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間章：劍豪少女的束脩之禮
京都，巨蛋體育館。
「各位觀眾，歡迎來到櫻島全國劍道大賽，半決賽的現場！」
觀賽氣氛熱火朝天，解說員激情四射：
「本場對決雙方，是有『千年第一天才劍客』美譽的千葉助，以及來自吹雪道場的葉織選手！」
「究竟誰能戰勝強敵，與夜見舞選手會師決賽，讓我們拭目以待！」
距離來自東煌的少年英雄，洛何大師斬殺鬼車鳥拯救京都市，已經過去將近一個月。
迄今為止，他的事迹，仍在為多數市民所津津樂道。
而櫻島全國劍道大賽，也在本月召開。
本屆賽事中，最為矚目的兩匹黑馬，莫過於一路殺入半決賽的兩名少女。
洋溢青春氣息的紅髮少女，以她輕盈如靈蛇的身姿、鬼魅且不按常理出招的劍術，還有那強到不可理喻的雙刀流，贏得了大量觀眾的喜愛。
與此同時，另一名黑髮少女的表現同樣引人注目：雷影流的葉織，御使有妖刀之稱的『妙法村正』，闖入半決賽。
夜見舞橫劍一挑，挑飛葉織的佩刀。
「什麼，說對了？」千葉助回望一眼，乾澀地道。
桌上擺著琳琅滿目的菌子宴：油炸松茸、青椒炒見手青、黑松露蒸雞蛋、菌湯火鍋……
「師父，柳生新陰流的最強奧義是『無刀取』，我們二天一流的奧義是什麼呢？」紅髮小女孩問道。
夜見舞大咧咧地道：「作為給師父您的束脩之禮！」
夜見舞愣了良久，眼底逐漸泛起淚花：「學姐……」
兩人沒有多問。
「這位櫻島網友請你冷靜一點！」
嘭！嘭！嘭！
現場升起絢爛的煙火。
「各位又來學習劍術了啊？」
「耍……詐？」小女孩茫然地道。
不如轉換一下思路，按照教皇陛下的叮囑，協助預言之子獲取聖物……
葉織沒有回話。
「至少我也學會了這一招。」
黑髮少女收刀入鞘，靜靜退場，
選手通道里，迎面撲來一個紅髮身影。
「這是流傳於雷影流的天賦之力！」解說員道：「相傳，雷影流的創始者名為『鬼道雪』，有著掌握鬼道與雷霆的力量！」
鐺！鐺！鐺！
葉織橫置村正，抵擋不斷斬落的攻勢。
這位修女獨自坐在觀眾席上，苦惱地輕嘆。
聚光燈照亮屹立在前的長髮男子，四面八方的歡呼聲有若海嘯，在這座京都巨蛋中給人以強烈的眩暈感。
夜見舞差點將葉織撲倒，高興道：「直接把那傢伙給打傻眼了！」
「賽場上的比拼，不會影響賽場下的友誼，這是多少人羨慕的事情。」
葉織眼底的迷茫逐漸退卻，平復心神，緩緩道：
同一刻，裁判吹響哨聲。
當晚，京都巨蛋座無虛席，氛圍火爆，各家媒體齊齊出動。
「讓我們恭喜本屆劍道大賽的冠軍，夜見舞選手！」
「明人不說暗話，老夫就愛看美少女打架！」
畫面閃回。
至此，嘗試獲取慷慨之壺的兩個方案，都宣告泡湯。
「所以……」洛何看了眼狼吞虎咽的紅髮少女，又看向細嚼慢咽的葉織：「你們就用參賽的獎金，買了直飛雲嶺的機票？」
洛何感慨道：「你們算是來巧了，再晚兩天，我就要出遠門了！」
「走吧，先跟我回家，給你挑決賽穿的衣服……」
夜見舞抓住破綻，避開劍尖，清喝道：
「因為祖師爺的劍術更高明？」小女孩歪頭道。
葉織輕聲道：「我回雲大有些手續要處理…所以和夜見舞一起過來了。」
洛何微微一愣。
「她最近才重新下廚，你得多多鼓勵她……」
現場響起一片嘩然。
萬人聚焦的巨蛋體育館中，觀眾震撼地張大嘴巴，現場回蕩著解說員難以置信的聲音：
葉織目光一凜，手中村正捲起一陣藍色劍光，那層劍光好似流動的流水，以巧卸力錯開了鬼切的鋒芒。夜見舞卻又踏步向前，刀劍交匯，發出鏗鏘金屬聲。
「那就打電話問嘛，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夜見舞目泛亮光，道：「說起來，我還沒去過東煌…好想去錦都擼食鐵獸啊！」
而夜見舞的鬼切與蜘蛛切一短一長，蜘蛛切猛地刺出，猶如靈蛇出洞，被葉織反手持劍『叮』地擋下。
同一刻，鬼切勢大力沉的劈落，好似猛虎咆哮殺出！
王階，虎嘯！
「夜見舞選手將二天一流的節奏變換掌握得無比嫻熟！這招虎嘯之斬，頗有力之齋藤的風采！」解說員道。
這哪是什麼聚寶壺……
「去哪裡？」葉織道。
他的眼底浮現不可思議之色，低下頭來，凝視傳來劇痛的側腹。
「是嘛……」不知為何，葉織既鬆了口氣，又有些低落。
所有退路幾近鎖死，避無可避！
擂台上。
直播間內，觀賽人數創下新高，刷屏著支持的選手。
哐當！
兩人不斷進退、刀劍不斷碰撞，激起蒼藍的火星，劍勢交織成密不透風的殘影，看得觀眾目不暇接。
「我的確…感悟良多。」
「即使是隔著電視畫面，我也能感受到那一招中的鋒芒……你親臨現場，感悟勢必會比我更加深厚。」
「好啊。」夜見舞笑嘻嘻道：「伯母做的飯雖說不如師父，但也可好吃啦！」
咚！
夜見舞放下碗筷，暢快地呼了口氣，笑道：「機票可貴了！不過能嘗到這頓菜，就值了！」
人群漸漸退場的觀眾席間，不少觀眾目光偷瞄一位身材飽滿的黑袍修女，大吞口水。
哨響瞬間，葉織與夜見舞同時亮出刀劍，以驚人的速度箭步殺出！
葉織手持的妖刀村正，一擊即可致命，那直接影響心智的劍招，任夜見舞再大膽也不敢硬接。
發生在黑髮少女的變化，震撼在場觀眾。
兩人錯身而過。
「錯！」大漢道：「因為祖師爺耍了詐，讓佐佐木的心態發生了變化！」
聚光燈照亮場地，兩名選手已然就位，靜待裁判員的指令。
體內的暴食之刀與怠惰之匙，竟然與眼前這件瓷壺彼此呼應。
妖刀村正的詭異之處，不在於它的鋒利，而在於它的精神傷害。
教皇發來了新的命令。
兩人有說有笑的走遠。
這件水壺雖是瓷器，但卻散發著玉器的光輝，瓶身的兩個把手好似壺耳，頂部有一圈精美的金屬環。
夜見舞目光一凝，道：
「學姐，我知道你喜歡洛師父！」
「我……大半年過去了，他家也許地址早就換了……」
夜見舞抹了把嘴，從儲物戒中取出一件氣息不俗的瓷壺，擺在桌上。
鬼人少女黑髮飄揚，力量陡然倍增，揮斬出的劍招強行將夜見舞逼退數步。
葉織微微一笑，道：「必可活用於下一次。」
夜見舞理所當然地道：「他脾氣那麼好，不會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的！」
「這就是，二天一流的最強奧義！」
看著暢想旅行的同齡少女，葉織臉上泛起一絲無奈的輕笑，轉身道：
哪怕只要劃開一點傷痕，強烈的刺痛感就會如針扎般折磨著敵人的神經！
咚！
千葉助臉色微微發白，竭力調整著呼吸，卻抵擋不了傷口處傳來的劇痛，兩眼一黑，當場跪倒在地。
葉織輕輕閉目，回憶著白衣青年一刀斬滅鬼車鳥的畫面，輕聲道：
「不…主要是，洛何把妙法村正，轉讓給了我。」
只見她的皮膚髮紅，頭長利角，彷彿櫻島傳說中的赤鬼！
三年前。
「學姐。」夜見舞擺出二天一流的迎敵架勢，笑道：「來吧！」
「這是藏在櫻島皇室里的【聚寶壺】，我按照約定，給你帶來了。」
倏地，葉織手中的村正閃耀妖冶的黑紅火焰，劍尖向前，刺出致命的突擊！
「決賽是我來和你較量。」夜見舞頓了一下，認真道：「先說好，不準放水…我要憑我自己的本事拿到冠軍。」
面對熱情的紅髮少女，葉織神色微窘，輕聲道：
半決賽上與她對擂的選手，便是便被媒體寄予厚望的千葉助。
「獲勝者是葉織選手！她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擊敗了北辰一刀流的傳人！」
洛何用雲嶺特色招待兩名遠道而來的少女。
尋找的目標是……寬容聖杯？
*
翌日。
「光防守可不能贏比賽啊，學姐！」夜見舞大聲道。
長發男子緩緩擺出架勢，低伏身軀手搭劍柄，丹鳳眼中掠過一絲冷光：「還請賜教。」
夜見舞說：「不過這變出來的硬幣，很快就消失了……算是複製品，不過我覺得對師父您應該也挺有用的。」
「不……是我的心性，還沒有到家。」
赫蒂輕聲呢喃：「如果我能讓預言之子也心動，收集聖物，豈不是手到擒來？」
櫻島全國劍道大賽，總決賽正式打響。
「歸根結底，讓我們再次恭喜，劍道大賽新一段傳奇的誕生！」
千葉助的動作，卻突然僵持住了。
葉織靜靜佇立，腰別黑色劍鞘，手輕放在劍柄末端。
「我來之前試過了，把一塊硬幣放進去，能變出兩塊硬幣來。」
「聽人說，洛何大師一刀斬殺鬼車鳥的時候，你就在現場。」千葉助凝視道。
「去趟北冰洋，有個任務要解決，不過也快。」洛何道。
「這是？」洛何訝然地問。
黑髮少女的鬼人化狀態退去，臉色微微發白，呼吸微促。
黑髮少女背對千葉助，手中握著一柄泛著黑紅色光芒的妖冶太刀，平靜地道：
「你說對了。」
轉眼間，夜見舞落入下風，被葉織逼入場地死角。
*
雲嶺，四合院。
「拿到冠軍之後呢？」葉織問。
旋即，寡言少語的黑髮少女，嘴角揚起一絲弧度：「祝賀你。」
「誰能想到，看上的男人竟然這般沒用，僅一招就叫人打趴下了呢……」
絡腮鬍大叔臉色嚴肅，抱臂點頭：
「那當然是帶上獎品，去東煌拜訪洛何師父啊。」夜見舞慫恿道：「學姐，你知道他家住在哪兒，到時候我倆一塊兒去吧！」
「我是劍道社團教練，我看兩位選手好像需要賽前放鬆一下……」
病床上，絡腮鬍大漢嚴肅道：「你知道佐佐木劍聖，為什麼會輸給宮本劍聖嗎？」
洛何理清思路，有些震驚。
這並非雷影流引以為傲的雷系劍招…而是，被視作不詳的暗系！
下一刻。
「現在，我要教你奧義裡面的精髓……垃圾話！」
即便是修女服也無法掩蓋其誘人的身段，反倒為這位金髮碧眼的異國修女，增添一絲禁慾系的意味。
參加本次決賽的雙方，竟然是兩名天才少女，著實吸引觀眾眼球。
這時，赫蒂忽地一怔。
村正插入地面，『嗡嗡』震顫。
「攻心為上，此乃兵法…也是二天一流的最強奧義！」
「這是泰舍流的飛身劍術！一種頗為胡來、讓身體飛起揮砍的捨身劍術！」解說員道：「葉織選擇以力對抗！」
「剛才那一劍好帥氣，葉織學姐！」
猛地，葉織一驚，呼吸錯亂的瞬間。
當然，赫蒂也知道，現在是幻想時間。
猛然間，夜見舞提膝橫掃，逼退葉織之餘縱身躍起，好似龍捲風一般於空中旋轉，疾風暴雨般接連斬落攻勢！
「那也是因為洛何師父看伱和它相性更佳，才會這麼做的嘛。」
在這零點幾秒的反應時間內，雙方同時箭步衝出，身形帶動著腰間佩刀抽出，同時劃開迅若閃電的劍勢！
北辰一刀流，將一刀斬的技巧發揮到極致。千葉助更是將此絕學融會貫通，手中童子切表面凝聚一層實質化的鋒利劍意，切斬斷氣流發出『嗡』的顫鳴聲，須臾間斬至葉織的雙目！
夜見舞有些羞愧，低頭道：「對不起，學姐……剛才那招是宮本老頭子教我的，下意識就……」
現場嘩然與震動中，解說員激情道：
童子切的劍鋒，距離眼皮僅有毫釐之差。
腹部被劍鋒劃開傷痕，纏繞著詛咒般的黑色火焰。
「我知道——」葉織的雙目染上一層血色，同一刻，刻在村正上的蓮花妙法庇護住她的心神，「我會正面取勝！」
「這對勁敵私底下還是好朋友。」
望著彼此握手的兩名少女，另一名解說微笑道：
分明是七大罪里的，貪婪之壺！
「行吧。」
洛何暗道：「出海前帶上貪婪之壺，一顆橘子能當成兩顆來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