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陶瓷小人的危機
生命神廟。
奧蘭的一番話一經說出，立刻就引起了蘇科布和魔女的關注和深思。
兩人都聽出來了，奧蘭這話語裡面似乎有什麼言外之意。
蘇科布知道奧蘭要將魯赫七印的事情告訴魔女，但是卻沒有想到過，奧蘭竟然還要邀請魔女作為見證方來見證諸神契約的締結。
蘇科布腦袋一轉，就立刻明白了。
「這是慾望與煉金之神的意志。」
而且蘇科布也立刻明白了這位神祇的意思，不過他並沒有開口阻止或者表達反對意見。
因為真理與知識之神的神國和基本盤在另一座大陸之上。
魯赫巨神再強，總不能將手伸到另一座大陸去吧？
估計阿賽神醒過來之後，也不會再輕易跑到這座大陸來了。
至於可能會約束以後的他，那就更不用擔心了，他一個神明預選，自然希望那些大佬們一個也不能下場的最好，要不第一個打死的可能就是他這種上不上下不下的。
蘇科布立刻閉目養神，當做沒聽到一般。
而另一邊。
大地魔女墨忒爾聽到奧蘭邀請她們作為諸神契約的見證人，便知道奧蘭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將她和大地巨神，甚至是魯赫巨神也一同拉進這個諸神契約之中。
同時，也將魔女推上魯赫巨島甚至是人間的監督者的身份，將諸神契約這個原本看起來並不具備實際約束力的契約徹底鎖死。
因為這個契約越穩固，越是伊瓦神和奧蘭祂們所希望看到的。
這個建議的確挺誘人，不過魔女雖然深居簡出，但是也並不是真的一無所知。
其能夠一瞬間就能將魔女的位置拔得很高，但是也很容易摔死人。
自從真理與知識之神與原罪邪神因為在人間直接降臨爆發神戰，最後被大地巨神懲戒。
人間就開始傳聞是大地魔女召喚出了大地巨神，她們是大地巨神的代言人，是魯赫巨島的守護者。
不過不論外面是怎麼傳聞的，但是墨忒爾自己知道她並非什麼魯赫巨島的守護者，也無法直接召喚出巨神的力量。
只是因為這是生命主宰後花園，而那些在至高神明花園裡肆意妄為的傢伙們，剛好被巨神的眼睛給看到了而已。
決定懲戒那兩位神明的是巨神，而不是她。
墨忒爾沉默了許久，思考了一番之後。
她用那雙灰色的魔女之眼注視著奧蘭，告訴他。
「我是大地的魔女，並不是魯赫的魔女。」
意思是。
魯赫巨神一共有七位，她代表不了魯赫七神。
「而且魔女只是巨神的眼睛。」
「眼睛只是眼睛，只能將我們看到的一切轉達給神明，至於神明的目光將會降臨在何處，將會如何降臨，那是神明的意志。」
「魯赫巨神不需要契約，信仰是我們對於神發自內心的敬仰和感恩。」
「信仰不在於多寡，而在於虔誠。」
話說到這裡，墨忒爾最後添加了一句。
「但是。」
「魯赫巨島是生命主宰的花園，誰敢破壞至高神明的花園，懲罰自然會降臨。」
大地魔女拒絕了作為諸神契約見證方的要求，不過卻答應了幫助蘇科布和奧蘭他們的請求，因為她的確想要魯赫七神之印，想要擁有更多的魔女夥伴。
讓魯赫巨神的眼睛從一雙，變成了七雙。
七雙眼睛盯著你們，看你們誰敢在至高神的後花園鬧事。
奧蘭聽完也沒有再多說，只要墨忒爾答應了請求，至少拉她們入場的目的就已經達成了。
「那就感謝魔女殿下的幫助，當諸神契約締結之時，《王權血裔石刻》降臨之時。」
「到時候我會來邀請魔女殿下，兌現現在的承諾。」
魔女最後對著奧蘭說道：「希望你的那些小心思，不要再用在我的身上。」
奧蘭笑了笑：「我並沒有惡意，是真的希望魔女殿下能夠變得更好，這個世界能夠變得更好。」
奧蘭覺得自己雖然使用了一些小心思，不過最終的目的卻是好的。
神廟主殿。
這是一座黃金鑄造的生命主宰神像，兩旁還有著魯赫七神的神像，不過以大地巨神最為靠近生命主宰。
此時此刻，大地魔女正在向大地巨神祈禱。
「至高無上的生命主宰之僕從，偉大的魯赫巨神鑽地魔蟲，承託大地和生命的庇護之神。」
「……」
重複三遍，而且每次念叨鑽地魔蟲四個字的時候，那聲音就會變成一種古老無比的語言。
那是一種以蛇人的嗓音很難發出的音腔，卻可以直接溝通上了古老的生命神話。
念著念著。
魔女的眼睛突然在一瞬間發出了光芒，她的意識被拉上了天空。
她如同開了上帝視角一般用目光掃過人間大地，山河叢林在目光下快速移動。
魔女在整個魯赫巨島之上尋找著某個存在。
「陶瓷小人。」
魔女念出了陶瓷小人的名字，甚至一隻手還握有一塊銅鏡的碎片。
那是陶瓷小人曾經附身過的銅鏡，上面殘留著它的氣息。
魔女的目光先是看向了最北方的冰封高原，然後一直拖到了火魔沼澤、荒原巫國。
「不在。」
緊接著魔女看向了雷霆沼澤、黃沙之國、無盡沙海，還是搖了搖頭。
「不在。」
一個接著一個看下去，魔女不斷地重複著那個詞。
「不在。」
「不在。」
「不在。」
蘇科布和奧蘭兩個人也變得緊張了起來，十分期待下一個詞是：「找到它了。」
但是直到最後，墨忒爾結束了儀式站起身來，也沒有等到。
墨忒爾看向了兩人：「我找不到它。」
蘇科布追問道：「是不在人間，還是不在魯赫巨島？」
墨忒爾告訴蘇科布：「它出現過，我追蹤它的氣息最後發現它是在蘇因霍爾的南方。」
「但是接下來它就消失了，消失在了大海之上。」
「風暴海上是逸散出的混亂力量，那裡一切都是混亂的，我也不知道它究竟躲到哪裡去了。」
墨忒爾看上去有些疲倦，藉助神的力量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奧蘭問了一句：「那是多久之前？」
墨忒爾：「應該就在一個多月前。」
奧蘭立刻思索了起來：「所以它現在可能還在海上？」
不過這並不是一個好消息，風暴海可比魯赫巨島還要大，而且大得多。
蘇科布也皺起了眉頭：「也有可能已經跑到了其他地方，這下就麻煩了。」
奧蘭卻不這樣認為，他當初看過雷出海的經過，知道風暴之海的危險程度，哪怕是黑風暴散去之後。
「陶瓷小人不一定是離開，也有可能是出海去做些什麼。」
「哪怕它想要離開魯赫巨島，風暴海沒有那麼容易闖出去，哪怕是黑風暴已經散去了，但是如果沒有正確的道路的話，依舊是很難走出去的。」
「所以它接下來很有可能返回來。」
奧蘭看向了魔女，再度提出了請求：「還是要麻煩魔女殿下伱這邊關注一下。」
墨忒爾點了點頭：「只要它出現在魯赫巨島之上，我就能夠找到它。」
蘇科布也開口說道：「我會通知各方，也會親自出海去尋找陶瓷小人的蹤跡。」
突然之間，奧蘭也想起了一樣東西。
「陶瓷小人畢竟是肖的奴僕，它如果真的想要隱藏起來的話的確很麻煩。」
「如果真的一點線索都沒有的話，我可以寫信給雷，向祂借一樣道具。」
「如果有這件道具的話，我們一定可以找到我們想要的東西。」
蘇科布和墨忒爾一起看向了奧蘭。
墨忒爾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雷是誰？」
蘇科布也很好奇：「什麼道具，可以找到連魔女都找不到的人？」
奧蘭告訴兩人：「雷是一位古代人偶魔靈，魔靈之神的學生，也是來自上一個紀元的神明種。」
「他的手上有奇蹟道具·不僅僅指南的指南針，是魔靈之神珍愛之物。」
「但是雷想要出海尋找太陽升起的地方，魔靈之神就將這件寶物臨時贈與給了自己的學生，讓他不至於迷失在世界之外。」
「這件奇蹟道具沒有攻擊的能力，但是卻有著一項非常強大近乎奇蹟一般的特性。」
「當你想要尋找某樣東西，或者內心非常渴望某樣東西的時候，它會指向那樣東西所在。」
蘇科布和墨忒爾震驚地看著奧蘭，世界上還有這種道具？
而且一個魔靈，竟然已經離開了魯赫巨島去尋找太陽升起的地方？
這裡面似乎有著許多的故事和傳奇。
蘇科布：「他願意幫助我們嗎？」
一個來自於上一個紀元的神明種，一位神明的學生，對方若是不願意他們也沒有任何辦法。
奧蘭點了點頭：「我和雷的關係不錯，我們所做的一切對於魔靈之神來說也是有一些好處的，他應該會願意幫助我們。」
「但是他已經離開了魯赫巨島，所以我只能通過彩虹樹之信尋找他。」
「就是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能不能馬上聯繫上他，而他周圍又有沒有彩虹樹。」
這下，三人的分工也完畢了。
而且對於能不能夠找到陶瓷小人，三人也有了一定的把握。
——
雷霆王國的神廟之中。
這一代的首席神侍手中拿著一封信，獨自一人站在昔日「魔女」莉絲的寢宮之中。
他抬著頭，看著那幅《失落之國》的復刻畫。
湖面無暇成鏡，雲層堆積成山，神國隱匿天外。
但是雷霆神廟的首席神侍回想起的卻是曾經的畫面，那個消散在雲海里的「魔女」。
年輕的首席神侍輕聲說道：「魔女莉絲！」
當初的鬧劇並不高明。
有些人已經看出來了，其中就包括這一代的首席神侍。
但是卻沒有人敢於揭穿，甚至新的悲劇還在上演。
神廟和國王在宣揚莉絲成為天空魔女，她進入了神的國度成為真正的魔女殿下，但是那一切成為了過去，現在他們再度需要證明自己的神聖性。
當你撒了一個謊之後，就需要無數個謊言去彌補。
窟窿越來越大，謊言永無休止。
新國王和神廟的所有神侍都準備再選出一個莉絲二世，稱其為天空魔女的輪迴之身，然後徹底養在神廟深處，等到未來再將其送入輪迴。
的確是這樣的，生命權能者每過一段時間就會進行一次輪迴。
不論是大地魔女，還是那些三葉共生者，亦或者隱匿於世界各處的巨神的眷屬。
不過最近他收到了一封信，來自大地神廟的魔女墨忒爾殿下。
大地神廟通知了所有信仰魯赫巨神的勢力，告訴了他們只要找到一個名字叫做陶瓷小人的怪物，就能夠掌握成為其他六種成為魔女的方法。
這對於信仰魯赫巨神的勢力來說，堪稱是黑暗之中的救贖之光。
對於雷霆神廟首席來說也是如此。
雷霆神廟首席拿起了手上的信，再度讀了一遍其中最後一句。
「當新的魔女出現之後，我們將一同聚集於生命起源之山，在至高神明的聖地召開一場魔女議會。」
「巨神是主宰神明花園的守護者，而我們是巨神注視著人間的眼睛。」
年輕的首席神侍眼中露出了期待：「魔女議會，其中會有真正的天空魔女嗎？」
他轉過身朝著外面走去：「這場鬧劇和謊言也該有盡頭了。」
整個雷霆王國立刻動了起來。
「通知我們的船隊，還有海上屬於我們的人。」
「告訴他們。」
「用盡全力去尋找一個叫做陶瓷小人的怪物，一定要找到它。」
黃沙之國。
這是個不怎麼顯眼和引人注意的國家，其他神明就好像沒有在這裡投下過半點目光。
因此，這裡幾乎所有人都是荒漠巨神的信徒。
此刻大量的黃沙之民聚集在他們的國都，向荒漠巨神舉行祭祀儀式，風格還有著蠻荒的血祭風格，不過用的是其他各種野獸。
祭祀完神明之後，來自各方的黃沙之民首領和神侍爭吵成一團。
「不惜一切代價，必須要加入其中。」有人激動地吶喊。
「大地魔女說的是真的嗎？」幾個人圍繞著名義上的國王，看著他手中的魔女墨忒爾來信。
「墨忒爾殿下沒有必要欺騙我們，她是魯赫巨神的使徒，是真正屬於生命的使徒。」國王陛下非常篤信，名義上雖然他是國王，但是在黃沙之民眼中他更像是其中一個最大的城主和部族首領。
「我們也應該擁有自己的沙之魔女，擁有我們的魔女殿下。」有人跟著一起呼喊。
「但是我們又沒有船隊，怎麼能夠去海上尋找那個陶瓷小人。」一個黃沙之民站了起來，對著其他人說道。
「反正尋找的人那麼多，我們可以等他們去找嘛。」有人提出了「聰明」的建議。
黃沙之國國王立刻否定了這個建議，憤怒地直視著對方。
「可是如果一點功績都沒有，我們憑什麼最後被認可最後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
「到時候他們將沙之魔女出現在了其他的勢力和國家，那我們就成什麼了？」
關於該不該加入的問題，似乎已經不值得再談論了。
「我們可以集合所有力量打造一艘神術道具之船，要造就造最好的，然後招募人手組織一支精銳出海打出我們的名氣，和煉金師們的船隊一起出海。」有人提議造最貴的船，然後和白塔煉金聯盟會合出海，這樣面子里子就都有了。
「船還是要有的，看看白塔煉金聯盟多富庶，他們不就是船多嗎？」黃沙之民平日里看到的最多的就是各處來自白塔煉金聯盟的船，對於煉金聯盟內部的工坊、學院反而沒太多印象。
「可以請魔靈幫忙，還可以僱傭他們加入我們的船隊。」有人立刻想起了魔靈一族，這些傢伙打造神術道具也非常厲害，只要有錢魔靈他們還非常樂意幫忙做一些技術上的活。
「那可不便宜。」有首領和領主心疼了，魔靈們可不傻；而且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些魔靈算賬特別精細，幫忙做些什麼收費一次比一次貴。
「現在可不是小氣的時候，咱們大家一起出這些錢。」一名壯漢大聲說道。
不僅僅是雷霆王國和黃沙之國。
蘇因霍爾的月光城、美雅領的熔岩巨神信徒，就連行走在荒野之中追尋著星夜山脈足跡的苦行者也一個個都動了起來，全部都聽說了陶瓷小人之名。
「陶瓷小人？」
「原罪邪神的奴僕？」
「找到它就能夠找到關於魔女的秘密？」
剛開始的時候還好，後來就變成了。
「找到它，就能夠找到原罪邪神的寶藏。」
「陶瓷小人身上帶著神的秘寶。」
「找到它，就能夠知曉這個世界最大的秘密？」
「陶瓷小人身上有神器。」
一時之間，整個魯赫巨島世界都因為一個名字而雞飛狗跳，名為陶瓷小人的怪物聲名傳播遍了各處。
所有人都在尋找他。
凡人、神侍、國王還有神靈，全部都在尋找著它的蹤跡。
海上的軍艦出行貼著它的介紹，橫行的海盜們拿著它的畫像。
傭兵工會裡，其賞金攀爬到了史無前例的地步，引起無數兇殘的傭兵和獵魔人駐足而望，同時張大了嘴巴。
巨蛇之路的無罪之城。
一群深淵教團的邪惡之徒們匯聚在一起，召開著一場大會。
教團的墮落主祭瘋狂地拍著桌子，面色猙獰到了極點。
「怎麼回事？」
「不是只有我們在找陶瓷小人嗎？」
「現在這是什麼情況，怎麼所有人都在找它？」
墮落主祭祀很憤怒，認為是有人出賣了消息。
「到底是誰？」
「是誰走漏了消息？」
墮落主祭拿起了一張紙，看了一眼後扔在了桌子上，怒火衝天地說著從外面傳來的消息。
「既然還有神器？我怎麼不知道？」
一群邪徒被墮落主祭罵得狗血淋頭，大氣也不敢喘。
這裡可不是什麼好地方，無罪之城的深淵教團，墮落主祭一個發怒殺掉他們甚至生吞了他們，也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
發完怒之後，墮落主祭看著所有人一言不發，十分不滿。
這位邪教頭領又拍了一下桌子：「砰！」
硬木桌子一下子跳了起來，所有人的心臟也似乎一起砰了一下。
「還不趕快出去找，我的神器……」
「不，偉大的深淵之王的神器就要被別人搶走了。」
——
風暴海。
代表著死亡的黑風暴雖然散去了，但是這片海域依舊稱不上安全。
名為塞勒海妖的魯赫巨神將力量收回大海之下，沉入北方大海的海溝之中，那逸散的力量重新收集和冰封高原的水脈連接在了一起，化為了魯赫巨島的水循環。
因此，魯赫巨島的西北方可以時常碰到通往海底最深處的巨大的水渦。
吸力貫穿雲層，帶著冰封一切的寒氣。
如果船隊碰到直接就是直接覆沒，就算從天上飛過也會被吸下來，周圍的一切直接被冰封。
雷霆沼澤的天空巨神收斂了氣息，但是其力量依舊在源源不斷地從大海之上和雲層汲取水分，來替整個魯赫巨島形成降雨。
因此魯赫巨島東部雷霆和暴雨不斷，各種異常天象層出不窮，其中還夾雜著巨神之力，有著神之眷屬出沒。
南方的大海之中有著一群變幻莫測的群島，它們似乎總是會在變換著位置，船隊經常會迷失在其中，然後再也沒回來。
這還只是其中的幾處已知的危險。
除此之外還有諸多未知恐怖，不勝枚舉，無法形容。
大海，總是伴隨著未知、死亡和恐怖。
當年愛維爾人離開魯赫巨島是有著真理之門感知、預測、規劃，而現在第一波敢於離開魯赫巨島探索外界的勇士依舊都在黑暗裡摸索著，希望能夠尋找出一條成熟的航線來。
海面上。
一支由三艘船組成的船隊正在航行，船上的都是來自蘇因霍爾的水手。
水手們擦拭著甲板，互相談論著：「咱們運氣還不錯，看來那航海圖是真的。」
另一個人說道：「那叫運氣不錯？」
「明明是運氣好極了，咱們剛好躲過了食屍鬼之災，多少倒霉蛋在那場災難里死掉了。」
正在綁纜繩的水手說：「但是咱們的後台全部完了，以前積累的東西也都被收走了，甚至還被當成海盜通緝，現在可以說是啥都沒有了。」
在高處瞭望的一名蛇人低下頭來，扯著大嗓門喊。
「說那喪氣話幹什麼？」
「只要這趟航行可以成功，咱們就什麼都有了。」
「名聲、財富、地位、女人，全部都可以輕輕鬆鬆地到手。」
他們曾經是隸屬於紅土領亨特家族的船隊，負責替亨特家族貿易，偶爾也會兼職一下軍艦和海盜的活計。
但是沒想到一趟遠航歸來之後，紅土城和亨特家族都沒了。
他們也一下子變成了無根之萍，幸運的是他們躲過了那場災難活了下來，不幸的是因為之前兼職海盜的事情發了，而且他們當初搶的還是護火城那幫貴族的船隊。
他們一下子就成為了通緝犯，聲名狼藉。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就有些魔幻了。
他們正在四處躲藏，徹底淪為了海盜的時候。
船長在一個海盜酒館裡偶然得到了一副航海圖，一幅來自幾百年前的航海圖。
愛維爾人的航海圖，上面還標註著愛維爾人的目的地——新世界。
當年就是通過這條航線離開的魯赫巨島，找到了傳說之中的新世界，然後留下了種種傳說。
據說船長得到了這張航海圖的時候，夜裡還夢到了一位神靈指向了海的那一邊。
被逼到了絕境的他們，就這樣帶著渴望和希冀出發了。
船長站在第二層的高處掌舵，拿著瞭望鏡看著遠方，然後對應了一下航海圖。
之後，船長興奮地沖了下來，對著他的手下喊道。
「小夥子們。」
「真的，航海圖是真的，沒有任何疑問。」
「我們真的繞開了最危險的地帶，正在朝著新世界出發。」
「這裡以前從來沒有到達過，除了愛維爾人。」
所有人立刻發出了歡呼，氣氛十分不錯，哪怕他們經過了漫長海上旅途已經十分疲憊。
船長將航海圖收入了一個木筒內，然後塞進了袖子，之後對著所有人說。
「新世界。」
「當年愛維爾人就是從這條路走出去的，我們也一定可以。」
「按照航線圖，再有兩個多月我們就可以抵達曾經愛維爾人抵達的終點。」
「大家加把勁，只要找到新世界，我們就能夠得到國王的寬恕，還能夠成為貴族。」
「我們將名載史冊。」
船長想起了之前自己夢見的神靈，指著自己朝著這裡前進。
「這是神在眷顧著我們，我們不僅僅幸運地避過了災難，也將幸運地抵達終點。」
愛維爾人當初是從愛維爾城出發的，而他們是從紅土城出發。
繞了一大圈，也耗費了不少工夫。
唯一值得高興的，就是他們的船比愛維爾人好，也比愛維爾人快。
如果能夠找到傳說之中的新世界，船上的人名載史冊什麼的還在其次，他們將會獲得難以想像的財富還有地位，他們甚至能夠見到國王，得到爵位。
船上的人一個個興奮無比，如同打了雞血一樣。
而此時此刻，貨倉里的某個存在也聽到了船長打雞血的高呼聲。
擺放著各種搶奪來的財寶的箱子里，一個斜躺在金幣之中的奇怪的陶瓷小人突然扭過了頭，臉上的彩繪突然變了。
是滑稽的笑，伴隨的還有嘲諷的聲音。
「愚蠢的凡人。」
什麼航線圖，都是陶瓷小人給他們的。
至於神明的眷顧，似乎也並沒有錯，邪神的眷顧也是眷顧。
一切全部都是陶瓷小人搞的鬼，為的就是讓這條船帶著它一起離開，逃離出魯赫巨島。
陶瓷小人為自己的聰明才智而得意洋洋，不過突然之間它臉色一變，表情彩繪化為了幾個問號。
「怎麼回事？」
陶瓷小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肚子上的印記突然被激活，而它的小手穿過了一個旋渦，就好像伸進了自己的肚子裡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