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121.血鷲女大公是個膽小鬼！
墨菲手裡還有多少源血，這是個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答案的問題。
他其實也不知道這玩意除了解除血脈契約以及強化吸血鬼力量外還有什麼作用？但那毫無疑問是好東西！既然是好東西，所以自己就必須多囤一點。
此時，面對翠絲的問題，黑暗中的墨菲眨了眨眼睛，回答道：
「你猜？」
「你討厭的小傢伙，你的大公正在問伱嚴肅的問題呢。」
翠絲一時愕然。
但兩人之間剛剛有所變化的關係似乎因為墨菲這一句玩笑又回到了之前那親昵輕鬆的狀態里，翠絲在心裡長出了一口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些什麼。
女大公哼了一聲，對墨菲勾了勾手指。
兩人又回到了可以隔絕探查與偷聽的秘寶庫里，在墨菲關上門後，翠絲才坐在椅子上對他解釋到：
「我並不是覬覦你手中的源血，墨菲，那玩意的力量賜予與解除契約的效果在每一個吸血鬼的漫長生命中只會生效一次，你我都喝過了，它對於我們的意義只剩下了關鍵時刻的瞬間愈傷。
我問你手中是否有源血是因為它關係到我目前在進行的研究
和你那些異界勇士們有關的研究。」
「嗯？」
墨菲詫異的看向翠絲。
女大公伸手將自己的王冠摘下來在手中把玩，又舒展著身體恢複到慵懶的「廢人形態」，她拉長聲音解釋到：
「其實對於他們的研究從我見到他們的時候就開始了，在你教會我如何與他們建立良好關係之後，借著讓他們不斷跑腿的機會，我收集到了一些他們身上的『靈能標本』。
小墨菲，你召喚他們進入我們的世界使用的技巧，和你目前召喚那隻星界狼的技巧其實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他們如星界投影的方式進入我們的世界，並吸收遊離於天地之間的靈能因子得以長久存在，在其本身的靈能投影被破壞後需要重新生成，而這個過程正好就是三天。
你似乎很擅長召喚，或許你在靈能層面的力量挖掘也可以走這條路。
不過這個之後再說。
我想告訴你的是，既然你的異界勇士們是特殊的『召喚物』，那麼他們也可以被召喚師的一些特殊技巧所以強化。
雖然他們的存在形式更加複雜，但通過我這段時間的研究可以確認的告訴你，只需要一些微妙的介質，便可以讓他們在我們世界的存在形態發生相應的變化。」
她看著墨菲，公布了自己的結論。
她說：
「你告訴我驅使你的勇士們做事並發掘他們的潛力的重點在於獎勵，那麼我問你，你可曾想過將午夜之母的力量作為獎勵賜予他們？」
「這」
墨菲握緊了拳頭，他頗為振奮的說：
「我當然想過！但他們沒辦法通過初擁來成為吸血鬼，他們並沒有實體的血液可供初擁。」
「這正是我要告訴你的。」
翠絲站起身，一邊活動著因為力量回歸而顯得有些精力充沛的身體四肢，在原地毫無族長威嚴的蹦蹦跳跳著，對墨菲說：
「我們可以通過編織靈能介質來讓他們成為『吸血鬼』，而不必經過傳統的初擁！當然，要做到這一點我需要非常特殊的鮮血樣本，必須是那種可以和靈能產生劇烈共振並可以融入靈能之中長久生效的鮮血樣本。
我曾想過使用薩洛克達爾的大公之血來做到這一點，但在意識到你手裡還有大量的源血之後，我便有了更好的試驗介質。」
她走到墨菲身前朝著他伸出手，說：
「給我一些，不需要太多，足夠進行重複性試驗就好，我的理論架設已經完成，在我做好儀式準備後，可能需要你的一名勇士自願成為試驗品。
不過我得提前說好。
這個試驗會伴隨著一定的危險。
如果他們的實體投影編織過程被干擾至失敗，而且無法復原的話，這就意味著你可能會永遠的失去一位勇士。」
「風險我可以理解，我想弄清楚的是，我們在這個世界的試驗會不會影響到他們在另一個世界的實體？」
墨菲語氣嚴肅的說：
「這一點必須得到保障！我可以接受失去一位勇士效力的遺憾，但我不希望這些為我們的事業做出過貢獻的勇士們遭受真正的傷害。」
「當然可以保證！發生在物質世界的事怎麼會影響到他們在另一個世界的實體呢？你的靈能基礎知識真是太不牢靠了！」
翠絲敲打著墨菲的腦袋，翻著白眼說：
「而且我可是堂堂靈能主宰，這麼點保底措施我還是有的。」
「那麼，我完全可以配合你了。」
墨菲心情愉悅的打開了靈能包，從其中取出一罐源血遞給了翠絲。
但女大公的眼睛卻直勾勾的看著墨菲那靈能包尚未合攏的間隙，裡面閃爍的源血光芒耀花了翠絲的眼睛。
在好幾秒之後，新任的血鷲女大公氣急敗壞的在原地跳著腳罵到：
「好你個墨菲！你這是把聖血池搬空了對吧？光你的包里就裝著不下三十罐源血，我有足夠的理由認定，你手裡肯定還有更多純凈源血藏在其他地方！
這可是家族聖物啊！小混蛋！
把它交出來！
有了它，血鷲氏族就能沒有風險的重新快速增長成員了。」
「不，我拒絕，這可是我拼了命才換來的，你不能這麼苛刻的全部拿走。」
墨菲捂著自己的靈能包不斷後退，他說：
「我問過帕蘭諾了，他告訴我血鷲氏族失去的聖血池可以在明年開始的『聖血封印』中從神秘的起源猩紅聖地重新獲取！你到時候跟著一起過去再弄一些回來不就好了嗎？
我手裡這些算是咱們的私藏！
這可是起源聖物，真正的秘寶！誰不想要啊？」
「你你你你！你是要氣死我嗎？」
眼見墨菲如此堅決，新任女大公氣的在原地跺腳，再無方才那舉世無雙的優雅且威嚴的儀態，她略帶憤怒的說：
「自聖血巡行以來，吸血鬼在大陸存在一千多年的時間裡，可沒有出現過哪怕一個和你一樣對起源之物如此不敬的混蛋吸血鬼，墨菲！
我知道你討厭血鷲氏族的條條框框，但對於古老且神聖原則最基礎的尊重是你必須有的，你藏這麼多源血但凡被帕英尊主或者其他吸血鬼族長知道，那都是個先崩後問的下場！
我們是血鷲！
我們要按規矩做事。」
「可你是女大公，我是女大公的子嗣！」
墨菲反問道：
「我們的話難道就不是新的規矩嗎？以前咱們是邊緣人要被家族規矩壓迫著，現在咱們都成族長和伯爵了還要被規矩束縛著，這中間的一切不是白乾了嗎？」
「你還年輕，你不懂，這些古老的規則不僅束縛我們，而且保護著我們。」
翠絲嘆了口氣。
她不再提索要源血的事，只是無奈的搖頭轉身，打算收拾東西離開這回自己的「大公營帳」里好好休息一下，順便考量一下今夜之事。
墨菲看著翠絲收拾好東西離開的背影，突然開口說：
「那個.翠絲，關於之前你讓我冷靜一下思考一下我們之間的關係，我覺得我好像有答案了。」
「嗯？這麼快？」
翠絲這會急著離開，除了真要回去做實驗外，其實也有一點考慮是盡量避免在墨菲的「冷靜期」和他單獨相處，免得再影響到他對於這件事的考量。
「我覺得你應該花更多的時間.唔.」
回答她的，是熾烈的雙唇。
在翠絲感覺到不妙時，墨菲的手臂已環繞過她的纖腰將她整個人拉向自己，隨後在翠絲瞳孔放大的注視中，眼前這個只有十九歲的年輕吸血鬼就那麼A了上來。
兩人的嘴唇接觸在一起。
這時已經不需要什麼回答什麼語言。
墨菲用實際行動向翠絲表明了他在剝離掉聯結契約的影響之後，在心中重新豎立起的對翠絲的印象以及他對於這段關係所作出的最終的決定。
太突然了。
突然到讓血鷲女大公都有些手足無措。
在她設想過的所有情況里似乎並沒有眼前這種不太符合吸血鬼陰霾風格的選項。
這讓她本能的想要推開墨菲。
但起初時的掙扎很快就在對方毫不掩飾的熾烈心意中變的軟弱，隨後自己的動作也在象徵性的推搡中變的溫柔，甚至迎合起來。
過去一年多里的相依為命時積蓄的感情以猛烈的方式於她心中炸開。
這一瞬填充腦海的儘是墨菲照顧她的那些點點滴滴，以及兩人在偶爾親昵時那種近乎撒嬌一樣的玩笑。
關係複雜的兩個生命在這金碧輝煌之地擁抱在一起，唇齒相交並以手臂的環繞與擁吻回答時間的流逝，直到翠絲的舌頭笨拙的在墨菲的引導下貼合於唇齒時，她才猛然驚醒。
焯！
自己這是在做什麼啊？
她的掙扎重新變的劇烈，墨菲感覺到了這種變化便相當溫柔的放開了她。
他又不是那些猴急猴急的小處男，前世今生加在一起四十多年的人生足夠他在這種時候變的溫柔又體貼。
「這就是我的回答。」
墨菲擦了擦嘴唇上的血。
翠絲的接吻經驗不能說笨拙吧，完全可以說壓根沒有，說句不太恰當的話，他剛才在翠絲動情時感覺就像是被一隻小香豬啃住了嘴巴一樣。
一點技巧都沒有。
全是感情
在翠絲眼神複雜的注視中，墨菲撥了撥自己有些亂糟糟的長髮，對她說：
「我本以為在隔絕了聯結契約的影響之後，我不會再如血裔對於尊長的追逐眷戀那樣迷失於你的風情之中，但事實證明我似乎把這事想的有點簡單，畢竟心動這回事不太講道理。」
墨菲在這時候又想起了之前與雷弗諾告別時，對方告訴他的那些壓在這具身體心底最深處的話，於是墨菲很自然的將它說出：
「翠絲，我承認這有些下流，但在我照顧你的一年多里，我的目的其實並不單純聯結契約也並沒有影響我對你的情感，而是用那種神秘的力量將這種少年人的眷戀與追逐合理化了。
因此在它的影響被消除之後，我也終於得以冷靜的審視自己對你的感覺。
然後我發現，其實我一直都沒有改變過，尤其是最近一個多月里發生的這些事更加深了這種情感，當然，我們確實還沒有走到可以將其訴諸為『喜歡』或者『愛』的地步。
但我不能否認，我確實對你有種深刻的，有別於其他女士的特殊好感。
而從你剛才的反應來看
我很榮幸的認定，你對我似乎也一樣。」
「不是這樣的！」
翠絲捂著有些發燙的面頰，她語氣蒼白的說：
「你只是太年輕，所以不理解長生種對待感情的方式，你不能和一個人類一樣將感情的迸發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轉化為這麼激進的關係」
「可是在這吸血鬼的外表之下，我就是有一顆人類的靈魂啊！」
墨菲在心裡無奈的吐槽了一句。
他還想解釋一下。
但翠絲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她伸手觸摸在自己脖子上的傷痕處，帶著一抹低沉的憂傷對墨菲說：
「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並不了解我，小墨菲，你所了解的只是那個因為失去了力量而不得不放棄一切野心與惡毒轉而平和起來的廢人翠絲。
你並不理解在我人生的前半段里，活的又瘋狂又惡毒的猩紅魔女是個什麼樣的怪物。
這道疤痕就是她留給我的慘痛教訓。
你不知道」
翠絲看向墨菲，她猶豫了一下，咬著嘴唇說：
「我之前告訴過你，薩洛克達爾為菲米斯設計的瘋狂計畫正是我提出，或許那時候只是源於我的瘋癲猜想，但薩洛克達爾卻用一種比我更激進的方式，又學會了一些神秘的亞空間知識從而把它化作了現實。
而那，僅僅是我在瘋狂的時代里所做的很多錯事中的一件。
墨菲，這就是我想說的。
在你真正了解我之後，你會恐懼我，遠離我，甚至是敵視我。
猩紅魔女和你格格不入
我以前還可以說服自己在虛弱之時，那個瘋狂又惡毒的女混蛋已經被我徹底埋葬，但現在力量已回歸，或許那個幽靈也會重新出現。」
她抓住了自己胸前的辮子，話語中的擔憂不加掩飾。
但墨菲搖頭上前，在翠絲僵硬的身體應對中溫柔且靈巧的將她的髮辮重新拆開，又把她變回了之前那長發披肩，遮擋住妖媚眼角的廢人娘的樣子。
「這樣看起來就順眼多了。」
墨菲很紳士的後退了一步，他上下打量著，滿意的對翠絲說：
「你的過去是你需要自己去處理的麻煩，我不曾參與也並不在意，只要你不想毀滅世界我覺得我都可以接受，甚至於你就算真的想要毀滅世界，在必要的情況下我也可以笑著為你遞上點燃世界的火把。
正義、邪惡、光明、黑暗這些區別對於我而言意義不大，我嚮往的是一種你或許無法理解的自由，而且我可以肯定對於這個世界的認知在你我眼中並不相同。
你有你的瘋狂，我也有我的。
畢竟哪個吸血鬼心裡沒有點無傷大雅的小秘密呢？
再者說，我們這些吸血鬼的人生向來漫長所以別這麼早下結論，我們又不是要在這裡定下終身，只是互有好感之後的事還多著呢。
翠絲小姐，請你相信我，我在感情這方面並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我想你也不是。」
「這是什麼鬼稱呼？」
翠絲不滿的呵斥道：
「我比你大432歲！對我尊重點好嗎？」
「好吧好吧，翠絲夫人。」
墨菲聳了聳肩，吐露心聲讓他心情愉悅，便和以前一樣想當自然的挽起翠絲的手，說：
「要一起回去嗎？放任女士獨自走夜路可不是我的風格，考慮到我正在試圖贏得您的好感，所以我或許應該表現的更紳士一些？」
「貧嘴。」
翠絲翻了個白眼，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
她眼珠子轉了轉，說：
「背著我！」
「啊？」
墨菲詫異的看著她，那茫然的眼神表達了一切。
之前背你出城是因為你那時候快掛了，但現在你已經是黃金階的靈能主宰，你的翅膀比我的大三倍！所以，你已經懶到連路都不想走了嗎？
「卡德曼伯爵！背你的大公女士回營帳，我今晚很累而且被你瘋瘋癲癲的發言嚇到了，現在懶得走路也懶得飛。
這是大公的命令！
這位卡德曼伯爵閣下，你也不想因為拒絕大公的指令而被上級狠狠的責罰吧？」
翠絲把玩著小夜曲手杖說了句。
幾分鐘之後，墨菲背著翠絲從密道離開了血鷲迴廊，新任女大公和卡德曼伯爵這副親昵的姿態被外面看到了可不得了。
墨菲腳步輕快的越過那地下溶洞的水源與瀑布，在並不安靜的黑夜中，翠絲夫人舒舒服服的蹭了蹭墨菲的後背，隨後貼在上面閉上了眼睛。
總感覺這奇奇怪怪的感情若是再進一步就會變的相當麻煩，再說了，墨菲這年輕人懂什麼叫愛嗎？
他還能比自己這個快500歲的吸血鬼古老者更懂？
所以，還是暫時先維持這種兩人都舒適的距離，那些麻煩事以後再說。
她如此想著，似乎是說服了自己。
在墨菲背著她從瀑布跳下去滑翔在黑暗中的時候，翠絲悄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裡似乎還殘留著剛才那激烈一吻時的些許溫度，還有墨菲剛才很紳士的手在自己的腰肢上也留下了同樣讓人不安的溫度。
那是比烈陽還要讓一名吸血鬼心裡發慌的溫度。
「翠絲！」
她在心裡對自己說：
「你可真是個膽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