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假？可是節目……」
趙培生微微皺眉，他理解陳然的心情，就算是他得到消息的時候也很不爽。
他都這樣，陳然這當事人什麼心情可想而知。
可是《我是歌手》還沒播完，而且還是關鍵時期，陳然這時候請假，他怎麼批？
他肯，上面也不答應，這沒法交代的。
「我會安排好了才休息，而且還有葉導，不會耽誤節目，只是提前跟主任說一聲。」陳然說道。
「陳然，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我是歌手》終究還是你的，眼下正是關鍵時期，有什麼問題，咱們過了這段時間再慢慢說。」趙培生安撫道。
陳然點了點頭，「放心吧主任，《我是歌手》是我一手做出來的，到最後關頭肯定不希望搞砸。」
趙培生稍微安穩，陳然他還是了解的，是一個責任心比較強的人，《我是歌手》陳然付出的心血最多，自然不想看到節目出問題。
「關於《達人秀》的事兒，你也別多想，其實有個周五檔的檔期也不錯，以你的能力，想要做出一個爆款並不難。」趙培生安慰道。
「主任說笑了，我也希望挺容易，可召南衛視這麼多年，也就這麼幾檔爆款節目。」
「別人不行是別人，你可是陳然，我相信你。」
陳然卻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趙培生也知道這話題提起來讓人不舒服，沒再繼續說，點頭道：「既然你有打算，等節目結束以後，就休息一段時間，好好思索一下新節目，希望到時候能做出一款媲美《我是歌手》的節目來。」
他加重了節目結束幾個字，並不希望陳然現在就休息。
反正也才幾天時間了，陳然也等得起。
就跟趙培生想的一樣，《我是歌手》是他親手做出來的節目，也是有感情的，從地球上復刻出來的經典，他不想讓節目虎頭蛇尾。
既然做了決定，就把《我是歌手》最後一程做好一些，至少不會有遺憾。
……
「陳然請假嗎？」馬文龍接到趙培生的報告，並不覺得意外，他問道：「他當時表情怎麼樣？」
趙培生說道：「還好，只是說想休息一段時間。」
「節目呢？」
「會在節目結束以後。」
馬文龍聽到這兒稍微鬆了口氣。
看來陳然對節目還是有感情的，心情雖然不好，可不至於不理智。
他吩咐趙培生，「你平時盯著一點，平時開導一下陳然，等事情過後，他想休息就讓他休息一段時間，攤上這事兒，誰心情都不好。」
趙培生問道：「總監，這事兒我想不明白，台長那兒怎麼說？」
當初年會以後，台長可是在他們面前表示過對梁遠意見不小，還同意讓陳然爭個節目部總監，怎麼到現在就成了這樣，這事兒趙培生怎麼也沒想明白。
馬文龍想到昨天跟方永年的談話，悶聲道：「都是定下來的事兒，台長還能怎麼說，只是想把陳然留住，給了節目部主任，就多給些權力，並且他新節目一切要求都盡量支持。」
趙培生皺眉道：「這主任權力再大，還能大過總監？」
馬文龍瞥了趙培生一眼，不明白這傢伙是不是拍馬屁，不過說的也沒錯，終究只是主任。
說到底還是因為《達人秀》的事兒，才讓他們這麼不平。
太貪了。
沒當上總監，陳然或許並不在意，可是同時還拿了《達人秀》，委實有點過分。
可他就是一個頻道總監，監管頻道內容，這種上頭的安排，他沒辦法反抗。
「這事情鬧的……」趙培生不知道說什麼好。
馬文龍都插不上話，更何況他一個跑腿的主任。
……
接下來兩天，陳然照常工作。
神色沒什麼變化，像是沒發生這回事兒一樣。
可跟陳然熟悉的林帆，卻感覺有點不對勁。
「陳老師，你這兩天心情不好？」林帆問道。
陳然稍微意外，「你怎麼看出來的？」
林帆說道：「你平時交代事情的時候比現在多，皺眉的次數也比以前多……」
「我為什麼是心情不好，就不能是在想節目？」
「那必然不是，你思索節目的時候，人比現在專心，神色也比較睿智，總會有一些恍然開悟的神情……」
雖然睿智這詞聽起來不對味，可這世界的睿智是真睿智，沒其他別的意思。
陳然有點驚訝了，他自己都沒注意這些。
林帆竟然這麼細節的？
可這麼細節的一個人，怎麼三十歲才找到女朋友，甚至還經常讓小琴生氣？
「這你也能看出來，也沒什麼，就是一點瑣碎事兒。」陳然沒想跟林帆說。
反正等通知出來，他自然就知道，何必讓人現在心裡就不愉快。
陳然說道：「你以後就先跟著葉導他們團隊做節目，葉導人還是挺好的，有什麼想法可以跟他商量。」
林帆微愣，哦了一聲，有點不明白陳然的意思，好好的來這麼一句，就跟交代身後事似的。
林帆心裡又呸了一句，這麼想是有點不吉利。
人陳然對他幫助這麼大，擱後面想人家壞話實在有點不道德。
「最近你跟小琴怎麼樣了？」陳然順口問道。
說到這兒林帆就有點鬱悶，「還就那樣，前幾天小琴又去家裡吃飯了，搶著幫忙收碗的時候，不小心弄掉一個在地上，我媽意見比較大。」
這是有點難受，女朋友和老媽合不來，這大概是男人覺得最難的事兒。
放在結婚以後，就是婆媳不合，那更難了。
陳然搖了搖頭，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還算是挺正常的吧。
感情上他沒辦法幫忙，不過事業上還可以幫林帆一把，到時候跟葉導打個招呼，林帆能力也不差，節目做下來大家有目共睹，以後和葉導一道做節目，多少有些照顧。
……
《我是歌手》的宣傳愈發猛烈，召南衛視一心想要破記錄。
而芒果衛視同樣不甘下風，最新一期的節目宣傳熱搜就沒斷過，偶爾放出一些誤導性的宣傳片段，比如說當紅偶像和當紅演員眉目傳情之類的，知道是假的，可就是吸引粉絲過去看。
節目收視率差《我是歌手》差的老遠，但是在宣傳聲勢上卻一點不差。
這導致很多看到節目宣傳的觀眾一臉懵逼，大家又不是業內的人，沒誰一直關注收視率，被這鋪天蓋地的宣傳嚇了一跳，什麼時候就突然冒出這樣一個火爆的節目來了？
這樣的宣傳的確很有效果，至少在熱度上沒有讓《我是歌手》專美於前。
葉遠華皺眉道：「芒果衛視這宣傳，實在有點搞事情。」
這種狙擊力度，簡直損人不利己，這年頭不把錢當錢了嗎？
虧成這樣，實在有點喪心病狂了！
「一切看節目說話吧。」陳然淡淡地說道。
影響肯定是有，畢竟熱度被分走了，而芒果衛視的節目之前熱度不高，突然這樣宣傳起來，會吸引不少觀眾去看。
這是沒辦法阻止的。
不過《我是歌手》最後一期，很多觀眾都拉滿了期待感，如果芒果衛視的節目不如意，終究會回來。
他也理解芒果衛視的做法。
鑒於現在環境問題，想要打破記錄越來越難，這麼些年就出了一檔《我是歌手》，往後還會有嗎？
或許會，可很難很難！
如果保持住記錄，這榮譽可能以後都是他們芒果衛視的了。
葉遠華也只能嘆息一聲，祈禱節目收視率能夠出乎意料。
時間過的很快。
轉眼已經到了周五。
兩個節目的宣傳已經到頂峰。
鑒於《我是歌手》的熱度，現在網上隨處打開都能見到討論決賽的。
芒果衛視的宣傳，只是在微博和一些視頻網站上。
可作為現象級節目的《我是歌手》，它的討論熱度是全方面的覆蓋，大到微博，小到一些小眾私人論壇，都有不少人在猜測和期待。
這種熱度不是花錢能買來的。
大家都在等著今晚上的決賽播出了。
……
林帆躺在沙發上，無聊的翻著新聞。
小琴和張希雲去拍MV了，已經去了幾天，他也沒地方去，下班就在家裡。
以前這樣感覺還好，畢竟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家。
可是最近都是忙著約會，就這麼待在家裡反而有點不習慣。
總是會想起小琴生氣的樣子，想起跟她出去約會咋咋呼呼的聲音。
此時，父親林鈞回來了。
他眉頭緊皺，神色有點不好。
林帆起身問道：「爸，怎麼了？」
林鈞見到兒子，問道：「你們頻道要改革的事情你知道嗎？」
「知道，之前就要改的，後來怕影響我們節目，所以延後了。」
林鈞說道：「現在結果已經出來了。」
林帆神色微愣，然後連忙問道：「我聽說陳然被推薦為製作公司節目部總監，怎麼樣了？」
林鈞搖了搖頭，「不是他，是喬陽生。」
「喬陽生？這怎麼可能！喬陽生哪裡比得上陳然？」林帆稍微吃驚。
喬陽生跟陳然，能力上差的不只是一點半點，除年紀比陳然大外，其他哪裡能比得上陳然？
「這不只是看能力，其中因素有點複雜。」林鈞說道：「而且我還聽到一個消息，《達人秀》這節目，也要由喬陽生來接手。」
「什麼？這不是陳然的節目嗎？之前都已經定下來了，陳然還讓李靜嫻去做前期準備，怎麼還會換人？」林帆不敢相信。
林鈞沒說話，是個人都能看出有點問題。
林帆知道父親不會說假話，陡然想到前幾天陳然跟自己說的話，他當時心裡還笑陳然跟交代身後事一樣。
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