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安全第一
「……」
林賽一時啞然。
他試著轉過身子。
瓦啦瓦啦便自然地鬆開雙手，從林賽背後滑落下來，笑盈盈地站在原地：
「怎麼樣？我的救命恩人，能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嗎？」
林賽苦笑一聲：
「你是怎麼看出來我言不由衷的？」
瓦啦瓦啦指了指自己的心臟，又指了指自己的大腦：
「一個人的嘴巴和思維，都可以欺騙自己——但靈魂的顏色不會撒謊！」
林賽瞬間想起了青杄給自己講過的知識。
七海同盟的藝術家，能夠將情緒和源質融合在一起，高深者的身體甚至會表現出靈魂特質。
瓦啦瓦啦的說法顯然就來源於此。
林賽嘆了口氣，他選擇不糾結這種問題：
「好吧，伱要聽哪些？」
林賽突然打斷道：
「那頭龍獸已經死了。」
起碼不是每一個藝術家，都有這種犯規的洞察力。
瓦啦瓦啦神色一滯：
「那個……哦！我記得，我記得好像有位七階段的組織者，準備去突破那頭龍獸的封鎖！」
瓦啦瓦啦解釋道：
「那就要看我對他的熟悉程度了。」
「……」
林賽突然想到自己的捏臉技能：
「如果一個人改變了身體外貌，但內里靈魂不變，你能認出來嗎？」
很好。
瓦啦瓦啦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
「當然，我明白尊重他人秘密的重要性。」
瓦啦瓦啦則相當不解：
「怎麼？被誇是個好人，你居然還有點生悶氣？」
林賽的語氣有些複雜：
「不會每個七海同盟的藝術家，都有識破人靈魂的本事吧？」
說到這裡，林賽裝出一副兇惡和陰沉的表情，彷彿隨時要將面前的少女撲倒在地：
「瓦啦瓦啦，你要明白！揭穿一個人的秘密可是會帶來危險的！」
瓦啦瓦啦立刻搖頭：
「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才能做到。」
「提前說明，涉及到一些秘密的部分，你就算追問，我也不會解釋的。」
林賽感覺很奇怪，好像自己被發了好人卡？
「至於現在——就先說說世界邊境吧！我聽說那裡有一頭很厲害的七階段龍獸，將世界邊緣的道路徹底堵死……」
「就算是我，也不可能看得多清楚，只是勉強感覺到這種變化。」
「難道你的天生理想是做個壞人不成？」
結果少女下一秒就笑了出來：
「但是林賽，你的靈魂在告訴我——你是個好人哦~~」
林賽再度說道：
「那位組織者也已經死了。」
「……」
瓦啦瓦啦沉默良久，最後才改口道：
「算了，林賽，我們還是來說說你自己的經歷吧。」
少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
她緊盯著面前的林賽，瞳孔中閃過強烈的期待，其中滿是對未知故事，以及面前林賽的好奇。
林賽注視著瓦啦瓦啦的目光。
曾經在兩個世界的經歷湧上心頭，他莫名地被一股情緒所感染，自然開始訴說自己的故事：
「我想想……那是很久，真的很久很久了。」
「4年多時間之前，我還在隱蔽邊陲的鎮子里生活。因為龍獸的圍堵，鎮子的天氣開始惡化，情況十分不妙……」
「……」
夜漸漸深了。
甲板上，乘客和船員們展開的晚會還在繼續。
甲板之下，林賽帶著對曾經經歷的感慨，以及對各式各樣親朋好友的懷念，訴說著自己的故事。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
當林賽講述完自己的經歷，他才猛然驚覺。
有關於遊戲玩家和滅絕王冠之類的信息，他倒是沒有透露。
但除此以外，像龍獸之死和組織者的自取滅亡，自己自然講了些不該說的內容。
這不合理！
說到底，他和瓦啦瓦啦認識不超過三天時間。
即便有教授樂器演奏能力的恩惠，以林賽的謹慎程度，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底兒透露到這種程度，這不符合他一直以來的行動風格。
情緒！
是情緒！
林賽立刻反應過來。
當他和瓦啦瓦啦坐在一起的時候，似乎被少女的情緒所感染。
其中不包含技藝的影響，也沒有什麼外來的思維入侵，甚至林賽的屬性面板上，也沒有什麼被精神控制的特殊buff。
這種感覺。
就彷彿人類天生以來所具備的共情能力，在剛才那個瞬間被擴大，然後連接起來一樣。
「抱歉，林賽，我的期待感好像影響到你了。」
瓦啦瓦啦的道歉聲在一旁響起。
林賽轉過頭去。
下一秒，他的左手就被少女用雙手捧起，緊緊抱在胸前：
「我的內心之海，能夠引發他人的情緒共感。」
瓦啦瓦啦表情緊張，就好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在乞求原諒：
「我平時真的會注意不影響別人！但今天……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在關注你的時候，就好像什麼都忘記了，情緒的長河便流淌出來。」
林賽的感受很微妙。
他記得有句話——人與人之間無法相互理解。
但此刻他與瓦啦瓦啦，卻彷彿彼此的內心連接在一起，他能感覺到對方向自己道歉時的強烈內疚。
林賽苦笑著嘆了口氣：
「所以說，這只是一場意外罷了。」
瓦啦瓦啦則毫不推脫責任：
「這絕對是我在情緒管理上的錯！」
「我的藝術本質與情緒的結合過於強烈，直到靈魂之色染透身軀，這種能力才可以徹底穩定下來。」
「……」
林賽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經歷了這幾天的接觸，就算他思維再怎麼遲鈍，也明白面前的少女不是普通人。
「這既然只是個意外，那就幫我保守秘密吧。」
「你也明白——我的經歷如果被太多人知道，會引起不好的事情。」
這麼說著，林賽從床上起身，準備離開房間。
但等他拽了拽自己的左手，卻發現坐在床上的瓦啦瓦啦，雙手仍舊緊緊拉著自己，沒有絲毫要放開的意思。
他疑惑地轉過頭去，便看到少女無比認真的眼神：
「林賽，你是勇者。」
「你毫無疑問就是故事的主角，要被所有人歌頌的命定之人！」
林賽一頭霧水：
「……啊？」
瓦啦瓦啦擲地有聲，彷彿在做出重大宣言：
「偉大的故事需要人去歌頌。」
「英雄的史詩不該沉沒於虛假的海面之下，而是應該像太陽一樣高掛空中，照耀每個迷茫之人的內心！」
「林賽，還請你允許，我要為你創作出一篇故事，一個精彩絕倫的故事！」
「……」
林賽眨了眨眼，他這次沒有被對方的感情影響。
他試著和瓦啦瓦啦商量：
「那個，還是別了吧，安全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