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旅長：他最多欺負一下偽軍！
「獨立團情況如何？」
旅部，旅長手持電話，聽筒內，傳來了副總參的聲音。
「我去看過了。」
旅長聲音凝重：
「獨立團這次的慘敗，雖然有孔捷指揮不當的因素，但也不能忽略，這伙小鬼子，實力比普通的鬼子確實強很多。」
「他們人數雖然只有三十人，但全部裝備自動火器，是從獨立團駐地楊村背後的懸崖爬上來，繞到了獨立團陣地的背後。」
「那道懸崖，十一米高，幾乎沒有借力點，老獵戶都很難爬上去，更別說，那伙小鬼子，還帶著一身裝備。」
「從鬼子的穿插路線我可以推測，這伙小鬼子是奔著咱們總部來的。」
「鬼子已經知道了總部的位置，我建議，總部立刻轉移。」
李雲龍能想到的，旅長自然能看出來，從獨立團回來之後，他當即向總部聯絡，要求總部轉移。
「我們已經開始轉移了。」
副總參回覆道。
楊村槍聲一響，副總參就意識到，這可能是沖著總部來的，便已經開始安排轉移。
「至於獨立團的情況。」
旅長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雖然損失很大，傷亡超過兩百人，但架子還算完整，士氣問題也比預期的好不少。」
「看來，孔捷也沒那麼差嘛。」
副總參故意加大了聲音。
「怎麼？」
「李雲龍給孔捷求情，你們也合夥給孔捷求情？」
「他孔捷面子這麼大？」
電話對面，頓時傳來了老總的聲音：
「給我看好李雲龍，別讓他再鬧什麼幺蛾子了。」
旅長當即回覆道：
「這一點老總請放心，如今獨立團的情況擺在那裡，全團彈藥嚴重不足，不到十挺機槍，也在之前的遭遇戰中損失了一半。」
「沒有家當，就算是李雲龍，也暫時鬧不出什麼事來。」
旅長把暫時兩個字咬的很重。
話題到這裡，雖然旅長几人語氣沒變，但旅部參謀，以及總部參謀們，有人忍不住低聲嘆氣。
抗戰打到現在，通過繳獲，自造，以及從民間搜集，還有從果脯遺留部隊搜集，如今八路軍，主力團已經做到了人手一桿槍。
獨立團雖然是基幹團，但如今也達到了主力團的實力——人手一桿槍，一年老兵佔三分之一
但和子彈一樣，槍械，其實也是消耗品，
戰鬥中，戰士們需要進行激烈機動，槍械不可避免的磕磕碰碰，以及，發生炸膛，或者持續射擊導致零件損壞，拼刺刀折斷槍械等等情況。
更別說，部隊裝備的槍械，很大一部分是上世紀的漢陽造，或者是用了十幾年的捷克式，以及繳獲的破損鬼子機槍。
很多槍械，早就到了要報廢的情況，更容易發生損壞。
所以，每一場戰鬥，尤其是像獨立團在楊村這樣的慘烈交戰，參戰部隊，會很嚴重的槍械損失。
但部隊補充槍械的能力少的可憐。
修械所也因為缺少原材料，缺少備用零件，維修效率很低，目前，水腰子兵工廠，一個月下來，只能維修不到一百支槍。
而且，因為工藝不過關，也十分容易損壞。
根本趕不上部隊的消耗。
所以，每一次鬼子掃蕩之後，哪怕是衝出包圍圈了，因為武器彈藥的消耗，部隊也會陷入很長一段時間虛弱期。
「短時間內，最多，李雲龍也就是欺負一下偽軍。」
旅長語氣信誓旦旦。
「也是。」
老總點了點頭。
李雲龍會帶兵，能打仗，帶出來的部隊，也很能打仗，士氣嗷嗷叫。
其根源，很大一部分是因為這樣的性格，
所以，不能限制的太死。
···
新一團。
因為剛剛才接手，丁偉正在了解新一團的情況。
簡單的了解後新一團家當之後，丁大團長內心只有一個想法——撿到寶了。
新一團全團目前總兵力一千五百七十三人，其中戰鬥人員一千三百三十七人。
全團裝備有三挺九二式重機槍，重機槍子彈還有兩千三百發，兩門60迫擊炮，炮彈五箱，合計二十發。
各營裝備五挺歪把子/拐把子，兩挺捷克式，平均每挺機槍備彈一百七十發，還有兩具擲彈筒，擲彈筒榴彈平均每具十發。
單單一個營的火力，就趕上其他一個團了。
也難怪··
副總參曾經多次說過，新一團是全129師最有戰鬥力的部隊，甚至沒有加之一。
「可惜啊！」
最後，丁偉有些遺憾的嘆了一口氣：
「那個張大彪···」
能多次被副總參冠以129師最有戰鬥力的部隊，單單靠武器裝備是做不到的，還需要戰士，以及優秀的基層軍官幹部。
李雲龍從新一團手把手帶出來的軍官幹部，以及基層士兵，軍事素質，都是一等一。
而張大彪，是其中佼佼者。
這樣一個優秀的營級幹部被李雲龍帶走，是真切影響到了獨立團的戰鬥力。
「團長，李團長來了。」
「李雲龍？」
丁偉有些疑惑。
這個時候，李雲龍不去好好整頓獨立團，跑來新一團幹嘛？
「他還帶著騾馬運輸隊，拉著好十幾大車貨物。」
丁偉警衛員提醒說道。
邢家村，距離楊村距離不遠，兩地之間，是目前部隊控制的核心根據地，交通線在部隊控制手裡，騾馬載重拖車可以兩地直達。
「騾馬運輸隊？好幾十大車貨物？」
丁偉更想不通了。
李雲龍運了一大批貨到他這裡？
搞到了什麼好東西，來顯擺的？
這是丁偉唯一能想到李雲龍會做的事情了。
但也有些說不通。
滿載的十幾輛大車，數量有點多了，來顯擺，完全沒必要擺出如此大的排場。
除非···
但也不對勁！
哪有大搖大擺的擺出來的？
「走，去看看。」
似乎想到了什麼，丁偉大步走了出去。
···
「這些··」
「裡面，裝的是什麼？」
快步走到李雲龍帶隊的運輸隊前，丁偉看到了馬車上，一個個彈藥箱。
系統提供的武器彈藥，都是木箱包裝，用的是純正核桃木，塗了正宗防水油漆，還有白色油漆印刷的字跡，標明具體型號和數量。
但··
丁偉可不信這些彈藥箱裡面，都是機槍和子彈。
「怎麼？」
「你丁大團長也和我一樣，不識字了？」
「難道，瞎了？」
李大團長嗤笑一聲，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的說道。
「捷克式機槍，七九尖頭彈？」
「全都是？」
丁偉看向李雲龍身後的二十輛騾子拉的板車，依舊不敢信。
他一開始以為是空箱子，但那咯吱作響的板車，明顯是滿載，甚至是超載，估摸著，一輛板車就裝了一千多斤。
只是，
箱子上寫的是捷克式，
毛瑟尖頭彈，
前者不用多說，比鬼子的歪把子、拐把子還好不少。
後者在部隊里被叫做七九尖彈，
這種子彈，雖然也是七九口徑，但因為膛壓高，只能給捷克式機槍，中正式，或者德國毛瑟步槍使用，不適合漢陽造使用。
漢陽造用的是七九圓彈。
眼前這堆滿的二十板車，那不是十幾萬發？
李雲龍能搞來這些武器彈藥，這可能么？
不過，
如果這狗東西真搞來了這麼多武器彈藥，還真有可能特意拉過來，在他面前顯擺。
這很李雲龍。
「嘿嘿嘿··」
李大團長依舊沒有下馬，他拉著韁繩，夾住馬鐙，說道：
「二十萬發進口七九尖彈，四十挺進口捷克式。」
「讓我在新一團選一個二十個戰鬥骨幹，除了孫德勝，不要其他連排軍官。」
「警衛員，給丁團長拿幾箱子彈，幾挺捷克式驗驗貨。」
隨著李雲龍的命令，李雲龍剛剛選出來的一位警衛員，從板車上拿下一箱毛瑟尖頭彈，以及一挺捷克式，放在了丁偉面前。
並打開了箱子。
然後繼續搬運下一箱子彈，和下一挺捷克式。
眼見子彈和捷克式，還在愣神中的丁偉終於反應過來，不顧內心的疑惑，第一時間拿起一包子彈，撕開了防水油紙包裝。
「原裝進口毛瑟尖頭重彈。」
「清一色的高精度子彈。」
將一顆顆子彈鋪在掌心，感受著高標準的製造工藝帶來的公差，再檢查了另外幾箱之後，丁偉一字一句，充滿了震驚。
鐵三角中，丁偉文化水平最高，見識最廣，不然，也不會讓他前往抗大學習。
所以丁偉很清楚的知道。
他眼前這幾箱，品質比平常的子彈要好不少，即便是在國外大廠，也是最頂尖的那一批。
即便在德國軍隊中，也是會被特意選出來，專門供給部隊中，特殊射手使用。
而李雲龍給他的這幾箱，都是這種高精度子彈。
而且，從警衛員的動作來看，似乎眼前這幾百箱，都是這種？
丁偉放下子彈，將木箱內，分解的捷克式組裝好。
手指磨砂過高品相金屬製造的捷克式槍管和機匣，感受著那明顯不同的冰冷觸感，再逐一檢查箱子里的五根備用槍管，以及撞針等備用零件。
「高品相捷克式。」
丁偉眼中的震驚幾乎恍若實質。
和子彈一樣，這些捷克式，品質極高，即便在國外軍隊中，也是會被選出來，特供精銳班組使用。
「你從哪裡搞來的這些進口貨？」
丁偉忍不住問道。
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這批彈藥，都過於不可思議。
「二十萬發進口七九尖彈，四十挺進口捷克式。」
「讓我在新一團選一個二十個戰鬥骨幹，除了孫德勝，不要其他連排軍官。」
「伱就說換不換？」
李雲龍堅定的遵守合同條款，不主動和任何人透露陳老弟的任何信息。
「換。」
丁偉一把抱緊手裡的捷克式。
雖然不知道李雲龍發什麼瘋，但這明顯血賺的買賣，傻子才不同意。
幾十年後，
當時，部隊已過了野蠻生長期，徹底成長為一支超現代化的精銳部隊。
退休在軍事大學擔任教授的丁偉，在他的回憶錄中，以頗多的筆墨，記錄了發生在40年2月18號的這一筆交易。
整整三千七百多字的事件回憶中，丁軍官用了三十七個血虧。
末尾，他還以『法幣，開加力燃燒室的，都趕不上』，來類比形容了這筆『血虧』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