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傲嬌遞過來的手機屏幕上滿是白川澤平的未接來電，以及line消息的未讀通知。白川澤平看了看手機，腦海里似乎浮現出了女孩一個人在樓下看著冰雪飄落，眼神淡漠的模樣。
眼前的女孩側臉精緻而冷漠，她神色平淡地往前走著，似乎真準備如同一開始所說的那樣直接回去。白川澤平沒了辦法，只得苦笑道：「說什麼以後都沒辦法抱怨了……不至於吧。」
「你猜以前有沒有人鴿過我？」
「……」
這個不用猜了，猜這個絕對是在侮辱智商。白川澤平不死心地掙扎道：「但是你還是想要一個解釋的吧？」
「嗯？你在說什麼呢，剛剛你不是給了我解釋嗎？」
「有嗎？」
「你說你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所以來晚了。」
「那個不算。」
「算不算不是你決定的，是我決定的。」
「可是你還是等了很久吧。」
「我在看雪景。」
「剛好在我家樓下。」
「你要這麼理解也行。」
白川澤平伸手拉住了小傲嬌的小手。
「不管怎麼樣，你還是來了吧。」
「看雪景也好，等一個解釋也好……夏至你還是來了呀。」
女孩身形被這一拉頓時緩了下來，她頭也不回，卻也沒甩開白川澤平的手，繼續一面往前走一面道：「我剛剛說過了，那是因為如果第一次的時候我不出來正面抱怨，以後可能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所以。」白川澤平點了點頭：「為了我自己能有一個翻身的機會，希望你可以待會再走。」
夏至大小姐的步子總算是停了下來，她沒說話，側過頭看了一眼路邊的自動販賣機。白川澤平瞥見她的目光，自然是知道小傲嬌的態度已經有了一點突破口，當下更加不可能錯過，快步走了過去。
女孩的視線盯著白川澤平望了一會，雪逐漸下大了起來，白川澤平的身影在販賣機前站立了一會，隨後彎腰取出一瓶熱飲。
這麼冷的天，早川夏至的小手都有些冰涼，白川澤平拿好熱飲，遠遠瞥見小傲嬌看了一眼手上的屏幕，神情幽幽，看起來頗有幾分微妙。
「給。」
女孩放下手機，接過了熱飲捧在掌心。白川澤平見狀輕笑道：「我剛剛去了你家。」
本想開口說些什麼的早川夏至聞言皺了皺眉，白川澤平繼續道：「不過你放心好了，我不是來狡辯自己記錯地點的……和你的約定，我最近確實忘記了。」
「你說過了，發生了很多事情。」
「是啊，從夏織開始，就一直發生了很多事情。」白川澤平幽幽嘆息道：「我一直覺得我是個能掌控自己的人，沒想到在有些事情上面，我似乎也不是很擅長。」
「有些事情是指？」
「戀愛感情。」白川澤平坦誠道：「所以我去問你老爹了。」
「你問他？」
小傲嬌的臉上驟然浮現出一抹殺氣：「你問了他什麼？」
「不能讓自己喜歡的人替自己承擔責任，我喜歡是我的事，和你們無關。」
「……」
「能不能有點反應呀，早川夏至同學？」白川澤平無奈道：「我剛剛說了，我喜歡你呀。」
小傲嬌眼神不躲不閃，直直地望著他：「可你剛剛還說了你們。」
「你們歸你們，但是我喜歡你這件事是無法否認的。」白川澤平輕聲道：「夏至，我好像認識你很久了。」
「不久，不到一年。」
「是啊，明明不到一年，卻總感覺和你經歷了很多事情。也欠了你很多句謝謝。無論是煙花祭，還是體育祭，抑或是林間學校……」
「理由呢？」
「什麼理由。」
「喜歡我的理由。」
「聰明可愛有主見算不算。」
「也就是說你是顏控咯？」
「差不多吧，剛好控早川同學你這個類型的。」
「還有夏織那個類型？」
白川澤平沒有回話，只是靜靜地望著她，接著拉住了女孩的小手，一起捧住了那瓶熱飲。
「我原先一直在想，要是夏織喜歡我，而我又答應了她，那你會不會直接離開，我們彼此的關係徹底淪為陌路人，老死不相往來……就這麼糾結來糾結去，夏織的問題沒解決，我自己都差點腦子壞掉了。」
「所以你就打算先向我表白？」
白川澤平很是誠實地點了點頭：「我原先還打算等你表白之後再考慮其它的事情……但是現在看來，計劃趕不上變化。」
小傲嬌呵了一聲，抿著嘴冷聲道：「你就這麼確定我會向你表白？」
「當然不是，我心裡也很沒底的好吧……不過之前林間學校的那個是你親的吧？」
「不是。」
「真的不是？」
「我說不是就不是。」小傲嬌神色一凜，淡漠道：「你一直在懷疑我？」
「沒有。」
「真的沒有？」
「我說沒有就沒有。」白川澤平學著小傲嬌的語氣反駁道：「難道你也一直在懷疑我嗎？」
「……」
夏至大小姐眼神幽幽地望了他一眼，嘆息道：「我是不是在你面前表現得脾氣太好了？讓你對我的性格惡劣程度產生了一定的誤會？」
「其實夏織說得沒錯，我這人有時候還挺可怕的……尤其是對於那些不知好歹的人而言。」
「沒有的事，倒不如說這種程度的傲嬌和腹黑恰到好處。」
「明天去海邊玩吧，我帶你去看海綿寶寶。」
「這種程度的冷笑話就不要再提了，夏至……現在可是十二月誒。」
「放心好了，十二月也不會結冰的。」
「我喜歡你。」
「說再多次也沒辦法掩飾你的渣男言論。」
「這倒是……不過我還是喜歡你。」白川澤平輕聲道：「我以前看過一本書，裡面有個小怪獸曾經用溫柔來形容這個世界。」
「我一開始以為那不過是霓虹女孩的慣用修辭。可是現在我覺得她形容得恰到好處，這個世界很溫柔，風花雪月詩酒茶花，樣樣皆是心之所向。可要是讓我選擇的話，那麼多溫柔的事物里我只想選你。」
「你聽得懂我想表達的每一句話，讀得懂我眼裡潛藏的渴望，我想玩鬧的時候你正好開心，我想安靜的時候你也不想說話。未來對於很多人來說是一個虛幻不可及的概念，可對於喜歡上你之後的我來說，不過是一幅畫。」
「草在結種，風在搖葉，窗外下雨，你在屋子裡種花。」
小傲嬌沉默了一會，撇了撇嘴，視線輕移。
「我不會種花。」
白川澤平正待說些什麼，女孩的手便輕輕拉住了他，略一借力，熱飲啪嗒一聲便掉在了地上，滾了兩圈停留在雪地里。
「不過……」
「學一下好像也沒什麼難的。」
「……」
下一刻，女孩櫻花般柔軟的嘴唇出現在了白川澤平的視野範圍內，夏至大小姐清甜的吻伴隨著細碎的雪花，一齊印上了白川澤平的唇。他愣了愣神，下意識地伸手攬住了女孩的腰肢，耳邊傳來了早川夏至特有的清冽嗓音，只不過這回，聲音里似乎帶上了一點兒傲嬌的意味。
「還有，澄清一下……林間學校的那次不是我。」
「這個，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