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 大煙花（第二紀元結束）
這一天。
光明聖山和龍島在夢界中匯聚在了一起，兩大神系的天使與龍之影環繞在神國的最上層。
數以億計的靈基生命居住在神系之國的內部，聖靈居於上層，元素之靈和三眼靈居於下層。
不過今天所有人的力量都匯聚在了一起，顯得前所未有地齊心協力。
因為今天他們將要衝破晶壁的夾縫離開這裡。
身為一個智慧種，他們都不願意一輩子被鎖死在這個晶壁之內。
他們渴望著能夠知曉外面的世界，知曉那些曾經第一批飛向宇宙深處的智慧種現在已經變成了什麼樣子。
「差不多是時候了。」
「不能再等了。」
神國的最上方，杜瑪和阿努兩個人一起並肩而立。
隨著祂們的一聲令下。
巨大的白色神話之門從天而降，光明聖山一點點容納進入了神話之門深處。
而五色龍神阿努顯現出了本體，那是一隻龐大到難以形容的神話巨物，散發出五彩的光芒。
從祂的身上，似乎可以找到世界上任何一種生命所能擁有的特徵。
從始祖魚以來，直至第二紀元的種種動物。
祂張開嘴巴，一口將龍島吞入了自己的腹中。
首先，神話之門散發出靈性的光輝朝著夢界的邊緣擠壓而去，硬生生地擠開了那封鎖一切的恐怖力量，擠入了那一道夾縫。
而這個時候五色龍神攜帶著五色的元素潮汐，如同海水一般湧入沖刷而下。
伴隨著海一樣的元素潮汐。
一點點地，慢慢地。
靈性之門和五色龍神順流而下，從那夾縫裡沖刷了出來。
「成功了。」
「趕緊離開。」
白色的神話之門裡傳來了聲音，五色龍神也給予了回應。
祂們等待著主世界的智慧種一萬年，終於等待了所有的智慧種的轉化成功和離開，這一刻祂們的聲音聽上去是如此地迫不及待。
兩位神靈帶著自己的神系和轉化成功的靈基生命，沿著夢界快速遠離，不斷向著遠方前進。
在高處。
神之月的輪廓越來越明顯了，光芒也愈來愈燦爛。
而這個時候回頭看去，神月照進主世界的那最後一縷光，也隨著晶壁的徹底成型而消失不見。
晶壁徹底合上了。
靈性之門和五色龍神在夢界的虛空之中遊盪著，他們似乎也找不到坐標，或者說不知道該向哪個地方去。
祂們被關得太久了，對於外面的世界都是一片茫然。
而這個時候，遠處卻傳來了強烈的超凡波動。
「怎麼回事？」
「那邊發生了什麼？」
「過去看看吧。」
「好。」
飛過去之後，杜瑪和阿努就看到了數以億計的怪物在黑暗之中化為一片海洋，然後在那片海洋之中如同絞肉機一般廝殺著。
大的怪物有的如同山嶽，小的就好像蟲子一樣。
兩扇連通現實的大門打開，無窮無盡的怪物從那大門之中湧入進來，可以看到門的兩端是兩顆不同的星辰。
而一旁不遠處，一位頭生雙角的魔鬼大君赫然正在看戲。
「這裡發生了什麼？」
「那些交戰的存在好像一方是深淵種，另一方是什麼，是新誕生的種族嗎？」
魔鬼大君的耳畔突然傳來了聲音，然後魔鬼不自覺地就開始回答了，彷彿根本沒有察覺到這種地方不應該有人會問自己問題。
「新誕生的種族？」
「這可不是新誕生的種族，這是幾千年前真理與知識之神在惡魔世界上培育出的惡魔種，從深淵種進階而來的一種類靈魂種族。」
「惡魔種里有神話延續了新誓約，就好像魔靈延續了魔怪一族的誓約一樣，祂們開始和深淵邪神爭奪智慧果實，阻攔住了深淵邪神的真神之路。」
「從那以後。」
「惡魔種和深淵種之戰就沒完沒了地開戰，搶奪深淵惡魔誓約的正統地位！」
「聽說，那位真理與知識之神發下的誓約有些問題，似乎能讓深淵邪神永遠邁不出那一步。」
「反正我是看不懂，這兩個傢伙一個比一個可怕。」
「不過這兩個可怕的傢伙，製造出來的盡數是一些沒腦子且瘋狂至極的傢伙，整天就知道打來打去，實在是無趣至極。」
聽上去，魔鬼似乎對於那兩位神明恐懼無比。
但是對於祂們製造出來的這些傢伙，又非常看不起。
魔鬼大君喋喋不休地說著，想要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都吐露出來。
不僅僅說出了深淵種和惡魔種，也順便說起了其他神系的事情。
例如冒險之神雷在另一片星域尋找到了宜居星球，大量的魔網自循環城市正在向著那片星域遷徙。
例如各個神話文明的蛻變，智慧種族的進化。
說著說著。
魔鬼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
魔鬼扭過頭來，就看到了巨大的靈性之門壓在自己的頭頂上，一條龐大到遮天蔽日的巨龍正在俯瞰著自己。
魔鬼如遭雷擊：「你們是誰？」
阿努聽完之後，終於明白髮生了什麼：「原來是這樣。」
杜瑪看著那絞肉機一般的戰場，就好像一個吞噬一切的黑洞：「祂們的恩怨還在繼續嗎？」
外面的世界，似乎比想像之中的要熱鬧得多。
智慧種的發展和腳步從沒有停下，神話文明也一直在前進。
同樣，恩怨和仇恨也永無休止。
——
通天塔。
第一千五百層。
一座神殿里的柱子上封印著一個沙漏，可以看到沙漏里的沙粒緩緩流淌而出，直至最後一粒。
「沙沙沙……」
細碎的沙粒流動聲結束，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上半部分。
在另一邊。
一座供奉著造物主留下的神話之眼的祭壇下，毀滅魔女露蒂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就是密密麻麻的「水母」化為的天幕，她恍恍惚惚地起身，看向遠方的大地。
密集的月光植物一直蔓延到盡頭，大地之上覆蓋著一層綠色的毯子。
這裡是眷屬之都。
毀滅的魔女看向了大型祭壇的周圍，卻沒有看到一個身影，她好像是最後一個醒來的。
露蒂朝著遠處走去，她一路穿過那眷屬之都的入口，不斷往上前往地面。
最後進入了通天塔之內。
第一層。
薩西和桑娜曾經都以為這裡就是通天塔的最底部，其實這下面還有一條常人不知道的通道，直接連通著整個地下世界還有巨神眷屬的家園。
露蒂一步步從第一層，朝著一千五百層之上走去。
她穿過整個通天塔，目光所及卻已經看不到一個人影了。
看到這一幕她感覺有些欣慰，但是隨即又生出了強烈的寂寞情緒。
「全部都走了？」
她欣慰於所有的智慧種都撤走了，但是又寂寞於將她給孤孤單單地留下來了。
露蒂穿過最上層。
她登上通天的階梯，在融入了一層結晶體之中後擠了出來。
最後，直接出現在了通天塔的結界封印外層。
在這裡，可以看到一座供奉著生命主宰的神廟。
她站在這通天塔真正的頂部望下去，這個視角是真的可以將世界收入眼帘，雲海和大地都顯得遙不可及。
天空都不再是藍色，而是可以直接看到星海。
不過在魔女的眼中，還能看到一層層透明的晶壁正在將整個世界包裹住，連天上的月亮都在晶壁之中。
幾道身影從神廟之中走了出來：「你可是最後一個，露蒂。」
露蒂終於回過頭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但是她表達歉意之後，又接著說道。
「我一直都在想著，如果我醒來得足夠晚一些，是不是世界末日就會來得晚一些。」
大地魔女說：「這個世界的變化並不是你和我們造成的，我們只是巨神的眼睛。」
露蒂點了點頭：「可是在大多數人眼中，我就是那個宣告末日到來，終結這個世界的毀滅魔女。」
在這末日的最後一刻。
魔女們匯聚在了生命神廟之前，開始了第二次魔女會議。
近萬年後的短暫寒暄剛剛結束。
整個世界就開始搖晃了起來，包括這座通天塔。
可以看到大地在一瞬間變成了紅色，好像有著什麼東西徹底壓制不住，要從地心之中噴涌而出。
那強大的力量要融化一切，要重鑄一切。
「轟隆隆隆~」
但是最終，搖搖欲墜的通天塔在一股強大的封印之力下穩定了下來。
畢竟這可是諸神建造出來獻給生命主宰的禮物，也是迎接主宰神明再次歸來的地方。
可是遠處的世界卻並不是這樣。
「要來了。」
「從哪裡開始？」
「應該是光明之地。」
「不論從哪裡開始都一樣，這是整個世界的重塑。」
魔女們站在通天塔最高處的神廟前排成一排。
她們安靜且平淡的看著遠處，就好像曾經淡然的接受她們不得不孤獨地留下來的命運。
她們是曾經的智慧種，等待著未來的生命種。
終於。
恐怖的紅色火光從遙遠的北方，也就是光明之地第一個噴發而出。
第一座、第二座，第三座。
成千上萬的火山一同噴發，最終交錯在一起，匯聚成一個難以形容的可怕熔岩柱，似乎要將整個天空和世界都一起蒸發掉。
無窮的火雨涌下，岩漿覆蓋整個世界。
密集的火山灰飄向高處，世界隨之徹底化為黑暗，而黑暗之中還可以看到什麼恐怖的物體在涌動，伴隨著雷霆。
而這只是肉眼所能看到的。
肉眼看不見的恐怖的生命神話權能之力輻射向整個世界，甚至朝著天外輻射而去，只不過最終被晶壁阻攔而下。
那力量下，一切都被扭曲，一切都在向著生命轉化。
天空、雷霆、空氣、雲朵。
大地、岩石、礦脈。
大海、河流、湖泊。
一切都在死亡。
一切又似乎都被賦予了生命。
所有的植物在湮滅之中化為塵埃匯聚向月亮，動物在湮滅里血脈歸於大地的某一個角落，無窮無盡的微生物在細碎嘈雜的聲音里鑽入了一座玻璃缸里。
十位魯赫巨神的力量交錯在一起，徹底地替代這個世界的物質。
從現在起，祂們就是這個世界本身。
通天塔之上，魔女們看著這一幕說道。
「這是世界末日！」
「也是新世界的誕生！」
世界如同螺旋。
不斷循環，也不斷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