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擇校
「校長，您說乾元大陸的人壽命那麼長，怎麼都急著結婚生子呢？」
普通人的壽命有一百五十年，元靈者更長，活個三五百年不算事。可黎星發現，年輕的女孩早早嫁做人婦，不到二十歲就生了兩三個孩子，這種現象很普遍。
黎星真是搞不懂，大好青春不用來奮鬥，都蹉跎在柴米油鹽上，不覺得人生遺憾么。
楊洲訕笑：「沒辦法，都是星獸潮逼得！」
很久以前的乾元人，五六十歲才結婚生子都很正常，但隨著星獸潮間隔越來越短，越來越多的人被派到前線征戰，上了戰場就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
為了不至於死後無嗣，年輕人剛成年就被催著結婚留下血脈，這樣即便是戰死沙場，也能對列祖列宗有個交代。
這種做法一開始只是小範圍流行，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的人選擇早早留下血脈，乾元大陸也就逐漸形成了早婚早育的風氣。
而作為聯邦政府，為了保證有足夠的戰鬥人員，也默許了早婚現象，甚至制定多種律法和福利政策，鼓勵生育。直到現在，早生貴子，多子多福仍舊是最受歡迎的祝福語。
「真煩！」
「嫌煩就早點去學校報到，找不到你，王金也就徹底死心了。」
黎星是個大有前途的孩子，於公於私，楊洲都不希望她過早地被家庭束縛。
某種意義上來說，楊洲也是逼婚的受害者，他不想黎星重蹈自己的覆轍，因此得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就趕來李家壓陣。好在李義和安娜拎得清，沒被城主府套路，讓他省了不少勁。
「這事我還得找您商量商量。」說起報到，黎星正好想問問楊洲的意見。「您說我應該去哪所軍校？」
楊洲喝了一口熱茶，沉吟思索之後，道：「去哈爾薩斯吧。」
黎星很意外，她以為楊洲會建議自己去天一院，畢竟那可是他母校。
知徒莫若師，楊洲看出黎星的疑惑，道：「是不是以為我會推薦你去天一院？」
黎星老實點頭。
「天一院的綜合實力，確實比哈爾薩斯強很多，這點毋庸置疑，但是它有個致命的缺點，是人不和。天一院的學生，階級分化明顯，貴族有貴族的圈子，平民有平民的圈子，壁壘森嚴，相互之間沒有交集，平民再優秀，也融不進貴族圈子。」
楊洲嘆了口氣，對這種根深蒂固的偏見，感到深深的無力。
黎星雖然是平民出身，但她的人品資質，完全可以跟貴族精英媲美。
楊洲希望黎星能多跟優秀的人接觸，互相促進才能變得更強。
但如果她去天一院，堅固的等級壁壘，絕對會把黎星排斥在精英圈子之外，沒了與高等人才的交流機會，這對黎星來說，太不公平。
「當我還是學生的時候，我並沒有發現圈子文化有什麼不對。我崇拜強者，仰慕天才，我理所應當地以為，只有貴族精英圈子裡的人，才值得我去模仿、學習。」
「我從來沒有留意過那些平凡的同學，哪怕他們身上有很多閃光點，我也一直視而不見。直到我加入軍隊後，才意識到我的思想有多麼偏執狹隘。」
「我曾經崇拜過、結交過的人，個個是戰場上的人形殺器，他們的能力，凌駕於普通元靈者，但他們的自私和冷血，卻比星獸的獠牙還要可怕。」
「而那些捨生忘死替戰友抗攻擊的人、寧可自爆也不後退一步的人、為救別人犧牲自己的人，大部分是像李義一樣的平民元靈者。從那時候起，我開始反思，開始質疑天一院的風氣。讓學生按照出身劃定結交對象的做法，真的很沒有道理。」
「與天一院相似，寒煙閣和希元學院也有同樣的弊病，只不過沒那麼明顯。只有哈爾薩斯學院是個異類，它由平民出身的長老創辦，校風包容寬厚，從來沒有圈子文化，不管是貴族子弟還是平民子弟，在哈爾薩斯學院，大家都是平等的。」
「一個學校的教學水平可以改變，但是歷史沉澱下來的校風卻很難更改，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是這個道理。哈爾薩斯學院這屆新任的校長聞道與楊家是世交，算是我人生中亦師亦友的嚮導，我相信以他的人品和才幹，絕對能帶領哈爾薩斯學院重回巔峰。而你這隻皮猴，也只有聞道才能降住，把你交給他我放心。」
黎星承認，楊洲是個三觀非常正的好人，那作為他人生導師的聞校長，應該很不錯。
「那我聽您的，去哈爾薩斯！」
「嗯，準備什麼時候出發？」
「不急，離報名截止還有一個月呢，提前兩三天走就來得及。」
楊洲聽後立馬扔過來一個空間鈕，道：「既然這樣，走之前幫我把這些茶葉炒出來吧！」
待看清楚空間鈕里有多少茶葉後，黎星覺得自己的臉色都比茶葉綠了。
「您這是逮到蛤蟆攥出團粉啊，這麼多，我得炒到手斷！」
黎星真後悔當年教師節給楊洲送了盒茶葉，暴露了手藝，讓這個傢伙年年都剝削她的勞動力。
「我又不是不回來了，您要這麼多幹什麼！」黎星真懷疑他把後半輩子的茶都預訂了，這傢伙哪找來這麼多鮮茶葉？
「我留著送人不行嗎！這麼多年你吃出多少財政赤字，心裡沒點數？要不是我次次去教育司吵架——呃，申請，增加撥款，買高級食材供你薅羊毛，你能長這麼水靈？我教了你那麼多本事，為你嘔心瀝血操碎心，讓你幫忙干點活你都不願意，真是個小白眼狼！」
黎星撇嘴：「您急什麼啊，我、我又沒說不幹，就是覺得活兒太多，報道之前未必忙得完。」
「活兒多正好，讓你收收心，別總往森林裡鑽。你放心，老師不讓你白忙，我有個不成器的侄子，就住在哈爾薩斯城。你到了那兒，衣食住行凡有所需，都可以找他幫忙，有我的面子在，他不敢不從。」
黎星的光腦「叮——」地一聲，收到個名片。
「這是他的ID，你加一下，到了哈爾薩斯聯繫他。」
看著光腦上熟悉的ID，黎星沉默了。
真是孽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