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記憶
「嗨，林賽！」
「你這麼跑了，那我怎麼下去啊？」
林賽一頭鑽進地下，結果就是紅一個人被留在地表。
少女看了看土丘上的小洞，甚至拖著昏迷的暗潮水蜥過去，然後用白皙的手掌比划了一下：
「這……這也就能把我的大腿塞進去吧？」
很顯然。
沒有遁地能力的紅是肯定下不去的。
少女火紅色的眼眸中透露著不甘，她趴在地上，耳朵貼著地面試著聽了聽。
「砰！轟隆——吼！」
紅一臉無奈地站起身來。
耳朵貼著地面倒是能發現一些動靜，但也沒到能聽清狀況的地步。
「把我一個人扔在上面，很有意思是吧？」
紅拍了拍自己的右側臉頰。
土丘地表濕潤，她只是趴著聽了聽，臉上就已經沾滿了泥土。
沒法下去參與戰鬥。
地表也沒有其他要做的事情。
百無聊賴之下，紅的目光在四處徘徊，夜晚的星光安靜地灑落下來。
星星點點的光芒落在三柱湖上，被清澄水面倒映出璀璨的色彩，然後順著波紋流淌出綺麗的夢幻。
三根巨大的石柱凌駕在這漫天星辰之上。
它們彷彿彼此依靠側立的巨人，也如一座正在建設的宮殿骨架。
與此同時。
地面下的戰鬥已經來到最關鍵的轉折。
在暗潮水蜥偷襲中節節敗退的地鼠，因為突然多了林賽這個援軍，戰況開始扭轉。
小規模的戰鬥中。一個強者的加入已經足夠主導戰場，暗潮水蜥的數量正在快速減少。
與此同時。
獨自坐在地面的紅，目光逐漸匯聚在最近的那根石柱上。
之前距離遠的時候尚且沒有感應，但現在認真觀察，她卻模糊地感覺到，石柱中似乎蘊含著某種力量。
「源質？」
疑惑誕生的瞬間，紅立刻從地上起身。
她甚至沒有拍掉粘在臀部的泥土，幾個跨步就直接衝進湖水，踩著星光點點的水花來到石柱面前。
「這種感覺……」
紅若有所思地伸出手。
她感覺得沒錯，這石柱內確實蘊含著源質。
但這股力量又十分特殊，不是那種被人類或者魔獸所主導的源質，也不是那種源質融入自然界物質，最後形成特殊礦物或者藥草的感覺。
「這是……更加接近根源的力量。」
紅有些模糊地做出判斷。
或者說她正在跟隨直覺，對眼前的石柱進行認知。
少女所擁有的知識，都在和林賽一同旅行的小半年時間慢慢學習而來。此刻察覺到眼前事物的特殊，一時間也想不到該如何處理。
紅撫摸著質地粗糙的石柱表面，風吹日晒留下的痕迹在指尖摩擦，就好像在親手接觸發生在石柱上的歲月。
嗡嗡嗡——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最開始平靜如常的石柱，其中的源質開始發生變化。
這股力量開始朝紅的手上匯聚，隨之而來的就是源質在『量』上的增強。
「嗯？」
紅很快就皺起了眉頭。
這種事情發生在一般覺醒者或者魔獸身上，絕對是增加實力的天賜奇遇。
但她不太一樣。
作為一名源質迷失者，紅本身還處在一個緩慢的恢複過程，這實際上也是她現在這具身體最能適應的速度。
突然提升的源質量，直接給她的身體帶來壓力。
在感覺到身體有些不協調的同時，一些殘破的畫面也開始在紅的腦海中浮現。
吞噬一切的黑霧、衝擊震蕩中崩塌的大地、光影錯亂的碎裂時空……
一幕幕光怪陸離的景象在她腦海中依次閃過。
紅好像明白什麼，但這種記憶卻根本不會留存在她的腦海中，轉眼就消失得一乾二淨。
最終定格在她腦海中的，是一道白色的光芒。
那似乎是由一把白色鋼劍發出的直刺，就這樣……
「嗯呃！」
突然，紅的心臟位置傳來難以形容的劇烈的疼痛。
這並非肉體上的病痛，而是某種意志規則的殘留，並隨著記憶的復甦一同顯現。
「該死！」
「給我滾開！」
紅右手捂在胸口發出一聲怒吼。
剎那間，她手掌脫離石柱，整個人往後倒退兩步，濺起凌亂的水花。
然後……
「啊？」
紅眨了眨眼。
劇烈的疼痛和記憶的湧現瞬間終止，剛才的一切彷彿都是幻覺，只有身上被冷汗打濕的衣服，還在證明一秒前發生的事情。
「我……白色的光芒，那是我的記憶？」
紅意識到剛才自己的遭遇。
下一秒，她再次伸手向石柱摸了過去，堅定的目光中沒有哪怕一絲的畏懼。
紅根本不在乎那種彷彿能將人神志撕裂的疼痛。
或者說在她想要達成的目的面前，一切苦難和折磨她都不在乎。
啪！
潔白的手掌撫摸在石柱上，岩石表面粗糙依舊。
「……」
「…………」
然而這一次，石柱沒有反應了。
紅就這樣在原地維持了動作很久，甚至主動將自己的源質，探入到石柱之內。
然而面前的古老石柱根本沒有變化。
其中蘊含的源質倒是還能感應，可它已經不對紅的動作做出反應。
「只能起一次效果？」
少女咬緊嘴唇，眉頭皺起。
這是她重新成為覺醒者以後，第一次有機會接觸過去的記憶。
雖然此刻在腦海中，只記得那刺向自己心臟的一道白光。
但紅也很肯定，繼續增強實力，絕對是她恢複記憶的正確途徑！
少女靜靜地站在石柱面前。
她開始思考接下來自己該如何行動。
等了一兩、分鐘，索性把自己負責看守的暗潮水蜥拖了過來，當做地毯一樣坐上去，然後慢慢研究眼前給自己帶來轉機的石柱。
與此同時，地下的戰鬥也告一段落。
大部分偷襲而來的暗潮水蜥，都在反攻中盡數剿滅。
雖然也有零散的幾隻成功逃走，但如今它們的數量已經不成氣候，無法形成一定規模的種群。
而確認戰果之後，林賽也終於返回地面。
他身旁還跟著一隻表情殷切的地鼠。
對於眼前這個拯救了自己種族的人類，地鼠的態度可以說是極盡討好。
返回地面的林賽視線在周圍一掃。
立刻看到了坐立在石柱之前，已然陷入沉思的紅的身影。
林賽立刻走過去，關心地問道：
「紅，你在幹什麼呢？」
紅扭頭看過來。
不等少女回答問題，一旁的地鼠就主動為林賽解釋道：
「人類，第一柱強化了她的力量。」
「她一定是感覺到這份偉大，所以在對第一石柱表示尊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