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陳言拿出了手機，登錄了自己的qq小號，然後給「楊柔」發了條信息。
【最近在幹什麼呢？】
……
楊暖暖最近過的並不好。主要原因就是她上一次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父母當年的秘密。
雖然她現在恢復了本性，變得有些逆反，黑化。對楊柔，也非常的冷淡。
但是，不得不說，她的內心其實還有柔軟的地方。
要不然，她也不會十幾年如一日的照顧楊柔。。
這除了她自己所想的「她只是為了討好這個並不愛自己的母親」，但，內心深處，就沒有她對自己母親的心疼和依戀嗎？
所以，當把自己母親最大的秘密暴露到了陳言面前以後，楊暖暖就徹底死了藉著「馬甲」和陳言在一起的念頭。
因為沒了這個她生活中僅有的目標，她這幾天的狀態就非常的消沉。
畢竟，她的爸爸不愛她，她的媽媽不愛她，這個世界也不愛她。甚至連她喜歡的人，也不喜歡她……
她就像是一個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偷渡者，享受著這個世界滿滿的惡意。然後一點點的沉淪。
她不是沒有掙扎過，這些年，她一直極力想要扮演好一個好女孩。
但……好女孩又有什麼用呢？
不也是要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上學，不也是要收拾家，洗衣做飯打掃衛生。不也是沒人喜歡嗎？
所以，可能因為和陳言徹底沒了希望，成了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從那之後，楊暖暖就對生活失去了興趣，也失去了快樂。
她每天做的事就是去上著自己並不喜歡的課，學著自己並不喜歡的知識。去見她並不想要見的人。
因為不裝了，所以她從一個知名的乖乖女, 好學生，墮落成了上課趴著睡覺, 趴著看風景的頹廢學生。
不僅成績一落千丈, 而且連班級職務和學生會的職務, 也全都辭退了。
她這個樣子其實嚇壞了不少人。
不管是導員，還是她認識的一些朋友都有想來和她談談心。
但是, 她卻都只是冷淡的面對。再也沒了以前那溫柔、和煦的樣子。冷的就像是冰塊，冷的就像是……楊柔。
她身邊的不少人猜測她是不是失戀了，或者家裡出事了, 但是她都沒有正面回應過。
今天也是一樣，楊暖暖和往常一樣，來到了教室。
其實，她也不想來的, 但卻發現……她不來教室，好像也沒地方去。所以，也就來了。
她就彷彿沒了靈魂的行屍走肉, 不在意同學那略帶異樣的眼神, 自己去了教室最後一排, 最偏僻的角落。
然後戴上耳機，趴到桌子上，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最後，是楊暖暖耳機里的響聲把她吵起來的。
楊暖暖抬起頭, 環視了一下教室。
眼熟的中年男老師，頂著沒有留下幾根的頭髮, 在那聲音沒有任何起伏的講著課本上都有的內容。
原本那些熟悉的同學, 和以往一樣坐在教室, 或認真, 或走神，或交頭接耳的上著課。
一陣風吹過，暖洋洋的, 帶著一陣花香。
楊暖暖眼神迷茫的看了看三層樓外的花壇, 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冬天就這麼走了啊……
從剛睡醒的恍惚中清醒過來, 楊暖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結果發現是有人在qq找自己。
她原本沒心情和人聊QQ, 但是想到可能有人找自己有事，所以她還是打開QQ看了起來。
【最近在幹什麼呢？】
看著那個熟悉的昵稱來的信息，楊暖暖心中並沒有任何的波動。
她回道，【生活如一灘死水。我在裡面掙扎。】
……
正在那吃著早餐的陳言, 在收到了「楊柔」的信息，還期待了一下。
結果，當他打開看到信息以後，腦袋上默默浮現出了一個問號：？
不至於吧。
公司最近確實是陷入了一些困難，但是也沒到「死水」這個程度啊。
不過如果只是說楊柔的話，那倒是有可能。
畢竟，她天天九九六，節假日都無休，已經持續兩年了。
說一句在死水中掙扎，也沒錯。
這麼想著，陳言回道，【那你可能是缺少了一些激|情。】
……
現在的楊暖暖，可能因為已經死心了。
所以聊天也沒那麼多的顧忌了。
她看到陳言的回復，直接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激|情？這個是隨時就能有的嗎？】
片刻，陳言的回復來了，【合格確實不是隨時都有的。但我可以給你帶來。】
看到陳言的信息，楊暖暖愣了一下，問道，【怎麼給我？】
陳言道，【要不要跟著我一起賭一把，賺點錢？】……
……
和「楊柔」聊了沒幾句，陳言就成功的說通了，讓她和自己一起玩外匯，找回那心跳的感覺。
而「楊柔」也答應，這幾天去港城辦一下手續，開戶。然後轉一些錢過去。
見到「楊柔」答應的這麼痛快，陳言反而琢磨著，等未來和楊柔「相認」了。要提醒她一下。網上那麼多騙子，可別這麼輕易相信人啊！
自己就一個網友，結果話沒說幾句，就同意和自己炒外匯。
這要是遇到個騙子，不被騙的失財又失身？
……
而與此同時，楊暖暖目光茫然的看著聊天記錄。
「外匯？」
「幾十倍的槓桿？」
「贏就贏的很爽？輸就輸的血本無歸？」
楊暖暖看著陳言發過來的曲線圖，突然覺得，好像生活中多了一點小小的火焰。
「好像是個有意思的東西啊。」
「至少刺|激啊……」
「比蹦極要刺|激。」
原本想著周末找地方去蹦極，喚醒一下自己那灰暗的人生。
現在，楊暖暖好像，找到了一個稍微有意思的東西……
所以，她拿起手機，給自己母親發了條微信，【媽。有時候在港城開個外匯賬戶吧。我想玩外匯。】
……
和「楊柔」聊完沒多久，陳言就收到了楊柔請假的電話。
電話里，楊柔很突然的說要請假幾天。
陳言故作不知的問她去幹嘛。
她只說去港城處理一些私事。
陳言沒拆穿，欣然答應了。
畢竟，能讓一個工作狂人，在公司正處於「風雨飄搖」的時候，跑出去。也就只有自己的「忽悠」了。
這也讓陳言，再一次驗證了那個少婦作者的身份……
……
和楊柔聊完，吃完了飯，陸曼才磨磨蹭蹭的從卧室里出來。
作為一個有追求的女明星，即使她天生麗質，但是卻依然對妝容有著很高的要求。
所以，化妝時間在一個小時以上，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而且，可能因為女明星都需要一手出色的美妝能力，所以即使陸曼已經屬於天生麗質了，陳言也經常見到她素顏，依然覺得她好看。但是當她化完妝以後，還是非常的讓人驚艷。
那是兩種不同的感覺。
所以，陳言嘴甜的誇獎道，「哇。是仙女下凡呢~」
沒有女人不喜歡聽到自己心愛的人的誇獎。即使是萬人迷的陸曼也一樣。
她傲嬌的臉上帶著笑容，然後走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陳言，得意的說道，「現在發現我漂亮了吧？」
「哼哼。還不像你的曼曼國王問好？」
聽到陸曼的話，陳言愣了一下，然後不由的看向了剛才陸曼抱著的沙發上的玩偶。
那個玩偶是沉魚遊戲第一款爆款遊戲：泥人終極淘汰賽里的一個皮膚玩偶。
名叫……巧巧王后。
是當初陳言為了哄余巧巧開心，專門在遊戲里設置的隱藏皮膚。
後來，在玩家群體中就慢慢火了。
公司，在做周邊紀念品的時候，當然就選中了它。
結果……沒想到被陸曼給注意到了。
現在，還用這種方式在向自己暗示。
一邊想著，陳言一邊笑嘻嘻的找補著，「什麼皇后，王后的。你是我的公主。」
聽到陳言的話，陸曼雖然心裡也挺開心，但是一向不服輸的她，還是說道，「我是公主？那巧巧不就成我的媽了嗎？」
「那不行，那不行。」
陳言把這小妖精抱到懷裡，哄著道，「那要不然……小仙女？」
陸曼倚在陳言的懷裡，伸手到陳言的頭上，一邊轉著陳言頭髮，一邊說道，「太俗了吧。」
陳言，「小妖精？」
陸曼「切」了一聲，「這比仙女還俗，好不好。」
陳言攤了攤手，「那我不知道了。」
「我的詞彙量就這些了。」
聽到陳言的話，陸曼卻是耍賴道，「那我不管~你都給巧巧創造了人物角色。我也要~~」
陳言有點哭笑不得。
當初他創建角色的時候，可真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的幾個女友會因為這個吃醋，而紛紛要求加戲啊……
所以，他道，「行行行，給你也加一個。」
陸曼嘟著嘴，「我要加到新遊戲里。」
陳言道，「唔。可以……」
陸曼道，「我還新遊戲比巧巧的那款火~」
陳言更加哭笑不得了，「你這要求還挺多。」
「我這怎麼保證啊？」
陸曼從陳言身上起來，跨坐到陳言身上，一邊磨著，一邊撒著嬌，「我相信你的~~好不好嘛，陳言~~~」
不得不說，女生撒嬌本身就是必殺技。
漂亮的女生撒嬌，那就是神技。
而如果是一個漂亮的，在外面高高在上，受萬人追捧的女明星撒嬌，那就是即死技了。
反正，那一瞬間，陳言覺得自己的血槽空了。
所以，他只能抱著陸曼，心不在焉的說道，「行~我都答應你。」
至於為什麼心不在焉，因為注意力全都在別的地方了唄。
而聽到陳言答應了下來，陸曼卻是開心的一笑，然後直接從陳言身上跳下來，說道，「那行。那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哦~」
「新遊戲，我會驗收的~~」
「美麗姐已經到樓下接我了。我先走了哈。拜拜~~」
說著，陸曼拎起了自己的小包包，一溜煙跑沒影了。
那樣子，簡直就是風一樣的女子……
看著陸曼消失在門後的背影，陳言笑著搖搖頭。
這就是他喜歡那麼多樹木的原因。
每一種樹都是獨一無二的，有著各自的風情。或清純，或溫婉，或誘惑，或逗比。生活中正是這些五顏六色的顏色，才變得豐富多彩。
陳言沒什麼壞心思，只是像把這些顏色帶回家，自己小心翼翼的使用，讓生活變得美麗罷了……
……
答應了陸曼的就要去辦。
去了公司以後，陳言專門去了一趟胖鳳凰的設計部，提出在新遊戲里，添加一個皮膚。
皮膚的模板就按照陸曼來建造。
至於衣服的款式，陳言讓胖鳳凰和美麗姐聯繫，找一張陸曼最具有代表性的照片作為藍本。
胖鳳凰有點怪異的接受了這個要求，然後思前想後，悄悄的把這件事告訴了余巧巧。
作為公司里，堅定的保巧黨，在遇到任何可能威脅余巧巧在陳言心中地位的時候，胖鳳凰都是堅定的站在余巧巧這邊的。
在布置完了皮膚的事之後，陳言並沒有回去工作，而是打算去一趟天都。
畢竟，職業返現得到的錢，他將使用在強買卡上。
但是強買卡使用的時候，卻需要先看到使用目標。所以陳言想著去見見那幾家使用目標……
……
而在陳言在為收購頭條科技剩下百分之20股份的時候。
楊柔和楊暖暖也正坐在去往港城的飛機上。
飛機起飛，這一對沉默寡言的母女並沒有什麼交流。
楊柔幾次看向楊暖暖，最後都欲言又止，一點都沒有她平時那女強人，或者勾引陳言時那嫵媚開放的樣子。
坐在她旁邊的楊暖暖沒戴眼鏡，一頭烏黑的頭髮柔順的披散在肩膀上，她穿著一身黑色的裙子，黑色的瞳孔看起來彷彿沒有焦距。
她拿著一本《低智商犯罪》在那面無表情的讀著，完全無視了自己母親投過來的目光。
見到自己女兒一直不理自己，楊柔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開口問道，「暖暖。你為什麼突然想炒外匯和期貨？」
聽到自己母親的話，楊暖暖沒有任何的反應，還在那看著書。
片刻，她還翻了一頁書，就像是證明自己還活著，但是不想理自己母親一樣。
楊柔看著自己女兒那冷漠的樣子，心中微微嘆了口氣。
不過，能問出剛才的問題，其實對她來說，已經不容易了。
所以，她收回目光，臉上重新掛上了冷清的表情，戴上耳機，頭倚著座椅，閉上眼，聽起了音樂。
她覺得，自己女兒好像離得自己越來越遠了。但是……卻又好像越來越熟悉了。
那樣子，像極了自己年輕的時候。
只是，更極端，更冷漠，還帶有一些青澀和稚嫩。
楊柔也不知道這樣好不好。
可能好吧？
也可能不好？
她不清楚。
她只能以自己的方式，照顧著這個孩子……
一直到下了飛機，母女倆都沒有聊一句話。
要不是倆人坐在一起，而且眉眼間有一些相像，估計沒人認為她倆是同行的人。
甚至頭等艙的空姐幾次過來服務，兩人也都是各自做各自的，沒有為對方說過一句話。
下了飛機，在前往酒店的車上，楊暖暖才開口對楊柔說了第一句話，「我只是想玩一玩。」
她的話沒頭沒尾，但楊柔卻聽懂了。
所以，楊柔看了自己女兒一眼，問道，「那五百萬夠嗎？」
楊暖暖點了點頭。
兩人之間再次回復到沉默的狀態中。
又過了很長時間。
楊暖暖突然開口問道，「媽。你知道什麼叫做|愛情嗎？」
聽到楊暖暖的話，楊柔清澈的眸子里閃過了一絲迷茫。
她這輩子，好像從來沒有愛過誰。
她最愛的只有她自己罷了。
楊暖暖見楊柔沒反應，也沒繼續說下去。
又過了片刻，她突然說道，「我爸……」
聽到楊暖暖開頭的詞，楊柔眉頭微皺，瞪了她一眼。
楊暖暖的話憋了回去，改成了，「趙擎天前幾天給我打電話了。」
聽到楊暖暖改了稱呼，楊柔眉頭舒展開，然後冷清的道，「說什麼了。」
楊暖暖搖搖頭，「什麼都沒說。」
「只是隨便聊了聊。問了問我的情況。」
楊暖暖說這些，其實只是因為心裡有點壓抑，想要和自己母親聊一聊。
但是楊柔卻突然皺起了眉。
「什麼都沒說？只是問了問你的情況？」
楊暖暖，「嗯。」
楊柔眉頭皺的更深了。
過來一會，她問道，「之前他聯繫你頻嗎？」
楊暖暖想了一下，搖了搖頭。「一年一次吧。有時候兩年一次。」
楊柔沒說話，她靜靜的思索著。
片刻，她道，「這事不對。等著我和陳言聊一下吧。」
「陳言？」聽到這個名字，楊暖暖不由的看向自己母親，不知道這件事和陳言又扯上了什麼關係。
楊柔見狀，說道，「你不懂。趙擎天那個人，功利性極強。而且掌控欲十足。」
「就因為你身上流著他的血，他就一直認為你是他的女兒。」
一旁的楊暖暖：？？
楊柔，「我也一樣。我和他最多就是個合作關係。他卻一直想讓我成為他的女人。」
「所以，這幾年，沒少打咱倆的主意。」
「前不久，他對陳言下手了。但是被陳言給打了回去。」
「他現在聯繫你。明顯是還有其他的想法。」
「我等著要和陳言好好聊一下。看看別再出什麼紕漏。」
聽到楊柔的話，楊暖暖愣了一下，說道，「我爸……趙擎天要對陳言下手？」
楊柔點頭。
楊暖暖咬著嘴唇，目光中滿是糾結和彷徨……
……
而在楊柔和楊暖暖在聊著陳言的時候，陳言也離開了琴島，坐上了飛往天都的飛機。
飛機落地，接機的依然是宋闖和姜小芸。
再次見到姜小芸，陳言發現這個女孩變得更活潑了，眼睛也更好看了。
那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宛如會說話一般，即使她沒辦法開口，卻輕易的把她的欣喜表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