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沐雲噩夢
「激將法對我沒有用。」
黑斑王冷笑：「沐雲，我只需要在這裡靜靜等你毒發身亡，油盡燈枯。」
「我活著，可以譜寫我的傳奇，而你死了，只能被一本書記載，然後……
黑斑王憐憫：「棉城被我摧毀，所有記載你的書籍都被我焚燒摧毀。」
「伱死定了。」
沐雲無力倒下：「我都要死了，你不試試我最後一刀，是多麼璀璨嗎？」
他已經放棄了偷襲，直接與黑斑王明說。
「我不想。」
黑斑王依舊不給機會：「成王敗寇，你不懂，不懂我們這些從廝殺當中成長起來的妖類。」
「我們要活下去，只能不斷的變強，成為叢林當中的王，如果不能，那麼一輩子就只能成為食物。」
沐雲閉上僅有的一隻眼睛，黑斑腐蝕爬滿了整張臉，他走到頭了。
「穿越者，呵……」他發出最後的聲音，不知道是嘲笑自己，還是嘲笑這整個世界。
黑斑王又等了兩個小時。
忽然，沐雲睜眼，伸手打出一道可怕靈光，是血紅色的。
但早有準備的黑斑王躲開了，只剩下天空顫抖，路徑的月球上出現一道凹坑。
沐雲保持出手的趨勢，死去。
黑斑王冷笑，一步步靠近，它還要把這人挫骨揚灰才安心。
然而也就是這幾秒的耽擱，一道腳步聲忽然在它背後響起。
「誰！」
黑斑王豁然回頭，只看見一具肚子撐裂的屍體，背著滿滿的頭顱。
他又顛了顛背後頭顱，抓起幾個顛落的送入嘴裡，用嗜血的目光看著黑斑王。
「好吃。嘿。」
黑斑王臉色大變！
……
星輝最終還是落幕了。
陳半閑從卦中蘇醒，「萃卦，大地付出於澤仙，還是萬眾聚集於一點呢？」
他很苦惱還是不懂，這第五境超乎他想像的難。
他只知道，坤土是大眾，兌金是大眾之聚集，以兌金汲取大眾。
可如何汲取，又如何做，他是一點都沒有頭緒。
「再看吧。」
正當陳半閑打算離開這裡的時候，一條流光飛來。
分魂死了。
這出乎他的意料。
雖然只是一具分魂，但有他造化規則加持，是和神職一個層次的人。
再加上他本體加持，在神職當中也屬於頂尖梯隊，為何會死。
記憶湧來，他明悟了。
原來，分魂屍體遇見一尊妖王，大戰之後妖王落荒而逃。
在戰場中發現了沐雲，已經死亡，只是靠強大意志，勉強凝聚魂魄不散而已。
他就捨去了自身的造化規則，用以救治沐雲，放棄追殺那尊妖王。
也好，反正分魂一路屠殺神職抵達棉城，目的也達到了。
陳半閑起身：「走吧，接下來的路程應該很快了。」
他起身，餘光看到大花小花在廢墟角落守著他，小花在睡覺，大花警戒。
「倒是還忘記了一件事。」
他向大花走去，後者面對他的目光有些躲閃。
「我把碗還給你。」
他遞上那半隻潔白如新的碗，大花迷茫的接過。
再抬頭，陳半閑等人已經消失了。
而此時，她再看這隻碗，發現背面有兩行字。
「一路往東是百湖城，科研院應該會喜歡你的小球藻。」
「持此碗，一路可逢凶化吉，若是有緣，我們還會再見。」
……
飛機上，章邯忍不住問陳半閑：「大佬，你不收那孩子做徒弟嗎？」
他比劃著大花摔碗的動作，還有平日看天意做決定的方式：「我覺得她很有天賦，靈性很強。」
陳半閑斜睨他一眼：「我不是見一個收一個，這天下有靈性者何其多？」
他意味深長：「要想學玄學，誰都可以，誰都能入門。
但要想在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天資，悟性，機緣，心性，以及人生閱歷，一樣都不能少。」
太難了，任何一門玄學走到盡頭，那都不是一個人，陳半閑估計，至少要成仙才行。
而那時，必定還會出現更高的層次。
「大花雖然悟性與天資不錯，但心性不足，人生閱歷不夠，機緣也不太好。」
總而言之，沒有達到要求。
「但我也不是沒有給她機會，如果在百湖城未來相見，說不定她依舊有機會。」
那半隻碗有他的氣息，沿途一路的神職都不會為難她的。
第四境的生靈會忌憚，而第四境之下，則是恐懼了。
接下來的工程則要簡單太多太多了。
他們往一尊神職面前站定，後者就驚恐的瞪大眼睛，他們說什麼，神職就答應什麼。
「奇怪，附近的妖王好像變少了。」
章邯嘀咕：「一路上都沒有感覺到什麼大妖的氣息，奇怪，難道是咱們運氣好，選了條大妖最少的路線？」
接待他們的神職聽到這句話，悄悄看了陳半閑一眼，這位，您連自己人都瞞著嗎？
祂隨後醒悟，不，這哪裡是瞞著自己人，這兩神職同類分明是對方的口糧，是防著路上餓了。
他不由眼光同情，自己上一個身體就被對方活活吃了。
陳半閑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輕輕道：「照顧好那信號塔，一切順利的話，咱們以後可以在手機上見面。」
他們一路上都留下了工人安裝信號塔，都是提前做好的材料，在高處拼接入地基就完成了。
這形成了一條信號長龍，量子通道，可以稱呼是賽博交通要道。
只要按部就班，百湖城與棉城的聯通將會快速恢複。
而從棉城到其他六城，到時候同時進行，時間並不會多消耗多少。
這一日，陳半閑正在琢磨第五境，他又找到一坐倖存者基地。
這裡的人很原始，他們躲在山中深居簡出，無法接觸外界，有四百多人。
這裡的神職不管事，不論是人類還是其他生靈都不理會，一心只想修鍊。
神職的第五境也難，不然他們早就到達第五境了。
在這裡住了十來天，他了解到最扯淡的劇情就是一男子和女子做男女朋友，和一男子做男男朋友。
結果那女子和男子居然也是原本的一對朋友，偏偏三人在基地內的權利都不小。
三人接受不了，紛紛互相出手，攪得民不聊生。
一個字，亂。
「末日人性崩塌，太過了，沒有束縛，這樣遲早會出大事。」
陳半閑開始逐漸有了一點感悟。
「大佬，您在想嘛呢？」章邯湊上來，陳半閑卻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啥，以後咱們可能是同僚。」
「同僚？」章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們現在不就是同僚嗎？
只不過，陳半閑明顯比他大一點。
「不說這個，大佬，我發現最近頭頂的境界開始鬆動了。」
章邯表示擔憂：「有人在突破第五境的天花板，一旦他突破了，我人族可能又會遭難。」
他更多的還是擔心百湖城：「大佬，要不咱們先回去吧，等穩定後再繼續九城網路恢複計畫。」
「百湖城有神職，到時候在領域內借來第五境巔峰戰力，不用太擔心的。」
陳半閑搖搖頭，第五境雖然可怕，但百湖城不必擔憂。
沈清河身上的神職威力並不低，是一種傾向於鎮壓與戰鬥的神職。
那第四境遮天蔽日的量水巨柱可了不得。
再一個，蛟蛟與劍精已經今非昔比，越境戰鬥並不困難。
「我們需要擔心的，是九城氣運相連，到時候我們氣運被其他城池分走，這才是重中之重。」
他想了想：「走快點吧，我們先抵達棉城再說。」
他莫名想起與沐雲戰鬥的那尊妖王，如果不是他分魂抵達，沐雲已經死了。
突破第五境的天花板，會是那尊妖王嗎？
然而此時，黑斑王躲在狹小的山洞裡，不斷啃食，狼吞虎咽。
它就抓住鹿神的心臟，不斷吞咽。
等鹿神心臟長好，它就再度摘下，不斷重複。
「現在沐雲死了，我只要突破第五境，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它心中下定決心，儼然把鹿神當做工具，利用其不斷恢複的特性為自己的成長做資糧。
「快了，快了！」它很嚴肅，認真，沒有察覺到鹿神眼中那癲狂與憎惡。
天穹之上，一團不可名狀鎖定了這裡，轟然墜落。
地上長出了蘑菇。
一朵一朵蘑菇從山洞內紮根生長，觸動了修鍊的黑斑王。
它皺著眉頭：「什麼東西？這洞里居然長蘑菇了，看來還得做一下防潮。」
隨手把身下的蘑菇拔起來丟在地上，黑斑王繼續啃食鹿心。
然而沒過兩秒，他身下又長出了蘑菇這次他用力拔起，這些蘑菇發出慘叫。
「啊！」
刺耳尖銳的聲音，斷口還有鮮紅斑綠的血液濺射。
那些斷口蘑菇在地上掙扎，爬來爬去，像是一根根蟲子一樣。
不，它們真的變成了蟲子，慘叫蘑菇傘蓋下垂下一根根白色的絲狀物，然後這些絲開始蠕動從蘑菇蓋上面墜落。
它們到處移動，看得黑斑王一陣噁心。
「都給我死！」
黑斑王打出可怕的能量，洞內頓時溫度升高，所有的蟲子和蘑菇都變成了飛灰。
而鹿神的血肉被烤香，讓黑斑王食指大動。
「嘿嘿嘿，美味啊。」
它就那樣撕咬，可咬著咬著，他發現不對。
嘴巴里嗎麻麻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蠕動一樣。
「呸！」
吐出嘴裡這口血肉，黑斑王瞳孔猛的收縮。
這血肉斷口模糊，視線無法聚焦，湊近了看是一條一條的白色蟲子。
鹿神身上開始長出蘑菇，一雙憎惡古怪的眼神死死盯著它。
「什麼東西，來嚇唬我！」
黑斑王乾嘔，吐出一口滿是蟲子的血肉，那嘔吐物上面又長出蘑菇又不斷的生長蟲子。
很快這山洞地上就佔滿了白白色的細線，不斷的蠕動移動。
黑斑王瞪大眼睛，魔怔了似得斬下自己的手指。
只見斷口裡面長出蘑菇，傘蓋又長出蟲子。
而蟲子裡面不斷的有蟲子分裂，越來越細，越來越細……
「嗷……」
山洞裡面發出恐怖的怪叫。
這讓大妖與小妖們害怕，戰慄，但沒有一隻妖敢靠近。
今天的黑斑山變得格外不同。
靈鼠妖是一隻小得不能再小的妖，它僥倖進入了黑斑王的麾下，每日負責給各路妖王送一些土中的新鮮物，或者收拾屋子。
今天收拾了虎大妖的洞府，裡面的腥臭味差點沒有嚇破它的膽子。
拖著疲憊的身軀，靈鼠妖靠在地洞的床上，只想進入夢鄉。
至於修鍊？吐納月靈氣？
不要想了，那麼累，哪個妖還會修鍊啊。
靈鼠妖靠近床上沉沉睡著，只是今天虎妖王居然沒有回家，倒是挺奇怪的。
但沒過多久，靈鼠妖從一陣心悸當中蘇醒。
「吱吱？」
它下意識驚叫，在床上聳立毛髮，進入了戒備姿態。
危險！好危險！
靈鼠妖瞪大眼睛，漆黑的世界在它眼中一覽無餘，似乎什麼都沒有。
但還是好危險，極度的危險這危險幾乎要把它嚇死。
跑！
沒有絲毫猶豫，這靈鼠妖在地下挖洞，往安全的地方跑。
幾乎是在它剛走的瞬間，一根根蘑菇就在它洞中長了出來。
靈鼠妖不斷的在地下狂奔，但越跑，它越感覺危險，最終選擇往地下鑽。
它不敢再跑了，危險幾乎要進入它的骨子裡。
靈鼠靈鼠，靈性最強，對危險的感知力更強。
它跑了很遠，才離開了黑斑山的範圍，最後從山腳鑽出來。
它遠遠觀望回頭，只見那鹿神所在的山洞崩塌，一團漆黑的東西，蠕動的東西爬了出來！
「吱！」
只一眼，靈鼠妖身上長出一朵朵蘑菇，它凄厲的尖叫哀嚎，不斷用爪子，用牙齒去拔，卻無濟於事。
最後，它身上長滿了蘑菇，白線蟲從七竅毛孔里爬出來，很快就剩下一張皮毛。
這座黑斑山，黑斑王的領地，一夜之間完全變了模樣。
陳半閑等人毫不知情，他們還在往這邊趕。
而棉城之內，沐雲心神不寧，同樣從床上爬起來。
「奇怪。」
他皺著眉頭，自從上次明明快要被被黑斑王打死，莫名其妙復活之後，他就多了一項很奇怪的能力。
第六感。
他可以提前一剎那感知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也可以對危險有最敏銳的直覺。
就好像，鐵在磁場中過了一遍，也有了淡淡磁性一般。
現在，他心中惶恐，從噩夢裡蘇醒，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什麼事情，能夠把我從睡夢中嚇醒？」
忽然，一隻床腿折斷，整張潔白的床倒塌，被子更是被他隨手扯成細條。
看著被子上大下小的形狀，他感覺奇怪，卻又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