定了新計畫。
但就算加上傳遞時間也就幾天，維克恐怕還沒來得及掌控局勢吧？
現在情況不明，就算他派人快馬加鞭趕去奧文多，消息一個來回也需要三天時間，在這之前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對此蘭斯也只能希望他們能夠保存自身。
局勢越來越亂了呀……
雖然不是自己的控制範圍受損就還能接受。
可是自己鑽進獸窟這種地方砍豬人，砍邪教徒，努力削弱老祖的力量，但轉頭豬隊友就送人頭，一天不到的時間直接讓自己這幾天的努力白費。
這種委屈他能跟誰說呀！
那種「有心殺賊，無力回天」的感覺還是深深刺痛了他，太失望了。
但是他卻轉頭反過來安慰阿爾哈茲雷德道：「別擔心，我會處理的，邪惡擊不垮我們。」
「大人，你才是人類的脊樑。」
阿爾哈茲雷德自然也感受到了那無形的壓力，畢竟邪惡的力量增強意味著這個世界又朝著毀滅多傾斜一分。
但是眼前這個男人卻並沒有被擊垮，反倒是很快就重新振作起來。
此時哪怕是他也不由得心悅誠服，這個人的意志超脫於軀體。
在這副身體之中蘊含著一個強大的靈魂！
蘭斯聽到這話也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擺手否認，「我一個人能做什麼？你們這些選擇留下來的人才是人類真正的脊樑。」
他這話倒不是客套，因為蘭斯知道老祖成神要將所有東西吞噬，他可不願意成為那些扭曲血肉的一部分，所以必須上。
但是這些聚集在他身邊的人卻很多都是不清楚具體情況，是被他連蒙帶騙綁上車的。
這些英雄……那些士兵……那些鎮民……
他們很多實際上不知道自己要面對什麼，只是因為某人就站到了對抗邪惡的第一線。
無論出於什麼原因，他們的確英雄。
「我不過是一副失去了靈魂，苟延殘喘的軀殼罷了……」阿爾哈茲雷德沒有要繼續糾結這個話題的意思，本來想要說些什麼，但卻顯得猶豫。
最後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嘆了一聲，雙手不自覺的抱頭，神情顯露出一抹難以抑制的驚恐。
「唉~那虛空之中跛行的異魔我曾經見過，甚至很有可能就是為我而來。」
蘭斯聽到這話也就明白為什麼他當時見到跛行者直接崩潰。
同時能夠感受到他這話背後深沉的故事，能混到【冠軍】就已經是突破了人類的極限。
同時基本上代表著掌握某種超凡力量，比如戰狼就是依靠了他們部落的荒野之靈才成為冠軍。
甚至在蘭斯的感覺之中阿爾哈茲雷德要比羅姆人那個什麼長老要更強，可能背後的差別就是掌握的這種超凡力量的差距。
但是人家長老對於超凡力量的控制很穩定，而阿爾哈茲雷德則受限於這股力量，反倒是被拖累。
對於神秘學了解不多的蘭斯來說，這種人的經歷之豐富讓人好奇。
或者說背後的那股力量讓人好奇。
「夜還很長，如果不介意那就說說吧。」蘭斯拇指不經意間摩挲著手中的【隕星】補充道：「或許我可以幫到你。」
本來他準備回去睡覺的，但是現在他哪還有睡覺的心思，乾脆就準備吃瓜。
阿爾哈茲雷德聽到這話不由得陷入沉默之中。
蘭斯也不催促，只是起身倒水。
一時間會客廳之中只剩下水聲，等到斟好遞了過去。
「晚上就不喝茶了，喝點水。」
阿爾哈茲雷德接過水杯不由得長吐一口氣，這才緩緩開口道：「這一切的起源都在那座遺迹……」
他成名之前的來歷沒有說，但是能在【命運議會】之中佔有一席就已經說明他的天賦和實力不可能太低，而是年紀輕輕不過三十便已經步入到【大師】的位階。
本來他的前途一片明亮，美好的未來再等待著他。
這一切的轉折點在於一個遺迹被發現。
在之前阿爾哈茲雷德剛來哈姆雷特尋找那個邪神雕像的時候，為了警告蘭斯就曾經簡單說過。
一個信仰邪神古文明而消亡，遺迹就是他們曾經存在的見證，而遺迹之中發掘出來的文物也表現出邪神的力量，引發了一場危機。
而被命運議會派去處理這件事的正是當時年富力強的阿爾哈茲雷德，也正是這一次的經歷徹底改變了他的後半生。
一個大師級別的超凡者，還是施法者，而且帶著一群同樣是超凡天賦的追隨者。
這種實力的團隊很快就解除危機，將那件遺迹之中流出的邪物封印。
然後命運議會就順勢接管了遺迹，準備要將裡面的東西清理出來然後施加封印。
在這個過程中阿爾哈茲雷德得到了很多跟隨著古代文明覆滅而一同遺失的神秘儀式和超凡道具。
作為一個神秘學者，他自然也不可避免的研究這些東西。
阿爾哈茲雷德的能力無可置疑，否則也不會年紀輕輕就獲得如此成就。
然後當他破解了遺迹的秘密之後才發現那古老文明竟然妄圖操控屬於深淵的邪惡力量。
他們因此而興盛，當然也因此而毀滅，只不過他們還是將這些全都被埋藏在遺迹之中。
但這個遺迹可不是指現實的遺迹，埋藏在大地的遺迹不過是為了安放一把鑰匙。
至於那真正的遺迹則是潛藏在虛空之中，在那裡有著他們曾經強大的證明。
沒有哪個施法者能夠抵抗未知的誘惑，特別是阿爾哈茲雷德當時困在大師位階已經有了一段時間。
對於從來沒有遇到過瓶頸的他來說這種桎梏非常難受，他逐漸感受到有些極限不是天賦和努力就能突破，他迫切需要尋求外力的幫助。
而現在擺著他面前的就是一條路，那就是進入到虛空之中，尋找那記載的遺迹，或許能從其中找到晉陞的道路。
作為一個神秘學者他當然知道其中的風險，但是前半生太過順暢，缺少磨礪埋下的伏筆在此刻開始展現。
當時被力量沖昏頭腦的他完全沒有預料到會發生什麼事情……
那是在一個因為群星排列成特殊天象而被挑選出來的不詳之夜。
他召集了虔誠的追隨者，集結於古老的瑪瑙桌旁，在無數珍貴的儀式道具的幫助下與他們手拉手舉行儀式。
藉助儀式的力量阿爾哈茲雷德的靈魂被送入虛空之中，被追隨者的生命力安全的牽著，他可以自由地遨遊在域外，在維度的夾縫搜尋著黑暗的連結與難以置信的力量。
豐富的神秘學知識和對現實遺迹的研究發現讓他很快就找到了進入那片建立在虛空遺迹的位置。
一塊被儀式固化的空間，那古文明締造的真正場所——沙漠之門。
「那座金字塔改變了我的一切……」阿爾哈茲雷德緩慢的講述著，忽然聲音變調，聽起來像是在感慨什麼。
可是說著卻又中斷陷入沉默，看那樣子似乎在回憶什麼。
不過蘭斯並沒有干擾他，而是繼續作為一個聽眾，給予了足夠的耐心。
隔了十來秒之後阿爾哈茲雷德才像是回過神來，繼續講述著。
藉助現實遺迹之中得到的「鑰匙」他的靈魂通過了沙漠之門。
當回過神來他發現自己位於廣袤無垠的沙丘之間，前方有一座金字塔形的神廟，它那岩石的塔尖在烏雲密布的天空下引下無數道閃電。
他彷彿受到牽引，無所畏懼的邁入了那座高塔，攀到了中央平台的最高點，
在這裡他發現了一個巨大的觸手雕像，強大的靈感讓他窺見那雕像整體彷彿籠罩在一層稀薄的血色霧氣之中。
而在周邊散落著無數的骸骨，其中不乏有強大的施法者，哪怕已經只剩下白骨都帶著恐怖的氣息。
這些人因為各種原因出現在這裡，但是他們都倒下了，倒在了追尋力量的最後一步。
「那時我還不夠明智，體會不到恐懼。」
阿爾哈茲雷德這話給當初那個時候年輕氣盛的自己做出評價。
強大的自信甚至已經到達狂妄的境地，他將那些倒下的「前輩」視作失敗者，踏過他們的骸骨檢索了那儀式現場。
在那不知道經歷多少歲月的石碑之上有古文明留下的警告，述說著考驗的困難。
想要在和祂的對抗之中生還就必須要拋棄掉多餘的情感，任何一點的破綻都將會導致失敗。
縱使再可怕，他也甘願為了力量付出任何代價。
不破不立，他清楚自己必須摒棄掉多餘的情感才能容納那強大的力量。
在神廟的儀式力量之下他將重新審視自己，準備好迎接接下來的獻祭。
內心試圖喚醒他的無私、良知、同情。
但都遭到了抑制，無視，遺忘。
最終阿爾哈茲雷德殺死了自己部分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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