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塵界主宰，清濁失衡
無垠的水面一片蔚藍，巨大的世界樹矗立在水面上，彷彿紮根於雲端。鏡面般的水下，巨樹的倒影更是延伸出無窮無盡的枝杈，彷彿連接著無數個世界。
在這棵巨樹的正前方，自稱『希爾』的綠髮女性，周身洋溢著溫柔的光輝，使人不自覺生出親近之意。
洛何暗自推測，這應該就是九色鹿口中那位『世界樹的意志』，以人類的形態出現在這方精神世界當中。
「我請你來到這片天地，是為感謝你。」
希爾赤著腳踩在水面上，手搭在綠株華服的胸前，緩緩道：
「若不是你的幫助，我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從無盡的沉睡中蘇醒……」
得益於不老泉所提供的生命之力，加上洛何釋放的豐饒之力，這兩股世界本源之力與世界樹的波紋發生呼應，從而促使世界樹意志的蘇醒。
見對方不像是有敵意，召喚我來到精神世界，也明顯有要事商量…洛何拋出自己剛才的疑問：
「我沒猜錯的話，您就代表著世界樹的意志？」
希爾的臉頰上有著植物構成的花紋，為她平添一分神秘，眼睛碧綠色有如綠翡翠，輕輕點頭。
「在伱的身上，我能看到東煌聖獸彼此攜手，所共同激發出的力量。再加上源自世界盡頭的不老泉，這兩種力量能同時出現在一個人類的身上，是非常難得的事情。」
「所以……我必須感謝你。」希爾碧綠的眼睛，靜靜凝望向洛何。
「但如果你願意，請聽完我的請求。相信你在聽完之後，會對這個世界，產生更為完整的理解。」
「您請講，在下洗耳恭聽。」
洛何本就好奇，像世界樹這種擁有自我意志、明顯在傳說級之上的大佬，是怎樣落入靠沉睡才能維持生機的地步。
祂既然願意主動言明，那自然再好不過。
「在這三界之中，各有主宰，在主宰之外還有四元素神等古老神明。然而，三界的穩定不由神來掌握，而看清氣與濁氣的運行規律。」希爾道。
洛何微微一怔。
自己從死神前輩那裡，就曾聽過這『清濁二氣』的理論。
照這麼說來，清濁二氣還超脫於三界主宰之外，連死神、世界樹這種級別的大佬都沒辦法控制？
「當清氣與濁氣的平衡被打破，三界都將迎來浩劫。如果能在三界崩潰前，令平衡恢複，劫難便可安然度過；可若是無法恢複平衡，世間一切，都將不復存在……」希爾搖頭。
洛何倒也不是很驚訝。
按照時代規律，生物總會迎來莫名其妙的大滅絕，僅自己原來的世界就曾發生過奧陶紀、泥盆紀、侏羅紀等五次大滅絕事件。
「不復存在，之後會怎樣呢？」洛何問。
「在那之後，三界會孕育出全新的主宰，世界也會孕育出人類之外的霸主。」希爾嘆息道：「但那……並不是我所願意見到的。」
身為世界之樹，希爾連接著世間萬物，也能與世間的人類共情。
或許在世界崩潰之後，會孕育出全新的世界與全新的文明，但那已經不是希爾所期待的。
所以，希爾還是願意與人類攜手，共同面對『清濁失衡』所帶來的危機。
洛何忽然想起，這個世界的曆法元年，是以大災難結束、世界逐步重建為節點從而制定的。
在元年前五百年，武帝已經為東煌人民謀得一處容身之所，後來世界被四大災難席捲，農帝正是在元年前後的這段時間，鑄造出了七件聖獸廚具。
「曆法元年前的【大災難】，是否就和清濁失衡有關？」洛何主動詢問。
希爾沒想到這位人類還能舉一反三，目光閃爍，輕輕頷首。
「當時，人與獸不斷攻伐，戰火與死亡加劇了清濁的失衡，世間大地上遍布濁氣，靈界的亡魂甚至能直通塵界，天界的眾神則不問世事，絕地天通。」
「後來，執掌時空之力的天界主宰，以祂的空間之力凝聚出一塊七彩隕石，強行打破天界與塵界的隔絕，將力量分享給世間萬物，令人類也能夠覺醒空間之力。」
「在那之後，戰爭、死亡、瘟疫、饑荒都漸漸減少，清濁二氣也逐步平衡，但平衡歷經時光流逝，終究會被再次打破。」
洛何一怔：「什麼意思？」
「眼下，天界主宰力量衰退，已經無法再施展像上次那樣的神跡。我因吸收大量的濁氣，迫不得已陷入沉睡。至於靈界主宰……」
希爾輕嘆道：「想必還因為詛咒，而痛不欲生。」
「慢著，這麼說來？您的身份是……」
洛何推測到一個結論，震驚地看向希爾。
綠髮女子道：「我即塵界主宰，世界之樹的意志，希爾。」
也就是說，世界樹既是世界本源之一，也是三界主宰之一？
難怪我覺得，祂的氣息能與死神前輩相提並論！
而且，希爾能準確說出死神前輩身上的詛咒，祂的話也大概率屬實。
洛何深吸一口氣，從這巨大的信息量中回過神，沉吟道：
「我就是一個廚子，您和我說這些，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啊……」
「能挽救這個世界，令萬物歸於平衡的四種力量，你已獲取其中之二。」
希爾目光明亮：「生命之力賦予你神明的身軀，豐饒之力賦予你無窮的能量。」
「而現在，我願意將【波紋之力】賦予你，能讓你通曉萬物的原理。」
希爾提出自己最終的請求：
「請你擔任世界樹的使者，令世間萬物，再度歸於平衡！」
洛何心情微妙。
我不過是想找些傳說廚具，把飯菜做得更好吃。
事情怎麼就發展到這一步了呢？
但擁有波紋之力，等同於對這世間萬物都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不論是種植食材還是尋找食材，都更為方便。
關鍵要是世界崩潰，那我這滿身廚藝，豈不沒有用武之地了？
洛何正猶豫著，希爾的身軀變得稀薄，就像信號不好一般微微閃爍，世界之樹開始落葉，在無垠水面漾開層層波紋。
僅靠一小瓶不老泉，能為希爾注入的能量，還是太微不足道了，僅能容許祂進行幾分鐘的簡短交流。
「在千年前，我曾與一位人類交流，從他身上看到了某種品質，隨後將【波紋之力】賜予他。」
希爾緩緩道：「而從你的身上，我同樣看到了這一種品質……」
祂口中的那名人類，想必就是千年前拯救森羅的聖者。
洛何不解：「哪種品質？」
希爾微微一笑，露出賣關子似的神情，轉身眺望背後的世界樹。一根藤蔓彷彿聽從她的指揮，取下一截晶瑩如象牙的純白樹枝，將這根樹枝遞到希爾手中。
旋即，希爾赤著腳踩在水面上，朝著洛何走來。她的光輝既溫暖又明媚，猶如春風。
「這是世界樹的樹枝，能令草系寵獸，晉陞為傳說級。」
希爾介紹著手中這件寶物，緩緩朝洛何遞出掌心：「我願將這根樹枝，與波紋之力一同給予你……使者。」
洛何心頭一動。
雪雪存在繼續進化的可能，而這根世界樹的樹枝，無疑能令雪雪進化至傳說領域！
這將會是繼小九之後，隊伍中第二名踏入傳說級的隊員。
不論是從義務還是收益的角度，擔任世界樹的使者，都是合算的選擇。
洛何並沒有著急收下，謹慎地道：
「作為使者，我第一步，應該做些什麼呢？」
「預言中，再過不久，便有一場日全食會在森羅降臨。那是由兩顆遠古災星所引發的災難，會令濁氣藉由日全食進一步擴散，從而導致疫災在森羅爆發。」
希爾的身形如信號薄弱般不斷閃爍，話語中帶著一絲請求。
「我希望你，能夠封印這兩顆災星，令森羅重現光明。」
希爾說的那兩顆災星，大概就是姜月暖要找的羅睺與計都。
封印兩顆災星，本就是洛何原定的計畫。
「我明白了。」
白衣青年鄭重其事地接過世界樹的樹枝，點頭道：
「我會盡我所能。」
綠髮女性的臉上，流露出一絲釋然的微笑。
同一刻，洛何感到一股奇特的能量，藉由手中的樹枝，湧入自身。
那正是世界本源中的波紋之力。
不同於霸道的生命之力，波紋之力極為柔和，僅僅是在呼吸之間，便已與洛何自身的力量融為一體。
洛何的視野之中，一切都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對萬物的觀察變得更為細膩與透徹。
波紋之力能夠給自家寵獸們提供強化效果。
甚至，洛何能夠親自上場，籠罩波紋之力，徒手與圖騰守護神較量！
「這難道就是……青綠色波紋疾走？！」
洛何看著手中閃耀著的青色光芒，暗自吐槽。
希爾神色有些疲憊，面露微笑：
「這便是，波紋之力……」
至此，世界四大本源之力，洛何已獲其三。
而這最後一種力量，洛何也有線索，勢必與七大罪有所關聯。
希爾望著沉思著的白衣青年，輕聲道：
「在此之後，我會繼續吸收天地中的濁氣，並以沉睡的方式保全自我。」
身為塵界主宰，世界樹之所以生機衰弱，正是因為以吸收濁氣的方式，默默守護著世間萬物。
「您要是繼續沉睡……我們還能再次見面嗎？」洛何問。
「下次見面，或許要等到，你集齊四種本源之力的那一天了。」希爾微笑。
洛何沉默片刻，問道：「那當下在森羅爆發的疫災，又該怎樣化解呢？」
「只要你將兩顆災星封印，我會將通過日全食擴散的濁氣吸收，令森羅暫時回歸安寧。」
希爾目光明亮，伸手輕輕搭在洛何的頭髮上。
洛何一驚，抬頭見希爾眼中泛著慈愛的光輝，輕聲道：
「但世間能否歸於平衡，歸根結底，洛何，你的表現至關重要……」
洛何從未告訴希爾自己的名字，但她卻準確道出真名。
這也是身為塵界主宰，希爾與人類之間共情的體現。
下一刻，希爾的身形再度消失，世界之樹猶如鏡花水月一般漸漸消散。
洛何仰望四周，發現這座精神世界正在飛快地瓦解。
再回過神來時。
洛何發現自己正站在世界樹的樹榦前，保持著手搭樹榦的動作，已經僵持了許久。
「洛何？」姜月暖小心翼翼地道：「你在那兒杵了半天，有發現什麼嗎？」
洛何試著感悟體內的力量。
剛才的遭遇並非夢境，波紋之力，證明著一切。
洛何取出一顆紅蛇果，以波紋之力強化目力，打量了眼手中的果實。
令人驚奇的是，這一眼彷彿能直接看出紅蛇果的分子結構，波紋之力在『觀察細膩』這一方面有著驚人的體現。
「這下做分子料理更加輕鬆了！」洛何感慨。
同一刻，九色鹿暗自觀察著洛何，驚奇不已。
在這人類的身上，竟然散發出，與世界樹大人相似的氣息！
似乎想到了什麼，九色鹿走近洛何，天真地眨了眨眼，問道：
「莫非您剛才，見到了世界樹大人？」
洛何如實道：「我與一名自稱希爾的綠髮女性，見了一面。」
九色鹿嚇了一跳。
希爾，那正是世界樹大人的真名！
「您…她…您們還聊了些什麼？」九色鹿緊張地問。
洛何亮出掌心中的世界樹的樹枝。
「她邀請我擔任世界樹的使者，並且將波紋之力與這根樹枝，交給了我。」
九色鹿：？？？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居然就成了世界樹大人的使者？！
而且，還將這麼珍貴的樹枝交給了他！
那可是晉陞傳說級的關鍵啊！
旁邊的勞金，同樣聽見這話，愣在原地。
世界樹的使者，這是當年聖者的頭銜，洛何也達成了同樣的成就？
「波紋之力，那是什麼？」姜月暖不解。
「是森羅經書中所記載著的，聖者當年所使用的力量……」勞金喃喃。
姜月暖微微一驚。
這麼聽起來，廚子這是要成聖人的節奏？！
另一旁，洛何心道：
「該去找羅睺、計都了……正好讓雪雪通過戰鬥，順勢吸收世界樹的樹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