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萬物滅絕計畫（下）
簡單的「兩句會議」結束。
李家家主驅散眾人，帶著陳宇來到了摩天大廈的地下部分。
不同於地上。
剛進入負一層，眼前行色匆匆的「白大褂」們，以及有序排列的玻璃房、無菌室、培養室、洗滌房……等各式各樣的科研功能性隔間，便讓陳宇雙目發亮：「這裡是個科研機構？」
「什麼是科研機構？」李家主茫然。
陳宇：「……這不是你建立的嗎？」
李家主：「我不道啊。」
陳宇用一種看「精神病」的眼神，打量李家家主許久，環指四周：「我都看見顯微鏡和培養皿了。你真不知道？」
「什麼是顯微鏡和培養皿？」李家主又問。
陳宇：「……」
沉默半晌，他拽著李家家主進入一棟裝滿瓶瓶罐罐的隔間，拿起一台小型顯微鏡，遞給對方：「這個就是顯微鏡，可以看到人眼看不到的微觀世界。」
「這麼神奇！」李家主驚訝，連忙接過顯微鏡，擺弄一番後，得意洋洋：「陛下您懂的真多。沒錯，閑暇之餘，他們都會來地下玩玩這些玩具，放鬆心情。」
陳宇：「……」
認真觀察李家家主的神態，陳宇確定，對方的確是個「文盲」，也就不多費口舌了，大手一揮：「這個機構的負責人是誰，帶過來。」
「快！」李家主立刻看向不遠處看熱鬧的白大褂們，命令道：「這一層的主管是誰？讓他快點來。」
白大褂們連忙散去。
沒一會，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婦人，就匆忙趕來，對李家主深深鞠躬：「會長大人。」
「我不重要。」李家主懂事的後退半步，凸顯出陳宇：「這位，就是咱們人類的大帝。幾千年前，人權會就是由陛下親手建立的，用於維護普通人的權益。」
「大帝……」白大褂老婦人瞳孔驟縮。隨果斷單膝下跪：「見過陛下。」
「不必客氣，起身。」陳宇虛撫。
老婦人聽話起身，頭卻一直低著，不敢去看陳宇。
陳宇敏銳感察到了老婦人對他的排斥，思索片刻，選擇語氣放柔，微笑問道：「請問，我應該怎麼稱呼你。」
「陛…陛下叫我博士就好。」
「好的，博士。這裡是伱建立起來的嗎？」
「是的。」老博士點頭。
「弄這麼大一片科研場所，你主要是研究什麼的。」熱情牽住老博士的手，陳宇帶著對方，邊走邊聊。
「絕大部分區域，用於熱武器的研究和製作。」
「熱武器？」
「是的。主要是動能武器，和激光武器。」
「還有生命（物）武器。」陳宇微笑。
聞言，老博士瞬間身軀微震，小心翼翼偷瞄陳宇一眼後，艱難的吞咽一口唾沫：「是…是的。」
陳宇轉頭問李家家主：「這位博士的研究，你有過了解嗎？」
李家主冷汗直流，試探性問：「這位阿姨，您是……」
「會長大人，我是人權會的副會長。」老博士鞠躬。
「是嘛！」李家主熱情握手：「幸會幸……」
「咚！」
話未說完，就被陳宇含怒的一巴掌拍飛：「TM的，自己家的副會長你都不認識，你到底有沒有幹事？！」
「撲通。」
騰飛數米，跌落在地。
李家主裝死的一動不動了。
陳宇也沒有心情在李家家主身上啰嗦，重新換上友善的面容，攙扶老博士繼續散步：「看來，你幹了這麼大的事，李會長一點也不知道。我還是和你聊吧。」
「陛…陛下客氣了。您想了解什麼，小人知無不言。」
「先和我說說這些武器吧……」
兩人一左一右，繞著這層地下的研究機構，轉了兩圈。陳宇大致明白了情況。
這裡，全名為人權會附屬第一研究中心。
成立已經有了四十多年了。
研製了相當多的高科技兵器。如初速兩千多米每秒的輕後坐力手槍、高精度遠距離聚能射線、特定頻率聲波震蕩儀……甚至還有微型核手榴彈。
研究中心成立的主要目的，也只是為了增強普通人對抗超凡者的戰鬥能力。為人權保障，提供「硬體」基礎。
但陳宇哪怕用腳後跟想，也能想得出來，這些「好玩意」一旦現世，就必定第一時間被超凡者們裝備。
論綜合體質、反應神經。
這些高科技，反倒會成為增強「超凡界」實力的一部分。
畢竟幾十年後的「畢業考核」擂台賽上，陳宇已經親身經歷了對手「熱武器」的飽和式攻擊。
『所以。』
『這些科研工作者，不可能這麼蠢。』
『她一定有東西瞞著我。』
瞬間意識到這個原因，陳宇臉上的笑容更燦爛，摟住白大褂老婦人，走向一處單間：「博士，我們進去聊，找個地方坐坐。」
「好的。」
進入單間，隨手關閉房門。
陳宇果斷催動丹田本源，釋放了異能。
【心靈探知】
老婦人當即僵硬原地，雙眼失去了焦點。
「告訴我。」陳宇雙目內閃爍著奇異的光：「這處科研中心，真正的用處。」
「研製『萬物滅絕計畫』的生命武器。」老博士表情呆板，語氣獃滯。
「什麼是『萬物滅絕計畫』。」陳宇問。
「由『人權會核心系會』制定，高度保密的，滅絕所有外族、以及人族超凡者的計畫。」
「這麼吊？」陳宇大驚。
想不到這茫茫眾生之中，還有人擁有和他陳宇相同的「野望！」
「……」老博士呆愣。
「那你快告訴我，這個能滅絕所有萬族、乃至人類超凡者的生命武器，到底是什麼。」陳宇興奮的加快語速。
「一種高傳播的基因病毒。」老博士機械開口：「只感染超凡者。雄性為隱形、雌性為顯形。具體癥狀為，感染者雌性受孕後，體內胎兒產生不可逆變異。且由一胎，分裂為多胎。胎兒成型後，高濃度的病毒使得胎兒體表成綠色，雌體腹腔增生保護性長蟲。兩者一旦遭遇有氧環境，則通過受感器官，本能攻擊其他未感染病毒的生命體。無論任何種族，其胎兒初始基因……」
老婦人這一開口，足足說了四五分鐘。
陳宇則越聽越膽寒。
他終於知道當初那孕婦肚子里的怪物，是怎麼來的了。
按照對方的說法。
一旦這個病毒研製成型，將會以裂變的速度，瞬間席捲整個萬族。
倒時候，所有超凡階級都失去了繁衍下一代的能力。可能只需要一千年，世界上就再無超凡了。
接著，在憑藉人類強大的熱武器軍事實力，一步步登上萬族霸主。
即便失敗。
超凡階級的消亡，也註定會讓普通人群當權。
那才是真正的人權……
「……」
「有點東西啊。」
陳宇眼皮狂跳。
不得不說。
未來這種病毒一旦真的研製成功，說不定還能真的做到「繁衍」層面的滅絕超凡界。
包括外族在內，全部一鍋端。
只要成為超凡者，就要面臨「斷子絕孫」的下場。持續削減具備「異能之種」天賦的個體。
完成「達爾文優勝劣汰」意義上的進化……
念頭至此。
陳宇深吸一口氣，抬手打了個指響：「解。」
「啪！」
指向落罷。
老婦人當即恢複意識，直勾勾盯著陳宇片刻後，反應過來，驟然恐懼：「陛…陛下！我們……」
「不要說了。」陳宇制止：「你們做的很好，我支持你們滅絕超凡界。繼續研究。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隨時聯繫我。」
「啊……」老婦人如遭雷擊。
從一個超凡者大帝嘴裡，聽到滅絕超凡者這句話，實在是衝擊她的三觀。
「我知道，你們未來一定是成功的。」陳宇眨眼：「因為，我親眼目睹了。」
老婦人：「……」
……
帶著白大褂老婦人，又參觀了一圈科研中心。順帶安撫好對方的情緒，陳宇便準備告辭離去了。
「還是那句話，有任何需要幫忙的，都可以聯繫我。通過你們李會長。」
「是的。」老婦人激動的連連點頭。
「但注意，不要和李會長說太多。」陳宇壓低聲音囑咐。
「嗯嗯嗯！」
「還有，以後你們這個機構，全權對我秘密負責。」說著，陳宇從懷裡拿出兩張刻印有【吞噬之光】的捲軸，鄭重交到老婦人手裡：「任何機構、單位、團體、組織、甚至人權會、超凡界，都不能對你們有任何干擾。如有違抗者，出示我的聖旨。先斬後奏。」
呆傻的接過兩張金色聖旨，老婦人整個人都懵了。
又是許久才回過神，當場流下兩行熱淚：「陛下……我……」
「別說了，我懂。」陳宇攥拳錘胸口，黑里黑氣：「內歌兒，為人類獻出心臟。」
送別依依不捨的白大褂老婦人。
陳宇獨自走出科研中心通往一層的大門。
等候多時的李家家主立馬竄出來，連連鞠躬：「陛下，您出來了。」
「嗯。你沒死啊。」
「沒……托陛下的福。」
兩人一前一後，就這麼快步走出了地下負一層，離開科研中心。
而同時間。
隱秘的科研中心負二層，一間全封閉的金屬辦公室內，一高一矮兩人，正彼此凝重對視。
「啪。」
拿起遙控器，關掉大屏幕轉播的針孔攝像頭的畫面，高個子老人沉默良久，率先發問：「博士，您怎麼看。」
「……什麼怎麼看。」矮個老人端起一杯咖啡，輕輕抿了一口。
「這位大帝。」
「沒什麼看法。」
「看樣子，他是站在我們普通人這一邊的，或許我們能尋求他的幫助。」高個老人激動：「他可是大帝啊！掌握的資源、人脈、力量，絕對是最重磅的支持！」
「沒必要。」放下咖啡，矮個老人長長嘆了口氣：「你要記住兩句話。第一，人心隔肚皮。第二，屁股決定腦袋。他是超凡界的大帝，單就『超凡』兩字，我們無論如何也不能信任。」
「可是……」
「你有沒有想過。」矮個老人打斷對方話語：「一旦那個大帝是裝的，我們暴露了『萬物滅絕』的真正計畫，後果是什麼。」
「……」高個子老人張了張嘴。
「我們普通人，可能就失去了唯一一次翻身機會。」矮個老人語重心長：「乃至制霸全世界的機會。」
「……您說的對。是我得意忘形了。」
「唉。咱們所謂的「萬物滅絕計畫」，當初之所以搞兩個，連上一層的同胞都蒙蔽了，就是為了以防萬一。畢竟超凡界的手段，我們普通人無從了解。你看，今日不就用上了嗎。」
重新端起茶杯，矮個老人語氣幽幽：「沒有他大帝幫忙，我們這個計畫，也遲早會實現。所以一定要耐著住寂寞。」
「對。」高個老人重重點頭，思緒萬千。
是的。
萬物滅絕計畫，共有兩套。
一層研究生命病毒的那個，只是障眼法。
畢竟通過生物病毒的方式傳播，速度極慢。且文明與文明之間，存在比較強的「邊界」，少有互通。
這就更限制了傳播效率。
其外更關鍵的是，無論人類還是萬族，除了少部分外族，其餘的超凡者，都是靠「覺醒」的。
就算不斷人子孫，人家後代也不一定是超凡者。
這個病毒又有什麼意義呢？
可能在保證病毒傳播全世界的情況下，再過上個幾萬年，才能一點點消滅絕大多數的「超凡者」基因。
顯然，他們等不了這麼久。
人類也等不了這麼久。
所以，真正的「萬物滅絕計畫」，另有方案……
思索到這，高個子老人立刻發問：「博士，那我們的『武器』，還需要多久才能研製成功。」
「就差最後一個核心。」矮個老人靜靜盯著咖啡漣漪：「一個在覺醒異能時、當場死去的、對超凡力量懷有強烈憎恨的、未消散的……腦電波。」
「就差『它』了嗎。」
「對。」老人重重點頭：「只有找到這個腦電波，才能固定意識頻率，一舉消滅所有的超凡力量。」
「……這種事太渺茫了，如果有那個大帝幫忙，肯定更……」
「都說了，不需要他的幫助！」矮個老人開始煩躁：「按照『滅絕計畫』的流程，『武器』研製成功的那一天，第一時間就幹掉這個大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