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篝火前的談話
「理論上可行，但現實中又不行？」
林賽對這個回答有些疑惑，安瑞則繼續詳細解答起來：
「林賽，你也知道魔獸和我們人類一樣，本質上都是在運用源質。」
「但其中也存在區別。」
「魔獸遵循本能，天生就會使用這份力量，而我們人類卻阻攔了這份天性，只是將源質當做能量，來驅動自身磨鍊出的技藝」
「這樣的結果，就是魔獸很容易被外界的源質變化干擾，但想要干擾到人類……要麼環境的變化程度劇烈到難以抵抗，要麼就是其中本身就存在針對人類覺醒者的設計。」
聽到這裡，林賽就全部明白了：
「以盤踞在黑山的龍獸的能力，做不到針對人類覺醒者的設計？」
「它的行動簡單粗暴。」安瑞點了點頭，「黑山的環境變化，本身就簡單得好似沒有任何技巧，就好像自然變化一樣，這也是我必須要找個魔獸才能確認的起因。」
林賽明白了一切。
隨後，他又交代一番，在安瑞休息期間自己通過地圖獲知的消息。
這時候，燃燒有段時間的篝火即將熄滅。
林賽又從行囊里取了些木柴添了進去，重新升起的搖曳火光，也引發了他更多的想法。
「源質對魔獸和人類都如此重要，而且可以說是一切神奇技藝的根基。」看護著重新旺盛起來的火焰，林賽好奇地問道，「難道就沒有人，專門針對源質的本質進行研究嗎？」
「當然有，但這很難很難。」
安瑞先肯定了林賽的問題，但隨後講述的語氣卻十分悲觀：
「但凡大型學派，肯定都會有人專註於對源質的研究。」
「可結果就是：一旦混雜了人類的技藝，或者接觸任意現實世界的物質，源質就會立刻表現出對應的性質，再難將其恢複到本質的狀態。」
「也有人嘗試儘可能多地匯聚現有的源質類型，找出其中的共通性。但據我所知，目前還沒有人在這方面有什麼進展。」
意思就是源質很容易染上其他事物的特性，但卻無法進行還原。
在研究事物的本質時，這確實是個棘手的問題。
但林賽馬上又提出另一個想法：
「那麼十年一次的源質大潮呢？」
「以那些比較厲害的覺醒者的手段，應該能從中獲得些什麼吧？」
安瑞聳了聳肩，這個簡單的動作讓他意識到自己空空如也的左臂，表情立刻暗淡了幾分。
「唉……」
「也有人這麼試過。」
「但你只要嘗試匯聚這些自然界中湧現的源質浪潮，那麼它就會產生變化，結果還是沒什麼兩樣。最終能做到的，也就是研發一些使用源質的技巧，或者製造武器裝備時的手法了。」
「……」
聽著這樣的描述，林賽只感覺這種事充滿了既視感。
這是什麼觀測者本身的觀測行動，會影響觀測結果的問題啊？！
林賽可沒有什麼先進的儀器，或者手段去研究源質。
所以他先將這個話題放下，轉而關注起安瑞現在的狀態：
「安瑞叔叔，你感覺現在怎麼樣了？」
林賽仔細打量著靠坐在藤蔓上的安瑞。
比起入睡之前，安瑞臉上的蒼白已經沒有那麼嚴重。左臂的斷裂傷口基本癒合，只留下一個猙獰的傷疤。
如果不是這次事件的親歷者。
其實很難想像，在幾個小時前安瑞還是那樣凄慘的狀態。
安瑞則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狀態不錯：
「毒素基本清除，接下來只是恢複體力就好。」
林賽便試著提議道：
「蜘蛛既然已經退去，那我們也找個時間返回鎮子？」
安瑞並沒有立刻同意，而是又問了一句：
「伱剛才說它們離開了兩個小時？」
林賽自然點頭道：
「沒錯。」
安瑞隨即作出決定：
「那我們就再等四個小時，不能在這種時候疏忽大意！」
林賽對此表示支持。
兩人就在封閉的洞穴中繼續休息，恢複體力。
考慮到之後還要向上攀爬數千米的距離，返回隱蔽邊陲，為了儘可能補充體力，林賽又準備了幾份烤肉。
期間他翻了翻自己的【狩獵筆記】
果然，魔獸那裡多了一串數據。
【腐化毒蛛】
【節肢動物類——無源質動物~覺醒5階】
【體長0.003~2.3米】
【體重0.02~102kg】
【爬行速度略快於成年人類。】
【八眼蛛類，觸覺敏銳，行動靈巧，毒性猛烈。】
【腐化毒蛛喜設網捕獵，獵物纏在網上，它們就會迅速出擊，用堅韌的網將獵物包裹，然後刺穿獵物注入毒素，此間獵物始終由腐化毒蛛緊緊把持著，當獵物的活動停止，毒液中的消化酶也會完成對獵物的分解，並被腐化毒蛛帶回巢穴。】
【弱點：大腦、腹部。】
【狩獵建議：在蛛絲巢穴外提前進行火攻。】
【擊殺成就：121/150】
【領袖擊殺成就:0/1】
「……」
林賽這才知道安瑞和自己到底殺了多少蜘蛛！
這種腐化毒蛛，因為從沒有融合源質的個體，到五階段的個體也有存在，所以狩獵筆記的數量要求也比較獨特。
林賽現在完成了前兩階段的成就。
第一階段，只擁有一個【蜘蛛殺手】的強化稱號。
但第二階段，不止【蜘蛛剋星】的稱號，他還獲得了一件特殊的成就道具。
【裝備：八爪蛛絲鉤】
【裝備以後使用者可以射出長度八米以內，數量共計八條的白色蛛絲，以牽引使用者的身體進行移動。】
【成就物品，功能多樣，價值適中。】
「……」
林賽當下就想試試這個新裝備。
但他看了看一旁的安瑞，想到對方的傷勢是怎麼來的，林賽就放棄了這種可能刺激到安瑞的想法。
此時此刻，和安瑞一同坐在黑山世界的隱蔽角落。
林賽想到很多事情，尤其是那些關於突破黑山的想法。眼下隱蔽邊陲的領主就坐在自己身旁，林賽也有些好奇對方的態度。
於是他便開口了：
「安瑞叔叔，你對鎮中有人想突破黑山的想法，有什麼看法？」
林賽本以為安瑞會對此表示鼓勵。
就像他在鎮子里遇到的其他覺醒者一樣。
但安瑞搖了搖頭：
「不行，這太愚蠢了。」
「之前龍獸坐鎮的黑山，本就沒有突破的希望，現在它嘗試突破境界，這種事情只會變得比過去更加危險！」
林賽試著反駁道：
「但您也應該知道，留在隱蔽邊陲這種微小的世界，絕對不是什麼明智之選。」
安瑞對此斷言道：
「那也比跑到一頭龍獸面前，給它填牙縫要強！」
「而且林賽你也看到了，僅僅是下到邊界那裡，山區林地就有五階段的蜘蛛魔獸潛伏。」
「你覺得鎮上的人，如果在這樣的世界長途跋涉，又有幾個能活到最後？」
「……」
林賽沉默了。
而安瑞則抬起僅剩下的右臂，點了點自己胸口：
「林賽，我是邊陲小鎮的領主，這份責任雖然來得很突然，但我也一直在認真對待。」
「出於保護人們的職責，我不可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說到這裡，安瑞又話鋒一轉，提出一種新的可能：
「而且固守隱蔽邊陲，並非一條完全的絕路。」
「曾經遠征隊的成員，在各個世界都是有著相當身份地位的強者！」
「如今隱蔽邊陲和外界失去聯繫足足十年！」
「也差不多是時候，有人嘗試從外界突破黑山，重新和我們打通聯繫了。」
「……」
林賽沒有立刻說話。
跟著安瑞來到黑山世界，又遭遇了那些蜘蛛的襲擊。
他很能理解安瑞現在的想法。
但只要想到鎮上，那些一直渴望著衝破牢籠的朋友和長輩。林賽也明白，那種希望和渴求，不會被眼前的危險輕易擊退。
林賽只能試著說道：
「但鎮子里一直有人往外離開，進行這方面的嘗試。」
面對這個問題，安瑞的臉色也變得有些無奈。
他閉上眼睛，嘆了口氣：
「個人的行為，我當然沒什麼辦法管控，畢竟我不可能把每個人都綁起來。」
「但是，林賽相信我。」
「這種冒險，只是毫無意義的浪費生命罷了。」
【第三更！】
【一天寫了三章，好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