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科茲的獎勵
房間中的壁爐中，火焰正規律的跳動著，萊恩專註的看著跳動的火焰。
基里曼走進房間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歲月靜好的場景。
這讓他心中火起，他不知道萊恩在想什麼，但理智告訴他不能失去理智，不論一會從萊恩這裡聽到什麼都要保持鎮定。
「我沒想到宴會會變成這樣。」基里曼坐在萊恩對面，平靜道。
「我也沒有，」萊恩抬起頭回道。
「你需要多少挑釁行為，兄弟？」基里曼突然問道。
「什麼意思？」萊恩平靜的反問道。
他認為空降倉的事已經解釋清楚了。
「兄弟，你來到我的世界，你的戰士全副武裝的待在空降倉隨時待命準備突襲，伱親口告訴我，如果我的行為意圖不軌的話，你會毫不猶豫的執行懲戒，現在回答我，你懲戒已經執行了嗎？」基里曼的聲音逐漸提高。
萊恩的眉頭皺了起來，他不明白基里曼為什麼會對一件已經「澄清」為失誤的事，這麼耿耿於懷，難道空降倉砸死了什麼對基里曼而言很重要的人嗎？
他沒有獲得這方面的消息。
雖然理虧的是萊恩，但基里曼此刻有些咄咄逼人的態度，還是讓萊恩感到不爽。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這次真的只是失誤，或者你認為我執行懲戒只有這種程度？」萊恩語氣不善的提醒道。
「你的懲戒當然不是這種程度。」基里曼見萊恩這副樣子，心中的怒火更盛道：「所以你讓科茲來懲罰我？如果是這樣，那麼你的目的達到了，他和我的戰士已經照面，你後續的懲戒是什麼？和科茲那個叛徒裡應外合嗎？」
「滋啦、噼啪、噼啪……」
壁爐中的木柴在燃燒中連續爆響了幾次，搖晃的火光讓基里曼的表情看上去更加陰沉。
萊恩並沒有立刻回答基里曼的問題，目光也沒有再和基里曼對視，整個人驟然陷入了沉默。
他的這個反應反而讓基里曼心中大驚，萊恩可不是以好脾氣聞名，現在聽了他得到話沒有反駁，也沒有怒斥他胡言亂語？
那就是說，萊恩也對這次空降有他自己的猜測，並且他相信了基里曼的話，此時正在思考一些基里曼不知道的情況。
原本基里曼還不確定劉昊東說的是不是科茲，只是想試探一下萊恩，沒想到還真試探出來了。
「該死的，你真把科茲帶到馬庫拉格？」基里曼驟然起身的怒道，此刻他眼中哪還有什麼理智。
這句話以出，萊恩緩緩抬頭看向基里曼，原本心中剛出現的愧疚立刻轉化成了憤怒。
基里曼竟然詐他？
「無稽之談，誰給你說科茲是我帶來的？讓他到我面前說。」萊恩維持著鎮定道。
雖然知道這件事可能暴露，但只要在基里曼發現確切證據前抓住科茲，這件事就可以定性為是基里曼誣陷他。
本來要是基里曼好好說的話，萊恩說不定就告訴他了。
但現在基里曼這個態度，萊恩偏要等到確定了再說，至於在這期間造成的死傷，誰在乎？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他萊恩毀滅的星球都不是一個兩個，還在乎這一點死傷？
見萊恩到現在還死犟，基里曼氣的怒火幾乎要燒毀他的理智。
儘管早就見識過萊恩的無恥，但此刻萊恩的無恥還是刷新了基里曼對他的認知。
就在兩人都怒火中燒時，大門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基里曼道。
走進來的事第三站團長尼亞科斯，他禮貌的行禮道：「抱歉打擾到你們的談話，大人，但我有事向你稟報大人，你高貴兄弟的副官也急需和他交談。」
「我的英傑勸慰我要信任我的兄弟，現在我就表達我的信任，什麼事直接說，沒必要隱瞞我的兄弟。」基里曼冷聲道。
多爾洛沉默的站在門口，抬起的腳也因為這句話而停止了前進，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萊恩的副官跟在第三站團長身後，等待著原體的召喚。
原體的冷然的表情，讓第三站團長有瞬間的錯愕，但他遵從了原體的命令，將數據板遞給基里曼，同時道：「一支小隊在巴瑞姆廣場查詢空降倉時，全員死亡，而且他們的屍體還被撕成碎片。」
「在到達空降倉時，他們報告空降倉里空無一人，將這個空降倉判定為誤發，後面通過數據分析，發現這個空降倉原本的乘客全部死亡。」
「這麼說，科茲就是乘坐這個空降倉降落到馬庫拉格？」基里曼質問道，同時瞪了萊恩一眼，但萊恩看起來依然不為所動。
第三站團長聞言一驚，詫異的看向基里曼，他科不知道科茲的事。
基里曼見萊恩這個死犟的樣子，也不再理會他。
他明白萊恩肯定不是故意放科茲到馬庫拉格的，但不管他是有意還是無意，現在科茲在事實上已經進入了馬庫拉格。
「通知奧古斯頓，將安保等級提升到戰爭狀態，動員所有部隊，尋找所有可能的基因痕迹，檢查城區內的所有監控設備，科茲不可能憑空消失，總會留下些蛛絲馬跡。」基里曼冷靜道。
吩咐完後，基里曼看向萊恩的副官，然後對萊恩伸手，示意副官可以向萊恩稟報事了。
副官雖然表面淡定，內心早已瘋狂的思考著對策，他沒想到基里曼已經知道科茲的事，而且直接就這麼說了。
他檢查戰艦發現的數據，現在不知道要不要報告給萊恩。
但萊恩此時顯然在思考著什麼，副官只能猶豫著走向萊恩，步伐並不快。
好在萊恩並沒有思考太久，很快做出了決定。
伸手制止了副官前進的腳步，萊恩道：「你也直接說吧！」
副官停下腳步，盯著看向萊恩的表情，確定原體是認真的，才道：「戰艦控制室的所有人員已經確定全部陣亡，通過檢驗所有儀器和數據代碼得出，這次突襲是由基因樣本完成授權。」
這句話一出，不用萊恩的副官在解釋什麼，基里曼就明白了這次空降的原因。
科茲用萊恩的子嗣，賭基里曼不會攻擊這些空降倉，從而安全降落。
但聯想到科茲的預知能力，或許在科茲預知中，這個方法是安全的，他才會這麼做。
萊恩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後看向基里曼道：「兄弟，我明白你的憤怒，但是你先別憤怒，宴會的時候也告訴過你，我在薩拉馬斯那一戰後，關押了幾名他的軍官，包括那個叫賽維塔的混蛋。」
「科茲也在我戰艦的廢棄甲板中逃竄，那一戰後我一直在追捕他，儘管他無法逃脫戰艦，我也沒能抓到他，直到現在……看來他脫身了。」
「萊恩！」聽到萊恩如此輕描淡寫的訴說，基里曼怒吼一聲，單手一把將萊恩懟在牆上，同時掐住萊恩的脖頸，將他死死的按牆上咆哮道：「在你抵達馬庫拉格時，這居然不是你告訴我的第一件事？」
基里曼動手的同時，所有極限戰士也瞬間反應過來，拔出武器想要控制周圍的暗黑天使。
但暗黑天使能跟在萊恩身邊的，哪個不是精銳中的精銳？
在極限戰士們動手的同時，他們也瞬間拔出武器反制，好在雙方都有理智，只想控制對方或者反制對方，並沒打算不顧一切的廝殺。
至少在原體撕破臉動手之前，他們不會廝殺。
「現在看來，我本可以更坦率一些。」萊恩雙手展開，沒有反抗暴怒的基里曼道：「我沒有反抗，基里曼，但你現在的行為是在冒犯我，放手，否則我會讓你知道誰的戰鬥力更高一點。」
基里曼的理智逐漸恢複，他明白，要是他們兩個再打一場，那麼帝國可能就真的完了。
想明白了這個，基里曼這才鬆開萊恩。
「沒能捕獲到科茲，我也感到慚愧，我很希望可以把他五花大綁帶到你面前，讓他跪在你面前求饒。」萊恩誠懇道。
不等萊恩繼續解釋，基里曼壓著聲音吼道：「既然你沒能抓住他，為什麼在我發現後還要隱瞞？現在因為你的隱瞞已經死人了，而且之後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我知道，我知道，但就像你的英傑說的一樣，我們之間存在信任問題，可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解決科茲，而不是我們在這爭論，放任科茲在外為所欲為。」萊恩道。
基里曼和萊恩對視著，最終沉聲道：「不要再有謊言，萊恩，也不要再有這樣惡性的秘密。」
「我同意。」萊恩道：「我會讓我的戰士配合你的人一起搜捕科茲。」
……
結束了和劉昊東的通話後，韋大龍就帶著整個連隊謹慎的巡邏。
馬庫拉格是基里曼的，科茲是萊恩整來的，和他的關係不大。
再說韋大龍早就過了熱血賣命的年齡，他也不會再想著為了上位而冒險。
通訊器突然傳來信息，讓在巴瑞姆廣場周圍的巡邏隊伍加強警戒，搜尋所有通往巴瑞姆廣場的通道。
「在巴瑞姆廣場？那離我們這可不近，科茲應該不會往我們這來。」韋大龍鬆了口氣道。
一直跟著韋大龍的黃世忠聞言也放鬆了一些。
科茲的到來影響很大，韋大龍都能看到幾公里外的道路上，兩台戰犬級泰坦配合著地面部隊四下搜尋科茲。
就在韋大龍慶幸時，通訊器突然響起，是第一戰團長奧古斯頓發來的作戰安排信息。
作戰信息上有韋大龍所在的連隊，讓他們連向巴瑞姆廣場逐一排查。
韋大龍這才反應過來，他潛意識裡認為的不遠，和這個世界認為的不遠不同。
香江本來就不大，去哪都要不了多久，潛意識中韋大龍認為十幾公里外都非常遠了。
但奧古斯頓這種生活在星際文明的人，顯然不這麼認為。
「命令還是來了，讓我們過去。」韋大龍黑著臉道。
「那……」黃世忠看向韋大龍，並沒有說出他想說的話，但韋大龍怎麼可能不明白黃世忠想說什麼？
「戰時不聽指令的話，可能更危險。」韋大龍解釋道。
黃世忠點頭，表示明白，然後悄悄問道：「你說，是不是因為劉昊東揍了奧古斯頓，這傢伙故意為難我們？」
「不會！」韋大龍搖頭道：「奧古斯頓做人可能不行，但作為一個戰時指揮官的能力還是相當出色的，我聽過不少他的事迹。」
奧古斯頓的命令不能不聽，否則在戰場上亂命的代價是怎樣的，韋大龍不想去猜。
好在作為連長，他能選擇用什麼樣的方式和速度到達目的區域。
在那之前，韋大龍還能假裝沒注意到信息，繼續往外巡邏一段距離，這樣就能晚一些再到那邊。
一行人繼續巡邏，但剛走過一個轉角，韋大龍立刻揮手讓所有人停下。
無他，轉角不知何時散落了一地碎屍，從碎屍上動力甲的塗裝來看，屍體里有極限戰士也有暗黑天使。
韋大龍立刻感到渾身汗腺都在本能的分泌汗水，馬庫拉格城那麼大，怎麼偏偏就讓他們碰到了？
「咚，啪嗒、啪嗒……」
一連串物體掉落的聲音，讓韋大龍汗毛樹立的同時，立刻轉向聲音的來源方向。
那裡沒有人，只有一片還在地上滾動流血的破碎屍體。
「警戒！發現可疑目標立刻攻擊！」韋大龍扯著嗓子嘶吼道。
呼！
又是一道風聲吹過。
「嘩啦啦……」
再次散落了一地的被斬的屍體。
「該死的！」韋大龍咬牙怒道。
這些部下都是劉昊東給他的班底，為以後二次建軍分戰團時準備的軍官，死一個他都心疼，這兩次襲擊，就已經死了接近10人了。
「相互靠攏，不要分散。」韋大龍再次命令道。
剩下的戰士立刻按小隊聚攏防禦。
「有人看到襲擊者嗎？」韋大龍喊道。
沒有人回答。
眼角的餘光看到黑影一閃，不等他分辨那時什麼，立刻吼道：「抓到你了！」
等離子手槍精準射中突然閃現而出的黑影，黑影應聲倒地。
「打中了？」韋大龍驚喜道。
距離黑影最近的一隊戰鬥兄弟立刻上前查看，發現被他們連長打中的是一具被削去半個腦袋的屍體，從動力甲的標誌來看，還是他們連隊的人，馬上喊道：「連長，是我們的人！」
「什麼？」韋大龍快步上前。
可還沒等他走到跟前，檢查屍體的戰鬥兄弟才看到屍體上吸附了四顆手雷，沒等他再說話，手雷直接爆炸。
「轟轟轟轟！」
連著四聲爆炸將還沒走過去的韋大龍轟的後退了兩步，檢查屍體的那隊戰鬥兄弟當場被炸死了大半。
身後又傳來了一陣怒吼和戰鬥聲，韋大龍立刻提起動力劍追過去。
但等他衝過去時，地上只剩下兩個小隊破碎的屍體。
「丟雷勞母！」韋大龍怒吼道：「向坦克靠攏！」
這才多長時間？他的連隊已經折損近半！
一把摘下頭盔，韋大龍長長的突出了一口綠氣，綠氣環繞在他身體周圍，隨著他移動而移動。
在這期間，黑影再次出現，這次科茲沒有隱藏，他以最快的速度衝進移動中的星際戰士。
發現強攻的科茲時，原本應該個個都是神槍手的星際戰士，打出的爆彈和等離子像是害怕他一樣，全都擦著科茲的身體，沒有一發打中他。
舉起近戰武器的戰鬥兄弟在科茲面前，更是像砍瓜切菜一樣，再次被科茲連殺二十多人，然後消失在坦克的另一邊。
這次韋大龍沒有再攻擊科茲，而是抬手用等離子手槍對著天空連開五槍，然後不斷地吸氣吐氣，讓他的身邊環繞了一圈綠色的毒瘴。
然後韋大龍再對著他這邊的街道吐氣，一道長長的淡綠色霧氣從他口中噴出，漂浮在街道上輕輕的在半空翻滾著。
「噠噠噠！」
刻意製造出來的沉重腳步聲，飄忽不定的從四面八方傳來，讓人無法判斷科茲下一個攻擊從哪個方向發起，讓聽到的人精神始終保持著高度緊張。
雖然知道這是科茲故意製造出來的腳步聲，但沒人能忽視科茲帶來的威脅，滿地的屍體已經證明原體的強大。
韋大龍知道他們對付不了科茲，但他不準備坐以待斃，還在不斷對周圍噴出淡綠色的毒瘴。
心中緊張的同時，韋大龍看向黃世忠，這個對他相當講義氣的小夥子，不知道怎麼想的，突然對黃世忠說道：「細鬼，我們這次死定了，你後不後悔跟我來？」
細鬼是黃世忠的綽號。
黃世忠搖頭道：「大佬，認識你以後，你這麼照顧我，我怎麼可能後悔跟你？那也太不是人了。」
「以後可能見不到，有件事早就想告訴你了。」韋大龍知道說出這件事的後果會是什麼，或許是人之將死，他現在就是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
「這個時候？」黃世忠無語道：「大佬，生死攸關啊！現在適合說事嗎？」
「沒有比現在這個時候更適合的時間了，而且這件事壓在我心裡很久，我覺的你應該知道。」韋大龍咬牙道：「你不是好奇我的綽號嗎？我真正的綽號叫『大嘴龍』！」
原本驚慌警戒的黃世忠突然楞了，久遠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來，這些回憶里全是屈辱和刻骨銘心的仇恨。
「大嘴龍？這個綽號……」黃世忠驚疑不定的看著韋大龍問道：「是我想的那個大嘴龍嗎？害的我家破人亡的大嘴龍是你？」
「是你想的那個大嘴龍，但不是我害的你家破人亡。」韋大龍辯解道：「我那時候都死了，手下的馬仔是為了上位，才做出的那些事。」
「那時候跳窗逃跑的也是你？」黃世忠顫抖著問道。
既然已經說開了，韋大龍也不再隱瞞，「是我。」
「哈哈哈哈……」黃世忠突然凄慘的笑道：「一直以為認賊作父只是電視里的劇情，沒想到現實中真的有，還是發生在我自己身上，我真是傻啊！竟然把害我家破人亡的人當老大？」
「不管你信不信，事情發生成那樣不是我的本意，遇見你母親時，她告訴我生活不幸，你父親對她不好，她心裡一直想著我這個初戀，我們才舊情復燃的。」韋大龍的話有一種蒼白無力的感覺。
「撲街！」黃世忠含恨揮劍斬向韋大龍，這一劍全力以赴，毫無保留。
不管韋大龍說的是不是真的，從黃世忠的角度，他都不可能原諒害的他家破人亡的韋大龍。
剩下的星際戰士一見黃世忠攻擊韋大龍，立刻想要阻止黃世忠。
韋大龍側身躲開這一劍，又攔住了想要保護他這個連長的部下，鄭重對黃世忠道：「我知道你想殺我，那件事到現在也扯不清了，但我不是被打不還手的人，以後你再遇到我，只要你有殺了我的能力，我毫無怨言，但我會放過你三次，就當我還你們一家三口的了。」
就在他們分神的時候，科茲再次從剛才他消失的坦克另一端，鬼魅般飄忽不定的殺入人群中，不到三秒殺了剩餘的二十多個戰鬥兄弟。
除了滿臉仇恨的黃世忠和全神貫注的韋大龍。
「活著對你們來說，也許更有意思。」科茲的聲音嘶啞而低沉，身影一閃又消失了，只剩下回蕩著的聲音，「這是獎勵」
只留下楞在原地的韋大龍和滿臉仇恨的黃世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