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風雪之後
兩周之後，這場大雪幾乎將地面化作人間煉獄。
苦寒之風夾雜著冰雪肆虐在山間，吹在臉上猶如刀割。即便是林賽和紅這樣的覺醒者，也必須時不時停下腳步，休整姿態。
一片嚴寒的世界，幾乎看不到任何生機。
然而在這地獄般的光景，維持了三天時間之後。
大雪毫無預兆地停了。
太陽的光芒撕開厚厚的烏雲，氣溫逐漸回暖。
紅有些不敢置信，或者說莫名其妙：
「林賽，雪要停了？」
「是已經停了。」林賽糾正了少女的說法，隨後推測道，「龍獸的本意，應該是阻攔你在關鍵時刻抵達黑山，而不是將我們在這兒殺死。」
紅也反應過來：
「既然阻攔不成，它也就只能放行了？」
林賽點頭肯定道：
「而且我覺得，就算是一個掠奪世界源質的七階段強者，也不可能無休止地維持這種事情。」
做出結論以後，林賽話鋒一轉：
「但我覺得龍獸肯定不會就此屈從於現實。風雪的停歇，也意味著前方還存在其他阻礙我們前進的事物。」
紅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那就試試看好了。」
離開大雪覆蓋的天氣，林賽和紅加緊路程。
一周之後的又一次日落。
周圍已經完全見不到風雪留下的痕迹，林賽和紅則照例開始準備營地休息。
這段路程。
他們又截住幾波復甦者，然後利用紅的身體榨取了不少信息。
這次他們有所準備，進展更加順利。
那個叫做暗淵的傢伙。
吩咐復甦者們如果找到紅，就將她帶往黑山下方，進入冰川下的一條密道。
暗淵也不希望龍獸遇到紅。
這條隧道直指黑山下方，位置就是讓紅秘密接近，使用提前準備好的手段對龍獸進行反制。
「啾啾——」
黃昏之時。
鳥兒的歌聲響起在一旁的灌木叢中。
林賽扭頭一看，發現是幾隻夜鶯。
這些鳥兒本是獨居生物，只有遷徙時才一同行動。之前的暴風雪改變了千山石林的氣溫變化，所以它們才逃到此處繼續生存。
「這算是在給我唱歌嗎？」
林賽聽著夜鶯的歌聲，在篝火前整理營地。
這時候天空已經沒有迫人的疾馳寒風，但他還是就地開墾農田，開始了新一批的物資儲備。
沒多久，紅也回來了。
溫度恢複正常以後，周圍的野獸和魔獸出沒也歸於正常。
少女輕輕鬆鬆就打到了獵物，掛著一隻羚羊回來：
「林賽，既然咱們能重新狩獵了，又何必這樣頻繁地栽培糧食呢？」
林賽立即回道：
「同樣的困境，我不希望出現第二次。」
「現在多做些準備，如果下次再有龍獸或者其他什麼東西，造成了一片讓我們沒法種植糧食的困境，這些儲備就能派得上用場了。」
紅聳了聳肩，有些不以為然：
「好吧，反正你比我心細得多。」
眼看著林賽耕種農田，紅也沒有繼續叨擾，自己開始剝皮處理羚羊的肉料。
紅的手法有些生疏，但也能應付這樣的工作。
不過到了烹飪，她肯定還會交給林賽去料理食材，畢竟完美食物的誘惑就擺在那裡。
等到將死去的羚羊大致分解完畢。
紅才對另一邊的林賽問道：
「林賽，咱們已經殺了十多個復甦者，消息也算獲取得差不多了。」
「按照他們的說法。暗淵有十足的信心對付龍獸，甚至對方進階到第八階段也是如此。這就意味著他的準備肯定有很強的效力，而且能針對龍獸讓其無法反抗。」
林賽點了點頭：
「沒錯，而且這是給你準備的，伱肯定和它息息相關。」
紅試著問道：
「那就讓我偽裝身份，打入他們的勢力，然後利用這一切的成果？」
林賽翻地的動作一頓，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這對你來說非常危險。」
「瞧你這話說的。」紅笑著反問道，「難道咱們擊殺龍獸的行為，就不危險了？」
林賽還想勸說，然而紅搶話說道：
「林賽，你給我解釋過冒險的意思——冒著危險去從事某項活動。」
少女的目光無比堅定，瞳孔中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畏懼：
「既然選擇了這個，那就應該去迎接挑戰！」
「你說對嗎？」
「……」
日升日落，歲月如梭。
靠著地圖和雷達的雙重保障，林賽和紅穿梭在千山石林，幾乎完全隱匿了蹤跡。
他們在路上撞到過其他復甦者。
但在獲取足夠的情報之後，兩人根本不打算繼續暴露行蹤。於是避開這些敵人，在沉默之中繼續趕路。
這段漫長而隱蔽的旅程，耗費的時間超出想像。
甚至需要以年為計時單位！
雖然黑山世界的溫度，幾乎不受季節變化影響。
但他們數月之後離開千山石林，又度過一整個從春到冬的季節輪迴，這才終於在遠處看到了他們的目的地。
——黑山。
東方吹來寒風。
周圍的冰川彷彿沉睡夢中，一座漆黑的孤峰屹立在環繞之中，彷彿從深海暗流中突出的島嶼。
初升的太陽，在黑山下方的積雪上映出橙色的光暈。
高處突破雲層的黑色身影卻無比深沉，彷彿一位沉睡無數歲月的老者，正在俯瞰周圍的冰冷世界。
「真美啊……」
林賽下意識發出感慨。
身旁的紅則贊同地點了點頭，但語氣十分危險：
「沒錯，是挺好看的。」
「如果龍獸能從這幅畫面里剔除出去，那就更好不過了！」
林賽斜臉一瞥：
「說得好像你能看到龍獸一樣。」
紅嘿嘿一笑：
「起碼我心裡是感覺到了。」
他們兩人都擁有感知源質的能力。
但在如此遙遠的距離，也不可能感知到黑山之上的龍獸。
世界之大，足以容納一切。
就在這時，紅突然指了指前方的大地：
「林賽，你看那裡！」
林賽順著方向一看。
冰川溶解後的水流，在周圍匯聚成一條寬闊的河流。它徑直攔在整個冰川地區之前，洶湧澎湃的氣勢，彷彿能阻攔一切想抵達對面的旅行者。
紅繼續問道：
「你之前不是給我看過那什麼筆記嗎？」
「黑山周圍的冰川，應該沒有匯聚出這麼大的河流吧？」
「你記得沒錯。」林賽先是點頭，然後搖頭，「這條河流，起碼是在遠征隊經過之後才出現，就在這百年之間！」
紅色不屑地搖了搖頭：
「這一年時間，我還以為它想出什麼必勝的辦法來阻攔我呢，沒想到就來這個？」
少女轉頭看向林賽：
「林賽，你說這水裡會不會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我們跳下去之後就玩完定了！」
「呵呵——」
林賽冷笑一聲，直接從行囊里掏出隕石鎬：
「知道有問題，傻子才會進去這條河裡。」
「紅，把你的傢伙也拿出來，咱們挖地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