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來自第四境的絕望
隨著他聲音落下，地球所有超凡者，修行者都下意識看向天空。
那感知當中能夠觸摸到的上限，就那樣被打破了。
原界外，倖存下來的申家人狂笑，「自作自受，自作自受！」
他的身體炸開，只成為一秒的第四境，但這也足夠了，世界上限突破，所有通道外的異族們臉上浮現笑容。
「第四境，哈哈。」
「第四境，老夫來了。」
「神職啊，神職，是我的了！」
藏蒼界震四海境的長老們邁步，直接沖入地球。
那可怕的道韻瀰漫，花戲舞的建木被摧枯拉朽的破壞。
十幾位震四海境的長老上人威勢驚人。
他們隨便一人，都能輕易摧毀百湖城。
花戲舞死死攔在藏蒼界通道前，身上裹著一些樹根，遮住關鍵位置。
東洲，可怕的四極境修士進入，孫海波魔氣被擊潰，一名天驕昂首闊步。
他身後還有更多的天驕，都是洞天內的翹楚。
「螻蟻，之前讓你囂張了一段時間，現在，你再狂啊？」
詭界，有可怕的詭譎降臨，被不可知級的可怕存在操控，剛一出現，大地長出觸手，污染一切的生命。
青木界，一尊木妖將脈動腳步，抽飛了柳葉輕。
羽人界，四翼羽人剎那殺入百湖城。
原界，蘇芸咳血，她被偷襲了。
足足有七八位大魔法師吟唱魔法，合力把她擊退，仙光黯淡，一路倒飛數千米。
她大口咳血，仙光修復被魔法元素破壞的物體，跌跌撞撞站起來。
她捏動手中的戒指，神色愈發黯淡。
轉變幾乎是剎那的。
然而，不僅僅是異族，雪上加霜的是百湖城東方，一根金鏟鏟的巨柱升起，攪動無邊水浪，那是神職。
它原本是石柱，但現在成了一桿兩頭金箍套烏鐵的模樣。
露出水面的部分，高聳入雲，直插天際！
祂自身就是神職，化為一隻烏金生靈，向百湖城走來。
「讓我去。」
沈清河強行提起力氣，渺小的背影慷慨悲歌。
只有三個字，代表了他的決心。
此時的他只是第三境，可那神職已然是第四境了，很可怕。
但他還是去了，漸漸消失在眾人視野，不久那邊傳來劇烈聲響。
……
幾乎是瞬間，百湖城岌岌可危，被上百數的第四境包圍。
他們第一時間來到百湖城上空，要穿過白霧通道，覆滅這座城池。
他們憋了太久的氣，已經被不想廢話，死了那麼多同族，那麼多弟子，殺十次都不夠解恨。
「給我停下！」
高空，陳半閑扛著牌匾，聲音響徹雲霄。
他狀態很不對勁，時而欣喜，時而悲傷，有時還作懊惱狀。
「哪裡來的小東西。」
一名第四境看不起他，認為他不過是區區第三境而已，也配叫他們停下？
木妖界的那尊妖將果斷出手，一根木藤扎穿距離，冷笑著要結果陳半閑。
「小東西，你也配站我頭上？」
那木藤扎到高空那人體表，他嘴角殘忍，似乎看到陳半閑被扎穿。
「伱們這些留意，裝什麼頑強，真是比臭水溝的蟲子還要讓人厭惡。」
「殺了你們之後，我還要把你們的靈魂抽離，折磨致死，方解我心頭之恨！」
藏蒼界的幾名震四海境修士對視一眼，悄悄往後面移動。
他們可是知道裴定風是怎麼死的，先看看情況再說。
「叮。」
一聲輕響，高空的身影動都不動，他指尖抵住木妖的藤蔓尖端，垂下透頭顱。
木妖將驚訝，他抬起頭，只見那人身背九個大界光點，神色冷漠，唱起戲腔：
「我說了，汝等停～下！」
但他可不是表演，話落時那根藤蔓上面覆蓋了一層黑氣，剎那蔓延了木妖全身。
戲腔起道：「死。」
木妖將眼神驚恐，他突然炸開，真的死了。
「誰敢向前一步，死…矣～」
「怎麼回事！」
眾第四境的強者發現不對勁，他們神色逐漸凝重。
高空，藏蒼界的紫涵宗主開口：「他再厲害也不過是第三境罷了，你們這麼多人還怕什麼？」
「一起出手，殺了此僚之後奪去神職。」
話語落下，所有第四境也明白了，他們剛才差點被欺騙。
對啊，他再厲害，也是一個第三境罷了，就算能跨級殺人，能殺幾個？
剛才但凡有人出手幫一下木妖將，他也死不了。
「此子天資太可怕，他必須死！」
一位大魔法師開口：「他要是還活著，日後各位一定會被清算，大家一起上，不要留手。」
「一起上！」四翼羽人附和，他們當先出手，速度極快，絲毫不拖泥帶水。
高空，陳半閑聲音不再是戲腔，而是冷漠的中年沙啞聲：
「我說，給老子退！」
他出手，化為仙光神祇，搏殺羽人，出手就重創一名第四境。
可其他羽人到來，藏蒼界異族殺到，緊接著就是原界的一大群減益魔法。
還有詭界的影響，防不勝防，他剎那遭受重創。
這不是敵人1+1的人數疊加，而是各種道韻交織的幾何狀態，尤其是原界的魔法，給他致命的削弱。
「時光回溯！」
他倒退六秒前，躲開大部分的魔法攻擊，卻依舊被圍殺。
因為出手的人太多了，密密麻麻覆蓋他全乎的退路，他只能被動挨打。
第四境，每一尊都是可鎮壓無邊海嘯，移山填海的存在。
有的甚至是一界最強者，但是一對一出手陳半閑還能抵抗，這麼多人出手，他幾乎只能依靠酆都牌匾和時空超凡挨打。
百湖城內，無數人看著那高空的身影，看著那凄慘的人兒。
他們沉默。
一名被他殺死的鬼修嘆息：「雖然他殺了我，但現在百湖城沒有世家貴族，都得靠他的功勞。」
「是啊，我不恨他，反而感激，現在我們是公平的。」
「不該這樣，他明明做了最難做的事情我們卻孤立他。」
人們嘈雜，心緒卻複雜到了極致。
他是無所不用其極，可現在擋在他們前面的，也是他！
「難道看著他被活活打死不成？」
有人哭泣，是一個用木腿支撐的女孩：
「想想辦法啊，那麼多人打他一個，那麼多人啊！」
她不理解什麼第三境第四境的差距，她只知道那個人是好人，現在快死了。
「他殺了世家，幫我報了血海深仇，我一直在逃避，他只是殺人魔，並非我的恩人。」
有人懺悔：「但是，但是站在我們前面的總是他啊，我怎麼能逃避這個事實。」
「他做了多少事，還要我說出來嗎？」
北14區內的言論，最為激烈。
「我這條命是他給的，他就算殺了無辜的人又怎樣？要償命用我的命去償！」
越來越多的人為陳半閑洗刷，他們只看到此時是誰在守護眾生。
但……也有人絕望。
「反正都是死，沒用的，沒用的……」
重傷的超凡者嘆息，他清楚知道第二境和第三境的差距，更別說現在的第四境了。
「我們守不住的，活不下去，或許正如沈老大所說，死去近乎九成的人，是命中注定。」
不怪他們消極，而是現實就是如此，事實就是這樣。
他們都如孩童，拚命或許能傷到大人，可如果是上百的大人，而孩童卻只有兩三個呢？
絕望在蔓延，有人眼底陰暗明滅不定，忽然動身，推倒旁邊的女孩。
「反正要死了，就讓我爽一把吧！」
那女孩拚命反抗，周圍的人無動於衷。
甚至，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進去。
男人如此，女人也如此，她們爭搶長得好看的男孩，男人，逐漸混亂。
欲要使人滅亡，必先讓其瘋狂，他們已經瘋狂了。
「砰！」
忽然，一聲槍響，震懾了這裡所有人。
他們茫然回頭，只看見執法者們走出來，嚴厲的呵斥。
「百湖城還有希望，所有人不得混亂！」
「不，騙人！都要死了還讓我不爽嗎？」
那最先開始的男子還要繼續施暴，結果下一秒他眉心炸開血洞，死了。
執法者收槍，再次重複剛才的話語。
「還有希望，不能亂。」
有人死了，他們才收斂起來。
見安定了下來，執法者們才鬆了口氣，看向身後。
隱隱約約，能看到有幾人隱匿在黑暗裡。
那是第九軍。
陳半閑當初提出創立的軍隊，此時幫了大忙。
可是，此時的提出者卻在喋血。
他在高空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陷入完全的被動。
殊不知，其他人比他更驚訝。
「你是鐵做得不成！」
紫涵宗長老心驚，他看自己的法器，上面已經密密麻麻全是豁口。
砍不動，真的砍不動，那層仙光就是不滅，就是不散！
「太硬了，不像是人類的軀體，比玄鐵還要可怕。」
「螻蟻，我就不信砍不死你！」
那些長老，天驕們出手，空間都在撕裂，氣浪一波接一波，天空好像爆炸無數的導彈。
似乎，他們真的打不動陳半閑。
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陳半閑一顆心不斷下沉，他只能祈禱。
第九，能不能把百湖城搬入青玄界，就看你的了。
他也絕望，十幾位第四境或許能殺，可這裡，足有上百餘位！
換做以前的地球，都能直接摧毀了，全部對他出手，他快要撐不住。
海量的喚魔經氣也只是海量，這些人都能夠焚山煮海。
在絕對的數量面前，他也乏力，除非他是絕對的質量。
可惜，他並不是。
創口越來越多，越來越嚴重，他快要修復不過來了。
沒有人能幫他，就算是別霜，就算是柳葉輕之流，連入場的資格都沒有。
第九或許能抵擋，但他不能動。
至於蘇芸或者孫海波……
蘇芸？
她在幹什麼！
陳半閑在余光中看到，她高高舉起右手，仙光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