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武道意志

正文卷

第236章 武道意志

武無敵意志驚人,硬生生咬牙挺了過來,他第一時間向陳半閑抱拳:

「大恩不言謝,日後若是有用得著我武無敵的地方,儘管開口!」

「你猜怎麼著,還真有。」

陳半閑在他面前盤腿坐下:「這樣吧,我給你算上一卦。」

心血來潮也是象意,若是尋常修士,只會胡亂猜測,如同盲人摸象。

但對於卦師而言,心血來潮可細細剖析,大抵體宜用卦生,查看克體何處來。

他並未問武無敵任何問題,心易發微,已經排出一卦。

以武無敵三字起卦,得地水師,加時辰為坎為水卦。

心念一動,水旺,坤土則稀,散於渾濁。

這土可克坎水,水為智慧,當有約束。

心中明了,陳半閑對武無敵說道:「你之武道之所以不圓滿,全是因為伱只圖強,大,盛,而忘記這強大盛需有制。」

「須知,水若是沒了限制,便不成江河,不孕生命。」

話落,他意識觸動,心浪滔天,這卦語在說武無敵,也在說他自己。

但還差一股契機,他不甚明白。

武無敵聽聞則渾身一震,如雷灌頂!

他體內的內力迅速歸攏,在受限制,強大的武道意志統領全身,頭頂更是飛出一道虛影。

虛影是武無敵本身,是他的武道意志顯形。

萬心長老眉眼驚訝:「好強盛意志,日後若是有機會踏足元神,定能凝聚上乘品質。」

元神,元神……

陳半閑並未有元神,他無法修鍊到那個境界。

但是,武無敵的武道意志卻深深烙印在他心底!

這……這不就是他所欠缺的東西嗎!

這一刻,他不停修鍊血泉的感悟紛至沓來。

每一次觸碰血泉就是不同的一生,若是論意志,誰有他所積累得多?

原來,血泉雖然可補小舟,但真正的用途,他現在才知道!

片刻,武無敵收功,氣質已然發生天翻地覆的大變化,比起之前的鋒芒他多了一絲限制。

不衰反盛,氣勢直逼金丹境!

「好強盛的氣勢,陳小友,慧眼識珠啊!」

萬心長老誇讚,心中直呼陳半閑是問道宗的大福星。

武無敵本就年輕,已經走到下界巔峰,如今更是明悟水當有制之法,未來潛力不可限量。

說不定若干年後,又是問道宗一大支柱棟樑。

陳半閑並未回答萬心長老的誇讚,他目光緊緊盯著武無敵:「那武道意志之法,可否說與我聽?」

「恩公既然想要,當然要說與恩公知曉。」

武無敵開口講述:「人體如烘爐,意志如薪火,武道意志之法乃是薪火煅燒精鋼,火越盛,鋼越強……」

這是他們一界的不傳之秘,但在問道宗,真的太淺顯了。

因為武道意志再強,也需要時間積累,且不能鬆懈。

人一生能有多長?武道意志和元神相比,根本就不是一個數量級的東西,上限已經定在了那裡。

但對於陳半閑來說,這恰巧是最適合他的東西!

「叮,獲得武道意志。」

能力的攝取,加上隨著武無敵的講述,一些東西越來越清晰。

陳半閑閉目,體內開始掀起濤聲,隨後,濤聲越來越大,如瀑布,如江河洶湧,最後化為海嘯!

恐怖的嗚鳴在問道峰上響起,震動雲層,武無敵已經講述完了,他的眼中有驚震驚閃爍。

恩公身上,原本散亂的意志在統一,好似有一隻手在搭建樓宇,添磚加瓦。

僅僅聽聞一遍就能明悟悟道意志,這是何等的妖孽?

他又不禁看了眼萬心長老,難道,這就是上界,這就是……問道宗嗎!

殊不知,此時的萬心長老比他還要震撼!

他看得更多,隨著喚魔經海的洶湧,他也能直白的看到那片無邊無際的波濤。

「這……這……」

「這……這……」

他一連說了四個這字,卻怎麼也說不出剩下的話來!

宗主的身影無聲無息出現,身後依舊跟著那護道的老人。

「退後,勿言。」

他讓所有人遠離,身上氣息緩緩復甦。

暗合天地。

他的眼睛,看得更深。

那波濤洶湧的大海,在深處,有常人根本察覺不到的星點!

還有那海岸,亦是無窮無盡,裡面蘊藏著一輪雛形,在孕育,等待發光發亮。

之前他便被這堤岸遮掩,看不真切,只能感知此子天資妖孽,至少千年不遇。

但現在,他發現他錯了!

這等體質,已經不是天資能夠去界定,去形容。

所謂他遇見足以用妖孽形容,天鍾地愛的天才,也根本不是一個數量級的。

「若是孕育成型,當為萬古不出!」

他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在場所有人都聽不懂。

忽然,少年似想到什麼:「前段時間曾偶見一小界有異象誕生,莫非……」

他盯著眼前的陳半閑,看到一股可怕的意志從他的身上被不斷拾起。

一尊內里漆黑,周身輪廓卻潔白聖潔的意志虛影從他頭頂緩緩升起。

其貌與陳半閑無二,卻肅穆莊嚴,雙眼似睜非睜,垂目之中有有瓷杯。

這是什麼武道意志?

武無敵下意識觀想自己,他的意志是銳意進取,永不言敗,如此方可凝結強大的戰力。

但恩公的意志,沒有他那樣的鼎盛,只有一股子無法形容的東西。

「怪物!」

少年宗主嘴裡吐出這兩個字,他實在是找不到形容詞了!

「金丹之境,永遠沒有出其右者了。」

他篤定的說出這話,幾千年的歲月,八次輪迴,他見識過太多太多。

可今天,依舊讓他大開眼界。

甚至,就連問道宗主峰之上的天象都因那意志改變。

片刻之後,海嘯平息,堤岸堅固,意志回歸本身。

陳半閑緩緩睜開眼睛。有一剎那,讓在場所有人心中畏懼。

宛如面對天地。

太快了,讓他們以為是錯覺。

「咦?宗主怎麼又來了?」陳半閑笑了笑,似乎剛才什麼都沒發生。

「我若是不來,長老們可要強行把你扣押在我問道宗了。」

宗主往後一指,天空之中,一些虛影趕緊閉上眼睛,快速消散。

那些都是神秘莫測的元神,無處不在,隨著少年的留意不敢再看。

「道友,正式認識一下,我叫陳長生。」

宗主向他拱手,竟然以道友相稱。

「使不得,使不得!」

陳半閑急忙回禮:「你這麼大年紀了,這樣會讓我折壽的。」

萬心長老聞言大驚:「陳小友,不可亂說!」

談論年紀,是修行之人的大忌,尤其是對外貌年輕的修士,更是忌中之忌。

很多人不願意承認自己已經老了。

他們把修鍊的時間除掉,認真算起來,各個都是少年。

「無妨。」

陳長生笑看陳半閑:「先前看不明白,此前一觀才明悟,道友已經走出了自己的路。」

他稱呼陳半閑為道友,那麼,從側面說明,這問道宗的宗主,也走出了自己的路。

這樣的人,才算是有資格平起平坐。

「只是可惜了,日後道友只能作為護道人,而非我問道宗的同門了。」

陳長生很遺憾,同時也很欣慰,其道不孤。

「萬心,你帶這飛升之人入宗超好生招待,其與陳道友有不小因果。」

「至於道友,他且隨我前行。」

陳長生帶著陳半閑浮空,「道友,時間提前了,原本是三日後進那入虛之地,現在恐怕要立刻前往了。」

他苦笑:「見你凝練悟道意志,讓我亦有不少感悟,我的修為提前復甦了。」

談論間,他們竟然開始升高,往天上去。

身後的那名護道人也跟著,但是逐漸的,那護道人身形越來越淡,明明在他們身後,卻反而快要消失不見了。

而陳半閑向腳下望去,主峰的山川瀑布,也在變淡,他們並非在真的往高空拔升。

而是,在進入另外一個地方——入虛!

「道友應該不知何為入虛吧。」

陳長生講述:「我青玄界境界從最開始的練氣起始,十年便能築基,百年凝結金丹,再之後,可成元神,再出竅,是為法相。」

「而法相之後,煉神成精,方可一窺這入虛之境。」

他們現在,就在進入入虛!

陳半閑板著手指頭,金丹相當於第三境,那之後到入虛,豈不是相當於第八境?

那他得修鍊到猴年馬月?

「你帶我來這裡,似乎我發揮不了什麼作用。」

他們最終來到一片徹底漆黑的地方,只有陳長生,這宗主身上泛出光芒籠罩兩人。

「不,這個地方雖然進入條件很高,但並不看大家的實力。」

陳長生笑了笑:「在這裡,大家都是普通人,什麼渡劫老祖,什麼大乘修士,或者煉體近仙者,都是凡人。」

「這裡,不講一切實力,只看運氣。」

運氣?

陳半閑忽然懂了,他往旁邊走了走,果不其然,自己身上也在發光,不再需要陳長生的庇護。

「你的氣運很旺盛,比我強很多,所以,我才需要你幫我。」

陳長生反而跟著陳半閑:「你儘管往前走,希望借你運氣,這三日能讓我有所收穫。」

漆黑一片,陳半閑也找不到方向,這裡連基本的上下左右都沒有。

他隨意挑了個方向,往前移動一步。

也就一步的功夫,他們面前忽然出現一隻花瓶。

花瓶里沒有水或花,只有一個空曠的容器。

「道友果然是大氣運之人啊!」

陳長生感慨:「有人終其一生在這入虛處毫無所獲,有人走一步就碰見了【道】。」

「道?」陳半閑實在是有太多疑惑了,他根本就看不懂這些東西。

「是啊,道,只有在這入虛處找到道時,才能合道,才可踏足更高的境界。」

原來,入虛之後是合道,一節扣一節,環環相扣,少一個環節都要出大問題。

「走吧。」陳長生把目光移開。

「你不要這個……花瓶道嗎?」

「哈哈,只有走投無路之人才會合那雞肋之道。」

陳長生笑著搖頭:「我之道不是這個。」

他意思陳半閑懂了,就像第三境有強有弱一樣,這花瓶,就是個弱道。

他趕緊離遠一點,萬一粘上甩不掉咋辦?

陳長生見此揶揄陳半閑:「不過道友,第一次碰見的東西偶爾也能說明一些問題,你這容貌碰見花瓶,實屬正常。」

「我感覺你在罵我!」

陳半閑找不到證據,往前又走了一步,這一步,又出現一道。

是一枚精美的面具,上面金縷雲紋,通體泛天青色。

陳長生看了看陳半閑,笑意更濃。

「你這是啥眼神!」

陳半閑惱羞成怒,難道因為他平時喜歡戴面具?

他又走一步,結果又碰到了一道。

是一個字「大」。

「有點接近了,可惜,依舊不是我的道。」

不過,陳長生並未氣餒他反而眼中閃爍異彩。

「道友一步一道,要不你把你的道廢了吧,修我問道宗的仙,別的不說,成個仙還是輕輕鬆鬆的。」

兩人對話,陳半閑啞然失笑的拒絕他可不傻。

喚魔經和飛仙體之間有大秘密,更別說那奇怪地方看到的那兩人了。

「好大的口氣,成仙輕輕鬆鬆?」

忽然,黑暗之中突然出現一人,他也來到這「大」字道前。

「我倒誰在說大話呢,原來是兩個黃毛小兒。」

來者粗獷上身,頭髮根根倒豎,嘲諷兩人:

「你們倆跟個娘們兒一樣,這大字道你們還是讓開吧,讓我這個男人來拿!」

陳半閑和陳長生對視一眼。

「你能忍?」

「不能。」

「你說這裡大家都是普通人是吧?」

「嗯。」

「干他!」

陳半閑陡然大喝一聲,當先出手!

他一拳狠狠砸在壯漢身上,大家都是普通人,可不看肌肉塊頭。

二打一,還怕他作甚!

「大膽!」壯漢勃然大怒:「你們可知我是誰!」

「我知你娘!」陳長生一腳撩陰腿踹壯漢下身,後者痛得彎腰,卻又迎上陳半閑的兩指插眼!

「啊!」

他慘叫,被兩人不停擊打各個要害,在地上打滾,死死捂住襠部。

「你踏馬再叫啊!」

「誰是娘們兒,站起來,誰是娘們兒!」

陳半閑一腳接一腳踹他下體,踹得他血肉模糊。

「好了好了,別打死了。」

陳長生拉住他:「沒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咱們接著找吧。」

「tui!晦氣,記住我的名字,炸天道人!」

陳半閑留下狠話,這才邁步離開。

「炸天道人!」

壯漢咆哮,暴怒:「別讓老子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