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來，笑一個
「……」
林賽很認真地在思考一個問題。
如果換成一個天賦不錯的普通13歲少年，在聽到剛剛女獵人的誘惑以後，會不會直接當場就範，投入這一職業的懷抱？
偏偏仔細去想，丹對他說的話也不算騙人。
按照林賽對覺醒者的了解，如果真選擇了獵人這條道路，對方之前說的事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小子，你怎麼不說話？」
這時候，一直在那列舉成為獵人好處的丹，也感覺到林賽的沉默有點問題了。
想到眼前的少年能獨自殺死一隻冰獾。
丹當即改口道：
「你覺得剛才說的那些都是騙你的？」
「我向伱保證，成為一個獵人以後能做的事情超乎你的想像，只要……」
林賽第一次主動打斷了丹的滔滔不絕：
「丹女士。」
「你叫我丹就行。」
「好吧，丹，我就是感覺有些奇怪。」
林賽開始敘說自己的疑惑：
「我明明只是剛成為嬤嬤的教子，但為什麼大家都很樂意給我傳授知識，教導技藝？這種熱情……已經超過了正常的水準，這讓我有些不太適應。」
丹眨了眨眼，然後『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哈，是紅月還沒說啊。」
「沒關係，那就由我來告訴你！」
「安瑞，芬恩，還有我，都希望你能繼承我們的技藝。要知道隱蔽邊陲這個鬼地方，已經與世隔絕十年了！無論出於自身責任，還是其他亂七八糟的想法，尋找一個合適的繼承人，都是十分重要的。」
林賽還是有些不解。
「但據我所知，一個人的源質只能升華一種技藝，如果我選擇了你們三人中的一位，那其他兩位不就是在白費功夫……」
戳——
林賽話還沒說完，丹就用她粗糙的手指戳了戳林賽的腦門，用教育孩子一樣的語氣說道：
「那又如何？」
「這鬼地方都已經是這樣子了，把自己的能力傳授出去，培養一位年輕人也沒什麼不好，這可不是敝帚自珍的時候啊。」
話說到這裡，丹也明白林賽不是幾句誘惑就能說服的小孩。所以她一改之前的態度，認真表達起自己的想法：
「你也不需要有什麼心理負擔。」
「我們教授你技藝都是自願的，而你的任務也只有一個，就是好好學習，最後選擇出自己未來的道路，無論那條路是什麼。」
一邊聊著天，兩人來到鎮子邊上。
順著碎石鋪就的道路，遠處的墓園教堂已經能看到輪廓。
突然，女獵手的腳步戛然而止。
「人的一生……就像這樣！」
她以極快的動作從背後取下弓箭，然後拉弦，瞄準遠處撒手。
嗖——
箭矢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射出，隨即消失在視野盡頭。
這時候，丹對林賽笑了笑：
「只有抓住機會，好運才會向你招手。」
林賽完全搞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兩人走到教堂近處，箭矢的尾羽就靠在圍牆邊緣。林賽過去檢查，才發現有一隻灰色的野兔，不知何時出現在墓地旁邊的雜草里。
起碼隔著百米開外，它就被女獵手一箭射死了！
在剛才的距離，林賽根本看不清教堂周圍的細節，但女獵人卻能發現在雜草里活動的野兔。
「……」
林賽沉默著撿起野兔。
箭矢正中野兔心臟，分毫無差。
這隻倒霉的小傢伙連死前的掙扎都來不及，皮毛也非常完整。
林賽提著野兔跑到丹的身旁。
這時候女獵人故作優雅地撩了撩頭髮，對林賽擺出一個英姿颯爽的姿勢：
「怎麼樣，厲害吧？」
林賽很用力地點頭：
「厲害，我一定會好好跟您學習的！」
丹看見林賽點頭，立刻重點申明道：
「一般獵人可做不到剛才那樣，要用你的源質覺醒這門技藝才行哦。」
「……」
這一刻，林賽也和之前的芬恩一樣有些無語。
但女獵手完全不在乎這個。
她從林賽手中接過野兔，拔掉箭矢檢查一下，帶頭就往教堂走去。
兩人走進禮拜堂，此刻時間已經不早。
紅月就在教堂里安靜地坐著，平靜如水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書頁上，直到被回到教堂的兩人打斷。
「丹？」
紅月用平靜的目光注視著女獵人。
丹則一臉討好的笑著，將剛剛打下來的野兔，送到了紅月面前。
「外面有隻兔子在啃草皮，我把它給你送過來了。」
紅月一眼就看穿了女獵人的別有用心，所以她直接扭頭看向旁邊的林賽：
「林賽？」
面對自己教母的詢問，林賽當然老老實實地回道：
「是這樣的，因為明天的教學，丹想要……」
「唉，還是我來說吧！」女獵人明顯不想連這件事都麻煩一個小孩，所以搶過話頭，主動解釋起來。「明天的話，我打算帶林賽去外面，先親自體驗一下狩獵究竟為何。」
「為了準備出行，我希望今晚這孩子能和我一起。」
聽完女獵人的講述，紅月不喜不悲，也沒有表露意見。
她只是看向林賽，將選擇權交給了自己的林賽自己：
「林賽，你願意去丹的家裡過夜嗎？」
紅月問得很認真。
林賽也認真思考，最終才做出回答：
「如果是為了學習，那我當然願意。」
紅月微微點頭：
「嗯，那就好好學習。」
「丹在狩獵一途，是個經驗老到的高手，值得信賴。」
囑咐完林賽，紅月再次看向旁邊的女獵人：
「明天帶著林賽出去，你們何時能夠回來？」
女獵人自信地回道：
「我可不會帶孩子去遠途狩獵。明天早上出發，估計也就檢查一下陷阱什麼的，晚上就能回來。」
紅月點了點頭，就這樣允許了林賽跟著丹回去的要求。
目的達成，丹的心情顯然不錯。
兩人告別修女，她帶著林賽往外面走去，腳步也輕快了不少，時不時開始和林賽搭話：
「走，咱們回去請你吃頓好的。」
「吃頓好的？」
「你殺死那頭冰獾啊！它在大雪裡凍得硬邦邦的，現在還新鮮著呢。」
「對了，小子，你喝過酒嗎？」
「不喝。」
「嘖——」
「我覺得小孩子還是應該活潑一點。來，給我笑一個！」
「啊？喂！」
當林賽被女獵人捏住臉頰，強行擺出一個笑臉之後。
他不得不承認，心裡有點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