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汐的話讓眾人陷入沉思，不約而同地想起顧屹山曾經提到的道衍仙尊。
鳳三不是人族，錦菡為人低調，或許因此才沒有留下太響的名號。
但東南靈界多處都有他們兩人留下的痕迹。
嫿仙尊隕落上萬千，至今東南靈界都流傳著她的傳說。
道衍仙尊身為曾經的正南靈界第一人，如今怎麼會一點痕迹都沒留下？
盛汐思索再三，拿出黑蛇鏡。
相柳正百無聊賴地趴在湖面上思考蛇生。
他腦袋有點多，每個腦袋思索的內容都不一樣，精神世界極為充實。
距離鏡面最近的是虛化白骨腦袋，名為調休。
他的眼睛是青綠色的鬼火，見到盛汐，這團青綠色鬼火翻了個白眼，很是大爺地問：「又遇上什麼問題了？」
盛汐也不惱，把黑蛇鏡立在桌邊，雙手合十，恭恭敬敬地沖相柳拜了拜：「前輩腦袋這麼多，就是聰明，一眼就知道我有事求您。」
相柳的其餘八個腦袋蛇蛇祟祟地扭過頭，偷瞄盛汐。
被這小丫頭迫害這麼久，難得聽她說一句軟話，著實讓蛇蛇心慌。
「你有事說事，別笑得這麼滲人。」名為加班的龍頭腦袋粗聲粗氣地說，彷彿只有這樣，才顯得他很有底氣，不怕盛汐。
盛汐笑容更甚：「人家就是想請教下相柳前輩，正南靈界的道衍仙尊去哪兒了？」
九個腦袋齊齊鬆了口氣。
殺馬特腦袋第一個回答：「死了。」
「你在正南靈界聽過什麼八大聯盟了吧？就是被他們弄死了。」
「道衍聰明一世，沒想到會死在自己人手裡，真是慘。」
「最慘的是，他死後這群瓜分了他遺產的王八羔子還都投了天道！」
「道衍可是符修！他多有錢啊！」
「遺產全進了這群混賬玩意兒的兜里！」
九個腦袋越說越氣，注意力全落在了道衍仙尊的巨額遺產上。
正常來說，修為越高，相鄰境界中的差別越大。
淵羨若有所思地問：「幾個合體期能聯手偷襲大乘期？」
身為合體期的相柳沉默了一下，沒好氣地說：「這不是數量的問題。」
他並不想說出合體期的具體戰力，但實在是怕盛汐搖鏡子，只能在盛汐動手前主動交代。
「當時道衍剛和鳳三他們聯手干天道，受了重傷，才會被八大聯盟的混賬偷襲。」
「在此之前，正南靈界並無八大聯盟。這幾個宗門的合體期修士，有些是道衍的手下，有些則是從其餘靈界過來的修士。」
「他們動手之時，天道應該也從中相助，才導致道衍隕落。」
「之後他們瓜分道衍的遺產，抹除掉道衍的所有痕迹，佔據正南靈界後，徹底倒向天道。」
九個腦袋輪流開口，說到這裡，忽然意識到什麼，齊聲嚴肅叮囑盛汐，「你可得把我藏藏好，我不想落那群傢伙手裡。」
您還有怕的時候呢？
盛汐沒說話，但挑起的眉頭讓相柳讀出了她的想法，大聲強調，「本大爺不是怕他們！本大爺這是保留反抗火種！」
「本大爺要升大乘期干天道，給錦菡給報仇！」
在這點上，盛汐百分百支持相柳：「那您快修鍊吧，我也 想看您大乘期後干碎天道呢！」
相柳：「那你放我出去。」
盛汐好為難：「人家才鍊氣二層，做不到呢。」
相柳怒哼一聲：「那你催什麼？這鬼地方半點靈氣都沒有，我怎麼修鍊？也不知道顧屹山閉關……」
他說到一半，意識到什麼，哈哈大笑，「顧屹山肯定是修鍊了這麼久，發現修為毫無動靜，終於認清現實才出關的吧哈哈哈哈……他個笨蛋哈哈哈哈！」
在自己慘的時候，如果有個人比自己更慘，總是能讓人心理平衡些。
屋內充滿了相柳快活的笑聲，盛汐忍住了把顧屹山拿出來跟他對線的衝動，等相柳笑夠了，才乖巧開口。
「前輩，那道衍仙尊隕落前，是否有能力重創八大聯盟的合體期呀？」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符修手段陰險，我上次來正南靈界大鬧一場的時候，這幾個傢伙都沒現身，直接請天道打我，說不定還真中了道衍的陰招。」
「還好本大爺跑得快，帶著天道的攻擊跑回東南靈界，讓鳳三去打天道了。」
開口的殺馬特腦袋美滋滋，卻被另外八個腦袋怒目而視。
「你還有臉說？鳳三打完天道就把我們封印在了極地！你是豬嗎！找誰不好，找鳳三？」
殺馬特腦袋愣了一下，不服地反駁：「那我們也活下來了啊！不然早死在天道追殺下了！」
「老子不想被封印！你個蠢貨！」
「那我跑得時候，你們怎麼不攔著？」殺馬特腦袋大聲質問，另外幾個腦袋全都沉默了。
說實話，被天道追殺的第一時間，他們想到的也是鳳三。
鳳三雖然狗，但能打是真的能打。
在詭異的沉默中，殺馬特腦袋高高揚起，彷彿挺直了腰板：「你們能耐，不也得找鳳三救命？」
「你閉嘴！」龍頭腦袋一腦袋撞過去，打斷了殺馬特腦袋的話。
白骨腦袋跟著撞過去：「就你能耐是吧？老子燒死你！」
獨角腦袋氣沖沖地去咬他：「找鳳三就找了，你特么還說出來？本大爺不要臉的嗎！」
腦袋們打作一團，鏡子里蛇鱗亂飛，將湖面都染紅了。
盛汐看得心驚肉跳，趕忙勸架：「前輩別打了！都是自己的腦袋，打笨了以後還怎麼升大乘期？還怎麼給錦菡前輩報仇？」
提到錦菡，蛇蛇們冷靜下來，紛紛衝殺馬特腦袋冷哼一聲，傲氣地扭過頭去，不再理他。
殺馬特腦袋被埋在眾多腦袋的最裡面，被打得鼻青臉腫得好似一個豬頭，看起來格外可憐。
盛汐同情地望著他：「前輩，要不要我給你送點治傷的丹藥呀？」
普通的丹藥對合體期沒用，而且這點傷他也能自愈。
不過，被自己揍，被別人關心。
這麼一對比，殺馬特腦袋覺得還是這小丫頭有點良心。
他清了清嗓子，用靈力將自己的傷口復原，很是「前輩范兒」地對盛汐說：「看在你還算惦記我的份上，以後再有事求我，本大爺會罩著你的。」
盛汐面露喜色：「真的嗎？」
看到其餘腦袋都扭頭望向自己，眼中都帶著鄙夷，殺馬特腦袋沖他們冷哼一聲，鄭重對盛汐道：「真的，你放心！」
盛汐開心地指了指飄落在湖面上的蛇鱗和蛇血，這可都是有市無價的極品材料：「那您可以把這些東西收起來給我嗎？」
殺馬特腦袋：「？？？」
老子的真心還比不上幾塊破蛇鱗？？？