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苗家婚俗

正文卷

第237章 苗家婚俗

張安正埋頭喝著米湯的時候,蘇穎用手敲了敲他。

「張安你看,有隻猴子跑到家裡來了。」

蘇穎一抬頭,就發現一隻猴子肆無忌憚的沖著家裡來。

她心想,這猴子膽兒也太大了吧,院子里那麼多條大狗它竟然一點都不怕。

可沒想到,趴在門口的小虎只是看了這猴子一眼就繼續閉目養神。

而其他的幾條大狗,也絲毫沒有要管它的意思,放它自由出入。

張安一看,發現是好幾天沒歸家的大聖回來了。

「喲,這位大爺還知道回來啊。」

幾天沒見到這潑猴,張安可不會給它好臉色。

從前幾天開始,這潑猴就沒在家裡出現過,張安還以為它被誰逮住帶回去了。

但後面問起的時候,還是王寶生他們幾個孩子說,前幾天看到大聖跑進山去了。

張安還以為這傢伙是下山時間太長,所以想家了。

既然不是被人抓走,張安也就懶得管它。

反正山裡才是它的家,既然是回家,那肯定是餓不到它的。

沒想到這傢伙竟然跟探親一樣,去幾天就回來了。

「這猴子叫大聖,以前死皮賴臉的跟著我回來,在家裡住了好一段時間,所以它跟家裡的這些動物都比較熟悉。」

見到蘇穎有些不解,張安就跟蘇穎說起這猴子的來歷。

「原來它也是家裡養的,我還在想,怎麼小虎它們對這猴子不管不問呢。」

知道張安喜歡養些動物,所以蘇穎也沒有太過大驚小怪。

畢竟張安家這裡,現在就是各種動物最多。

這猴子見到張安不大想搭理它,便跑到一旁的櫃檯上拿起蒲扇。

湊到張安旁邊謅媚起來,想要借扇風來討好張安。

要知道平時張安讓它扇扇子,還得給它一顆桃兒當報酬呢。

難得見到這傢伙獻一次殷勤,張安就當做是原諒它了。

隨後讓它去把手洗乾淨,把它自己的碗端過來吃東西。

隨後大聖把手洗乾淨,端著自己的木碗過來。

米湯已經喝完了,不過還剩下兩張蔥油餅,所以王芳就全部給了它。

這傢伙兒估計這幾天沒吃飽,抓上蔥油餅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這個時候,蘇穎竟然覺得這隻猴子還挺可愛的。

她不是沒見過猴子,她畢竟在省大上了四年大學。

省城的黔靈山裡面,可以說是另一座花果山,因為裡面猴子猴孫一點都不少。

這麼久的時間裡,她多多少少跟王敏那幾個室友去過幾次。

只不過那裡的猴子,實在是讓人喜歡不起來。

因為它們非常惡劣,喜歡搶人手裡的東西,大家都挺討厭的。

跟那些一比,張安家這一隻彷彿成了乖寶寶一般。

其實蘇穎不知道,要不是張安把它馴服了,這潑猴可不比那些野猴子差多少。

張安家這邊剛把碗筷收拾好,周大嫂子就有事來找。

原來是過幾天他們家要給周洋訂親,這兩天要開始找人去幫忙做事情。

今天周大嫂找來,是想請王芳跟她們一起去街上買東西。

因為前不久張安去訂親的時候,這些事情王芳才經過手,肯定比她們有經驗。

周洋家裡一連準備了三天的時間,終於到了上門的日子。

張安一家人除了蘇穎之外,全都被請過去幫忙。

而張安,今天要跟村裡的其他人一樣,幫忙挑喜籮。

因為貓貓箐跟長箐兩個村子離的不是很遠,所以根本就不用坐車過去。

早上大家在周洋家集合好之後,就開始擔著喜籮出發。

張安算是運氣好,喜籮沒有他的份。

因為被請來挑喜籮的人,一般都是成了家的人,沒有結婚的人是不用去挑的。

要是再晚上一個多月,那周洋家這一擔喜籮可少不了張安的份。

不管是作為一起長大的好友,還是作為周洋的表叔,他都逃不過。

但即便如此,張安也被周洋喊著一塊兒過去。

雖然他都見過了陳文文家裡的人,但到了這個時候還是感覺得很緊張。

所以他就想著,把張安喊過去一塊兒壯膽。

另外一個原因,是因為陳文文家裡的那些叔伯兄弟,一個個都是酒蒙子。

周洋之前去她家裡,在他們手上吃過好幾次虧,每次都是被灌的人事不知。

今天這種日子,對方肯定不會輕易放過。

所以這次一次周洋學乖了,把張安這個大殺器給弄出來兜底。

原本張安沒有想著一起過去,畢竟村裡已經去了不少人了。

但看周洋可憐巴巴的說,當下就痛痛快快的答應了。

今天雖然不是新媳婦過門的日子,但對周洋來說同樣重要。

所以作為一起長大的發小,再加上周洋一直小叔小叔的喊了那麼多年。

今天這個面子,說什麼他都要給周洋掙回來。

而蘇穎原本就對本地風俗非常好奇,看到張安也要去,就跟著一塊兒過去看看。

就這樣,一支長長的隊伍挑著東西從村裡出發,朝著貓貓箐前行。

大概走了四十多分鐘的路程,就到了貓貓箐村口。

聽到外面的動響,陳文文家裡的人全部都出來迎接。

不過從現在開始,張安知道重頭戲來了。

瞅著這架勢,可跟張安去蘇穎家那天的情況不大一樣。

她們家門口擺著幾條長凳,三個精心打扮的嬢嬢在門口攔著。

看著她們那一身打扮,張安才知道原來陳文文家是苗族人。

難怪周大嫂子把村裡山歌唱的好的嬸子也請了過來,感情人家在這裡等著呢。

隨著一串鞭炮響起,陳文文家那幾個攔門的親戚亮了亮嗓子。

而長箐村這一隊人馬也絲毫不虛,那幾個早就有準備的嬢嬢笑著走上前去。

接過對方遞過來的米酒喝了下去之後,便開始對上了攔門山歌。

這些歌詞大多都是苗語,張安聽了半天沒太聽懂,只是覺得旋律還挺好聽。

不過即便是聽不懂,旁邊的蘇穎倒是聽得津津有味。

一段山歌唱完,主家才把攔門的板凳拿開,把他們迎進門去。

到了屋裡,陳文文家堂屋之中擺著五張方桌,

這桌子其實是專門用來擺放周洋家裡挑過來的聘禮。

只不過這會兒,每張桌子上擺著幾大碗米酒。

意思是周洋家這邊,喝完一桌子酒,才能擺放一桌子東西。

張安原本以為現在該到自己出手了,準備上前的時候,周洋拉住了他。

「先別去,這只是米酒,還沒到正菜呢。」

周洋說話的時候,便看到幾個村裡的叔伯嬸子上前。

一人一碗,直接把這幾張桌子上的酒給擺平。

看來真的是他們自家釀的米酒,確實沒什麼度數。

然後陳文文的親戚們才走過來開始擺放聘禮。

緊接著周洋的爺爺開始上前壓禮,唱了半天的開合詞。

隨後陳文文家那邊找好的押禮先生出來回禮之後,才開始點禮。

最後點完,周洋便上前去,對著陳文文家堂屋裡的牌位磕了三個頭。

然後接過押禮先生遞過來的東西,就代表著他們兩家已經訂親。

要是在別的地方,這訂親的事情就算完成了。

但在這裡,其實只算是完成了一半。

一系列的流程走下來,已經到了十一點鐘。

這個時候陳文文家開始擺席,招待他們這些男方的親戚。

隨後在分座次的時候,看到張安年輕,所以陳文文家的親戚就把張安排到年輕人的那一桌。

周洋看到之後,趕緊去給未來岳父把張安的輩分說了一下。

張安原本是他找來對付那些酒蒙子的大殺器,不做主桌的話,那不等於白來了。

陳文文的父親一聽,走過來給張安賠了個禮,然後把張安請到主桌上去。

那沒辦法,張安看著年輕,但輩分跟他一樣,按理來說就應該坐在主桌。

開席過後,好戲登場,菜還沒上呢,這酒就要開始喝了起來。

張安他們桌子下面,一個五十斤的白膠壺放著,裡面裝的全都是白酒。

其實這些酒不可能喝的完,只不過是用來表達主家大方的意思。

因為以前的時候,據說有一家人去訂親。

女方家裡上席的時候,就放了一小瓶兩三斤的酒。

所以事情過後,男方家倒是沒說什麼。

反倒是女方家那邊的村裡人,說她們家待客不周到。

所以從那開始,上席吃的好不好不重要,但這酒是要給夠了才說得過去。

隨著一盤花生米上桌,陳文文家那邊的一個叔叔就端著酒碗。

從周老爺子這邊開始,一個一個的敬酒。

第一碗酒每個人都得喝,這是規矩,要不然這主桌哪有那麼好坐的。

從第二巡開始,陳文文家那幾個叔伯就開始起來輪流敬酒。

這回的酒,倒沒有說是敬給誰,只要有人起來接茬就行。

當然了,男方這邊接一碗,女方家那邊就要陪一碗。

要是酒量不夠好,這屬於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

這個時候周洋看了張安一眼,意思是該他出馬了。

張安示意,端著碗站起來,跟陳文文家的幾個長輩說了幾句吉利話。

雙手把酒碗往前一遞,這是給大家看,咱這碗是滿的。

然後再端回來,一口咕嘟咕嘟的全都喝了下去。

這麼一碗酒,沒有半斤,但至少也有三兩。

他們都以為張安這一碗下去,至少要休息半天才能繼續。

畢竟剛剛他們那邊陪酒的人,喝起來也有些吃力,這會兒正在桌子上吃著菜。

可沒想到,換了個人站起來以後,還是張安來陪酒。

其間,也不止張安一個人出面,要不然也說不下去。

但大多數時間,只要是敬酒,張安都來者不拒。

一連數碗下來,可是把陳文文那幾個長輩給喝服了。

所以喝了幾圈之後,這主桌上已經安靜了下來,只是一個勁的跟勸著菜。

他們沒想到,張安這個小年輕,喝起酒來竟然這麼邪門。

好幾碗酒下去,少說也有一斤多,張安跟沒事的人一樣。

就當他們以為這事結束了的時候,張安端著碗站起來,開始給他們敬酒。

張安這人講究你來我往,你敬了我,那我肯定要敬回來,不然多不懂事啊。

所以張安又強行給他們幾位續了一輪,直到他們服軟了才算是結束。

這倒不是張安欺負人,因為周洋這次只是訂親,下次還要過來迎親。

這回要是不把他們給喝怕了,那下次來迎親的時候,他們還得繼續。

酒過三巡之後,其實張安已經差不多了,要是繼續來,他就得動用空間了。

不過陳文文家的那些親戚,都被他給鎮住了,這會兒都沒人提一句喝酒的事情。

在山裡就是這樣,你直截了當的把他們喝服,那以後他們都佩服你。

要是你推推搡搡的一點都不痛快,那人家以後真瞧不上你。

所以張安把他們都喝趴了之後,一個個都佩服的不行。

尤其是陳文文那幾個叔伯,已經開始拉著張安兄弟長兄弟短的嘮上了。

別看這會兒他們好說話,但凡今天張安沒來,那可能就是另一番光景。

雖說不至於面子被掃,但至少周洋家今天來肯定是被人家壓的死死的,

而另一桌的蘇穎,看到張安一碗一碗跟喝水似的喝酒,有些替張安擔心。

她原本以為,只是正常的吃飯喝酒罷了。

可這一番酒場下來,把她給嚇到了,這山裡人喝酒太嚇人了。

因為張安坐了主桌的原因,所以她後面是跟張安二嬸子坐一起。

剛才就有好幾個婦女端著酒敬她,還好是二嬸子全部給她攔下來了。

因為蘇穎自己不會喝酒,只要一點點就開始上臉。

下午從陳文文家回去的路上,即便張安說自己沒醉,但蘇穎還是一步不離的扶著他。

就好像是怕他走著走著,一跟斗栽到路上一樣。

下午回到家裡,因為太陽比較大,再加上剛剛喝了不少的原因。

這會兒張安已經有些酒勁上頭,身上非常不舒服。

回家沖了個涼水澡之後,張安就躺在床上睡了起來。

蘇穎擔心他被熱到,還把風扇給拿過來給他吹上,時不時用毛巾給他擦擦汗。

張安這一覺睡的很香,到了下午四五點鐘的時候蘇穎便把他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