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深淵（完）（求訂閱！）
作為中階超凡者。
他除了擁有飛行能力之外，還具備思維籠罩的技能。
又因為是中階，這項本領並未修鍊到家。
只能勉強「監控」一個圈。
無法用「意識」觀察城內每一個人的行為狀態。
但簡單的確認誰出城、進城，還是很輕而易舉的。
因此，當陳宇一家四口離開鶴城的瞬間，他就有所感應，立即從千米高空墜落，懸浮在了陳宇等人的身後。
待陳宇回過頭。
超凡者僕人運轉異能，嗓音冰冷：「出城者，死。」
陳姐驚恐，急忙推著昏迷的陳父，躲在了陳宇身後瑟瑟發抖。隱隱感覺自己的門牙，又要增生了……
「大人。」
陳宇迅速冷靜下來，對著超凡者僕人恭敬鞠躬：「我是來鶴城做任務的。任務完成，正打算離開。導師通知我要滅城的事情，讓我帶著家人撤離。」
聞言，超凡者僕人眯了眯雙眼，淡聲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陳宇。」陳宇回答。
超凡者僕人按下耳蝸的通訊器：「搜索一下超凡者『陳宇』的資料，和近期任務安排。」
（搜索完畢）
（許可權大於對方）
（允許調取）
（陳宇，女，異能等級F-。）
（於前日執行「D級特殊任務」，目的地鶴城，任務目的接生……）
聽著通訊器傳來的情報，超凡者僕人瞟了眼陳宇頭頂【無以輪比的婦科神醫（接生小能手）】的稱號。
臉色略有緩解，又問：「你的導師，是誰。」
「***」陳宇語速飛快。
超凡者再次按下耳蝸：「給我連通***。」
（許可權大於對方）
（正在轉接）
很快，通訊連接成功。超凡者僕人開門見山：「陳宇，是你的學生嗎。」
「大人您好。是的，陳宇是我的學生。」
「讓他撤離，也是伱的命令？」
「啊……」聽筒內，豐滿女導師的聲音遲疑了。
陳宇心臟瞬間提了上去，額頭滲出冷汗。
「我……嗯……是的。」女導師沉吟良久，堅定道：「是我下達的通知。」
「好。」超凡者僕人冷漠：「我接到的命令，是阻止一切可疑人員和平民出城。既然陳宇出城是你的通知，那一切責任，由你承擔。」
「是！」
「嘀——」
通訊掛斷，超凡者僕人深深看了陳宇一眼，然後將陳父、陳母、陳姐三人統統觀察了一遍。
確認沒有「異狀」，便揮揮手：「走吧。趕緊走，不要再回來了。很危險。」
「是！謝謝大人！」陳宇猛鞠躬。
「不用。注意安全。」
超凡者僕人重新飛回了高空，不見了蹤影。
直起身，陳宇劫後餘生的長出一口氣，再也不敢耽擱，抱著陳母奔跑出城：「姐，快點！」
「哦哦哦！」
顛簸中。
陳父幽幽轉醒，環視左右、獃滯片刻後，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對著前方的陳宇立刻開罵：「陳宇！老子說要留在鶴城！你他媽的……」
「砰！」
陳宇回身，又一記手刀，將陳父劈暈。
陳宇：「再快點！」
陳姐點頭：「好！」
「咕嚕咕嚕咕——」
半分鐘後。
陳父再次被顛醒，環視左右，獃滯片刻，大罵：「陳宇！你好大的膽子！成了超凡者了你就他媽……」
「砰！」
陳宇回身劈暈。
「咕嚕咕嚕——」
一分鐘。
陳父又醒了，環視左右，獃滯片刻，抿嘴：「陳宇，你……」
「砰！」
劈暈。
又是一分鐘。
陳父再醒：「嗯……小宇，如果你真的想帶我走……」
「砰！」
暈。
一分半。
醒。
「OKOK，老子跟你走行了吧……」
「砰！」
暈。
醒。
「艹！我都說跟你……」
「砰！」
暈。
醒……
「小宇，你別……」
「砰！」
「……」
「小宇……」
「砰！」
「……」
「砰！」
陳姐不忍目睹：「老弟，爸還沒醒呢。」
陳宇：「防止他醒。」
一家四口，就這麼逃了一陣，終於在通往都城的主路上，看到了一輛裝載貨物的卡車。
「是快遞車！」陳姐驚喜。
「好。就停著吧。」陳宇停步，放下陳母。
陳母卻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
陳宇一驚，連忙扶住。
發現他媽已經睡著了……
陳宇：「……您心也太大了吧？」
陳母：「zzZ……」
將母親放平，陳宇回身先是「砰」的一聲，給了陳父一手刀，隨後走到馬路中間，張開雙臂，阻攔車輛。
「嘀！嘀嘀！」
卡車越來越近。司機看到擋路的陳宇，瘋狂按動喇叭。
陳宇則掏出手槍，揚天扣動扳機。
「砰！」
「吱吱——」
卡車瞬間剎停。
司機熟練的下車，舉起雙手：「好漢饒命，車裡的東西隨便拿。我要是報警，我是您孫子。」
揣回當初從「黑幫」頭子那裡順來的手槍，陳宇走上前，對著司機拉長自己的臉皮。
拉伸了二十多厘米，進行展示。
「異…異能者！」司機驚恐，連忙鞠躬：「大人！」
「鶴城要被滅城了。別進去。」陳宇言簡意賅，指向陳父三人：「原路返回，帶上我們。」
「滅城……」司機瞳孔驟然放大。
「嗯。」陳宇返迴路邊，抱起還在熟睡的陳母，將其放進卡車的後排。
陳姐也推著昏迷的陳父，上了車。
「嘀——」
「還愣著幹什麼？」坐在副駕駛位置，陳宇按了下車喇叭：「開車啊。」
「哦！」司機回過神，連忙坐上駕駛位，拉下手剎，就原路掉頭。
「呼呼呼呼——」
突然，震耳欲聾的「雷鳴」，從遠方天邊傳來。
陳宇臉色微變，上半身探出車窗查看。
只見一艘周身環繞五彩光華的巨型大船，竟然以「飛」的形式，由遠而來！
其恐怖的噪音，令所過之處的鳥類，統統被震碎內臟，飄然隕落。
「捂住耳朵！」陳宇大喊一聲，隨即雙指插入陳母的耳蝸。
司機、陳姐、裝暈的陳父，也都聽話的捂住了雙耳。
「轟——」
「轟隆隆隆隆——」
卡車所有車窗開始共振、裂紋、直至破碎！
陳宇清晰看到道路上的石子和灰塵、都在瘋狂跳動。
「這得有多少分貝啊……」
因為體型的龐大。
飛船看起來行動緩慢。
實際上速度極快！
從現形，到途徑卡車上方，僅僅只用了十數秒。最終懸停在「不遠處」的鶴城上方。
噪音，也隨之停止。
「好難受……」陳姐鬆開了捂住耳朵的手，趴在車窗外，痛苦的乾嘔了幾聲。
「沒事吧？」陳宇看向司機。
「沒…沒事……」
「沒事現在就開車走。」跳下車輛，陳宇關上車門：「最快的油門，回都城！」
「老弟，你…你不跟著走嗎？」
「你們先走，我後面追上。」陳宇朝著鶴城的方向跑去：「別忘了劈打咱爸，防止他跑了。」
「知…知道了。」
陳姐訥訥看著陳宇的背影消失，然後回頭，舉起手刀，砍在了陳父的脖頸上。
「砰！」
陳父：「……」
陳姐驚訝：「爹？你醒了？」
「啪！」回以一記巴掌，重重拍在陳姐腦門上，陳父怒髮衝冠：「別叫我爹！你倆是我爹！」
……
鶴城。
高空。
飛船懸空停下。
數十位超凡者在一位白袍老人的帶領下，從艙內走出。
陳宇所在的乙組二班全體學生，赫然在列！
「到了，同學們注意，別掉下去。在欄杆內觀看。」豐滿女導師指揮。
胖鄰居焦急的趴在欄杆上，向下張望。擔心陳宇是不是沒有提前逃走。
「撲通。」
超凡者僕人飛著跳上船，對正前方的白袍老人鞠躬：「大人。」
「嗯。」
白袍老人點點頭，走到飛船的最前面，淡漠俯視：「開始直播。」
「是！」
他身後的下屬連忙架起攝像設備，對準下方的鶴城。
其餘工作人員也打開了各種轉播工具，連通各大網路門戶、電視媒體。
而這些平台的主管們也不敢怠慢，紛紛進行了置頂。
霎時。
小小的鶴城，出現在了數以億計的人類「視線」之中。
【這是什麼？】
【這個視角……卧槽？滅城？】
【……】
【每次滅城不都應該有三十年的間隔嗎……】
【提前了八年。】
【消滅超凡階級！鞏固人類政權！（被刪除）】
【消滅超凡……（被刪除）】
【接受懲罰吧！哈哈哈！】
【支持！威武！】
【這也是沒辦法的。人口越少，才越安全。】
【這是哪裡？】
【唉……】
瘋狂的彈幕，填滿了所有直播間的畫面。
白袍老人面無表情，從懷中拿出一捆捲軸，徐徐展開，淡聲照念：「奉大帝意志。鶴城反叛，提前滅城，特此除名，以警文明。」
「刷。」
將捲軸高高拋出，停在高空。
光芒，開始從捲軸內部散發，逐漸奪目。
「轟隆隆——」
瞬間。
烏雲密布。
電閃雷鳴。
天昏地暗。
狂風四起。
一派末日景象，降臨在所有人的視界中。
「注意，別掉下去。」女導師表情嚴肅，大聲提醒。
胖鄰居沉默許久，迎著颶風，走到女導師身旁，欲言又止：「老師……」
「放心吧。」女導師拍拍胖鄰居肩膀：「陳宇已經離開鶴城了。我親耳所聞的。」
「是嗎。」胖鄰居一愣，這才放下心。
但緊接著，他小心翼翼看了前方白袍老人一眼，在女導師耳邊低聲問道：「導師，只是出現了個反叛的超凡者……我們就真的把一個城都屠了？」
「和那個超凡者關係不大。」女導師面色如常。
「那我就無法理解了。」胖鄰居臉色難看：「怎麼也是人命……說殺就殺？他們也沒做錯什麼。還進行直播？不怕民怨嗎。」
他今年只有二十歲。
平均每三十年一次的「滅城」，在他的視角中，其實和傳說沒什麼區別。
如今即將親眼目睹，他的三觀已經被徹底沖碎了。
「滅城……是一定要做的。至於為什麼，我現在不能和你說。」女導師語氣幽幽：「你只需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
「如果一件事情的發生，沒有任何邏輯。」
「那它背後，一定隱藏著一個無懈可擊的邏輯。」
胖鄰居：「……我還是無法理解。」
女導師笑了：「無法理解的事情多了。理解就好……」
……
下方。
鶴城的人們，望著頭頂的飛船，已經亂成了一片。
恐慌者有之。
哀鳴者有之。
疑惑者有之。
淡然者，亦有之。
混亂人群的角落，一女孩被嚇的嚎啕大哭。
或許她的父母已經「走了」，或許沒有。總之無人在意。
但隨著狂風越來越強。
身形單薄的她，已被吹得東倒西歪。
這時，一位警員慢步走過來，先是抬頭，看了眼上方的龐然大物，隨後摟住的女孩，輕輕撫摸她的頭髮。
「乖。」
「別怕。」
「……」警員微笑。
「很快，就結束了。」
懸浮的捲軸，光芒逐漸擴大。
迅速超越了太陽的亮度。
飛船上，包括胖鄰居在內，所有超凡者都被迫閉上了眼睛。
接著，下一瞬……
「嗡——」
光球膨脹至整個鶴城大小，變成「圓柱體」，兇猛的、無情的向下方貫穿而去！
「轟——」
宛如刀切豆腐。
沒有一絲絲遲滯。
偌大的鶴城，乾脆利落的被光柱完全籠罩、吞噬了……
鶴城南側的一座山峰上。
陳宇直直望著那彷彿「神罰」的通天光柱，雙眼被強光刺痛的淚如雨下。
卻仍舊一眨不眨的看著。
身為一個魂穿的穿越者。
他其實對「鶴城」，並沒有什麼感情。
包括家人在內，也只是體內殘留的記憶，操控了他些許情感而已。
對於自己，他也從不覺得他是善良的。
相反，他深刻明白自己就是一個無利不起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小人。
可無論怎樣。
有過正常教育、在正常社會長大的他，始終有自己的一條底線。
可以壞。
但不作惡。
以暴制暴。
但不持強殺弱。
即便當初隔壁的胖子把他舉報，讓他在安全局裡遭了不少罪，也從未有過宰了對方的念頭。
即便李家派人暗殺他，也不曾想要連帶李姚一起報復……
也無所謂別人怎麼看他。
重活一世，只求念頭通達。
可眼前的一幕，卻徹底讓他激起了無盡的殺意。
憤怒。
怨恨。
仇意。
絕望……
無數負面情緒，在他胸腔內聚集、增生、混合、發酵……
他要殺乾淨。
他應該殺乾淨。
他必須殺乾淨！
沒有任何人，能阻止他。
只要他還活著……
眼中的瞳孔，白一陣、黑一陣。
陳宇拼盡全力壓制著體內的異能波動，肌肉僵硬，面目猙獰的走了。
腦海內只回蕩著一個念頭。
『我若不死……』
「爾等必亡。」
……
「嗡嗡——」
碩大的通天光柱，持續了足足一分鐘，才漸漸縮小。
最終消退。
那張「大帝的聖旨」，也完全消失。
雲散了。
風淡了。
飛船上的眾多超凡者，只看到了一圈深不見底的圓坑。
鶴城所有的人、物、建築，都成為了歷史……
「咔…咔咔……」
胖鄰居雙拳用力捏緊，關節泛白。
一絲絲火焰，自他體外隱隱浮現。
為首的白袍老人有所感應，回頭，用冰冷的目光看向胖鄰居。
「喂！」一旁的女導師臉色大變，連忙重重拍了胖鄰居一下：「你幹嘛？！」
「唰——」
火焰，又都消失了。
胖鄰居面無表情：「沒什麼。」
「抱歉大人，孩子不懂事。」女導師立刻對白袍老人深鞠躬。
老人視線繼續盯了胖鄰居一陣，便不再理會，揮手：「直播停止。」
「是！」
下屬們立刻關閉攝像頭，暫停信號。
白袍老人活動了一下筋骨，又從懷裡拿出一卷捲軸，緩緩展開，朗聲：「奉大帝意志。城滅亂生，惡物必定頻涌。超凡聯盟全體超凡者，正式進入戰時警備狀態。」
「是——」
下屬們聲震如雷。
「唰……」
老人拋出捲軸，任由其隨風飄蕩……
……
與此同時。
急速開往都城的卡車上。
坐在後排的陳姐，突然感到心悸頭暈。
陣陣詭異的嗜虐衝動，衝擊著她的腦海。
一旁，陳父瞳孔驟縮，恐懼剎那間侵襲全身。
他竟然看到……
他女兒頭頂的「稱號」，開始變換了……
從【女青年】，到【體育運動員】。
從【首席科學家】，到【A級超凡者】……
越變越快！
越變越荒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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