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504.名偵探老陳頭的意外發現
「啊？有個蓋婭神廟的矮人建築師要來拜訪？行，你讓他來唄，老師這會出去考察了，可能一會就回來。」
今日留守在猩紅堡中的天選打灰人很快收到了師兄薩摩耶的提醒，在得知白銀矮人祭司慕名前來拜訪老陳頭之後，打灰人就立刻開始收拾石匠兄弟會在城裡的辦事處。
在這裡學習的預備役建築師們都被動員了起來，要趕在「貴客」到來前把辦事處的院子收拾乾淨。
老陳頭雖然平和，但出於老派知識分子的體統還是很看重待人接物的體統的，這要是讓他在「異界同行」的矮人建築師面前丟了份，打灰人絕對要在現實里被導師狠狠罰一頓。
當初陳教授就是被狡猾的打灰人用矮人和精靈那種特殊的建築風格「誘拐」到遊戲里的，眼下有正牌的矮人建築師過來，老陳頭那個性格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業務交流」的機會。
雖說大家明面上都樂樂呵呵的說這個遊戲真好玩，但老陳頭可是一名正牌教授，真正的高級知識分子，你要說他在遊戲中過了這麼久心裡還沒點自己的想法，那肯定是不現實的。
只是老人家比較穩。
不管是在論壇中看年輕人吹水，還是現實中和三個學生交談時，他都從不在這個話題上發表任何意見，不過也沒見陳教授果斷的AFK，就說明老頭子到目前為止對於自己晚年時的「遊戲生涯」還是相當滿意的。
至於打灰人自己。
他的心態已經從前段時間的崩潰慢慢調整了回來，之前和他鬧脾氣的帕蓮姐妹也好像沒事人一樣回到了石匠兄弟會這邊幫忙，順便繼續她們的學業。
老陳頭親自教授這兩個非常有「靈氣」的本地姑娘學習繪圖和建築學理論，她們學的挺快而且很會討老爺子歡心，老年人本就對少男少女更有耐心，這下陳教授更是整天帶著帕蓮姐妹到處跑來增長經驗了。
這讓打灰人感覺到了不太對勁。
出於單身狗の奇妙直覺，他感覺帕蓮姐妹似乎在玩一種「很新」的東西，而其「戰術目標」赫然就是他，雖然不知道她們打算幹什麼，但打灰人閣下心中其實已經有了決斷。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須儘快搞定自己和帕蓮姐妹之間複雜的關係，免得自己真的哪天在猩紅堡小巷裡被帕蓮夫人的侍衛套了麻袋，然後繼續在論壇上被其他同伴們嘲笑不知珍惜。
唉，情之一詞就是傷人，無奈啊無奈。
在打灰人這邊做接待準備的同時，老陳頭在小葦名和露米娜的護送下，帶著自己的兩個本地學徒帕蓮姐妹深入城市中的「大裂隙」。
這條橫穿猩紅堡的大裂隙是卡德曼城災難給這片大地留下的最明顯的「傷痕」，它和特蘭西亞天空懸掛的那條「星界之創」就像是對過去苦難的銘記。
天空上的星界之創暫且不提，但城中的裂隙卻到了該處理的時候了。
在老陳頭和自己的兩個學生為猩紅堡設計的城市規劃圖中，這條大裂隙會被從卡德曼河引入河水來形成一條分割城市不同功能區的水道，這種設計一方面可以增加城市美觀並為城中居民解決日常水源問題，另一方面也可以將航運需求引入城市。
按照陳教授的規劃，他們在第一期工程會引水入城，而第二期工程則要不斷拓展這條「人造河」將其延伸到安德瑪丘陵附近的碼頭。
這樣一來，卡德曼河的航運業務便可以順理成章的延伸到猩紅堡，不但運送物資時間縮短，還能給城市居民再增添一些工作崗位。
對於這個設計本身，墨菲總督和米莉安執政官是舉雙手贊成的，他們能看到這條河帶來的好處。
唯一的問題是，大裂隙中蘊藏著濃厚的星界污穢氣息，在過去四個月里一直盤踞不散，直到特蘭西亞的第一場雪落下之後，或許是因為氣候驟變，大裂隙里的星界氣息才消散開。
老陳頭今天的考察就是為了弄清楚過去四個月一直被遮蔽的裂隙之下到底有什麼，以此來確定後續的施工方案。
本來他是不需要護衛的，專職保護他的四名獵巫人老兵已經足夠維持安全，這畢竟是在猩紅堡中又不是在危險的野外，但小葦名和露米娜還是不請自來。
主要原因是帕蓮姐妹似乎繼承了母親的長袖善舞，她們兩在銀月之傲團中也有一份「聯絡」工作，算是銀月之傲團的NPC成員，和女玩家們的關係也處的相當不錯。
此時剛好沼澤之影行動結束，妹子們已經受夠了沼澤的環境所以根本沒打算留下接那邊的清理任務，等到戰利品分配完成後，就一股腦的跑回了猩紅堡。
她們這幾天正閑著，聽說帕蓮姐妹要去大裂隙里探險，小葦名和露米娜便立刻跟了上來。
這條橫跨城市的裂隙在論壇上的討論熱度其實也不低。
很多沒經歷過卡德曼城災難的新人都在猜測下面的東西，還有不怕死的真的跳下去過，遺憾的是濃重的星界氣息遮擋了觀察和感知，進入裂隙底部的能見度甚至不到半米，而且還有星界侵蝕這種厲害的負面狀態，讓新人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但有跳下去的玩家篤定說裂谷里肯定有東西，這一來二去的便讓這條裂隙成為了猩紅堡的「都市傳說」。
然而事實證明，都市傳說這種東西在大部分情況下都真的不靠譜！
「這都轉了半個小時了，這裡除了被星界氣息沾染導致變成紫色的石頭之外什麼都沒有啊！」
小葦名背著自己的鐵鎚衛士，手持兩把左輪槍拍打著翅膀飛來飛去，她一臉失望的對身後的人說：
「我還指望這裡藏著一些厲害的星界野獸呢，我之前覺得這裡沒準是開發組留給我們的『挑戰區域』，沒想到這裡這麼無聊！」
「也不算無聊吧。」
一身探險家打扮的露米娜手裡把玩著幾枚散發出紫色微光的石頭，她說：
「陳教授不是說了嗎？這些岩石長期接觸星界靈能已經被影響了物理規則，雖然不知道這些石頭能幹嘛，但帶回去肯定有用啊，你看它還能爆炸呢。」
露米娜將手裡的石子丟出去砸在旁邊如水晶一樣生長的岩石簇上，紫光一閃便發出砰的一聲迴響，如二踢腳被引爆的動靜。
威力不能說大，可以說完全沒有
不過給小孩當玩具的話就剛剛好。
「好吧好吧，我承認，這趟探險確實沒我們想的那麼有意思。」
在小葦名幽幽的注視中，手裡上下拋動幾顆紫色石頭的露米娜聳著肩撇嘴說：
「早知道留在水夫人的店鋪里幫助她設計軍裝了，我看她和那個搞毛哥給人民軍指揮官設計的幾套軍裝還挺好看的。」
「那能不好看嗎？直接照搬咱們那邊的經典設計，就差把第三帝國的軍徽弄上去了。」
露米娜吐槽道：
「也就是水夫人和搞毛哥還有身為設計師的底線，堅決要做出風格而且不肯直接用粘貼複製大法，否則咱們這邊真要精德狂喜了。話說，搞毛哥還邀請我們去他的畫廊里喝咖啡呢，這傢伙一看就是和現實脫節的那種經典的藝術家老宅男了。
他還打算在自己的畫廊里製作1:1的翠絲夫人雕像呢，據說都開始動工啦。
如果不是我提醒他，他估計都要忘記現在大流行封城了。」
「是嗷是嗷，我總覺得搞毛哥的頭髮好奇怪，像個大齡中二殺馬特一樣，不過他的制皮技術真的好啊。」
小葦名拍著身上的皮甲，說：
「伱看，他給我改的護甲甚至還帶屬性詞條呢，水夫人說搞毛哥是皮革大師，現在看來，單論手藝上，搞毛哥好像比水夫人還厲害一點。」
「那是當然，他是水夫人的學長，而且水夫人自己都說了，她說是裁縫其實更偏向設計師，自己動手做衣服只是為了興趣，當了闊太太之後就更不必賣手藝養活自己了。
現在她就是在玩票呢，但搞毛哥可是玩真的。
人家在各個平台上都有自己的店鋪，專門做這種各國仿古的護具和皮衣，我之前在網上搜了搜，那個價格是真的美麗啊。」
露米娜捂著臉羞憤的說：
「我這還沒上班呢就感覺到了世界的參差，我估計我以後上了班，半年的工資才夠在搞毛哥那裡買一雙女士皮手套啊，怎麼能這麼貴呢？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匠人精神？」
「嘿嘿，但現在你說一句，他就給你免費做裝備啊。」
小葦名拍著自家姐妹的肩膀，哈哈笑著說：
「搞毛哥沖技能熟練度呢，據說他正準備應聘血鷲氏族的護具匠師，得趕在翠絲夫人回覆之前把制皮技能衝到大師級，你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啦。
你在現實里買不起是一回事，在這裡只要帶材料過去甚至可以訂製啊！
小露米，這可是好機會，要不咱們今天下午出去打獵？
我知道走私者林地那邊因為沼澤之戰的關係涌過來了很多野獸，而且霍格那裡也有很多上好的皮毛貨物，咱們過去說一句，它的老婆就會打開倉庫讓我們挑。」
「嗯，有道理，今天下午就去一趟走私者林地。」
露米娜點了點頭，又對小葦名說：
「順便把你那個神神秘秘的朋友介紹給我認識唄，你不是說他在走私者林地附近的野戰醫院裡上班嗎？」
「好啊，反正他一直在那帶學生，一天天過的無聊的很。」
小葦名拍著胸口許諾下來。
兩個妹子說好了下午的事，心中的無聊被驅散一些，又跑回了陳教授那裡請假，結果發現老陳頭正皺著眉頭捏著一個礦鎬，在獵巫人衛兵的幫助下親自取一些奇特的礦物樣本。
帕蓮姐妹在旁邊拿著特製的盒子分揀這些樣本，準備帶回石匠兄弟會裡慢慢分析研究。
「哇，這礦石好漂亮啊！」
露米娜湊過去看了一眼，頓時驚嘆道：
「和鑽石一樣！這種散發微光的晶體是怎麼回事？特蘭西亞本地有這樣的礦產嗎？」
旁邊的小葦名也伸出手從帕蓮妹妹的盒子里拿出一小塊礦石放在眼前，她能看到這被敲碎的石頭中延伸出一條條很難形容的晶體簇，不像是伴生礦更像是直接「長」在石頭裡。
但確實很漂亮。
隨著小葦名的手指轉動，石頭上的晶石還會散發出奇特的光點。
老陳頭沒有回答。
他只是很嚴肅的用礦鎬繼續敲擊眼前被挖出的坑中的礦石，身旁幾個見多識廣的獵巫人老兵也在低聲討論，他們在十年戰爭中走南闖北同樣沒見過類似的礦物。
「這不是特蘭西亞的本土礦藏，我可以肯定！」
老陳頭花了好幾分鐘才將眼前那坑中的一整塊奇怪礦石敲碎並裝起來，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回頭對小葦名和露米娜說：
「我之前做領地規劃時在特蘭西亞的幾個礦區考察過，本地沒有太多稀有礦物，更別提這種僅僅從外觀來看就很不得了的奇特礦石。我猜，這應該這片裂谷長期接觸星界能量才發生的某種奇特變化。」
「啊？陳老師您的意思是，這些礦石是新長出來的？」
小葦名驚呼道：
「這怎麼可能啊？」
「在我們那邊肯定不可能，但這邊就不一定了，靈能還真是個無法用具體語言形容的獨特催化劑。」
老陳頭站起身，他看著腳下那被重新填平的樣本坑，說：
「這種獨有能量幾乎會和物質世界的所有物品產生糾纏，前段時間我從瑪麗安嬤嬤那裡聽說了一個名詞叫『靈能侵蝕』，或許這種礦石就是靈能侵蝕現象的獨特體現。
不過這些礦物有什麼用暫時還無法得知，我得把幾個遊學者喊過來，
他們是地質系的學生，或許能看出一些端倪。」
「可是您也有地質系博士的學位呀。」
露米娜眨著眼睛說：
「他們能看出的東西您也能看出來啊。」
「對，我能研究出來。」
老陳頭摸了摸腰間懸掛的寒牙劍，露出一抹微妙的笑容，對露米娜說：
「但活都被我幹了，這些孩子們在遊戲里光找樂子哪行啊？雖然他們不是我的學生，但搞科研這種事他們現在不趕緊上上手，以後真需要用到經驗的時候不就抓瞎了嗎？
現在睡覺都能玩遊戲了，每天憑空多出來八九個小時的時間，年輕人不能總想著玩，有效利用時間也是非常不錯的品質。
說起來，小露米，你可是名牌大學的海龜研究生，要不你也來？」
「呃，我在翠絲夫人的實驗室里還有一份兼職吶。」
露米娜當即擺手謝絕說：
「我真是來找樂子的，不是來異世界留學的，您就放過我吧，我對地質學科真不熟啊。」
「但你對結晶學很擅長，對不對？」
老陳頭擠著眼睛說：
「來吧你，別想跑了，滿腦子知識得被好好利用知道不？要不就真成了知識而無法轉化為智慧了。
小葦名也來！
你連高中都沒畢業，或許是時候在遊戲里彌補你的學業遺憾啦。」
「可是我一點都不遺憾啊！我明明有函授的碩士學位啊，教授！」
小葦名的悲鳴聲傳出去老遠。
她還打算下午去打獵呢，結果垂頭喪氣的被老陳頭拽回了石匠兄弟會在城裡的辦事處，老陳頭本打算立刻開始研究這種奇特礦物的性質，結果一進門就看到了打灰人正在和一個穿著蓋婭祭司袍的矮人說著話。
看到老陳頭進來後，打灰人立刻起身嚮導師介紹這位伊里奇·烏姆·戰心閣下。
一聽對方是正牌的蓋婭神廟建築師，老陳頭立刻來了興趣，熱情上前交談，被抓壯丁過來的小葦名和露米娜對視了一眼，立刻開始自己的「逃跑計畫」。
她們兩把老陳頭用來裝礦物碎片的箱子放在桌上就打算跑，結果小葦名忙中出錯沒把箱子鎖起來，剛一起身那箱子里的礦物樣本就摔在了地上。
散發著奇特流光的礦物碎片灑的滿地都是，老陳頭一臉無奈的起身準備收拾，但他對面的白銀矮人在看到地上的礦物碎片時驚得霍然起身。
伊里奇大師的雙眼圓睜，似是看到了震驚之物，或許是過於震驚，讓他失聲喊到：
「燃金原石！你們你們從哪弄到的？特蘭西亞居然有這」
老矮人的反應很快。
在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之後，他當即捂住了嘴，但這個動作未免有點太掩耳盜鈴了。
整個屋子的所有人都異常沉默。
下一瞬，大家的目光都轉向了那些被小葦名不小心灑在地上的礦石。
這種礦石就是神乎其神的燃金？
不可思議！
——
「砰」
剛剛回到血鷲迴廊打算找還在生悶氣的翠絲道個歉的墨菲這會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並不是時時刻刻都在監控自己的小玩家們，但他確實在核心寶珠與運算寶珠的鏈接中設置了「關鍵詞」。
「燃金」就是其中之一。
在石匠兄弟會的辦事處里，白銀矮人伊里奇喊出「燃金」時立刻就被周圍幾人的運算寶珠捕捉到，而這信息也幾乎同時傳遞到了墨菲的核心寶珠中。
「特蘭西亞發現了燃金礦？」
吸血鬼總督面色大變。
他來不及換衣服閃身衝出辦公室又推開了翠絲辦公室的門，結果看到血鷲大公正一臉憂愁的坐在椅子上喝著悶酒。
在看到墨菲出現後，翠絲眼睛一瞪，拍著桌子說：
「出去！你這小壞蛋.」
「出事了，翠絲，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
墨菲上前拽起醉醺醺的翠絲，拉著她出門，對她說：
「陳教授在城裡發現了燃金原礦」
「你鬧呢！」
翠絲甩開墨菲的手，不滿的說：
「連我這個遊歷了大陸的吸血鬼都不知道燃金原礦長什麼樣！
矮人們把那些玩意當命根子一樣保護著，流入市面的全是加工過最少三次的燃金粉末或者燃金液體，除了矮人們的資深礦工之外根本沒人見過真正的燃金原石。
他們將其視作禁忌的知識。」
「但伊里奇大師確認了老陳頭在城市裂谷里挖出來的礦石就是燃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城市下方會出現燃金，但我最少知道這玩意不會單獨出現。
這證明我們腳下有一條燃金礦脈！
我們發啦，翠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