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離開這個世界的幾種方法
「諸神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末日黃昏將臨！」
「世界即將毀滅。」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種傳聞開始蔓延開來，只是大部分人並不在意，也並沒有去相信，因為關於末日的預言早在千年以前就有了，他們還在不還是過得好好的嗎？
至於諸神和僕從大量地離開這個世界這個問題，星界的時代到來，諸神帶著信徒開拓新世界也似乎並不是什麼大新聞，似乎也沒有必要大驚小怪。
不過卻有一部分人漸漸知道了真相，有些事情並不是空穴來風。
而這一部分人，自然變得惶恐不安，同時立刻開始尋找離開這個世界的方法。
魔具城的地下黑市之中。
一位男人穿上了隱蔽身份的長袍，拿上了特殊的證明銅牌，進入了一個不展露在陽光和常人視線下的地下世界裡。
男性翼人從寂靜王國而來，他是王國聖約行省的商人公會的副會長，一個大商人。
聽上去，也應該是一個上流人物。
但是他這種所謂的大人物，在那些真正掌控世界的強大存在面前，就和螻蟻差不多。
而他曾經就有幸結識過這樣一位人物的親眷，其本身也是聖約行省政務官體系的一個重要核心人物，卻突然拋棄下了一切選擇帶著家人乘坐光陰列車前往星空，加入了星界開拓計畫。
翼人商人很奇怪，在他不斷地打聽和詢問下，對方終於向他透露了一些。
「聽說過末日黃昏的預言嗎？」
「那不是假的嗎？」
「假的？你說是就是吧！」
「真的？」
「在外面不要隨便說，會出事的。」
「什麼時候到來？」
「不知道，但是能夠提前去其他世界或者星空自然是最好，那裡才是未來，現在過去也能夠抓住第一批機會。」
翼人商人再三確認，看著那些大人物紛紛開始布局離開這個世界，就算自身沒有離開，也開始安排自己身邊的人先一步離開。
他就明白，對方說的不是虛言。
他越想越害怕。
甚至夜晚的時候都睡不著覺。
他突然覺得自己所謂的地位，所有的財富，全部都是一場空。
於是他便來到了魔具城的黑市，聽說這裡有人出售前往茲赫翁世界的車票，這或許是他唯一能夠弄到車票的渠道了，他也想要前往茲赫翁世界，然後在那裡重新開始。
他在一間奢華的房間裡面，等到了所謂的中介人，為了和對方見一面他付出了不小的代價，還託了關係。
對方一進來，他便站起身來問道。
「我想要茲赫翁世界的車票，聽說這裡有。」
「我願意出一個合適的價格。」
哪怕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
這個世界的財富再多，如果沒有未來，一切也不過是一場空。
哪怕自己過去之後過得落魄一些，至少他的子孫後代能夠在另一個世界繁衍開來，擁有未來和機會。
如果留在這個世界，就沒有什麼子孫後代了。
更別談什麼未來和機會。
中介人是一個蛇人，氣場很大，衣服上似乎還有著某個來自魯赫巨島古老家族的印記，哪怕他不是出生在魯赫巨島，至少目前依舊和魯赫巨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對方一進來就坐在了原本翼人商人坐著的主位，將對方擠到了一邊。
很明顯是個見慣了大人物的存在，翼人商人這種有些錢和勢力，但是和超凡世界沒有什麼地位的存在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個小人物。
「前往茲赫翁世界的光陰列車車票雖然價格高昂，但是也可以弄到。」
「但是重要的不是車票。」
翼人商人：「那重要的是什麼？」
中介人：「想要購買前往茲赫翁世界的車票，你必須要拿到茲赫翁兩座開拓城之中，任何一座城市的居民居住資格。」
「沒有資格，你就沒有辦法登上那艘列車。」
「有資格，想要拿到車票反而很簡單，甚至可以不要錢。」
魔網與術法神系聯合慾望與煉金神系在茲赫翁世界已經建立起了兩座自循環魔網開拓城，自循環大型組合神術體系原本是用在高天神國上的，是一種哪怕脫離了主世界也能夠讓普通生命生存下去的神術。
例如著名的魔靈浮空城下層世界，魔網與術法神國之城，之前的巫醫神國植物園之上都有用這種神術，而且各個神系的自循環組合神術都不同。
但是之前也僅僅只是用在能夠容納幾千上萬人級別的神國內部，而且居住在裡面的生靈，同時還可以收到不斷通過傳送門獲得主世界內部的資源。
而茲赫翁世界的開拓城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裡的每一座城市從建設開始設計就是按照容納百萬級別的人口進行設計，同時要能夠在徹底斷絕主世界供應的情況下，能夠保持著城市自行運轉下去，並且保障所有居民的生活。
這一點，就非常困難了。
消耗的資源也極度可怕，可怕到多建立幾座這樣的城市就可能就要將主世界智慧種的底蘊掏空。
原本靠著的中介人坐直了身體，開始詢問翼人商人。
「伱是神術士、萬能祈願師、魔畫家嗎，或者直系親屬里有這三個職業者嗎？」這是魔網神系的三個超凡職業者，後面兩個是新崛起的赫赫有名的職業，一個能夠借用萬能製造機的力量，一個是信仰布里曼的派系。
「每一名神術士或者魔網神系職業者願意加入到開拓城計畫之中，經過審核和考驗，有一定概率能夠拿到開拓城的居民資格，同時也可以帶著家人一起前往，星界光陰列車的車票也由魔網神系之下的各大神廟提供。」
看到翼人商人搖了搖頭，中介人便再度靠了回去。
「沒有？」
「那就得再等等了。」
翼人商人：「我家族之中有好幾位熟練的魔晶載具操控師。」
所謂的魔晶載具操控師，就是能夠熟練使用魔晶載具的普通人，這也是自魔晶道具出來之後的一些特殊的職業，魔晶和魔網體系的出現讓道具的使用更加簡便化，而煉金師和道具師也針對性地將各種道具的操控簡便化，哪怕不需要精神力也能夠通過各種裝置進行控制。
不過這個職業，並不是職業者的意思，就僅僅是職業的意思。
魔晶載具操控師，魔晶卡製作師，魔晶道具維修師等等職業，都只是會使用魔晶道具，或者使用魔晶道具去製作另一個魔晶道具的人。
但是這部分人的出現，讓超凡職業者的體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讓普通的煉金師不在用製作制式的道具，而是開發新樣式的道具，普通的煉金師不在日復一日地製作同樣的藥劑，而是研製全新的藥劑，捲軸師、魔騎士、神術士都是如此。
現在的職業者，更類似於研究人員，拋棄了沉重繁複的工作，更加深度地沉入到神術和法則的奧秘之中。
哪怕人口變多了，真正擁有超凡天賦的職業者還是稀少的。
而自造物主離開之後，神月本體不再懸掛於高天投射月光沐浴人間，職業者出現的比例更是高速下降，各個神廟也更加重視職業者的誕生和培養。
中介人笑了：「那有什麼用。」
翼人商人只能問：「要等多久？」
中介人：「等兩座開拓城徹底完工，以及更多的開拓城開始建設吧！」
「到時候可能魔網神系和各大神系，會將名額全面向主世界開放！」
「現在能夠過去的，都是能夠建設開拓城的人才，你這樣的商人反而是最不需要的。」
誰都知道越早過去越好，再等一等？
神靈的再等一等可能就是一兩百年過去了，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可等不起。
翼人商人拿出了一張魔晶卡，小聲的詢問道：「有沒有辦法……」
他欲言又止。
中介人看了一眼男性翼人，確定他不是自己最優質的目標客戶，拿不出自己想要的東西，於是搖了搖頭。
「有辦法，但是代價不是你付得起的，你還不夠門檻。」
幾大神系集合力量一起，建立兩座大型魔網自循環城都如此困難，神靈的視線可以說是全部都聚焦在上面，不允許出現一點差錯。
現在派過去的每一個人都是經過嚴格審核的，連職業者帶過去的家屬都要經過神廟審查。
想要鑽空子過去的方法並不是沒有，但是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而中介人也不敢去為一個普通人去冒這個險。
「你想要去茲赫翁世界的開拓城，不就是想要躲避末日黃昏，先一步搶佔優勢嘛！」
男人驚訝地站了起來，不過他又瞭然的坐了下來。
「您也知道？」
中介人擺了擺手：「幾十年前或許還算是秘密，現在對於我們來說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偉大的至高神跨越時間遠去，生命主宰打開了下一個紀元的大門，同時也關上了這個紀元的大門。」
「巫醫們帶著鬼靈精打通了通往舊物之都的大門，守塔人化為塔靈飛向星空，魔靈們乘坐著魔具一個接著遠去，幾大神系聯合建立魔網自循環開拓城，不就是為了離開這個世界做準備么？」
「有的人已經離開，有的人還在等等，有的人覺得無所謂。」
翼人商人看向了中介人：「既然您知道那為什麼不離開，您難道不感覺到害怕嗎？」
中介人大笑了起來，他拍了拍翼人商人的肩膀。
「安心，我的朋友，我雖然不知道末日黃昏什麼時候到來，但是肯定不是在我這一代人到來。」
「我已經安排我的幾個孩子離開了，至於我……」
他說：「我年紀不小了，相比於離開這個世界前往前路未卜的異世界，我還是更希望留在這裡享受人生最美好的時光。」
中介人站起身來，給翼人商人倒了一杯酒。
「不過我告訴你這個是想說，除了前往茲赫翁世界，其實還有其他的方法可以躲避末日黃昏。」
「各大神系都有著自己的計畫，那些強大得對於我們來說近乎無所不能的神明，可並不只是僅僅準備了一條後路。」
翼人商人立刻上前，激動地問道。
「那您可以介紹給我嗎？」
中介人指了指給翼人商人倒上的那一杯酒，翼人商人立刻焦慮不安地和他碰了一杯。
中介人笑了，站起身來朝著外面而去。
「隨我來。」
雖然翼人商人拿不出他想要的東西，但是他在聖約行省的影響力對於他們來說還是很有用的。
——
翼人商人跟著中介人一起，穿過了很長的一段隧道，重新回到了地面的世界。
兩個人一起來到了一座神廟，神廟看起來是剛剛建立不久，裡面豎立的卻是一位來自於古老時代的神祇。
翼人商人並沒有在翼人的國度見過這位神祇，但是看著對方那古老的形態有些害怕。
「這是誰？」
「這裡是哪位神明的殿堂。」
中介人並沒有直接告訴他，而是對著他說道。
「職業者他們的歸宿是諸神的神國，神已經為他們安排好了未來。」
「而我們呢，我們難道除了面對死亡就沒有任何道路了嗎？」
「不！」
「有一位神明並沒有拋棄我們，他同樣為我們安排好了前往未來的階梯。」
中介人帶著翼人商人一起進入其中，在那裡有著披著紅色長袍帶著面具的神侍，中介人直接匍匐在了那神侍的面前，親吻著地面。
「神的使者，您忠實的信徒為您帶來了新的迷途之人。」
紅袍神侍轉過身來，撫摸著中介人的頭，然後看向了翼人商人。
他說：「我來自於魯赫巨島，是冥界之神波里克的信徒。」
翼人商人：「冥界之神？」
紅袍神侍：「是的，偉大的冥界之神波里克，真理與知識神系的副君。」
翼人商人這才安心了下來，真理與知識神系可是赫赫有名的，雖然他從來沒有進入過這位神祇的殿堂，如今回想起來，波里克的名字似乎也曾經有所耳聞，只不過不是以冥界之神的稱呼。
翼人商人小心翼翼地問道：「聽說，您能夠指引我和我的家人渡過末日黃昏？」
紅袍神侍：「當然，末日將臨之時，偉大的冥界之神向人間投下了祂的憐憫和仁慈。」
翼人商人又問：「我應該怎麼做，又要付出些什麼？」
紅袍神侍邀請翼人商人上前，讓他來到了神像之下，可以看到這座神像一隻手指向遠方，一隻手則往下按著。
就好像一隻手撫摸著信徒的頭，另一隻手指引著信徒方向。
翼人商人走到了那隻手下，就看到了那隻手的手心有著奇怪的裝置在轉動，而手的背上還有著發光的印記。
「這是什麼？」
這鑲嵌進入手中的東西它之前有一個粗陋的名字，叫做意識和記憶上傳裝置，可以說是很直白地說明了它的作用和功能。
不過現在神廟為它取一個好聽一些的名字，叫做冥界的指引。
紅袍神侍看著好奇的翼人商人說：「想要體驗一下嗎？」
翼人商人：「有危險嗎？」
紅袍神侍：「當然沒有。」
翼人商人小心翼翼的走到下面，他頭頂上那神像手掌里的裝置不斷地轉動，然後發出光芒。
隨即就看到翼人的眼前一陣失神發白。
他的意識好像被抽走了一般。
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意識已經來到了一片奇異的領域。
他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審判法庭，高高在上的神靈雕像手持著法典注視著自己，而這個時候紅袍神侍也出現在了翼人商人的身邊，帶著他往前走去。
「想要進入冥界，必須通過契約與法典之神的審判，同時簽訂冥界契約之書。」
「不過這一次，你還不用。」
翼人商人只覺得這裡的一切震撼和宏偉，並沒有看出來，對於一座神國來說這裡有些簡陋了，就好像剛剛建立還沒有完善一樣。
紅袍神侍帶著翼人商人穿過法典後面的大門，翼人商人緊緊地跟在對方身後，一邊走一邊問道。
「簽訂契約之書後呢？」
紅袍神侍：「就會抵達冥界。」
翼人商人還來不及多問什麼，兩人就穿過了那扇大門。
明媚的陽光從頭頂上落下。
他們就看到眼前出現了一片森林，遠方河流如同絲帶繞過。
翼人商人先是張大嘴巴看著這一幕，然後猜測說道：「這是哪裡，難道是另外一個世界？」
紅袍神侍：「對於我們來說，沒有什麼區別，我們可以在這個世界感受到風，感受到冷暖，可以嗅到食物的味道，可以感受到我們在主世界感受到的一切。」
翼人商人走下去，他的確可以感受到風，感受到樹木葉子的芬芳，可以感受到水的冰涼。
他分辨不出，這個世界和他之前存在的世界有什麼區別。
紅袍神侍走到他的身邊，對著他說道。
「看見沒有？」
「和這個世界一模一樣，比茲赫翁世界要完美得多。」
「那裡什麼都沒有，而這裡什麼都有。」
「接下來很多人會來到這裡，然後在這裡建立起一個和外面一模一樣的世界。」
翼人商人觸摸著一旁樹上的葉子，有些期待：「我真的可以來這裡嗎？」
紅袍商人：「簽訂了冥界契約書之後，就可以成為這個世界的居民，可以在這裡繼續生活數十年甚至一百多年。」
大多數人死亡之後，靈性的活性並沒有耗盡，這是讓幽魂在這個世界存在到一直到靈性的活性耗盡。
翼人商人：「然後呢？」
紅袍神侍從扭過頭來，也沒有什麼隱瞞。
「你一生的所為、功績、罪惡，都會在最後根據冥界法典進行審判，然後決定你下一次的人生會成為什麼，神會通過恩賜賜予你不同的軀殼。」
「可能是動物，有可能是花草樹木。」
「你會被賦予不同的無智人生。」
「每一次人生都是一次考驗，當你通過考驗並且徹底融合了神賜予你的軀殼之後。」
「便可以通過真理之門前往永恆之國，獲得真正的永恆，也將重新找回你的智慧和形態。」
雖然知識神系的永恆之國還沒有誕生，但是知識神系的確已經安排好了自己未來的體系。
絲毫看不出真假的世界裡。
翼人商人看著森林、河流和高山，他抬起頭，天上的雲朵在藍天之下飄移。
他並不知道這裡原本的面貌，還有那個讓人生出夢魘的名字。
地獄改了名字，叫做冥界。
可怕的刀山火海、荒蕪冷原變成了花團錦簇的虛擬信息世界，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著這個美麗的世界，竟然在無限的嚮往之中卻突然生出了一種強烈的恐懼感。
就好像自己只要一部跨越進去，就墜入了無底的暗淵。
在其中陷入無盡的沉淪。
紅袍神侍看著翼人商人的臉：「還沒有做好準備？」
「沒有關係，可以簽訂下契約等到你老去之後再來到這裡，踏上這通往冥界的道路。」
周圍的一切消散，兩人重新回到了神殿之中。
紅袍面具神侍站在那意識和記憶上傳裝置前，看著翼人商人。
「死亡是無可避免的。」
「唯有神的恩賜和審判，可以讓你們躲開死亡和末日的黃昏。」
「只有經過審判之人，才能最終抵達真理的彼岸。」
翼人商人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選擇了成為冥界之神的信徒。
無論如何，那看起來美輪美奐的世界是如此地真實，沒有絲毫虛假。
對於他來說。
至少要比那荒蕪且遙遠的異世界，要吸引人得多。
他在回到家鄉之後，便開始宣揚冥界之神的偉大，還有冥界的恩賜。
這。
也是他被帶來這裡和被選中的原因。
——
高天之上。
不知道何時，原本的地獄和審判法庭神國完全變了模樣。
黑暗的可怕地獄漸漸地變成了一個漆黑的玻璃球，光滑得好像看不到一絲一毫的不平整，彎曲的玻璃面倒映著星空的同時也拉長著腳下的世界之影。
靠近一些。
「玻璃球」的表面不斷地流淌出方塊一樣的模塊河流，看上去就好像無數的馬賽克在涌動。
放大到極限，可以看到每一個方塊都是一幅畫面，每一幅畫面都拓印著龐大的信息。
審判法庭神國也被籠罩了進去，只不過真實存在的審判法庭，如今變成了在黑色玻璃珠上閃耀的一幅圖畫。
畫面一閃，可以看到玻璃珠上又閃過了關於音律的符號，還有整齊劃一的雕塑之影。
甚至，還出現了影院的畫面，放映起了影片。
最後。
真理之門的畫面也出現了。
阿賽離開之前雖然將真理之門帶走了，但是波里克依舊擁有真理之門的大部分許可權，隨時能夠動用那力量。
觀察著這個玻璃球的時候，會給人一種一切歸於虛幻，這個世界的一切都不過是信息和記憶組成的感覺。
玻璃球內部是信息與記憶組成的世界。
大量的幽魂殘影匯聚而來，化為了波里克。
密密麻麻的文字組合在了一起，蘇科步從其中步出。
波里克：「《意識和記憶上傳和信息神國計畫》已經開始了，冥界球也初步製造完成，我們初步計畫是讓所有人慢慢接受冥界的存在，接受死亡就應該歸於冥界的觀點。」
蘇科布：「審判法庭也在同步，冥界法典也在修正和完善，契律師歸於神國之後便會成為冥界球審判和監察體系的一環。」
蘇科布說到這裡，他翻開了手上的書籍。
看著上面念道。
「根據你的布置。」
「通過意識和記憶上傳裝置，可以將他們轉化成全新的幽魂形態，直到靈性耗盡都能夠維持智慧和意識。」
「接下來他們將會一次次的融合我們用權能打造出的不同軀殼，直到一步步蛻變成靈魂種。」
「人間、冥界、永恆之國三步走，看起來還是很完善的，也給了普通人一個機會。」
說完，蘇科布抬起頭。
「雖然，想要從幽魂蛻變成靈魂種的難度極高，成功率也很低。」
「不過，這也算是一個機會了。」
波里克和蘇科布對於冥界神國的稱呼，叫做冥界球，是一種更近乎於道具或者機械的叫法。
合上書籍，蘇科布看向了波里克。
他非常認真地問道。
「不過。」
「我有一個疑問，我們到底應該往哪個方向走？」
波里克：「你想要問什麼？」
蘇科布詳細地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第一，我們這條道路，是不是等於要一點點徹底和現實斷絕聯繫嗎？」
「第二，冥界體系最終製造出的靈魂種，該去往何方？」
「第三，我們整個神系最後將歸於何處，我們所期待的終點又是什麼樣的？」
雖然知識神系的主人是阿賽，但是阿賽並沒有什麼心思放在這方面，而阿賽對於波里克似乎也是近乎無限地放心。
所以目前主導著整個神系，帶領著道路和方向的是波里克。
波里克組織了一下言辭，似乎在很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
「我們不會和現實斷絕聯繫，因為冥界體系需要源源不斷地到來的幽魂，而聯繫外界的一部分錨點就是你，蘇科布。」
「不過冥界體系製造出的靈魂種，最後並不會徹底離開冥界。」
「因為我們雖然暫時離不開外界，但是我們最終的道路並不在外，而在於內部。」
「所有到來的幽魂和靈魂種，他們是我們的一部分和追隨者，也是源源不斷地為我們拓印著真實世界信息和法則的個體。」
波里克先是描繪了一下真理與知識神系的未來，還有他的計畫。
「冥界是意識和記憶的世界，它是對於這個真實世界和宇宙的複製和拓印，是一個完全的模擬實驗場。」
「所有的亡者和幽魂到來，都會源源不斷地帶來真實世界和宇宙的信息，加深整個冥界的模擬程度，使得它不斷地靠近真實的宇宙。」
「我們就是要不斷地汲取外面的信息，然後在這個虛擬的世界建立起我們的真理宇宙。」
「這才是我們最終的目的。」
波里克托起手，手上凝結出了一塊石頭，畫面一轉，石頭又變成了樹葉。
「這個世界。」
「一塊石頭，一片葉子，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麼了不起，但是每一塊石頭和葉子之中都蘊含著連神明都不知道的奧秘，蘊含著我們所未知的真理和秘密。」
「我們在這個信息神國之中，哪怕竭盡全力也不可能模擬出一個真正的和外界沒有任何區別的石頭，一片深入了解植物所有秘密的葉子。」
「我們的將來，就是源源不斷地接受著外來的信息，然後推動著所有的幽魂和靈魂種不斷模擬和推演著真實宇宙的信息。」
「直到記錄和解析出，這個宇宙中所有的真理。」
蘇科布：「你也厭惡這個世界嗎？」
波里克搖了搖頭：「你理解錯了，我並不厭惡這個世界，我很熱愛它！」
波里克看向蘇科步，對著他說道。
「我曾經出身於真理聖殿，我崇信真理。」
「阿賽神、我、肖、費雯、愛蓮娜、安麗，我們都曾經是真理聖殿的一員。」
「但是我和一部分真理聖殿的人所認為真理所代表的不僅僅是文明，我們追求的是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秘密。」
「我們認為這才是我們誕生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
波里克目光好像回憶起了很久以前，他遇到阿賽以前。
「很久以前，我也曾經和真理聖殿的一部分人掀起過衝突。」
「他們奪走了我的權能，我曾經很恨他們。」
「後來我也釋然了，那不過是理念之爭，但是我也並不認為我是錯的，我們只是走在兩條不同的道路上，對於真理的追尋有著不同的詮釋。」
「為什麼我們追尋的真理，就不能是這個宇宙的奧秘呢？」
蘇科布：「聽上去似乎和那位邪神有些像？」
波里克：「不一樣，他太傲慢了，他漠視一切，他是一個沒有感情的瘋子。」
「他認為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只是工具，他從來沒有想過與人同行。」
「而我們認為文明重要的，只有所有的智慧聯合在一起才能夠閃耀星空，所以我們需要神系，我們建立神話文明。」
「但是文明存在的本身是為了驗證這個世界真理，文明是追尋真理的載體。」
他說。
「這個宇宙的真理，才是我們應該追尋的真理。」
蘇科布聽完了蘇科布的話語，突然明白了一些波里克的做法，或許也正是這樣，他才不執著於文明形態和存在模式，不執著於文明的主體就一定要有真實存在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