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監牢
顯示監獄算不得是好消息。
那個掛鐘雖然神奇但作用有限，『監獄』的意思是指羅恩和別爾被人囚禁。
但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被折磨，是否缺胳膊斷腿什麼的，它是顯示不出來的。
而比起韋斯萊一家人的擔憂。
城堡里，其他人的恐慌並不少。
到處都充斥著恐懼、震驚和說不清的興奮的古怪情緒，每個人都在討論食死徒和被困小巫師的事情，謠言飛起。
不管走到哪，都能聽到關於這件事的議論，學生們無心學習。
有人說，這是食死徒在報復霍格沃茨。
因為三年級他們進攻失敗，伏地魔惱怒之下殺人泄憤。
有人認為這可能和去年的阿茲卡班塔頂大戰有關，去年伏地魔設計抓走了參賽小巫師以及他們的朋友，以為手握把柄能夠輕而易舉的要挾鄧布利多。
但結果卻是鄧布利多識破了他的詭計早就派人埋伏好了。他的計畫沒有成功。現在伏地魔想故技重施，抓住小巫師做人質，威脅鄧布利多和魔法部。
還有人說這是美國魔法國會的陰謀，他們故意製造一個大事件，其實根本就沒有食死徒，沒有伏地魔，一切都是魔法國會的為了吸引全球傲羅前往美國，然後一網打盡的陰謀。
他們想要稱霸世界。
這個猜想——源頭來自盧娜，炸裂程度不比她之前流傳巴蒂·克勞奇早就死了，現在這個是妖精假扮的生猛。
當然相信這條流言的小巫師不多。
大部分還是覺定這是伏地魔和食死徒的陰謀。
事實上魔法家庭的孩子從小就聽說過這些食死徒，他們的名字幾乎和魔鬼一樣恐怖。
他們在伏地魔的恐怖統治下所犯的罪行眾所周知，霍格沃茨的學生中就有受害者的家屬。
有人把目光投射到了哈利還有蘇珊還有納威等人身上。
因為他們家都曾和食死徒作對，伏地魔要報復他們這很容易理解。
哈利和納威自不必多說，蘇珊——她的叔叔、嬸嬸和堂兄弟都死在一個逃犯手裡——而那個逃犯正是食死徒。
城堡亂糟糟的，所有人都心不在焉。
不過也正是因為混亂，所以D.A.的小巫師們學習魔咒更加刻苦了。
歐文原本還覺得，他們能在這學期末學會那幾個魔咒就很不錯了。
現在看來，這個時間恐怕要提前幾個月了。
而要說在這充滿著變局的時代里，有什麼依舊一成不變的，那就是烏姆里奇的黑魔法防禦課了。
說真的，不只是赫敏哈利這些本就跟她不怎麼對付的小巫師，哪怕是一些原本只是看戲的中立小巫師都不明白她為什麼在外面已經被食死徒攪得天翻地覆時，她仍然不允許教授們教授一些必要的魔咒給學生？
甚至禁止學生們相互練習魔咒。
最近烏姆里奇又弄出來個新教育令，禁止教授與學生談論除課堂內容外的事情，甚至本人親自在各個教室間來回監督。
這讓惱怒的麥格教授幾次與其大吵大鬧。
其他教授也是唯恐避之不及，在城堡里她簡直人見狗嫌。
大家都說她腦子有病。
哈利他們則認為，腦子這種東西對她來說是奢侈品，她根本就沒有腦子。
但這並不妨礙烏姆里奇的官職跟坐火箭似的步步高升。
一月末，因為鄧布利多長時間不在霍格沃茨，魔法部升任烏姆里奇為代理校長。
二月初，她榮升魔法法律執行司副司長，兼任部長辦公室主任。
一直到情人節，她就已經是英國魔法部高級副部長了。
這讓小巫師以及教授們完全理解不了。
只要小巫師們聚集的地方都能聽見他們對烏姆里奇的咒罵。
他們稱巴蒂·克勞奇瞎了眼。
「任何一個不願意做傀儡的魔法部長都會這麼乾的，這很正常。」
情人節當天。
這原本是他們輕鬆的日子，現在卻被另一種氛圍包裹。
有求必應屋裡，D.A.的成員正在進行訓練課程。
今天的課程是守護神咒。
雖然學院里能成功施咒的小巫師不在少數，但那是沒有敵人的情況下，在安全的環境施法守護神咒和面對攝魂怪釋放守護神咒完全是兩碼事。
他們還需要練習。
「什麼意思？」
歐文變形出了一個沙發，赫敏他們正坐在身邊。
她的手邊有著一張木桌，上面是許多羊皮紙，記錄著D.A.成員們對咒語掌握的進展。
此時她正側目詢問道。
歐文輕笑了聲，「和平年代，魔法部長自然不會和鄧布利多產生什麼糾紛，可一旦戰爭年代呢？魔法部里鄧布利多的人不比霍格沃茨少，傲羅更是一大堆都是他的學生，更別提還有忒修斯·斯卡曼德這個老古董。況且鳳凰社的力量也不比傲羅弱。
但凡是一個想要掌權的部長，都會想盡辦法的擠走鄧布利多，不然他就只能當半個部長——甚至更少。
一個部門怎麼能允許發出兩個聲音？」
「至於烏姆里奇的所作所為——她和魔法部已經認定霍格沃茨就是在給鄧布利多培養軍隊，之前的畢業生珀西、伍德越是優秀，他們就越是堅定自己的想法。尤其是——」說著他看向正在和秋·張練習守護神咒的塞德里克，以及弗雷德和身旁的安吉麗娜，「等他們畢業之後巴蒂·克勞奇可就不是懷疑了，而是恐慌！」
「所以他們就是要限制我們，不許教授我們防禦魔咒？」哈利喘著氣，相當的生氣，他的身邊是一張預言家日報，今天的遇難者名單上又多了幾個全新的名字。
每周都有幾個名字出現。
像是警鈴，不斷的吵著他。
他現在一閉眼，就能看見那些被伏地魔折磨的巫師的慘狀。
他們在向自己求助，而自己卻根本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
「權力的鬥爭本就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況且——」歐文的嘴角微微上揚，「說句難聽的話，如果伏地魔掌權了，我們的戰爭失敗了，死的也不過是我們這些跟他作對的巫師，是鳳凰社和霍格沃茨大部分師生，至於魔法部——湯姆學長不是三頭六臂，無論如何他都需要一個權力機構幫他維持秩序，我不知道巴蒂·克勞奇的良心還剩下多少，但烏姆里奇肯定無所謂自己的上級是誰。」
「你說她現在已經投靠了伏地魔？」哈利惡狠狠的說，目露凶光。
「現在沒有，但有機會的話她肯定會。
那是個只會投靠權力的癩蛤蟆，誰給她權力她就是誰的忠犬，無論誰上台！」
「那她可真是**」喬治走了過來，厭惡般的開口道。
「嗨。」赫敏瞪了他一眼。
「抱歉，但我忍不住。」喬治無所謂的說。
「沒關係，她比你說的那個形容詞要惡劣一百倍。」歐文聳了聳肩，「ε=(ο｀*)))唉，在拯救世界的路上總是有人拖後腿，真讓人苦惱。」
他說，「要不把她宰了吧，我有一百種辦法，悄無聲息，肯定不會有人懷疑的。」
「歐文！！！」赫敏扭頭看向他，眼神里全是警告。
「好了好了，殺她我還嫌髒了我的魔杖呢。」
歐文想了想，搖頭晃腦的，忽然又有靈感湧現，「不如我們把巴蒂·克勞奇那個老東西宰了吧。換個聽話的，或者找人假扮他，復方湯劑或者幻身咒什麼的。」
「夠了！」格蘭傑小姐重重的一巴掌敲在了桌子上。
一雙棕色的眼睛掃視周圍的全體巫師。
她生氣並不是歐文的膽大妄為，實際上他的邪惡小心思赫敏都習以為常了。
她真正生氣的是周圍的小巫師。
哈利還有喬治他們竟然露出贊同的表情，這還得了！
這裡不是黑巫師培訓機構。更不生產食死徒。
「開個玩笑。」歐文伸手揉了揉她的肩膀，「前提是如果情況不繼續惡化下去。否則我不介意清洗一遍魔法部，那些值得懷疑的，只能『請』他們滾蛋了。」
他嬉笑的說，可語氣卻冰冷而陰森。
未來的局勢他已經看不清楚了。
一切可能超出他掌控的事情，都讓如今的歐文越發煩躁和溫怒。
盡在掌握時，他能陪著那群白痴玩玩政治遊戲，若是有超出預料的，他就有些抑制不住一些負面的想法了。
他討厭無法預估的事情發生。
可現實不是小說，有些事情是沒有邏輯可言的。
就像這次——誰能想到食死徒會突然的襲擊美國？
誰能知道那些落入食死徒手中的巫師會是什麼下場。
歐文不清楚。
哪怕是梅林給他的虛假的記憶里，他曾與食死徒為伍，但審訊犯人並不是他負責的部分。
對於折磨——某些瘋子自有興趣。而這樣的瘋子在食死徒內大有人在。
更讓歐文感到擔憂的還有巴西沿海的那座神授塔。
為了開掘那座塔，美國巫師以及巴西巫師許多傲羅都感染異變魔力。
這也是他聖誕節主要忙碌的。
兩周以來，他大約救治了二十幾人。
當然還有一些，更多的是一些輕微的，利用維克托的魔法治療機就能治癒。不需要他親自動手。
等等——仔細思索著。
意識的深海里，忽然閃過一絲光亮。
歐文捏著赫敏肩膀的手突然停了下來。
小女巫為之一愣。
隨後困惑的看向他。
「怎麼了？伱想到什麼了？」她關切的詢問道。
歐文並沒有回應。
他抬起了手，又放下。
接著緩緩起身，皺著眉頭走向一邊。
遠離了小巫師們製造的紛亂。
腦海里，有無數思緒正在翻湧。
他不由的閉上了雙眼——無數的記憶開始沸騰，各種各樣的之前被他忽視的細節，此刻都清晰起來，並且串聯到了一起。
歐文首先想起來的，就是小天狼星和穆迪審訊美國巫師的場景。
當時他雖然昏昏欲睡，但也聽到了些。
他們的回答太完美了——美國巫師的回答太完美了。
你找不到任何問題，就好像一切是那麼理所當然。
當時，無論是他還是小天狼星甚至穆迪，都下意識的認為這些人說的都是假話。
是提前就準備好的台詞。
可現在回想起來——也許——其實他們說的都是真話？
他們的確都是無辜的？
美國魔法國會並非鐵板一塊，或者說【偽裝者】只是滲透了一部分。
隨後，那些佔據高位的【偽裝者】官員故意將還忠於國會的傲羅派遣去神授塔挖掘。
羅恩都說過——美國人的發掘水平太差了，比不上妖精，甚至還比不上比爾當年在埃及的考察隊。
之前自己是以為那是因為神授塔的發掘工作難度太高了。但現在——歐文揉著太陽穴，思緒逐漸明朗。
如果負責挖掘的是傲羅，而不是專業的解咒員呢？
難怪傷亡會這麼大！
原來這一切都是計畫好的！
難怪食死徒敢進攻全球最強的魔法勢力之一。
難怪一周過去都沒有任何消息傳遞出來。
終於，這一切都說的通了。
事情竟然是這樣？
一環接著一環——依靠還忠誠的傲羅們以人命挖掘，不僅清理著這批人，還得到了挖掘進度。
甚至是完全控制魔法國會，引援食死徒。
一舉多得！
該死——該死。
想到此——歐文不由的握緊拳頭。
食死徒大張旗鼓，不惜與控制魔法國會的【偽裝者】們合作，那他們的目的就絕不可能是抓捕幾個霍格沃茨小巫師那麼簡單。
或者說，小巫師只是錦上添花的東西，他們真正的目的——伏地魔真正的目的絕對更加黑暗和邪惡。
「事情越發糟糕起來了。」歐文幽幽的嘆息了一聲。
有求必應屋變形的房間也有幾面窗戶。
那是幾面巨大的落地窗。
灰藍色的玻璃上布滿著好似要破碎的傷痕，透過這些傷痕，歐文能看見，一場磅礴的大雨正在淹沒整個霍格沃茨。
潮濕陰冷的風呼嘯的吹著，天空陰暗的看不見一絲光亮。
一切都是灰濛濛的。
就好像天要塌下來了。
「風暴要來了嗎？」赫敏來到他身邊。
很自然的牽起他的手。
如果是尋常，她絕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牽他的手的。
但——女孩的第六感告訴她，她面前的男孩現在需要她。
「是的——風暴要來了。」歐文緊了緊她的手，微弱的點了點頭。
很久以前，他——不——應該說每一個穿越——或者是回到過去的人。
當周圍的世界是他們所熟知的世界時，都會有這樣的情緒。
那就是，如果身邊的這些人出事——或者死去——那麼性質就會完全不一樣。
因為這會讓他，他們覺得這是自己的責任。
至少現在歐文就是這麼想的。
「咔嚓——」
窗外忽然白光乍現。
接著響起一道雷鳴。
白光將他的臉照的慘白。
歐文不受控制的抓緊了身旁女孩的手。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把赫敏捧的太高了。
之前，他從未覺得戰勝伏地魔——戰勝外神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也許會有波折，但是肯定比原著故事中輕鬆。
他已經救下了那麼多人。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但現在——羅恩被食死徒轉走，他能活著回來嗎？
能嗎？
而赫敏——現在已經成為不低於哈利的伏地魔的眼中釘，萬一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二月的蘇格蘭高地冷的讓人無處可藏。
但有求必應屋裡的爐火很旺盛，它驅散的寒冷。
小巫師在這裡，幾乎都只穿著單件毛衣。
原本這永不會被寒冷滲透的地方，現在，歐文卻感受到了一絲寒冷。
陰雲不止襲擊了這裡，越過一望無際的大海。
在遙遠的彼端。
在距離英倫三島七千公里外的巴西沿海。
陰雲同樣的凝聚變成雨水落在了地上。
只是這次，它帶去的不再是寒冷，是清涼。
多年以後，回首往昔，羅恩·韋斯萊還是會想起這個徹底改變他的監牢。
他不止一次的說過，在被困的歲月里，他親手殺死了一位男孩。
愛·死亡·勇氣。
交織在一起的催化劑，讓男孩變成了男人。
「滴答——」
「滴答——」
是雨落滴落在金屬上發出的聲音。
這樣的聲音聽的羅恩煩躁，雖然他口乾舌燥，但是——
望了眼面前淡紅色的禁制，宛如氣泡般的將他籠罩，外界的一切都不可能穿透，除了聲音和視線。
他的魔杖早就被食死徒奪走了。
雖然無杖施法羅恩也會幾個魔咒，但很顯然，這個禁制咒，不是他能打破的。
他已經被關在這裡好幾天了。
天亮了兩次，這是黑夜籠罩的第三次。
這都得益於他身後的牆壁上有著一個巴掌大小的窗戶，他是從那裡觀察到日月盈缺的。
是真的——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被人抓住的。
聽著有些丟臉對吧。
可事實上就是，他在伊莎貝爾港最初的混亂之中就和比爾他們走丟了。
走丟的原因並不是他逞能，想要去對付那群食死徒什麼的。
是原本給他們當導遊的美國魔法國會官員突然出手偷襲。
他和比爾還有芙蓉逃跑時走丟了。
之後——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不記得了。
現在想來，自己應該是被某個食死徒或者魔法國會的叛徒偷襲擊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