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不要探索鏡墟
「你知道鏡墟！」
陳半閑並不走，他握住劍精，死死盯著祂：「你知道鏡墟！」
「我知道的東西可不止這麼點。」
劍精見拉不動，放棄了，轉而擋棺材面前，擺明了不讓陳半閑靠近。
「那你跟我說說……鏡墟！」陳半閑目光熱切：「在鏡墟之中的我不是靈魂，不是肉體到底是什麼？」
「鏡墟無限大，為什麼有了錨點之後還無限小。」
「鏡墟之中有很多可怕的人，他們是怎麼保存實力的？」
陳半閑有太多太多的問題，然而劍精卻並沒有打算告訴他的意思。
「小子，知道得那麼多，對伱並沒有好處。」
祂語氣微黯然：「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問，但是相信我，如果你知道了答案，你會絕望。」
「同時，如果你知道了答案，你會放棄，這不是我願意看到的。」
這把劍，劍身普通，沒有絲毫神異，但陳半閑知道祂大有來頭。
祂語氣滄桑：「你的天資很高，也有連我都看不透的奇遇，所以我不會讓你再走上一條老路。」
劍精身上的德字散發淡淡的光芒，照在眼前的天驕臉上，微光黯然，燭光搖曳。
祂流浪太久了，久到不知道自己叫什麼。
祂也見過了太多太多的絕望，那是一個讓人無法相信的事實，足以磨滅一切希望，從未有人走出去。
「不要太早的接觸，當時機到時，我會告訴你。」
祂在空中沉浮不定，切開了鏡子，在無數鏡墟生靈的注視當中收起這裡所有的東西。
「這個東西已經成為了錨點，一定要收好，不要讓這些東西找到回來的路。」
祂嚴肅的警告，讓陳半閑心中沉重。
鏡墟的生靈，在劍精口中竟然是——東西。
「你說的東西，是祂嗎？」
陳半閑把身邊一直透明讓人忽略的巨人蘿莉推了推。
祂不成長，不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
一切的規則道韻對她不起作用，就像是一團空氣一般。
但它一直都存在，不是任何東西，此時再一看，竟然跟鏡墟之中的生靈很是相像。
這個很早就出現在自己身邊的蘿莉，引起人無盡的遐想。
「祂是半死靈。」劍精也能看到祂，神色複雜：「也可以叫做半生靈。」
「所以，現在祂們並不是同一種東西。」
「那就是說，以前祂們算是同一種東西。」
陳半閑瞭然，他對於這個世界的秘密探究還是太少了。
而劍精的答案，讓人細思極恐。
「那麼，我曾經去的那個規則秘境，到底是什麼。」
他心中疑惑越來越多：「我為什麼能夠在那個很早的時期就接觸到了死靈。」
這讓他一直不解。
「我不會告訴你的。」劍精直接搗碎了這裡所有的東西，鹽酥雞警告陳半閑，可以在地球接觸他們，可千萬不能前往鏡墟世界。
「你也不要再去嘗試進入鏡墟世界了，那不是一個活著的文明該做的事。」
最後劍精飛走，從這裡離開。
在感知到其落入蛟蛟手中之後，陳半閑皺起眉頭，站在原地發愣。
他們的對話並沒有被第九和林天聽到，兩人此時等待著陳半閑解釋。
「暫時先把病人放在沒有任何能夠倒影東西的地方治療。」
陳半閑開口，發號施令：「同時通知一下妹魔和老沈，把所有能夠反光的東西遮起來，派人抽干附近的大湖。」
他只能這樣先應付著，第九察覺出一些問題，沒有問出來。
做完這一切之後陳半閑才抬起腳步，往百湖城的總城庫里走。
百湖城城庫共有五個，東偏南，南偏西，西偏北，北偏東四個。
而總庫一個。
這裡是百湖城的地下建築，入口類似地下隧道，一條足有數百米寬的水泥馬路直達地下層。
從末日初開始，一直到現在，許多東西都儲存在這邊，他陳半閑的某些東西也放在這裡。
地下通道里重兵把守，暗甲衛士排列兩行，他們搭配了最先進的科技探測儀，很快發現了前方的人影。
「檢測到能量波動，雷達顯示有生命體靠近。」
暗衛神色一正，看向前方突兀出現的身影。
「掃描能量等級。」
他們一念下令，靈能智能科技很快就行動起來。
作為機要部隊的成員，他們的修為與裝備都是最好了，用的都是最新一代的科技。
「掃描成功，能量顯示，第四境。」
「注意！注意！面前此人為特殊人員，容貌體征與磁場掃描得出結論與第四境外在表現不同，建議使用者自主審查。」
能量與容貌體征不同？暗衛警惕再提：「調去當前人員信息。」
「警告，對方級別過高，無法調取。」
無法調取？
暗衛震驚，他們看守一城之總庫，許可權很大，能夠讓他們無法探查的，只有高高在上的那一小撮人。
此人竟然許可權過高？
他們已經看清了來者身份，又不是他們記憶之中那一小撮的任何人。
「小劉，你怎麼回事？」
隊長發現一名隊員渾身止不住的顫抖，雖然還保持著戰立姿勢，可身體明顯已經失去了作戰的條件。
「報告。」小劉還算有點力氣：「他是陳半閑，二十年前公然挑釁百湖城官方，殺了不少人的陳半閑。」
「這麼一說，隊長就有點映像了，那個時候他還在外為了生存與修鍊冒險，並未多關注。」
但他記得，這個人不是已經死了嗎？
他居然沒死！
小隊長想起之前探測的信息，對方資料等級無法查詢，顯然並不是那麼簡單。
能夠錄入資料總庫，顯然與上面有不清不楚的情況。
他不敢多問，快速把這裡的信息上報。
城庫緊要，信息上報之後那邊幾乎是立刻反應。
只有四個字：不要打擾。
總城庫重地，居然不要打擾？
這短短的時間內，那人看都不看他們，已經徑直走了進去。
居然沒有攔我？
陳半閑略微訝異，但沒有想那麼多，直接走了進去。
這裡的地下由這條大道蜿蜒螺旋向下，兩側列有一方方標記了序列號的庫房。
第一層為A開頭，第二層是B開頭……
A一號，二號，三號，一直持續，他對自己的東西有感應，一直往下到了E層五號，才找到自己需要進入的庫房。
大門上面設置有密碼鎖，量子靈能科技確保密碼不被破解，但陳半閑不同。
「請往前掃描生命體征。」
在E五庫前站定，智能系統投影出一個妙齡虛擬女子，上上下下打量他。
實際上，掃描已經開始，不到一秒的時間，女子跪在地上以頭磕地：「歡迎尊貴的最大許可權者到來。」
庫房大門打開，頓時琳琅滿目的寶物映入眼帘。
庫房內部，是一隻只架子，上面陳列有科技武器，也有古董，或者寶物材料。
甚至還有規則寶物陳列。
在最裡面的一隻架子上，放著一隻棺材。
找到了。
陳半閑把棺材收進空間後從這裡離開，走時回頭摸了摸牆上的材料。
一種屏蔽感出現，仔細看，牆中似乎夾雜了一種紅色的晶體粉末。
隕仙石？
他有點訝異，蝶雲飛可以啊，這東西都能搞到。
棉城已經把所有的隕仙石礦藏挖掘了，鑄造成宏偉城牆，任何隕仙石的調用都是在城牆上面挖洞。
即便又有一些庫存，肯定也不多，能夠扣出一點是十分不容易的。
收回念頭，他走出去之後才劃開空間，向城外而走。
這個緊要的關頭，他捨棄了百湖城，扛著棺材往涼城方向而去。
而涼城也不是他的目的，他要再度踏往那段路途，曾經的晴城。
再次路過大江，所有的水僵已經消失了，大江再次散發生機，已經有魚兒不時躍出水面。
他越過大江來到了涼城。
再度抵達這個地方，他的心情每次都不能平復，這裡是他開始的地方。
然二樓涼城已經徹底涼了，廢墟完全被綠植覆蓋，依稀才能看到當年的影子。
早已經沒有了活人，能看到一些蒼老的骨骼躺在廢棄的窗戶里，已經腐爛。
他沒有時間駐足，順著以前的路走向那片秘境。
按理說，棺材作為秘境核心被他取走，秘境是會消失的。
但是當他把棺材重新放進去，會不會再度製造秘境？
撕開空間來到曾經的地方，這裡寸草不生，天劫曾經狠狠劈死過女巨人。
他把棺材放回深坑當中，靜靜等待。
這裡忽然開始出現一絲絲的白霧。
有戲！
陳半閑並不著急，他靜靜的等待，這次一定會發現一些不同尋常。
沒一會兒，棺材已經逐漸看不清了，白霧越來越濃，陳半閑趕緊爬進棺材裡面，繼續等待。
他再一次的看見了那隻辣貓，不斷的在棺材裡跳舞。
以前的口乾舌燥此時對他完全不起作用，他觀摩了好一會兒才忽然開口：「你有靈智嗎？」
他曾經從來都沒有這樣問過，沒有注意到棺材內的東西。
然而這隻貓還在舞動，陳半閑伸手抓住它，這次，它躲不掉。
時間與空間在棺材內被他支配，二者無論如何都無法逃脫他的手掌心。
然而在他手上，這貓還在不停的扭動，似乎是一段呆板的程序，不關閉就永遠都無法停歇。
探查不到規則，探查不到道韻，這東西像是一個靈魂，又像是一個肉體，又全部都不像。
與鏡墟世界裡的生靈有差不多的區別。
他念頭一動，忽然掌心放出光芒，照亮棺材內的四壁。
居然是一種反光的材料構成的。
這裡，不正是一個迷你封閉的【鏡墟世界】嗎？
他這才反應過來，其實神秘的鏡墟世界一直都在他的身邊。
他推開棺材，已經不在地球了。
對他的壓制解除，滿目的死寂，到處都是乾枯的樹木。
那條亘古不斷的河流依舊在流淌，只不過少了不少，應該是沒有女巨人作為源頭補充。
陳半閑又得到了一個信息，秘境核心被拿走之後秘境依舊存在，只是不會在地球上顯現出來。
這棺材似乎也是一個錨點，這規則秘境，又何嘗不是另外一個鏡墟世界？
他從棺材內走出，又伸手去把貓拉出來。
然而不論他如何努力，貓都死死的焊在棺材內，他的手抽出來了，貓怎麼也出不來。
最後陳半閑放棄了，他用盡各種方法都無濟於事。
「死靈，鏡墟，秘境，棺材……」
他自己念叨這些辭彙，但是沒有人給他解答。
找不到答案。
於是，陳半閑選擇在這秘境當中行走，尋找，試圖發現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他順著那條河流一路走，最後來到火山的深潭處，從上往下看去黢黑一片，沒有半點生機。
他給自己套上一層庇護，往水中一跳！
光亮消失，水域逐漸漆黑，曾經的記憶被他從大腦之中翻找。
來時，卜卦得天地否變火地晉卦。
此時再看，天地否卦陰陽不交，生機斷絕天往上走不是生靈，地往下沉不是死靈。
更多的信息蘊含在了其中，只是那時他箭見識太少，無法細解這個卦象。
這片潭水，似乎也是一種鏡墟。
他又看到了那顆放大般的桑樹，上面結滿了紫黑色的果實，紮根虛無潭水當中。
原本他是打算一路下沉的。
然而此時他突發奇想，往桑樹上面靠。
身上的空間隔離起了至關重要的保護作用，但靠近桑樹之後，居然在滋滋的被腐蝕。
這裡居然連空間都在被腐蝕。
這不是一顆桑樹。
靠近之後，陳半閑發現桑樹上面有東西。
一些古老的符號隨意刻寫在了上面，極為規律似乎是某種言語？
他細細感悟上面的道，自己往往是一種信息的承載，返本朔源就能獲得上面的信息。
這與時間有關，陳半閑在這一片河水當中，順著時間的規則一路往上。
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前倒流，他看到潭水由少變多，女巨人從外面倒回，再次哭泣。
也看一具軀體從水下逐漸復原，掙扎，看到自己從水下離開，然後，沒有了參照物。
這顆桑樹亘古不變，寂靜不動，如果不是清晰知道自己體內的能量在流逝，他還以為是能能力失去了作用。
他在不斷回溯，希望看到曾經的畫面。
多少年回溯了？
他不知道，可能是幾萬年，幾十萬年，或許是幾百萬年？
他甚至看到女巨人縮小，變成蘿莉，從這顆樹上誕生，離開了這裡不知去向。
最後，他感覺力竭，似乎不能再往前了。
然而就在此時，陳半閑渾身一震，時間的倒流停止。
他看到一個渾身翠綠色的人影，就站在桑樹上面，靜靜的看著他。
此時的桑樹，才剛剛種下，就種在水裡。
「不要再往前了。」
那人影開口，看不清具體容貌與情況，但與地球人類似。
沒有其他特徵。
「不要再往前了。」他又說同樣的話，眼神直勾勾的看著他。
他能看到自己。
陳半閑心頭髮麻，這是不知多少年前的影響，他怎麼能夠看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